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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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相公-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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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出来,还有不少妇孺笑嘻嘻地给那贼头打招呼顺便取笑自己一番。
  看样子他们倒是过得不错,不像被抢来的。
  出了寨子,外面就是绵延的大山了,一眼望不到头。
  景翔来时本就不认识路,这才跟在商队里,现在就算把他丢回大路上他恐怕也找不着方向,更何况是从这里跑?想到这,他就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莽撞。
  这深山老林的,饿死在里面都没人知道……不对,不可能饿死,晚上外面还有狼嚎呢,自己一个人肯定会被野兽吃掉。
  这么想着,山林里就配合得发出一声虎啸,惊起一群飞鸟。
  景翔瑟缩了一下,又往贼头身后靠了靠。
  贼头手搭凉棚看了会天,完了揪着景翔衣袖撒丫子就跑,景翔只能跌跌撞撞跟着。
  一路从山腰冲下来,也不知道跌了几跤,浑身都是灰尘泥土,衣服下摆还被树枝给扯烂了。
  脚底也磨起了几个泡,疼得景翔直抽气,却还是不敢吱声——一慢下来就得挨拳脚。
  终于,过了几个山沟后贼头子停了下来,擦擦额头的汗,喘着气对景翔命令:“就这,你快给我找。”
  这都持续跑了快一个时辰吧?景翔两眼发黑浑身抽搐,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
  “老大,你别急……我歇会……我是读书人,不比得你们,我……呼……实在是走不动了!”
  贼头子看景翔哭丧着脸,不屑地撇嘴,却真没有再拉他,而是自己一头扑进树丛里找起来。
  “歇够了就给我找,别想跑啊,这附近有大虫。”在树丛里钻了一会,贼头有突然补充一句。
  跑个鬼啊!现在打死我我也挪不动了!景翔抬起酸痛无力的腿,脱掉靴子一看,袜子上一团团红色的血迹。
  不看还好,一看就更疼了。
  不光是疼,还绝望。
  来都走成这样了,回去还得走,这可怎么受得了?疼死山上算了。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景翔抱着脑袋无声地哀叹。
  再多感叹也无益,完了还是得干正事。
  景翔咬着牙把靴子穿好,一手拿帛书一手就捡起树枝比划起来。
  
  正午的阳光暖和得很,一束束透过树冠落在景翔身上,晒得他困劲上头。
  本来还在画图的手越来越无力,图案也变成了地龙狂舞。
  再多一会,地龙也舞不动了,景翔直接就靠在旁边的树干上睡起来。
  他做了个梦,梦里他拿着这帛书走到了一座瀑布前面,然后指着那瀑布对贼头说宝贝就在瀑布后面,哪知道一看贼头的脸却发现他变成了一只穿着衣服的大猴子。
  猛地惊醒过来,景翔四处找贼头,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人影了。
  再看天上,太阳已经西斜,离落山不远。
  好饿啊,今天还没吃东西就过去了……扶着树摇摇晃晃站起来,景翔对现状感到害怕。
  贼头不见了,天快黑了,自己就这么孤零零呆在有虎狼出没的山林中……
  越想越发毛,他也顾不得斯文,扯着嗓子就开喊:“老大!老大!你在哪?”
  回答他的只有受惊的鸟群和山间的回音。
  奇怪了,他怎么会丢下自己不管的?帛书也还在,不可能是想故意害人,肯定发生了什么意外……难道他已经被猛兽袭击了?
  再也呆不下去,景翔冷汗直冒,蹿起来就往林子深处去。
  那里草厚,还留着贼头走过的脚印。
  “老大!老大!”一路走一路喊,林子里的兔子松鼠被惊得到处跑。
  景翔也顾不得腿脚疼痛了,他又是担忧又是害怕,一路跟着脚印到了溪边,他傻了。
  看样子那家伙是过了河,可是对面岸上却全是鹅卵石,根本没有脚印,这叫他怎么找?
  算了,先过河吧。
  溪水清浅,可对此刻的景翔来说却是刑具。他脚底全磨破了,这一沾水就只想惨叫不能动。
  嘶嘶喘着气走到河中央,对面的树林发出的巨大的响声。
  以为是贼头子回来了,景翔松了口气,抬头细看,却发现林子里隐约有棕黄色闪过。
  贼头子的衣服是灰色的,不是他。
  景翔倒吸一口气,血腥味……还有野兽刺鼻的骚味!
  草丛里再次剧烈骚动起来,像是有什么在里面翻搅,而周围的树木也都随之发出阵阵颤抖。
  四周的气息都凝滞了。
  不知何时开始,风不吹了,鸟儿也不叫了。
  这情形让景翔想起以前看过的话本,他几乎已经肯定自己的猜测,牙齿和腿一道打颤。
  “大……大……大虫!”
  他话音一落,一只半大的白虎就猛地从树丛跃出来,停在了景翔面前。
  


