《三少爷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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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的剑-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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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晓峰道:“你知道!”

竹叶青又露出微笑,道;“幸好我知道。”

谢晓峰道:“他们住在那里!”

竹叶青道:“仇二、单亦飞,和游龙剑客夫妇也在,他们都很赞成这件婚事,总不会让人把新娘子带走的。”

他微笑,又道;“幸好他们都很累了,今天晚上一定睡得很早,到了晚上,若是有我这样一个人带路,三少爷无论想带谁走都方便得很。”

谢晓峰盯著他,冷冷道:“你为什要对这件事如此热心!”竹叶青叹了口气,道:“那位苗子姑娘对我的印像一定不太好,小弟却是夫人的独生子,这件婚事若是成了,以后我只怕就没有什好日子过了。”

他看著谢晓峰的伤口:“可是我现在过的日子还算不错,这城里什地方有好大夫,什地方有好酒,我全知道。”

夜。

华少坤悄悄的从床上披衣而起,悄悄的推开门走出去。谢凤凰并没有睡著,也没有叫住他,问他要去那里。她了解他的心情,她知道他一定想单独到外面走走。近年来他们虽然已很少像今天一样睡在一起,可是每一次他都能让她觉得满足快乐,尤其是今天,他对她的温柔就像是新婚。

他的确是个好丈夫,尽到了丈夫的责任,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来说,这已经很不容易。

看著他高大强壮的背影走出去,她心里充满了柔情,只希望自己也能尽到做妻子的责任,让他再多活几年,过几年快乐平静的日子,忘记江湖中的恩怨,忘记谢晓峰,忘记山坡上的那一战。

她希望他回来时就已能够忘记,她自己也不愿想得太多。

然后她就在朦胧中睡著,睡著了很久,华少坤还没有回来。

广大的庭园,安静而黑暗。华少坤一个人坐在九曲桥外的六角亭里,已坐了很久。经过了一次无限欢愉恩爱衽绵后,他还是睡不著。他不能忘记山坡上的那一战,他心里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夜渐深,就在他想回房去的时侯,他看见一条人影从山石后掠过,肩上彷佛还背负著一个人,等他追过去时,已看不见了。

但是他却听见假山里有人在低语,彷佛是竹叶青的声音。

“现在你是不是已经相信了,他带走的那个人,就是娃娃。”

竹叶青的声音里充满挑拨:“他在你母亲订亲的那天晚上,带走你的母亲,又在你订亲的晚上,带走你的妻子。连我都不明白,他为什要做这种事。”

另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怒喝:“住口!”

这年轻人当然就是小弟。

竹叶青却不肯住口,又道:“我想他们现在一定又回到娃娃的老家去了,那地方虽然破旧,却很清静,又没有人会到那里去找他们,你最好也不要去,因为”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假山里已有条人影箭一般窜出。

幸好这时华少坤已跃上假山,伏在山顶上,他认得出这个人正是小弟,也认得出后面走出来的一个人是竹叶青。

但是他暂时还不想露面,因为他已决心要将这件阴谋连根挖出来。

他决心要为谢晓峰做一点事。

L囗囗竹叶青背负著只手,施施然漫步而行,很快就看见他卧房窗里的灯光。

他就住在雉假山不远的一个单独院子里,外面有几百竿修竹,几畦菊花。

卧房里既然有灯光,紫铃一定还在等著他,今天每件事都进行得很顺利,他有权好好享受一个晚上,也许还要先喝一点酒。

门没有锁。住在这里的人用不著锁门,锁也没有用。

他可以想得到紫铃一定已经赤裸著躺在被里等著他,,却想不到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仇二居然也在等著他。

灯前有酒,酒已将尽,仇二显然已喝了不少,等了很久。坐在他旁边斟酒的是紫铃。

她并不是完全赤裸著的,她穿著衣服,甚至还穿了两件。

可是两件加起来还是薄得像一层雾。

竹叶青笑了:“想不到仇二先生也很懂得享受。”

仇二放下酒杯:“只可惜这是你的酒,你的女人,现在你已回来,随时都可以收回去。”

竹叶青道;“不必。”

仇二道;“不必!”

竹叶青微笑道:“现在酒已是你的,女人也是你的,你不妨留下来慢慢享受。”

仇二道:“你呢!”

竹叶青道:“我走!”

