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风云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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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风云榜-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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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总管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清醒得最快。

“我出黄金一千五百两。”郭大总管用变了嗓的腔调叫价:“宝泉局的银票,不抽厘金。”

飞天神熊像是掉了一魂两魄,见了鬼似的向后退,向后退。九个拔尖的,超等的高手中的高手,莫名其妙地死掉四个,损失了三分之一,其他的人斗志全消,哪禁得起百了刀再一次三下两下切割。两旁,还有两批虎视眈眈的人。

死尸不要了,五个男女毛骨悚然地向后退。

“你给我听清了。”退出三丈外的飞天神熊,转向郭大总管咬牙切齿发威:“我会在黛园找到你的,你在替你自己挖掘坟墓。”

手一挥,五个人转身如飞而遁。

再没有人叫价,那就敲定啦!

“周老弟,别再逗这混蛋开心了。”八荒狮替周凌云打圆场:“你毕竟不是人口贩子,开玩笑会有损你的英雄形象,让我和这混蛋了断黛园的是非,好不好?谢啦!事后我女儿会向你道歉的。”

“先要他们把藏在披风内的匣弩丢出来。”周凌云声如雷震:“武林朋友公平决斗,不许使用这种军伍使用的武器。”

“花花双太岁,你两个狗东西先出来交代。”八荒狮重新指名叫阵。

八荒狮肯低声下气向周凌云表示友好,周凌云的话也明白表示接受雄风堡的友谊,不啻明白表示双方已结成联盟,黛园要面对的劲敌平空增加一倍。

郭大总管心中更虚,飞退两丈。

十六个人,有十二个人亮出掩藏在披风内的匣弩戒备,急急向凋林退,想追的人真怕变成刺猬,这玩艺五十步内可贯盔甲,一发五枝霸道绝伦。

接近凋林,突然钻入林中急遁,冰柱与积雪纷纷下压,眨眼间人已消失在凋林深处。

周凌云伸手虚拦,阻止八荒狮追赶。

“追不得,林子里还有另一批人。”他好意地说:“匣弩那玩艺儿令媛见识过,那可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抗拒得了的,众弩齐发,只有大罗神仙才能受得了。”

“我非追上那两个狗杂种不可他们坑苦了我的女儿。”八荒狮极不甘心的叫吼。

“东方堡主,听得进逆耳老实话吗?”他诚恳地说:“老实话固然逆耳,但可贵的地方就是老实。”

“我不是一个刚愎的人。”

“好,希望你听得进耳。”

“你是说……”

“在下黛园历险,令媛是曾经参与的人。”

“我知道该谢谢你,经过小女已经详说了,没有你的领导,没有一个人能活,除了你。”

“最后阶段,令媛依然仇视我,不听我的劝告,贸然随着花花双太岁悄然溜走。只有一个金牡丹,愿意将生命信托我。随我共患难同进退。

据我所知,逃出黛园,半途离我而去的人,大半已丧失了生命。

花花双太岁人很坏,非常的坏,但眼高于顶,目无余子。他们居然能忍受侮辱,向黛园投降。也许他俩是懦夫,但不可否认地,此举间接地保全了令媛,这是事实。”

“他………他们挟持小女作交换的条件……”

“我的看法不同。”

“老弟的看法……”

“要这两个混蛋忍辱屈膝乞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黛园受困期间,我了解这两个混蛋的性格。我本能地相信,他们是有意保全令媛的,甚至不在乎任何侮辱,而他们的屈服投降,也没有丝毫甘心。你等着瞧,这两个混蛋早晚会把黛园闹得天翻地覆。

东方堡主,有些坏蛋固然坏得令人切齿,但请不要忽略他们可爱的一面。

我敢武断地说,两个家伙在陪伴令媛期间,或许嘴上有些令姑娘们脸红的话难以入耳,但决不会毛手毛脚做出下流举动,这表示他两人的心中,都有令媛存在。”

“这个……”八荒狮扭头向来至身侧的乃妻,送过一瞥询问的目光。

凌云金燕微微颔首。不远处的东方纤纤已将周凌云的话,听了个字字入耳,凤目中仇恨的眼神消失了,低下臻首不安地绞扭着双手。

“有些男人,为了心目中的女人,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的,包括傻事和蠢事,以及忍受屈辱做懦夫。”周凌云突然打出江湖人普遍使用“火速离开有危险”的手式,放低声音:“劝劝令媛,希望她能冷静思量,性格刚强的姑娘,心中的结解不开,常会误人误己的。后会有期。”他向后退,沉着地退入木屋掩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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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彼被救此脱险

