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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谁……
他一直觉得他是爱殷彩的，他只是错把纪梓笙当成替身而已，可是现在，他的想法突然不那么坚定了。他爱谁？谁知道呢。
“殷彩一整晚都没有回来。”梁渊看着璃佐：“你没有去找他。”
“我……”
“也许在你看来，殷彩会理解你，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想法都和你一样。如果我是殷彩，我一定不会理解你，他在这个皇宫，没有地方去，没有认识的人。如果我是他，没有人来找我的话，那么，我会绝望，我会告诉自己：别傻了，没人在乎你。”梁渊一直看着璃佐，他想知道璃佐究竟在想些什么，连做个决断的勇气都没有。“你陪在梓笙身边，没有人会感激你，所有人要的不过是个真实的答案。”
会绝望……
绝望，一个多么可怖的词，就像死亡一样，丧失了一切消，抹杀了任何可能，消逝了一切如果。
“你和连公子应该很熟悉吧。我第一次认识连公子时，就觉得，这简直是另一个殷彩。”梁渊突然这样说，不过，璃佐还是点点头，他也觉得，殷彩和连城很相似：“他们都经常微笑，他们都很坚强。”
“当日在长安时，每日夜里我和连公子都一起夜游。”梁渊弯起唇角，像是在回忆那些天的场景：“连公子确实是值得钦佩的，不过，他告诉过我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不会哭的人才最脆弱。”~
第八十六章 互相学习
殷彩想，他还没有绝望，他只是在窒息之前放弃了挣扎，在沦陷之前放弃了呼救，他只是自己放弃了而已，消还在，还在心底里的最深处蛰伏着，随时都会重现于世。
至少，他已经不再执着了，就像律苍雪说的，顺其自然，是他的，总会是他的，不是他的，他也无须再去强求，但是他会等，等璃佐真正的答案，就算璃佐最终选择的是纪梓笙，他也会等。
就像律苍雪一直在等纪梓笙一样，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她愿意。
甚至是纪梓笙一个无心的微笑都能打动她，那殷彩，为什么不也这样等待呢，等待璃佐的一个微笑，一句问候，至少他不会忽视自己的存在，至少他还认定自己会在身边，这样就够了。爱，与不爱，何必一直纠缠于这几个无谓的字眼让自己心烦意乱？
去寻找自己的快乐吧，像律苍雪和璃枫那样。不用再去在意他过的好不好，他是否每天都笑，只要在他需要你的时候及时出现就够了。
多余的期待，不过是让自己身心俱惫。殷彩觉得，他很满足于现在的样子¨佐去寻找他的答案，殷彩享受自己的生活，两全其美，何必再去扰乱这样一番美好的光景？
“拿着这个。”璃枫朝他扔过来一把剑。
做工很精致，毕竟是御赐的。殷彩看了看剑，有些疑惑，自己的武功废了，他们都该知道才对，“给我剑有什么用，武功都废了。”
“武功废了，你就忘记怎么拿剿？”璃枫也拿起一把剑，做工明显要粗糙的多，不过也算是上等货色。可是，殷彩不明白，就算他还会拿剑，也于事无补阿，这又是要做什么呢。“剑倒是会拿，可是也什么都做不了阿。”
“习过武的人，一辈子都是习武之人，手脚断了又如何，接回来就一样了。武功废了又如何，什么不可以重新开始？你不是武功废了，你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你只是不敢面对罢了。”璃枫对他扯起一个微笑，很灿烂，很真实。殷彩只能这样形容。
“不敢面对？”他还有什么需要面对的吗？该面对的，他都已经承认了阿。
“对，你就是不敢面对，忘掉你的过去，曾经那些事都不存在，你还是以前的殷彩，那个文武双全的殷彩。你不是武功废了，只是你没有去挖掘它，它还在你身体里，你没有丢掉过。”璃枫的神情很认真，他也一直是习武之人，他当然知道，自小练武的人，想真正废了那一身的本事，难。“试试，结果不重要，不过，只要你相信，总会成功。”
“只要我相信……”殷彩握紧剑柄，是阿，他为什么做不到，莫非那一身的武功就真的不要了？不捡回来了？怎么可能。“我明白了。”
“明白了？那好阿，我也很久都没有拿过剿，可不会留情！”璃枫拔出剑，银色的亮光芒照在脸上，仿佛点亮了所有的阴霾。
没有理由的，他就是想帮助殷彩，不想看他日渐消沉。
没有任何理由。
连月清看他们那么有干劲，不禁也有些动力：“我们也练练？”她对身旁的律苍雪说。
