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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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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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纠葛就算了,如果真的对上,怕自已要吃些亏……

  哼,慢慢来,你们也未必得意得久……

  ……

  “要走了?”笙哥儿是被那细碎的声音弄醒的,他睁开眼晴,转过头,见杜若正在穿衣。

  “早上有早朝,我先回府换上朝服再进宫。”杜若转过头微笑,“我吵醒你了?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笙哥儿爬起来,“我也不想睡了,现在天热,午后还可以再睡个午觉,早起天气倒还好,我就起早点。”

  杜若笑意加深,“好,不过我今儿是顾不上你了,我叫重楼他们过来给你梳洗。”

  “嗯。”

  杜若跟重楼苍术打过招呼以后,便出门了,在天井里却碰到了希让觉,那希让觉正站在那里看着小厮浇花,看到杜若的时候希让觉走了过来——

  “你有话要和我说?”杜若问。

  “你是……刺史?”希让觉反问。

  “是。”

  “那你可以和今上说上话?”希让觉又问。

  “是,”杜若看着他,“你这么问难道是有话要我带给圣上?还是你畏惧齐安王淫威,想要我参他一本?”

  希让觉摇头,“我便只是问问。”

  杜若不置可否,笑笑,“既无事,我便去上朝了。”

  希让觉看着杜若离开,久久才叹口气,回了房。

  这边笙哥儿洗漱完毕,就和重楼他们用早饭,笙哥儿让余容去看看希氏父子起床了没有,问问要不要一起吃早饭——本来笙哥儿以为就算是起来了也只有希让觉一个人来,毕竟昨儿见那小孩还是病怏怏的,可是过了一夜,再见虽然还是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可是行动起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说实话,小孩儿和希让觉长得挺相似的,都是清瘦的脸,眉毛微微上挑,鼻形和唇形都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小孩的长相虽不是讨喜的那种,却是惹人怜得很——尤其是那眼神里的怯生生,看得出他受到了不少的惊吓。

  “蒙儿是吧?过来坐啊。”笙哥儿对着小孩儿浅笑。

  蒙儿拉住希让觉的手,有些不敢上前,可是那人好像没有什么恶意……

  “蒙儿,去吧。”希让觉说。

  蒙儿这才慢慢走上前去,希让觉让他叫人,本来是叫“哥哥”的,可是笙哥儿却坚持叫‘叔叔”所以还是叫了“叔叔”。

  笙哥儿的早饭与在府里时候老爷的早饭相比肯定是简单了许多,可是一般人看了都会觉得很丰盛——种类很多,好在每样的量都不多,不过笙哥儿一人还是吃不了那许多的,所以他才会要其他人和自己一起用早饭,不至于浪费得太厉害。

  “这个酥皮豆沙包倒不是什么精贵的点心,不过葭儿的这道点心我从小就很爱吃。”笙哥儿夹了两个豆沙包放到蒙儿面前,“蒙儿吃吧。”

  “谢谢傅叔叔。”蒙儿低头慢慢地吃起来。

  “你不是京城人士吧?”希让觉问。

  “不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这里许多点心和粥食都是江南风味的。”希让觉微微一笑,“我之前在江南呆过,这些点心也是吃了不少。”

  “京城虽然有不少美食,可是于我来说不过尝个鲜儿,我还是吃家乡口味的惯一些。”笙哥儿把一碟绿豆小酥放到他们面前,“我倒不知你们苗疆的人吃什么,不过让你们随我们了。”

  “我对吃食没什么要求。”现在的希让觉与昨日的狼狈相比,已经是另一番模样了——应该说,这么安然浅笑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而笙哥儿在打量希让觉的时候,希让觉也在暗暗观察笙哥儿他们——他发现笙哥儿和他身边的两个人相处模式有些不一般——他也是看出来,笙哥儿是这家里的主人,按理说,这里没有女主人,又没有和家人同住,那其他人该是他的仆人才是——而这两人虽然任何时候都细心照顾着笙哥儿,也都是以比较低的姿态处处体恤,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在笙哥儿面前扮演的并不是奴仆的身份,甚至可以说,他们是这里的半个主人……那两人态度温柔,不过只对著笙哥儿,他们对于笙哥儿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很熟悉,笙哥儿只要抬抬眼,他们便知道他要的是什么——而且他们在看着笙哥儿时,那眼里的柔情让旁人看得都有些不敢打扰——希让觉想起昨晚的事,他在暗处看到那重楼和苍术是一块儿出来的,而那杜御史却是和笙哥儿一起出现,两人都穿着寝衣,好像他们原来就是睡在一处的……这几个人——希让觉突然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想……可是这个猜想也太……