他居然真的说走就走。

仇二看著他,眼睛里充满惊讶与怀疑,等他快走出门,忽然大声道:“等一等。”

竹叶青停下来,道:“你还想要什!”

仇二道:“还想问你一句。”

竹叶青转过身,面对著他,等著他问。

仇二叹了口气,道:“有些话我本该不问的,可是我实在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个什样的人?

心里究竟在打什主意!”

竹叶青又笑了:“我只不过是个很喜欢交朋友的人,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仇二也笑了。

他的脸在笑,瞳孔却在收缩,又问道:“你的朋友还有几个没有被你出卖的。”

竹叶青淡淡道:“你在说什?我一句都听不懂。”

仇二冷冷道:“你应该懂得的,因为你几乎已经把我卖了一次。”

他不让竹叶青开口,又道:“黑杀本来也是你的朋友,你却借茅一云的手杀了他们,单亦飞。柳枯竹、富贵神仙手,和那老和尚,若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及时赶来接应,茅一云就不至于死,可是你却故意迟迟不发讯号,因为你还要借谢晓峰的手,杀茅一云。”

竹叶青既不反驳,也不争辩,索性搬了张椅子,坐下来听。

仇二道:“小弟本来也是你的朋友,你却将他带给了谢晓峰,就算谢晓峰不忍杀他,他自己只怕也要一头撞死,看见自己的女人被人抢走,这种气除了你之外,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受得了。”

他的手已在桌下握住剑柄:“所以我才要特地来问问你,你准备几时出卖我?把我卖给谁!”

竹叶青又笑了,微笑著站起来,面对窗户:“外面风寒露冷,华先生既然已来了,为什不请进来喝杯酒!”

窗子没有动,门却已无风自开,又过了很久,华少坤才慢慢的走进来。

四十岁之前,他就已身经百战,也不知被人暗算过多少次。

直到现在他还能活著,只因为他一向是个很谨恒小心的人。

他冷冷的看著妁叶青,道:“我本丕该来的,现在却已来了,那些话我本丕该听的,现在却已听见,所以我也想问问你,你究竟是个什样的人?心里究竟在打什主意!”

竹叶青微笑道:“我就知道华先生今天晚上一定睡不著的,一定还在想著今晨的那一战,所以早就准备送些美酒去,为华先生消愁解闷。”

他答非所问,好像根本没听见华少坤在说什,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将一个渡烫的热山芋抛了回去。

 第二十九章 患难相共

华少坤捡色果然变了,厉声道:“我为什睡不著?为什要消愁解闷!”

竹叶青道:“因为华先生是个君子。”

他的笑忽然变得充满讥诮:“只可惜又不是真正的君子。”

华少坤的手已抖,显然在强忍著怒气。

竹叶青道:“今晨那一战,是谁胜谁负,你知道得当然比谁都清楚。”

华少坤的手抖得更厉害,忽然拿起了桌上的半樽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竹叶青道:“你若是真正的君子,就该当著你妻子的面承认你自己输了。”

他冷笑:“可是你不敢。”

华少坤用力握紧双拳,道:“说下去。”

竹叶青道:“你若也像我一样,也是个不折不扎的小人,就不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了,只可惜你又不是真正的小人,所以你心里才会觉得羞愧痛苦,觉得自己对不起谢晓峰。”

他冷冷的接著道:“所以现在若有人问你,究竟是个什样的人,你就不妨告诉他,你不但是个伪君子,还是个懦夫。”

华少坤盯著他,一步步走过来:“不错,我是个懦夫,但是我一样可以杀人”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含糊嘶哑,收缩的瞳孔忽然扩散。

然后他就倒了下去。

仇二契惊的看著他,想动,却没有动。

竹叶青道:“你想不通他为什会倒下?”

仇二道:“他醉了?”

竹叶青道:“他已是个老人,体力已衰弱,又喝得太快,可是酒里若没有迷药,还是醉不倒他的。”

仇二变色道:“迷药?”

竹叶青淡淡道:“这里的迷药虽然又浓又苦,但若混在陈年的竹叶青里,就不太容易分辨得出,我也试验了很多次才成功。”

仇二忽然怒吼,想扑过来,却撞翻了桌子。

竹叶青微笑道;“其实你早该想到的,像我这样的小人,怎会将这样的好酒留给别人享受!”

