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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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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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多大了?”永铭总觉得有什么是自己遗漏的,不及想起,不禁试探着问。

  “待到农历十五就该八岁了!”福恒静语,眼看着永铭,有一种想把别人的孩子窃为己有的冲动,一刻强过一刻,只想自私地把永铭据为己有,别的什么都不想。

  “八……”岁?农历十五……

  永铭的脸色煞白,抬起琥珀色的眼,直直地看着福恒寂静无波的眸子,他记得给福恒下药,正是八年前的中秋夜——福恒喝得很醉,躺在他怀里还拿着夜光杯看什么葡萄美酒,问他永铭,程潜哪里好?不就是会躺着等人来做,他福恒也能……

  “是男孩。大的叫康儿,小的叫福儿。”福恒稳住心绪,一个字一个字吐出这让他不得不说,却不愿意提起的事,他恨他不能生孩子,就算胜过了程潜,又如何,女人一个孩子,一段露水情缘,就能抹杀他数十年所有的付出。

  两个?

  双生?

  永铭瞠目,瞪大眼看着福恒那冷冷地脸,期盼数十年的娇儿,突然就这么蹦出两,更可怕的是,还是福恒的,永铭觉得自己分不清是高兴还是愧疚,只是想要从福恒的脸上看出丝丝恨才觉得心安。

  但今日的福恒就是有恨也不会再在脸上,他更多的是担心,是畏惧得而复失,要不要把别人的据为己有,这个念头让福恒挣扎不已,但想起那个女人的脸,似乎又叠起了自己额娘那张千里寻夫的模样,他就无法开口那孩子是他的。

  “永铭……”福恒忽的拥紧永铭,低语:“我会帮你养大他们。”所以别离开我。

  永铭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回抱紧福恒,深深地愧疚弥漫着他的心,他觉得自己如此的自私,一直是自说自唱以为自己爱福恒爱得苦,但却从未真正设身处地想过福恒要什么,不要什么……

  “福恒……”永铭揽紧福恒低语,想承诺什么,却无从承诺:京城之行凶多吉少。

  “永铭……”福恒想开口说孩子不是我的,但是永铭有力的双臂,让他贪恋,他想只要片刻也好,至少这许多年来,哪怕永铭自会只有此刻对他最真心,他也值得。

  “挨过此劫,就去找你!”永铭承诺。

  “……”福恒低眼,想问是寻我,还是你的孩子。

  “康安?”感觉到怀中的人僵硬,永铭不禁问。

  “永铭……孩……”子不是我……又怎么可能是我生得!

  福恒话到一半,心底顿时恼怒,一把推开永铭,要下床好好冷静一下,他实在无法开口,他第一次觉得害怕,害怕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夺走他的失而复得的永铭,他越想越恼怒,胸中一口气闷闷地憋在胸口,真想揍永铭一顿,但是他怎么舍得——他从小就宝贝他。

  “康安?”永铭跟着福恒,第一次担心地看着福恒,好似福恒像个瓷娃娃,生孩子这事儿,让永铭突然觉得福恒也像个女子一样精贵又易碎起来。

  “别过来!”

  一看永铭那小心地模样,福恒就莫名的火大,他就知道永铭喜欢女人,喜欢那种会生孩子的女人,他福恒算什么?在永铭心中算什么?就因为他不会生孩子,就不要他……那个女人什么好?模样、家世、本事、就连相濡以沫的年限都没一样及他福恒一分,但偏偏生了孩子,就无比尊贵了!

  “康安?”永铭不解,却没敢动,只是看着福恒。

  福恒望着夜色片刻,垂眼:“孩子不是我的!”

  呃?

  永铭抬眼,不是福恒的又如何是他永铭的,难不成亲王府的有姬妾托孤?

  福恒不敢看永铭的眼,怕在永铭眼底看见瞬间的淡漠:“如果你问我,两个孩子的额娘是谁,我就杀了她!”