  不过,说实话,再看眼前这几人相处的情景,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其实,这也是一种幸福吧。

  “希先生,我已经派人出去街上看情况了,齐安王府那边有任何动静都会告知于你的。”苍术抬头对希让觉说——虽然之前他对于笙哥儿收留这对父子有异议,可是既然是笙哥儿坐的决定,他也是会支持到底的,并会竭尽所能做好后续的事情。

  希让觉回过神来,对着苍术点头,“那便多谢各位了。”

  “还有,希先生你说那解红痣蛊的药,可是需要什么药材来炼的?若是要什么东西,只管说。”重楼把舀好的莲子芡实荷叶粥给笙哥儿,抬头问希让觉。

  “左不过都是寻常的药材,娱松一副,僵蚕一副,带子蜂房一副,穿山甲一副,再要雄黄两钱、昆布、独活一钱,红豆和丹参一两,”希让觉看了他们一眼,“其实这些也都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引子。”

  “引子?要什么引子?”笙哥儿问。

  “这蛊是我的血养的,自然要用我的血来浇灌,而因为那红痣蛊的不同寻常,还要那中蛊之人爱人的血半碗。”希让觉注意到自己说完以后,那笙哥儿是松口气,而苍术和重楼两个却是脸色大变——

  “半碗血?怎么可以?”苍术皱眉道,“就一定要用血吗?”

  重楼紧接着问,“未必就要什么爱人的血啊,其他人的血不可以吗?或者换成其他的人分量再多些?”

  “这本就是情蛊,自然需要情血。”希让觉想到那笙哥儿说中蛊之人是他的友人,只是不知……

  “半碗血就半碗血,又有什么要紧?”笙哥儿看了那两人一眼,“也没听说人因为流了半碗血就怎样的,况且能让昌阳恢复记忆,这都是值得的。”

  “哥儿……”

  “你们不必说了,我都不在乎了,你们操这个心做什么?”

  希让觉心想,这不会真的是那样把?原以为就这四个人,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这多情至此,也是少见的,更何况,几人都对一人情深,死心塌地……不过,再想想也不知这笙哥儿是幸还是不幸了……

  “希先生,那药要什么时候炼?”笙哥儿问希让觉。

  “午时开始炼,今晚子时用血,等到明日子时,便可炼成了。”

  笙哥儿 第一百三十六章 “蝉”

  希让觉从蒙儿的脖子上取下一个仅有大拇指盖大小的小罐子,把盖子拧开,里面就爬出了一只透明的小虫,那小虫圆滚滚的,分辨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尾巴,只是爬起来速度非常快,希让觉把那小虫放到自己的手心上,那小虫倒安静下来了,趴伏着一动不动。

  “这就是蛊?”笙哥儿盯着那东西看,觉得好奇。

  希让觉点头,“这是我的本蛊,无论是炼什么样的蛊都需要它,等它生出了小盅那蛊便也就炼成了。”

  “可是只有一只也能生出小蛊吗?”笙哥儿问。

  “这蛊雌雄同体的,只要以血喂养成熟就可。”

  “哦。”笙哥儿正欲伸出手去触碰那只蛊,却被希让觉避开——

  “这可是摸不得的,你是生人,小心它钻进你的肉里,那便麻烦了。”希让觉浅笑道。

  笙哥儿也缩回了手,“自来只在一些杂书上看到过蛊这个东西,还道是魔化了,大多不过是无稽之谈,如今切身经历了方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要说这蛊,在苗疆却不算稀有,只是真正会养蛊炼蛊用蛊的人却不多,而在养盅世家里,那是下了明令,不准滥用蛊毒,若不到非不得以不准在外族人身上施用,更不准伤害无辜。”希让觉徐徐道,“如今我把那红痣蛊给了希卡因,已是犯了大忌了。”

  “我见你的情状,听你的意思,你都不像是甘愿为齐安王所用的,那你为何会从苗疆来京,还呆在他的王府里?”

