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冢(上_下古装)_by_奈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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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冢(上_下古装)_by_奈斯-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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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天冻地里忽然消逝的温暖,突然变得有点让人留恋。

  汪云崇退后几步,背过身去,唇上的清香入鼻,有些恼怒于自己的失态。

  这到底是受了什么蛊惑?对着这个人竟然一再地想要亲近,如果说之前因为他的身姿手法像那个人,可是他明明已经说了自己师出陵鹤子了,为何那种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奇异的感觉再次涌上来,南叠枫甩了甩头,打破沉默道:“大人现在愿意随在下去荆州么?”

  汪云崇转回身来,道:“陵鹤子是怎么死的?她又为什么让你盗龙箫?”

  南叠枫道:“大人还未回答在下的问题。”

  汪云崇勾起一边嘴角看着南叠枫,眼神犀利凌锐,却不说话。

  南叠枫薄唇一撇,吊起眼睛,眸中星辰仿佛聚成精光一缕,道:“大人若无意与在下合作,那这禄王爷的案子,在下也不好再多管了,大人纵然神通广大,在下若只是要脱身,想来还是容易的。”

  汪云崇挑起眉扬起下巴——真猖狂!不过,这小子这么说是有本钱的,陵鹤子的弟子这个名号,说出去就能吓死人,更何况今日大典上,他刚刚跟叶剪繁打了个平手。

  “呵,真是难以想象,” 汪云崇哼了一声,道,“我堂堂十二卫总领,居然在要这里跟一个贼讨价还价。”汪云崇一顿,脑中有些飘忽而过的思绪闪过,只那一瞬之间,却没来得及抓住。抬起眼来,认真而不带一丝狎昵地端详了南叠枫灵致过分的脸许久,忽然挑起唇角微笑起来,道:“南叠枫,不要得寸进尺,你别忘了,水扬心还在我十二卫的管控之下。”

  南叠枫神色不改,只略略一挑眉梢。

  “哈哈,”汪云崇笑出声来,道:“原来这个乐伶也不是个简单角色。”拍了拍袖子站了起来,续道:“本大人昨日那么贴心地让你考虑了一晚上,今日也该换本大人考虑考虑。明日离庄时我给你答复。”

  南叠枫也站了起来,道:“大人请千万仔细想好。”

  汪云崇转过头来,“呵”得哼了一声,随即推开窗子,翻身跃了出去。

  回到赏桐院,自屋外门口看去,房内隐隐透出昏黄的微亮。汪云崇推门进去,陆之冉倏地从椅上站起,道:“崇哥。”

  汪云崇撇撇嘴角,陆之冉千般好,就是总有一种改不了的客气,纵使两人已经裸裎相对云雨同悦过无数回,共处时只要没有他汪云崇的示意,断然不敢僭越造次。

  心中浅叹一声,陆之冉对于自己,有些心思想法上的亲密,甚至还不如韩承希与董之弦。

  拉过陆之冉,两人一并在床沿处坐了,道:“什么消息?”

  “如崇哥所料,那些老将军昨日刚刚到了京城。”陆之冉停了一下,道:“听说……佟将军一到,连皇上赏给他们暂居的别馆都没着,就直接入宫求见了。”

  汪云崇冷冷一笑,道:“这不是佟耀顶急,是祺王爷在着急。这也可以理解,等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自然按捺不住。皇上那边,准备怎么应付?有没有看出什么苗头?”

  陆之冉摇头道:“郡府的线报说皇上一切如常,好像还没什么动作,倒是……”陆之冉皱起了眉心,抿嘴犹豫着要如何说出下文。

  “倒是什么?”汪云崇觉出其中不妙,也蹙起眉来。

  “宫里来的消息说,前日……”陆之冉垂下眼,道:“前日清北公主搬进了宫,传闻说极可能就此在宫中长住了。”

  汪云崇一愣:“皇上同意了?”