  第二十三章:宫变

  福恒漆黑的眸直直地瞪着永铭,好似暗夜的星子。

  永铭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开眼,他只是看着福恒的眼,与刚才那刹那掠过的恨意一并收在他淡色的眸底。

  窗外的风吹过屋外的山林,发出哗哗的林海翻腾之声。

  福恒抿紧了唇,垂下眼,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丝丝歉意,只是若让他把永铭拱手让人,他宁愿永铭也如其他皇子一样被圈禁在宫中某处,至少……他不会被任何人夺走。

  “康安,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懂……”不懂你在我永铭心里有多重。

  永铭伸出手拥住福恒,感觉福恒露在外的肌肤冰凉,低吻。

  “你不说,我如何懂?”福恒收紧双臂,把永铭牢牢的圈在怀里,多少次抱得越紧,失去的也最快,他的心,永铭又何尝真的懂。

  “恨过我吗?”永铭闭眼低问,福恒那不怒不怨的脸,第一次让他心第一次自问。

  “恨有用?”有用,他何必如此辛苦!

  福恒笑,反问的话说起来轻松,但说了,才觉自己这十几年爱的苦。

  “我们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为什么不放手?

  “不可能……我们也算是过了半生,永铭,你说这世间夫妻能做的事,哪一件我们没做过?”系过红绳、滚过婚床,就连当年八爷成亲时用的火盆,他们也一起在上面跳过……除了孩子,就连海誓山盟、枕畔细语他们也不比任何一对恩爱夫妻少一分,还是他福恒爱得不够,所以永铭才不爱他?

  “是我们做得太多了!”超过了两个男人应该谨守的距离。

  “多吗?”福恒把头放在永铭的肩上淡笑:“在马上这么多年,盼得不就是朝朝暮暮过下半生。只有你不想,没有不可能!”

  “你骨子里还是那个样!”永铭微微犯困。

  “还不是你闹得……”

  彼此依偎的体温,满是令人安心的温暖,福恒也在疲倦中开始呓语。

  “其实,我心里一直只有你……康安?”

  永铭低低地私语,只是说完,却没听见福恒的回话,一扭头,才发现,福恒把头耷拉在他肩上沉沉的睡去,像只找到家的大猫,满是全身的放松,只有眉头微微的簇起,像心头浓得化不开的愁。

  “康安,我爱你,一直都只爱你一个!”永铭抱紧福恒,轻轻地吻上福恒簇起的眉头。

  “永铭……”福恒微微的睁开沉沉的眼皮,看了看永铭,只觉得那双素日骄傲的眸子,此刻在梦里满是柔柔的光,而这光里有他求了十几年的爱恋,他舍不得睁大,即使是梦里,他也几乎没见过永铭这样的眼。

  “我爱你,康安,只爱你一个!”永铭轻轻轻地重复,他不敢高声惊醒康安的梦,也不想错过这唯一一次,也或许是最后一次的机会——

  明天就要抵达京城了!

  永铭哈欠一个接着一个,但是他舍不得闭眼,他有预感,他和福恒的再次分离已经迫在眉睫,有些话说了,分离反而更难舍。

  永铭伸手把自己的十指扣向福恒的手,这一次分离他心里有底,只是那是什么,他不能说,风暴在即,他只希望福恒能远远地走开。

  “走得越远越好……”

  永铭把福恒搂得再紧一些,在困意再次袭来时,他低语,只是闭眼时他想到那两个孩子,只是他已经无能为力——福恒会善待他们!

  这夜的山风很大,刮过的声音甚至能入梦。

  于是被搅乱的梦境回荡着桦树林在黑夜里的呐喊,像战场的厮杀、还有在混乱之外的福恒在呼喊的声音,然后他看见了伤痕累累的八哥、最后一杯酒放在他的面前。

  四哥的侍卫冷冷地说:“喝了吧,福大帅已经去了!”

  永铭的心口一急,似要一口呕出血来,大喊:“康安——”他的身体禁不住前倾,跌出轿子。

  “永铭——”

  福恒在轿子外听见永铭喊自己的名,也不得正匍匐在地接旨,连忙上前不避嫌地护住、正从轿里滚落出来的永铭。

  “康安……”你活着!

  永铭从梦中惊醒,一把就抓住福恒,瞪大眼看着一身戎服的福恒,如昔的脸,还是往日的英气勃勃,鼻子一酸,想到梦里那瞬间万念俱灰的绝望感,不禁喜极而想落泪。

  “康安……”永铭喃喃重复,第一次忘了避嫌,一生眸子满是担忧。

  “永铭,你怎么了?”福恒也惊了一跳,看见永铭一张发青,不禁担心永铭可是听见那圣旨,受了惊吓。

  “咳咳咳!”很为难的咳嗽声从二人上方传来。

  福恒这才想起自己再接圣旨,忙伸手去接圣旨。

  永铭一抬眼,这太监不是皇阿玛身边的黄公公,而是四哥身边的安公公,身着白褂……瞬间明白京城今日已经不复往昔——

  皇阿玛驾崩了!