律苍雪连忙摆摆手，站远了一些：“我不习武的……”
“不会武，那你会什么？我们一起练练？”连月清这几日实在是无事可做，再不找些事做，也许就真该成个普通宫女了。
“你会不会医？”律苍雪问道，她自小就对此感兴趣，只是父亲不许她学，她只好作罢。
“医？”连月清摇摇头：“不会，我只会毒，你要不要学？”
“好阿。”律苍雪欣然点头，不过，后来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医和毒的区别是如此之大。
“如果有人知道我差点被一个武功废了的人弄死，那我以后都不用出去见人了。”璃枫擦了擦额角细密的汗珠，对殷彩笑了笑。
殷彩也对他笑，毕竟，他早就丧失了拿剑的勇气，是璃枫把这份勇气重新给他的。“我还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会了，谢谢。”
“什么都不会？你别逗我了，你昨日在屋里做的事儿我可都看见了阿，会弹琴会写字，我也就只会这些了。跟你比不了。”璃枫扔了手里的剑，进屋休息去了。
殷彩笑了笑，其实，璃枫一直都是善良的，只不过，爱错了人。
“我就不应该教你……”连月清连连摇头。“一会儿都该比我在行了。”
律苍雪看着她笑，其实，连月清一直都是很优秀的，只是，他们没有去发现。~
第八十七章 因爱生恨
“所以，意思是我没有办法报仇了？只要我做了对皇上不利的事，那个梁渊都有随时杀了我的权利是吗？”连月清的神情有些不屑，对她来说，报仇一直都是放在第一位了，突然有人告诉她，不能报仇了，实在是不小的打击。
“是长辈们很早就定下的约定了。”律苍雪说道：“对了，我都告诉连公子了，连公子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阿，这几日都没有见过哥哥，他一直和璃锦殿下在一起。”律苍雪暗道，莫非还有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不成？
“是这样的……连墨钦连将军嘱咐梁伯父，若梓笙或是殷彩哪日要借兵报仇，消梁伯父阻止。所以，梁渊不会让梓笙和殷彩伤了皇上的。”律苍雪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好不容易和连月清熟悉了，又毁了这难得的友情可不是好事。
“你是说，我父亲？”连月清不想相信，她想不通，她的父亲既然一直活着，为什么要放任皇上杀死连家几百人，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露面，为什么明知他们会报仇自己却不出现？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她都猜不透：“那，我哥怎么说的？”
“连墨钦将军说，何时发展到今日情形，便让连公子去找他。”律苍雪皱了皱眉，“月清，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问连墨钦将军，那么，去找连公子吧，让她带你一起去，毕竟你是她的妹妹，是连墨钦将军的女儿呀。”
连月清点点头，是阿，她怎会忘记她是连城的妹妹，是连墨钦的女儿呢？她不是一个局外人，这一切她都是有权利知晓的，既然这样，为何不去问个清楚“那……我去找哥哥，还有，谢谢你。”
律苍雪莞尔一笑：“不客气。”梁渊把这些都告诉她，不就是让她传达给连城和连月清兄妹俩么，有什么可谢的呢。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连墨钦将军和皇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望着连月清渐行渐远的背影，殷彩很想叹息一声。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连墨钦躲躲藏藏这么多年，连家几百人又是为何而死？
“我也不明白，但愿他们这一去，就能真相大白。”律苍雪收回目光，转身走进殿堂里。那些问题在他们心里缠绕太久，终于是到了解开的时候，可是，也不知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不好的预感越是强烈。
也许，他们根本找不到什么答案，或者是，找不到自己要的答案。
律苍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忙默念着：他们可以的，他们可以的。