仇二倒下地上,想扶著桌子站起来,刚起来又倒下。

竹叶青道;“其实我还得感谢你,华少坤本是个很谨慎的人,若不是看见你喝过那樽酒,他也不会喝的,却不如你只不过因为喝得太慢,所以药才迟迟没有发作。”

仇二只觉得他的声音渐渐遥远,人也渐渐遥远,然后就什都听不见,什都看不见了。

紫铃忽然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本来以为你的野心只不过是想拚倒大老板,取而代之,现在现在连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什样的人,心里究竟在打什主意。”

竹叶青笑了笑,道:“你永远不会知道的。”

谢凤凰从噩梦中醒来,连被单都已被她的冷汗湿透了。她梦见她的丈夫回来了,血淋淋站在她床头,血淋淋的压在她身上,压得她气都透不出,醒来时跟前却只有一片黑暗。

他丈夫为她点起的灯已灭了。

屋子里没有燃灯,谢晓峰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黑暗里,坐在他们契饭时总要特地为公主留下的位子上。

她一生下来就应该是个公主,你若看见她,也一定会喜欢她的,我们都以她为荣。

炊火早已熄灭,连灰都已冷透。狭小的厨房里,已永远不会再有昔日的温暖,那种可以让人一直暖入心底的肉汤95气,也永远不会再嗅得到了。

但是他的确在这里得到过他从来未曾得到过的满足和安慰。

我叫阿吉,没有用的珂吉。

今天我们的公主回家契饭,我们大家都有肉契,每个人都可以分到一块,好大好大的一块。

肉捧上来时,每个人眼睛里都发出了光,比剑光远亮。

剑光闪动,剑气纵横,鲜血飞溅,仇人倒下。

我就是谢家的三少爷,我就是谢晓峰。

天下无双的谢晓峰。

究竟是谁比较快乐?是珂吉?还是谢晓峰?门悄悄的被推开,一个纤弱而苗条的人影,悄悄的走了进来。

这是她的家,这里的每样东西她都很熟悉,就算看不见,也能感觉得到。

现在她又回来了。

带她回来的,是个胖胖的陌生人,却有一身比燕子还轻灵的功夫,伏在他身上,就像是在腾云驾雾。

她不认得这个人。

她跟他来,只因为他说有入在这里等她,只因为等她的这个人就是谢晓峰。,阿吉慢慢的站起来,轻轻道;“坐。”

一这是他们为她留的位子,她回来,就应该还给她。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看见她坐在这张椅子上,她乌黑柔软的头发长长披下来,态度温柔而高贵,就像是一位真的公主。那时他就希望自己以前从末看过她就希望她是一位真的公主。

━━你总不能让谢家的后代娶一个妓女做妻子。

━━妓女,婊子。

他又想起他第一次看见她时,想起了他的手按在她小腹上感觉到的那种热力,想起了她倒在地上,腰肢扭动时的那种表情。

━━我才十五,只不过看起来比别人要大些。

小弟远是个孩子。

━━没有人愿意做那种事的,可是每个人都要生活,都要契饭。

━━她是她母亲和哥哥心目中的唯一希望,她要让他们有肉契。

但是小弟才十五岁,小弟是谢家的骨肉。

娃娃已坐下来,像一位真的公主般坐下来,明亮的眠睛在黑暗中发著光。

谢晓峰迟疑著,终于道:“我见过你大哥。”

娃娃道:“我知道。”

谢晓峰道:“他受的伤已没事了,现在也绝不会有人再去找他。”

娃娃道:“我知道。”

谢晓峰道;“我怕你不方便,所以请那位谢掌柜去接你。”

娃娃道:“我知道。”

她忽然笑了笑;“我也知道你为什要我来!”

谢晓峰道:“你知道!”

娃娃道:“你要我来,只因为你不要我嫁给小弟。”

她还在笑。

她的笑容在黑暗中看来,真是说不出的悲伤,说不出的凄凉。

她慢慢的接著道:“因为你觉得我配不上他,你对我好,照顾我,只不过是同情我,可怜我,但是你心里还是看不起我的。”

谢晓峰道:“我”娃娃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用不著解释,我心里也很明白,你真正喜欢的,还是那位慕容夫人,因为她天生就是做夫人的命,因为她用不著出卖自己去养她的家,用不著做婊子。”

她的泪已流下,忽然放声大哭:“可是你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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