门右的小窗本来是用木板封妥了的,冬天所有的窗户皆需密封,以防冷气渗入。但现在小窗已撬开一块木板,原来的窗板也撬松露出一条缝。

“你居然不躲进地窖,难道活得不耐烦了?”周凌云冒火地向手握匕首,另一手揪住文心兰的季小龙大吼大叫:“你永远长不大,永远是个闯祸精,永远要人操心鞭策你。要是有人乘机闯入搜屋,我心是两地,你只要一出声,我就会陷入危境……”

“好了好了,你有完没有?”季小龙没大没小地跳脚抗议他唠叨:“我不是懦夫,我才不想逃避,我要和你在一齐拚生死,我把你看成心目中的英雄大哥。

我把这小母龙压在窗上,让她看看所发生的事。你如果陷入重围,我准会先宰了这小母龙,再冲出去,就是这么一回事。”

砰一声响,小家伙把文心兰扔在墙根下。

文心兰脸色泛青,惊恐地盯着周凌云,像是见到了鬼,浑身在颤抖。

“你……你你……”文心兰几乎语不成声:“一……一照面就……就杀了庐山双残,他们的一……一剑一刀在……在江西未逢敌手,你……用……用妖……妖术?”

“在下欠学。”周凌云冷冷笑:“倒是你,对妖术学有专精,摄魂大法就是高深的妖术。”

木屋简陋,一栋分隔为三间,前面算是小小的堂屋,一张粗板方桌两条长凳,空间窄小,别无他物。中间是睡处,也仅有一床一盆。后面是灶间与柴房,只有简单的餐具,聊可供一两人使用。

周凌云抓起文心兰,搁在唯一的粗板方桌上。

“你……你要干……干什么?”文心兰焦灼地问。

“应该是你的人快来了。”周凌云冷笑:“明的一批失败,暗的一批另打鬼主意,要玩弄阴谋诡计。我等他们,明的暗的,硬的软的,在下来者不拒。小龙。”

“小弟在。”季小龙怪腔怪调做鬼脸。

“看住她,对方如果抢救,就割断她的喉咙,不会害怕得手软吧?”

“不会了,大哥,我保证不害怕。”’季小龙扬了杨匕首:“我这把匕首磨得很利,她应该不会痛的。我杀过鸡,不过,通常扭断脖子了事,鸡是很容易死的。”

“人也一样,当然必须杀在要害上。我的绰号叫百了刀,一了百了,通常我只用一刀把对手杀死。

在千军万马中厮杀,没有出第二刀的机会,稍慢一刹那,别的人就会杀死我,所以我对下刀的技巧下过苦功,也因此找出我家的家传刀法,有无可补救的缺点。

这些缺点在某一种特殊情况中,会突然出现,成为致命的死招,所以我急于找回家先父的刀经总要,我不能让家先父在天之灵,因刀经中有缺点而愧疚不安。”

季小龙从鬼神愁口中,多少听到一些他寻找被人掳走的刀经总要一些故事。

“周大哥,你真傻,也笨得可以。”小家伙自以为是地调侃他:“发现缺点,另写一本不就行了?犯得着千辛万苦,出生入死去找那本有缺点的刀经总要?我看你如果不是真笨,那就是鬼迷心窍,神经有毛病了。”

“你不懂,小鬼。”他苦笑:“那本刀经总要上,有家先父的具名款式,终有一天会被真正的行家所发现,那将成为武林笑柄。而且

“而且什么?”

“武学深如瀚海,永无止境,后世必定人才辈出,参研的人济济多士。同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必定有血腥,这世间可能永远永远刀兵不绝。

而研习家父手著刀经总要刀法的人,如果不知道缺点,很可能在生死关头的特殊情况下,没能杀死敌手,反而被敌手杀死了,岂不是间接死在家先父的刀经总要上吗?”

“谬论!”季小龙跳起来叫嚷:“别以为我外行,我三叔就是深藏不露的武功名家。据我三叔说,我的老爹也是可以称宗师的高手。

照着书本练杀人武技,本来就是狗屁,人人抄一本武经总要来练,岂不是天下高手刀客满坑满谷了?

所以除非是你老爹或者是你调教出来的弟子,才配参研你爹的刀经总要,别人照书本练,出了毛病被杀那是活该,你何必多此一举白操千秋后世的心?我看你也是食古不化的冬烘愚人。”

“去你的!小鬼牙失嘴利,没见识。”他笑骂:“你三叔真该好好管教你。晤!奇怪。”

“什么奇怪?”

