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一尘缘 作者:天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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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一尘缘 作者:天娜-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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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千瑶自回了周府後,日子到也是平平淡淡。
周容还是一如往常待他温柔体贴,好象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
长孙锦如也是出乎意料的从未刁难过他,甚至没有必要是绝不踏足玲珑苑的。
至於住在雅阁居的琴言,千瑶只在大年时见过他几次,除此之外,俩人可说是井水不犯河水,并没有过多的交集。

千瑶有时得了周容的准,也会回畅春阁看看季清。
只是季清还是不太爱拿正眼瞧他,可一旦俩人的眼珠子对上了,他又会被季清盯得浑身发毛,磕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到是季清,瞟过他然後冷冷道,“千瑶,你终於变了。”
千瑶咬著唇想了半天,才反问,“怎麽算是变了?”
“变得多愁善感,变得娇媚妖豔,变得终於不男不女了。”
季清的话如一道听不见响的闷雷,明明该是炸翻了天地的动静,却看不到千瑶曾经张牙舞爪的顶嘴。
千瑶说,“季清,我连尊严都不要了,这点儿变又算什麽呢?”“是啊,我们这些人,最要不起的东西就是尊严。若你还有一颗心,到还好,就怕你这样,连心一块,跟著尊严被人糟蹋了,却还是醒不回来。何苦呢?”季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伸出胳膊搂住了千瑶,“千瑶,你就是太认死理。早知这样,当初我该努力挤掉你的机会。”
“可他不会要你的。”千瑶靠在季清身上舒服得眯起了眼,“他要一个全心全意爱他,肯为他付出一切的人。可是,你不是,你没有心。而我有,所以,我的心给他了。”
“要得回麽?”
“等过几年去要要看,恩?”千瑶自嘲得哼哼了两声,埋头窝进季清的胳膊窝里蹭了蹭,“季清,借个地,让我好好睡一觉。”
“睡吧,傻孩子。”季清有一下没一下的拍著千瑶的背,一双眼茫茫望著窗外喃喃自语了句,“呵,我没有心呐。”


风平浪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西域边境又开始传来骚乱的消息。
周容捏著手上从皇上那传来的密报,眯著眼大致浏览了下上头的名单,随後将纸头送进烛火中点燃,直至变为灰烬。
“周允。”周容拉开书房的大门召唤。
“小的在。”
“替我发请贴到善水城各府侯,就说五日後我小容爷要热热闹闹办生辰。”
“可是二少爷的生辰是下个月。”
“放消息出去,就说我下个月准备出门远游,所以提前过生辰。记住,这个生辰宴多砸点银子下去,越隆重越奢华越好,舞班子戏班子多找些,我要缭花了他们的眼。最重要的是。。。”周容的视线眺到远处玲珑苑的方向,“最重要的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小容爷花大手笔从畅春园买下的小倌,将在那一晚当众献舞。”
“小的这就著人去安排。”
周允得了令就准备告退,却又被周容唤住,“千瑶那边,你不用去了,我自己跟他说。”
“是。”

要说这当初,善水城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小容爷一掷千金买下畅春阁一个清倌儿,这一消息或许还不算最轰动。
但事隔几月後又再度花重金将此倌儿从畅春阁赎了回来,却不得不说是这城里头热闹了好一阵子的传闻。
人人都好奇著这倌儿到底何德何能偏让这风流种的小容爷上了心,虽然时间一久也都给淡忘磨灭了,可这次小容爷做生辰,却又将这倌儿摆在世人眼前,怎会不让人又开始沸沸腾腾揣测期望,甚至心痒起来?
“听闻这倌儿在床上浪得很,所以才特别得小容爷的心。”
“乱讲,小容爷那是什麽人,再骚的男男女女他都碰上过,就一个清倌儿怎麽能让他这麽迷恋?”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倌儿不仅长得漂亮过女人,就那腰那腿,缠得人可紧了。怕是小容爷都舍不得他下床呢!”
“你怎麽知道?”
“实不相瞒,这小倌儿当初在畅春阁得罪过客人,所以被罚关在木屋,老子当年还上过他呢。可惜小容爷一回来就赎走了他,还跟个宝一样藏在府里。啧啧,你说这倌儿是不是够能耐,不然就他都被我们这种粗人上过了,小容爷怎麽还会要他?”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还听说其实当年他有被小容爷送给仇公子过。”第三个人听著来劲,半路突然也插上了嘴。
“哪个仇公子?”
“还有哪个,就是前阵子突然暴毙的那个仇青啊。听说後来仇老爷因为犯了事被问斩,仇府就散了,结果小容爷又赶忙将那倌儿给接了回来。你说这宠的还真是百无禁忌了!”
“你说按小容爷那性子,送一两个宠妾给人那是稀疏平常的事,这几年多多少少也没少听过,可送出去了又找回来的,这还是头一遭呢,稀奇不稀奇?”
“是啊是啊,越说就越好奇这小倌儿的模样。”
“哎,可惜当初木屋太暗,我都没看清他长什麽天仙的模样。”
众人可惜得连连摇头,转而又将话题聊到更加污秽不堪的地方上。