  而四哥继承了大统……

  “奴才给王爷请安,老奴奉命迎王爷回宫,请王爷回轿!”安公公领着一众人向永铭施礼。

  永铭站在眼前那一片白直通到城门里,心顿时沉到了谷底,眼看福恒,福恒脸上有挣扎,一双眼紧紧地看着永铭,似乎就等永铭一句话。

  永铭努力在青白的脸上拉起一抹让福恒看似放心的从容不迫,扯了扯嘴角,无须向安公公询问任何京城的境况,单是眼前这架势,就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那么有劳安公公了!”永铭转身努力无视福恒眼中的询问,等人打帘子上轿——傻子都知道,擒拿他永铭何须这几百人的兵卒,这些大内带刀侍卫分明是冲着福恒来的。

  福恒立刻上前取代安公公给永铭打帘子,一副看似讨好溜须拍马的模样。

  永铭想说什么,只是人前人后,皆是人,心中悲痛,却不敢怎样,只能努力睁大一双琥珀色的眼,看着福恒看来的眼,趁着上轿的功夫,急中生智把身上惯常带的佛珠塞到福恒的手中。

  福恒抬眼看永铭,自然知道永铭这是让他避祸离开的暗示。

  永铭瞅着福恒,一双眸子欲语还休,只是此刻只能道一声保重。

  “待福大帅孝满归京,一定到本王府上看望老福晋方好!”永铭淡淡地说。

  “王爷,想是弄错了,福大帅这是要出征了!”安公公貌似恭敬地走来,站到了轿子边,技巧地分开了永铭和福恒二人,这二人的事儿,宫里的风言风语虽不足信,却总有那么点三分真。

  “出征?”永铭挑眉,收回看福恒的视线,佯装不解。

  “回王爷,岭南蛮夷造反,皇上命福将军即刻整兵兵南下平叛。”安公公淡笑着回话,眼却在不断地打量二人的神色。

  “哦,怎么本王犹记得福大帅似乎还在丁忧中。”永铭淡淡地说。

  “国难当头,当以国为先!是吧?福贝勒?”

  安公公笑,眼观六路,满意地看着带来的人,将福恒及他的侍卫随从围了数圈——皇上有令,若福恒胆敢露出一丝不满,即刻缉拿,以抗命论。

  福恒脸上浮出一丝了然的笑,淡淡地看着安公公:“那是,身为国之将,自当出生入死,死而后已!奴才就送王爷到此,恕不远送了!”

  言罢,福恒抬眼最后看了永铭那眸底藏住的担心一眼,抿住唇退身侍立在一边,把永铭放在手中的佛珠紧握在中间,第一次不信神的他心里开始祈求佛祖对永铭的护佑。

  永铭要说什么,而安公公却抢了先,笑道:“福贝勒这话有意思,凯旋之日,自能再见王爷。”

  安公公这话一出,福恒和永铭顿时心底一透亮,不由得纷纷心中一沉。

  永铭手握成拳:中计了!

  福恒脸色不动,神情依旧,只是心底已经明白,新帝在疑他,而且不仅仅是怀疑那么简单——他手里有一道圣旨……这是要他福恒死!

  不等二人做出反应,安公公一声“起轿”,白色的人群立刻上前,几乎是三人盯住一个,而福恒身后站着六人,福恒脸上依旧在笑,似乎并未意识到身后有人,局势已变,只是一副恭敬的模样,目送着永铭的轿子与一众白漫漫的人群渐渐地消失在城门处。

  “福贝勒,我们也该进城了!”一个带刀侍卫在福恒身后提醒。

  福恒转眼,笑了。

  这带刀侍卫不是别人,却是易殇!

  第二十四章:孩子

  又是一次出征。

  没有临别的号角,没有永铭叮嘱一声“活着”,除了马的嘶鸣,就只有京城入秋的风,在耳畔吹得枝摇叶落。

  踌躇、犹豫,第一次福恒骑在马上踟蹰不前。

  “爷,该走了!”景祺凝望着福恒无数次遥望的方向,不得不低语。

  福恒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怎么不知该走,只是他这一走,他分不清是生离还是死别。

  “爷?”景祺看了看身后那个特地来送福恒的安公公,心里着急。

  福恒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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