5

5、第 5 章 。。。 
 
 
  不怕,不怕,这还是小虎,比隔壁老王家的大黄大不了多少,肯定咬不死我……
  景翔俯视着那老虎,手心背心都全是冷汗。
  他想退,想去找武器,却又想起说书里讲的不能离开这些猛兽的眼睛,于是不管多怕都还是梗着脖子不敢动。
  多看会景翔就注意到老虎嘴边的毛上还沾着鲜血,顿时心里又紧了一把,难道那个贼头子已经葬身虎腹了?不可能,他这么恐怖的力气,这家伙肯定伤不着他……可是他去哪了?
  冷汗顺着额头哗哗直流,流进眼睛里,这下子糟糕了,景翔死撑着不眨眼,却还是没能忍住。
  他眼一眨,那老虎就长啸一声纵身扑了过来。
  完蛋!景翔一缩脖子转身就逃,可刚转过身他又被老虎身上的骚味熏得差点晕过去。
  老虎那大屁股对着他……摇晃……摆动……然后渐渐远去。
  被飘荡的虎毛弄得鼻子痒痒,景翔又不怕死地打了个喷嚏。再睁开眼,就只能看见一片疯狂摇晃的树木了,老虎已经彻底不见踪影。
  揉揉眼睛,景翔还以为看错了,逃命的该是自己吧,怎么它反而跑了?
  “阿广!阿广!”
  后方的林子里响起了盼望已久的贼头子喊声,中气十足,震慑心灵。
  回过头,久违的人影就风一般席卷而来,先是带起风沙,后又搅乱了一河的清水,最后停在景翔面前。
  “你怎么不拦住它!”他气喘吁吁,满脸大汗,显然是累得厉害再也跑不动了,只能横眉立目指责景翔。
  “拦住?拦住谁?”景翔心里感叹,原来这个怪物也会累啊!
  贼头又气愤地踹了景翔一脚把他撂翻在地:“当然是阿广!我终于找到它了你又给我放跑!”
  “怎么是我放跑的?我拦得住吗?它要是一口咬死我了怎么办?”那可是老虎啊!果然只有禽兽不如的人才养禽兽!
  “除了吃饭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贼头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起来就。
  “这个可以简称饭桶。”景翔肚子饿得厉害,干脆附和。
  贼头没理他,还在为他得而复失的阿广伤心:“我追了一天,眼看就要抓到了……等着吧,下次关你一个月的茅房!叫你跑!”
  景翔咂舌,暗中祈祷阿广有多远跑多远。
  “喂,你找到什么没有?”终于从失落中恢复过来,贼头子又坐起来问。
  “这个……”景翔心虚了,不敢说实话,只能施以缓兵之计,“这附近有瀑布吗?”
  贼头摸摸下巴,答:“有,顺着小溪走,很快就到……糟了!”
  景翔被他吓了一跳,忙问:“怎么?”
  “天快黑了,今晚赶不回去。”
  早就知道了。景翔在肚子里回答,却还是配合地做出焦急害怕的脸来,“怎么办?”
  “瀑布那边有个山洞,走吧,那里可以过夜。”不太在意地揉揉手腕,贼头拍拍屁股上沾着的草屑,大步前进。
  还要走啊……
  