这头千瑶刚从畅春阁看完季清,不想才坐上茶馆却听到这麽一出好戏。
他握著拳头的手放在双腿上紧紧攥在一起,一双眼死死盯著面前的碧螺春,纱帐下的脸早已是青白一片,所幸被遮掩著也就看不清他在极力忍耐的表情。
还在木屋那会,周容抱著他跟他说“没事了”,他以为他会一直保护他,给他一处安生歇息之地。
而今呢?他千瑶头顶著周容宠至极深的名声,可也不过就是他捏死在手上的一颗棋,他给他路他就走,他不给他路他就停。
他没有长孙锦如的大方容雅,他也没有琴言美豔不可方物,他有的只是在畅春阁经历过的和季清教他的那些。
所以周容才能大大方方坦白无戒地直视著他的眼睛,漠然而冷静地对他说 ' 千瑶,我要你跟三个人上床,然後从这三个人中找出一个腰上有新伤不久的刀痕的人。'
周容竟让他一夜上三个男人的床,到底是高估了他的魅力还是高估了他的体力?
千瑶只能笑,混著一口闷血咽进肚子,笑得灿烂而迷人。
或许那些人说的没错。
他千瑶既然是在床上勾得当朝小容爷持久不衰的爱宠,那他也就能在床上为周容开辟一条血路。
既然周容都舍得了,他又有什麽好舍不得放不下的?



一笑一尘缘 第二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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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一身红衣大袍锦服,豔中带媚,敞开的立领下可见若隐若现的锁骨和光洁柔滑的後颈。
这套衣服与当初畅春园的比可真谓一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衣服不是千瑶喜欢的,可偏又是周容亲手挑选的。
周容想让千瑶在这一夜豔压群芳,千瑶自是知的,於是从出场到淋漓尽致的跃舞,他都是倾注下自己所有的本事,举手投足间俱是当年畅春阁里妈妈教的又或者是後来季清提点的。
他知道他自己不够漂亮,可也算得上清秀,一双凤眼加上不偏不倚正点在眼角下的泪痣,若将双眼含满泪,那便是楚楚动人,极招人喜欢的。再加上一翻折腾後身子骨早就废了,没了先前的圆润和年轻人特有的紧实健康,反到更显纤细娇弱,不是女子却可与女子堪比,千瑶自己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能感觉到殿里头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不得不浑身解数,丝毫不愿在周容的视线范围中输了自己可被利用的价值,只是,他越是卖力便越显得自己可悲,不知不觉间早将一汪清泪滴滴落下,随著漫天飞舞的大红色袖袍,沾满了一地猩红的毡毯。
场下人自是看痴了神,千瑶的媚千瑶的妖千瑶的脆弱千瑶的柔情,随著那曼妙的身躯在殿堂中央翩翩旋转,最後定格在那一双嗔嗔泪目中。


一舞完毕,周容招了手唤千瑶坐於自己身侧,举起袖子替千瑶擦去脸上的泪痕,无不温柔道,“瞧瞧你,跳个舞罢了,至於投入到哭成这样麽,不晓得的还以为爷我欺负了你呢!”
“爷待千瑶甚是疼爱有加,千瑶能在爷的生辰宴上为爷献上一舞了表心意,这是给高兴的才哭了呢。”
“就你这嘴甜。”周容笑著搂紧了千瑶,俯身咬著他耳朵说著悄悄话,看在别人眼里又自是一番甜蜜不可言,可千瑶字字入耳的,却是周容条理清晰的吩咐,“右侧第五位是吏部稽勋司王孟,和他隔桌的是吏部考功司霍子琼,左侧下方第三位是都察院副御史刘奉,这三个人你记住了,别弄错。”
千瑶的眼神儿随著周容的指点略扫过那三人的面孔,在看到第三人时乍一惊,慌忙收回了视线,低头苦涩著扯开笑,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示意自己明白了周容所指之人,然後慢慢偎进周容怀中。