“怎么毫无动静?”他走近窗缝,凝神向外察看:“先前匿伏在林中的那批人,难道一声不吭就悄悄撤走了?抑或是另有阴谋?”

“不要作徒劳的挣扎。”文心兰的态度又转变为强硬,小小年纪,情绪的变化多端,令人难以置信:“我们是强大得无人能敌的,没有人能抗拒我们,我们是无与伦比的。放了我,我带你去见到统领,你将是……”

季小龙狠狠地掐住了文心兰的咽喉,匕首尖虚悬在张大的樱口上空。

“割掉你的舌头,敲断你满嘴牙齿,看你还能胡说八道,威胁恫吓引诱吗?”季小龙凶狠地说,少年人的反应是直觉的,具有反叛性的,受不了她的威胁,冲动起来就撒野,做任何事也不考虑后果。

“你现在毁了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周凌云赶忙急急阻止小家伙撒野:“你小心些,我到屋后看看,那些狗杂种从前门接近的成份不大……伏倒……”

最后的一声急吼,他扶在对纣两板上的手,扳开了木板,奋力将板掷出。

同一瞬间,像是天崩地裂的骤变同时发生。

“小龙住手……”并不算陌生的叫声,与他“伏倒”的急吼同时响起。

大门两侧有两只小窗,屋左右也有两只小窗,所有的小窗都是用木板加钉了的。

堂与卧处,仅用木板建了半壁隔开,一边的走道没设有门,走道直通灶间,灶间有座小小后门。灶间旁的柴房,没设有门。

几乎在同一瞬间,所有的门窗,皆被可怕的力道所击毁,兵刃的光芒出现,人影从毁了的门窗快速地涌入。

木屋成了狂风暴雨肆虐的中心,更像被雷霆轰击的爆炸力场聚合点。

他已顾不了季小龙,必须为自己的生死作殊死斗。

怒啸声中,他的单刀迸发出劲烈的刀气,以雷霆万钧的声势,楔入从门窗涌入的刀山剑网中。

世间所有的一切现象皆消失了,时空也消失了。

唯一的现象是生与死,唯一存在的是杀人或被杀的兵刃飞腾狂舞。

千年万载以来,过去、现在、将来,这种一切皆消失,只有生死与兵刃存在的现象,永远不断发生。

虽然兵刃的种类或许不同,但目的与方式却不会改变。那些在这种现象结束后幸存的人,每一世代皆有,留下来为世人作见证。

但这些人其实无法见证什么因为当时他们除了体会出生与死,见到刀剑挥舞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事物。

他只知道当时除了杀死对方之外,身外的一切距离他们已非常遥远,甚至不复存在,谁还有时间去体会世间美好的事物?谁又有心情在这种生死一发的环境中,权衡自己在做什么又为什么?

他只知道唯一可做的事,是把兵刃挥出。

天动地摇中,季小龙的匕首,插向文心兰的咽喉。但这瞬间,熟悉的叫声传到,小家伙本能地手上一顿。

这瞬间,毁窗钻入的两个白影,四掌连绵击出。空间本来就窄小,人冲入便已几乎贴身了。

同一瞬间,周凌云掷出的木板到达,可怖的劈空掌劲,在木板所挡下,四面进散,木板也被随后涌到的掌劲,震得碎成碎屑。

季小龙嗯了一声,被掌劲震倒滑落在桌旁。

木桌向下崩散,但桌上的文心兰已被一个白影抓走了。

而从屋后走道上冲出的两个人,也就是喝叫小龙住手的人,四只大袖风雷乍发,把随后钻窗而人的后续白影,一一震得四处抛掷,但却无法将两个掌力万钧的人震退,各展所学,乱成一团。

满屋木屑纷飞,刀光剑影飞腾,有如电光激射,袖风掌劲声如风雷狂震,人影八方闪掠抛掷。

整座木屋内部成了暴乱的地狱,血腥味更是令人欲呕。

不知到底有多少人进出,不知到底人侵的人是何来路,反正只有自己人知道谁是己方的人,对其他的人毫不留情地攻击,甚至无意中把自己人杀死了,地方窄小,暴乱的情势准也无法控制。

刀劈几个人之后,周凌云贴地滚进,抓住快陷入昏迷境界的季小龙,消失在灶间的柴房内。

屋后的木墙早已崩塌,灶间七零八落,人都各自混战,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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