  陆之冉点头道:“应该是。”

  这个清北公主云裘是祯王云世的独女,祯王爷云世与老祺王云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因此清北公主也就是如今祺王云肃唯一的亲堂妹。由于云家王朝这一代子嗣并不兴盛,庚泰帝便直封了云裘为清北公主,视为己女一般疼爱。祯王自小就活在大哥的庇护之下,性格十分老实安分,加之身体较弱,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力量,但云裘的母亲是当朝一大重臣柴闻厚的女儿,早年染了奇疾过世了,因此柴闻厚格外宠爱这个外孙女。柴家五代为卿,祖上口碑极好,是朝中难得的人见人夸的儒士名臣,到柴闻厚这一代,已经做到户部总代,把掌国库,可谓官位显赫。

  再说清北公主云裘,得益于母亲家族的宠爱,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甚至还重金请过江湖师父学过武,加上生的一副水灵娇嫩模样,在外公的宠爱教养下待人接物拿捏得当,宫中朝中美评如潮,多少王公贵胄仰望钦慕。

  汪云崇只觉得额角有些突突的疼,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大家闺秀的完美公主,自己却曾经在她手上栽过大跟头。

  五年前,也就是他随前任总领现任御督司杨栋护圣驾下江南时,曾经单枪匹马的救过被掳走的澜妃娘娘,这件事情一时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也让他汪云崇一下子有了接任十二卫总领的资格。这件事发生后的不久的一天夜里,清北公主府上忽然告急,说进了刺客,杨栋二话不说发汪云崇去抓,汪云崇领着人赶到,不费吹灰之力就逮到了人,五花大绑地捆了打算押回琅口大牢,却给只有十二岁的云裘拦了下来,道:“放了吧,这是本公主请来的高手,想见识一下汪大人功夫而已。”

  汪云崇被无故戏弄一把,心里不爽,但面上也不好表不出来,只好道:“公主若是想看微臣的功夫,只消开一开金口便可,何必费这么大神思。”云裘一笑,道:“原来这样?如此自然最好。”没过几天,公主又差人到十二卫找到杨栋,要汪云崇去府上演武,且说是汪云崇自己答应的,杨栋心里怀疑,来问汪云崇这是怎么回事,汪云崇才想到那天随口打的官话竟给清北公主抓着不放,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如此往复了两三次,汪云崇忍不住了,有天对云裘严肃道:“公主,微臣十二卫中还有许多要事待做,公主若是无事,微臣便告退了。”哪道云裘跳着纤细柳眉不屑道:“要事?本公主的安危难道不是要事?”汪云崇无奈,只好搬出长荣帝来,道:“公主若再如此玩闹,皇上也会插手此事的。”这云裘却嘻嘻一笑,道:“皇兄日理万机,哪里有功夫管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再者,本公主贵为皇亲,汪大人觉得皇兄会怎么判断?”

  汪云崇竟给这一个仅十二岁的小女孩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强自忍下,所幸很快云裘的舅舅柴升从江南调回京城,小公主缠着舅舅讲江南风物去了,暂时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吃过这一堑之后,汪云崇深深明白这个所谓人见人爱的公主其实心眼极多,于是尽量避免与这位公主接触,转眼也过去了五年。

  第八章 疑团莫释

  清晨的暖阳缓缓爬出,轻柔地拢住了百川山庄,空气清新宜爽,四处清澈透亮。

  汪云崇站在归一阁门口,掩着嘴打了个哈欠,醒了醒神,抬手敲响了大门。

  没等太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张年事已高却依然矍铄的脸出现在面前,汪云崇愣了一下,随即微微躬身道:“大佐事早。”

  常纶微微一笑,道:“汪大人早啊,庄主就在正堂里。”

  汪云崇跟着常纶走进正堂,但见正中一张花梨木八仙桌,旁边的灯挂椅上一左一右对坐着两人,正在低头饮茶,两人举手投足闲适清尘,远远望着却又有着一股无法逼近的气势,正是叶剪繁与任无禾。

  汪云崇不着痕迹地一皱嘴角,自昨夜无意中发现叶剪繁与任无禾之间的那档子事之后,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个当世武林的顶尖人物颇有道貌岸然之嫌。

  叶剪繁见汪云崇来了,挥手道:“汪大人真早啊,来来,这边坐。”说着摊手指了指身边的位子,云淡风轻地一笑,目光映着射入的晨光,和煦温暖。

  出尘却又全然不令人生厌疏远的丰姿俊态叫人敬服,汪云崇回以一笑,一甩袍子下摆,挨着叶剪繁与任无禾坐下。

  哎,算了,都是人么,谁没个七情六欲的,看这两人近四十了也无妻无子,可见对对方痴心之深,人生有此一眷侣足矣,其余的又都算得了什么。

  汪云崇看着两个侍从忙着在自己面前摆上茶和点心,道:“叶庄主与任掌门看起来真是神清气爽,想必昨夜休息得不错。”

  任无禾微微拧了拧眉,抬眼向汪云崇道:“自然,有劳汪大人关心了。”

  汪云崇看着任无禾投射过来的冷淡目光,心中第无数次地怀疑昨夜听到眼前的这个人的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叶剪繁端起茶盏浅饮一口,道:“汪大人清早来访,可是为了昨日被盗的那支古箫?”