  天渐渐黑了,傍晚的树林再没了白日的清幽和煦,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林子里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见隐约的几点亮光,却又不知道发光的是什么。
  脚下的路也越来越看不清楚,景翔走得万分艰难,几次险些掉进小溪里,贼头骂了几次后只得减缓脚步,站到他旁边抓着他的手腕。
  有了这个大钳子保护,景翔果然走得稳妥多了,稍有摇晃就被拉得紧紧的,想摔也摔不着。
  他终于松了口气,放心大胆地走起来,心里默默佩服了一下这个混蛋。
  这么黑的夜路,自己连眼前的他都看不清,他又是怎么看见路的?
  大概就是天赋异禀吧,没点本事也当不了老大。
  水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似乎瀑布就在附近了。
  终于到了啊,腿都麻木了,景翔感慨,要不是被人拖着,自己恐怕早就瘫了。
  不过,下山的时候也被拖着,怎么就只觉得痛不欲生呢?大概是因为走得太快……还有就是他是拖的衣服而不是现在这样接触。
  “唔……”他手心真烫人,隔着衣服也让景翔觉得不自在,发觉这一点,景翔紧张地转动手臂,却又被贼头子死死捏住了。
  “乱动什么?想跑?”旁边传来他凶恶的警告。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景翔慌忙解释。
  “马上到了,小心。”说完,贼头哗啦一身掀开了什么东西,接着,握着景翔的手就松开了。
  那点温热一消失,景翔就又慌了。
  夜晚真的很冷,虽然这里没有风,他却还是打了几个喷嚏。
  旁边悉悉索索响个不停,却听不出到底来自哪一方,不知道贼头子在搞什么。
  眼前一片漆黑,可以闻到弥漫的青苔味,大约能猜到自己已经在山洞里了。
  往前走了几步,脚下就猛地滑了出去,直到撞到一堆潮湿树叶里才停下。
  虽然树叶很厚没有撞伤,可不知道为什么鼻尖却想被扎了一样疼得要命,眼泪都唰一下流了出来。
  火光不合时宜地亮了起来,贼头得意地拍着手感慨:“还好以前藏的点火工具还能用,等我去找点吃的……你……”
  他正往外走,看见摔翻在洞口的人后脸就立刻扭曲了。
  呆了好久才醒悟那是景翔后他即刻扶墙:“啊哈哈……啊哈哈哈!你在干什么?脸上那狗屎一样的都是什么呢?”
  景翔慌忙抬手擦掉那些青苔泥土,却又碰到了鼻子上的伤,立时疼得一声惨呼。
  什么玩意啊,怎么好像肿起来了,疼痛也厉害得不可思议。
  可是再疼也不应该喊,自己可是男子汉啊!觉得丢人,景翔马上闭嘴,忍着疼痛避开那里开始擦其他地方。
  贼头子兴味盎然地看他忙活,景翔遮掩了半天也没见他走干脆自暴自弃放开手不管了,哪知道他一露脸,盯着他的贼头就扑过来,死死盯着他鼻子脸色发青。
  “怎……怎么了?”景翔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不好!你这是中毒了!”
  
  中毒?什么毒?第一次看见贼头子这种反应,景翔也吓得不轻,哆哆嗦嗦指着自己问:“真的?”
  “废话!快给我过来!”说完贼头子就把他往火堆边带,景翔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呢就又倒下了。
  “躺好!”看见景翔还想起身,贼头扑过去把他牢牢按住,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对着景翔的鼻尖就是一刀。
  “哎哟!”倒不是这一刀很疼,疼的是鼻子,碰一碰就要命一般难受。
  “饭桶,竟然被八支花咬了,找死啊!”骂骂咧咧地坐到景翔肚皮上,拿腿牢牢卡住景翔的手,贼头子低下头使劲摧残他的伤口,要把毒血给挤出来。
  “疼……疼啊!哎哟我的妈啊啊……”贼头子手重,一番折腾疼得景翔哭爹喊娘的再也顾不得气度,只能暗骂那该死的“八支花”。
  “嚎个屁,再嚎不管你了,等死吧!”抽了景翔一巴掌,贼头子也急得脸通红。
  这八支花是他们山里的一种毒蜘蛛,毒性不算烈,把毒血放光了就好,但要耽搁太久也是会死人的。这傻瓜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咬了,还咬的鼻子这么恼火的地方,怎么挤毒血都弄不干净……算了,管不得这么多了!
  心一横,贼头把匕首插进旁边土里,抱着景翔脑袋就贴了上去。
  突然看见贼头靠近的脸,景翔也被吓到了,一时竟忘了疼痛,直到他嘴唇碰到了伤口才恍过神,更是浑身僵硬不敢动。
  也不知道是中毒太久已经麻木了还是怎么,鼻子竟然没那么疼了,明明这人在用力吮吸他的伤口,却只觉得晕乎乎的,好像还有些发热。
  吸了一口毒血,又转身吐掉继续凑上来吸,贼头子做得有条不紊,脸上也一片坦然,倒是搞得景翔不好意思了,干脆闭上眼不看。
  不得不承认,用这个距离看那贼头的脸,他会脸红心跳不能自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这人长这么好看,不紧张才怪了,景翔坚决认为自己没有奇怪,又偷偷睁开眼瞄,贼头子正低下头来,还沾着血迹的嘴唇在火光下闪着诱惑的光,闪得景翔的心又是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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