生辰宴到了一半,有人为讨好周容这个当今皇後的弟弟,投其所好得送上几位美姬和小倌,又是献歌又是献舞又是敬酒,硬是将周容绕了个扎实;千瑶便这麽被逐渐冷落在外圈,百无聊赖中一杯杯清酒入肠,不知不觉地便存了七分醉意在眼波流盼中荡漾回旋。
千瑶边喝著,边不时拿眼偷偷瞧著被美人儿包围的周容,听著一堂欢声笑语,仿佛如置身一场荒诞中漂浮,在看著周容左拥右抱,甚至与肆无忌惮的将大手探进美姬的胸脯时,他终於别过眼,垂下头任两侧长发遮住脸颊。
再抬头,一双泪目夹杂著醉後的迷离,跳过堂上所有人群,不过轻轻一扫,却在不经意间勾过了堂下右侧方向,在看到王孟和霍子琼起身去了茅厕後,他也随後离开座位悄悄走出殿堂。
不出千瑶所料,他刚走进殿堂後花园没几步就碰上了如厕回来後的两人,千瑶自知鱼儿就快要上钩了,到也不急不缓地又走了几步,随即便歪著身子斜靠在假山边故作晕眩不稳。

“美人儿这是不舒服麽?怎麽没陪著小容爷却跑这来?”三步并两步逼近千瑶的王孟急急开了口。
“两位大人是?”千瑶故作疑惑,祥装没有在意王孟和霍子琼一左一右将他卡在了中间。
“在下吏部稽勋司王孟”“在下吏部考功司霍子琼”
“原来是王大人和周大人,久闻两位大名,我家爷也常提到两位呢,说两位可是这善水城中难得的风流才子,而且年纪轻轻就被委以吏部重任,多少达官显贵都巴不得将自家的闺女嫁给你们呢。今日有幸一见果不其然,真是千瑶的好福气。”
“那是小容爷谬赞,要比这风流潇洒,咱们又怎麽比得过响当当的小容爷呢?想当初小容爷买下你头夜那会儿,我们可也是在场的,到是只有羡慕的份。”
“呵,爷是风流成性,这善水城上上下下有谁不知有谁不晓的,想当初他买了我那也是百般疼爱的,哪像如今。”千瑶话说了一半,到是哽咽出声,娇娇弱弱得捻著泪将身子靠在了霍子琼身上,而一双手却自然而然得搭在了王孟的手腕上。
“如今怎麽了?小容爷不是还很疼你的麽?”说话的是霍子琼,只见他一手已搂上千瑶的腰,只恨不得立刻将人塞进自己怀里似的。
“哪能啊,要到是那样就好了。面子上爷还是对我好的,可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爷一找著新鲜的了,一回头还不是将我搁在一边,有时候他兴致来了,还让我去伺候别人呢。”
“噢,真有这样的事?”另一边王孟也将一只手拉住千瑶的胳膊,另一只手环撑在千瑶肩头,借此挡住了千瑶细弱的身形。
“两位都是我家爷的朋友,爷那脾性自该是知的,哪还用我多说。”千瑶忍不住又是叹气,索性靠在了霍子琼身上,一面用袖子抹著湿润的眼睛。
“瞧瞧这给委屈的,爷看著心疼得紧。”王孟拉下千瑶抬起的衣袖,一把将人搂进怀里,鼻息间呼出的酒气喷在千瑶的脖颈间。
“爷,别在这,给人看见不好。”千瑶举起手拽了拽王孟腰间别著的坠玉,一双眼又带过霍子琼,还挂著泪珠的脸上顿时红扑扑得,真真是欲说还休,似有千种风情等人垂怜采摘。

王孟与霍子琼一见这光景,自知千瑶是肯从了他们的。
可毕竟千瑶是当朝皇後弟弟的宠爱之人,虽说小容爷没有一官半职,但就这善水城而言,人人都是宁愿巴结他,也不愿与他结仇的,若是为了一个男宠搞得周容生气,似乎也是划不来的事。
千瑶暗暗将两人踌躇犹豫的神情看在眼中,只得一狠心,一手覆於王孟腹下轻轻揉搓,似有似无的力道如小猫抓痒,顿时让王孟心神荡漾。
“今儿爷他有新人相伴,怎还会想到千瑶呢。可怜千瑶又要独守空房,哎。”
王孟与霍子琼一听这话,怎还按得住蠢蠢欲动的心思?要说对千瑶,当年在畅春园里头便是有了意思的,只可惜当时被周容买了去,他们是看得著吃不到,今夜这机会怎可错过?
而且按千瑶说的情形,就算周容知道了也不会太放在心上,断不会为了一个男倌与他们纠真,更何况只要千瑶不说,又能有谁知道?
心念至此,王孟与霍子琼对看一眼,平日里两人就厮混惯了,这一交神便明白对方的意思,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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