  汪云崇挑了下眉,随即哈哈笑道:“叶庄主果然明断!不瞒叶庄主,这支古箫原是宫中藏物,早些年丢失了的。”

  任无禾挑起眼来看着汪云崇,一副“果然是如此”的神态。

  叶剪繁叹道:“这支古箫沉香幽古,浑远大气,看着就不是凡物,果然是宫中收藏。早知如此,叶某该将这支古箫当先还与汪大人才是,哎,都是叶某愚钝。”

  汪云崇笑道:“所谓无功不受禄,既然来赴大典,不比武就拿走奇珍,这也实在说不通,叶庄主依制办事,无可厚非。叶庄主也不必自责,自古皇族物品流入民间之事也是常常有的,再者时日也过去了许久,皇上本也无意追回。只是,眼下这东西却偏偏叫邪教给偷了去,倒是颇叫人心里不痛快。”

  话到这里,二十岁便做了庄主、久经世事磨练的叶剪繁,如何不懂这支古箫中有点名堂?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庄仆捧上来一个册子。

  汪云崇接过来翻看,但听叶剪繁道:“山庄里所有收藏的奇珍都有专人记录下其形貌,年代,来历,以及经何人之手获得。汪大人手上的这本册子,就是有关那支古箫的记录,汪大人不妨收着,兴许有些帮助。”

  汪云崇信手翻阅,看到其中一页,眉尾微微一挑,合上那册子,向叶剪繁道:“那就多谢叶庄主了。”

  叶剪繁摆手笑道:“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汪云崇于是将那册子收入怀中,道:“那就不打扰两位清静了,汪某房中事物尚未收拾齐整,待一切整理妥当,再与陆司领一起来向二位辞行。”说着长身而起,微微拱手。

  叶剪繁与任无禾也起身拱手,叶剪繁笑道:“不用两位大人多劳,叶某自会在山庄门口等候各位。”

  寒花院内,呼延家的随侍收拾停当,展庭自外面走进屋来,向呼延啸躬身道:“少当家,船上已准备好了。”

  呼延啸点点头,吩咐道:“去问问南公子……”

  话未说完,但见南叠枫长身站在门口,半个身子倚着雕花朱门,满眼明媚浅笑,水蓝色的袍子外一件白绒短袄,耀眼得令身后初晨的蓝天白云都黯淡。

  展庭也看得一愣,待得反应过来,很快识趣地退到一边指挥其他的随侍去了。

  呼延啸站起身来,笑道:“收拾好了?”

  南叠枫提提手中行李,道:“本就没什么东西。”

  呼延啸点点头,道:“那就走吧。”说着与南叠枫一前一后地出了门,身后的展庭几个也连忙跟上。

  两人一路并肩说话,时而呼延啸的朗朗笑声传来,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悠然洒脱。展庭等人跟在后面,距两人约一丈距离,也听不清其中对话,各人面面相觑,不解这两人昨天还赌气似的不言不语,何故今天就谈笑甚欢,而且仿佛还更加亲密了?

  赏桐院内也已收拾妥当,汪云崇环视四周,见没什么东西落下,正欲推开房门,却觉得左手袖子一紧,回头看去,正是给陆之冉紧紧攥着,睁着清亮的秀目欲言又止。

  汪云崇转过身来轻笑,这个陆之冉,恐怕也就在对着自己的时候才有这么多表情了。于是扬起眉,问道:“怎么了?”

  陆之冉拽着汪云崇衣袖一角,垂眼抿着嘴许久,突然抬起头来,道:“崇哥路上千万要小心!”说完梗着脖子睁着眼睛,一副吞了苦瓜的神情。

  汪云崇大笑出声来,陆之冉想说的明明就不是这句话,所以心里才会挣扎这么久。伸手抚上陆之冉光润的脸颊,忽然一个倾身,将陆之冉连人带手上的东西一起拉进怀里,极尽缠绵地悠长一吻,直到陆之冉快要别不过气,这才松开。

  “到底想说什么?”汪云崇凑在陆之冉耳边,用鼻尖轻轻蹭着陆之冉耳鬓碎发。

  陆之冉好容易鼓起勇气趴上汪云崇的肩,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崇哥……之冉回京见过皇上之后,再去荆州寻崇哥,行么……”

  汪云崇拉开两人之间距离,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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