“不还是感情问题么。”璃枫轻声说道：“一厢情愿的追逐而已。”
“什么意思？”殷彩和律苍雪不约而同问道。
“没，没什么，我猜的，猜的而已。”璃枫摆摆手，疾步走进了屋子里。
有些事情，是自己确认不了的，只是直觉而已。直接告诉他，这些事情该是这样的，直觉告诉他，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不过也只是直觉而已。把这些毫无根据的猜测告诉他们，实在是毫无意义。
感情的事，太难懂。为了情，可以付出一切只求对方一个微笑，为了情，可以毁了他的一切只为对方能注意他一点点。为了情，可以舍弃无辜的生命只求对方理解他只爱你。为了情，什么都可以。
因爱生恨，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殷彩何时推门而入坐在自己身边的，璃枫已经不想去追究了。“听母后说起过一些事。”
“能不能告诉我。”未等璃枫回答，殷彩连忙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是想知道而已。”
“其实，他们很自私。为了自己的感情，竟然不管后辈的心意，为了自己的感情，不惜牺牲自己最重要的亲人。我确实是挺佩服他们这一点的，敢舍弃，敢毁灭。”璃枫苦笑一声→在这个宫廷里，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是让一些原本毫无杂质的人，去观赏一些几乎毁灭一切的肮脏感情。
“何出此言？”
璃枫转眼看着殷彩，只是一直看着，也不知是想看出什么来。“没什么。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母后只告诉我，是因为情。其他的都是我自己的猜测，我脑子里乱的很，里面的东西听不得。”
殷彩只好作罢，“既然这样，那不打扰你了，你不要想太多，我不问了。”
璃枫点点头，也不去看殷彩的背影。
伤害无辜的人，无辜的人。殷彩也算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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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都被遗忘
久违的阳光终于重现于世，像是久经诀别的恋人，像是往昔没有感受到的拥抱，像是人们心底里将要喷涌而出的眼泪，缠绵而又放纵，肆无忌惮地铺了满地。淡淡的光线照射在脸上，暖暖的，可是殷彩不过是看了一眼便回了屋子里。
他喜欢阳光，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在那个华丽而又不见天日的地宫里躺了两年，换谁也会不再习惯阳光※昔对他来说那样灿烂而温暖的阳光，现在，他只觉得刺眼。像是多被照射一会儿，灵魂深处蛰伏已久的秘密就会隐藏不住，心灵深处所有的不满与怨恨也会被挖掘出来。
他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害怕阳光的。
不禁苦笑一声，记得自己以前说过，璃佐就是他的阳光。他离不开璃佐，就像没有太阳，他会活不下去一样。
那么，现在呢。现在，他害怕阳光，他不想活下太阳的照射下，是不是说，他害怕璃佐的温暖，璃佐的拥抱了？没有璃佐，他也一样可以活得下去了？
是这样吧，大概就是这样吧。
只是少了一个陪在身边的人而已，他依旧要继续走过生老病死。缺少的，只是一个人而已。谁说少了那个人，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他迫切地想要证明，他不是活不下去，他可以习惯再也不享受阳光，那么他也可以习惯没有那个温暖而熟悉的拥抱。
他想，他可以。
“听说，月清和连公子昨日出宫去了呢。”律苍雪关上门，她知道殷彩习惯冰冷的空气，灰暗的光线。
璃枫附和着：“是该去了。”
殷彩没有心思去听他们说什么，毕竟，这是连城和连月清的事，无须他们讨论，他们只是局外人，他们不需要发表自己的看法。
“多少天了？”殷彩突然看向眼前的两人，律苍雪和璃枫对视一眼，都不明白殷彩在说什么。殷彩叹息一声：“我是说，我来这里多少天了。”
璃枫掐指算算，“大概，是有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