  希让觉看着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炉火的蒙儿,“我何尝想要踏足中原,再次来这是非之地沾惹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先前我也透露给你们过了,是那希卡因意图不轨,掳走了蒙儿我才不得不跟着来京的。”

  笙哥儿看了眼那过于瘦小的小孩,“到底,你们是亲戚。”

  “正是因为是亲戚,所以他对我们族里的事知之甚多,他便是知道我有些用处,才会如此的……我原先拒绝了他,以为他就此罢休了,不曾想,竟派人掳走了蒙儿……希让觉神情冷了下来,“古训说的未必无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便是自己族里还有着叛徒呢。”

  “我虽不知你们族里的事情,也不知你与齐安王的纠葛,不过我看得出,你是个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人,那齐安王能把你逼至如此,该是对你提了什么过分至极的要求吧。”那齐安王的不折手段笙哥儿是领教过了的。

  希让觉看着笙哥儿,嘴巴张了张,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久久才道,“傅公子,你是好人。我相信,你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会否极泰来的。”

  “这算是祝福吗?”笙哥儿嘴角浮起一抹浅笑,“你也不必叫我傅公子了,只叫我‘晏笙’就好了。”

  “……好,晏笙。”

  ……

  “这一刀割得也忒深了。”苍术用绿合美人膏给笙哥儿涂抹伤口——这绿合美人膏是从珞城带来的,那是府里家传的治伤消痕膏,膏色碧绿,味道清甜,之所以称为“美人膏”便是因着涂抹药膏以后,伤痕消去,美人如昔之故——不过是为着雅趣附个雅典。

  “我自己用刀不惯,没有把握好力道就下去了。”笙哥儿摊开手,只管让他们摆弄。

  “不是说了让我们来吗?哥儿又不让,还把我们锁在外头,不让进来。”重楼看着那伤痕,满脸的心疼。

  “你们我还不晓得吗?让你们拿刀割我,你们下得了手?万一一刀划不深,血出来不多,那半碗血要流到什么时候?还是还要再划一刀?”笙哥儿道,“横竖是要下刀的,倒不如干脆些,少些折腾。”

  苍术把那药膏涂好以后,接过重楼递过来的用热水浸泡过的白色纱布,给笙哥儿细细地缠上,一边嘴里嘀咕着,“只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这要是留下来可怎么办……”笙哥儿的皮肤白皙光滑,要是留下来一道疤痕,那可就……

  “应是不会,这绿合美人膏效果奇好,以前咱们受伤的时候不也用过了?事后也看不出什么。”重楼还是放心的。

  “留疤痕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姑娘家,怕留疤,这又是伤在手腕附近,又不在人前撩柚子,平日也没人会看见。”笙哥儿倒是不以为然。

  重楼在笙哥儿身边蹲下,看著他,“哥儿到如今为昌阳也不知牺牲多少了,这用自己的血来做引子炼药,那昌阳也不知消受不消受得起。”

  “且看他恢复记忆后,知道这一切怎么办吧。”苍术有些幸灾乐祸。

  笙哥儿懒洋洋道,“你们啊,都不安好心。”

  “那也要看对谁。”

  笙哥儿默了会,转头看着窗口,那外头的蝉呜声似乎更加清晰了,这才开口,“这蝉啊,不管是南北,这一到酷夏全都出来了,听见它们的叫声便觉得燥热难当了……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蝉。”

  重楼和苍术对视一眼,才说,“哥儿是烦了蝉声吧?哥儿还记得咱们在家的时候,夏日里可是怎么对付它们的?”

  笙哥儿忆起那时的事,柔柔地笑了,“粘竿黏啊……那粘竿都是自己做的,我记得小时候,大家都是一块儿做,然后一块去黏蝉,那时被孙嬷嬷追着跑……后来,大了,嬷嬷也不在了,我倒是想要同你们一块去,你们却不让了,只让我呆在阴凉的地方休息……我便时常趴在窗口看着你们用粘竿黏蝉,那时苍术最爱和杜若比了,比谁黏的蝉最多,输的呢,就要在大中午日头最毒的时候出去街上的枫叶居买他们招牌的冰镇绿豆粥和荷叶凉糕回来……”

  “杜若这个书呆子,和我比那是差远了。”苍术有些得意道。

  笙哥儿瞟了他一眼,“那你为何不和昌阳比?”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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