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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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河山-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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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的半个月里,子启已得到了许多消息,璟奕在登基后的三个月广招秀女,如今已纳了两个贵妃,几个嫔妃,美人更是不知道有了多少,如今品格最高的徐贵妃便是原璟王妃的亲妹妹,次之淑妃是璟奕舅舅的女儿,其余的嫔妃都是些有功的大臣的女儿,如此一来璟奕算是彻底拉拢了人心,皇位再也无人撼动。
  
  子启乍一听璟奕纳妃的消息,心里难受极了,可想一想,不这样又能怎样呢?自己做那皇位的时候虽有遗诏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那时大臣们尚且还天天上书纳后封妃,更何况璟奕这个正派皇子,现在的大煜正统的皇帝陛下呢?而且璟奕初初登基,根基尚不稳,纳了这些大臣家的女儿不但安定了人心也拉拢了人,可谓一举数得,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的。
  
  子启虽是告诉自己璟奕纳妃的种种的好处,甚至一小节一小节的给自己总结出来,可那颗本就难受的心却更显凄惶,每每脑海中晃过那日晨起被扔在阁楼里的云觞,子启只想一死谢罪,两种不同的煎熬,让子启的人越显憔悴羸弱了。
  
  今夜璟奕便要入住行宫了,子启做出了详细的计划,别人许是不知道璟奕会住在哪个房间里,子启做了三年的皇帝,知道历来的惯例,又细心的观察大家主要打扫那些院子,所以几乎能笃定,璟奕一定会住在这个房间。
  
  子启一早便躲在柜子,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子启的腿从疼痛到麻木到没有了知觉,一声门响,子启慢慢放轻了呼吸,片刻,便听到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中,子启又听到了那朝思暮想的声音,一时间竟忘记了呼吸。
  
  黄昏时分,璟奕将众人都遣退,拉一拉身上的领口,慢慢的躺在床上,以前行军打仗也没感觉到累,自从中了那蛊毒后,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这一天的祭祖下来,将璟奕折腾的疲惫极了,身上的龙袍也束绑的厉害,可晚上还有一场与大臣之间的晚宴,虽只是普通的用膳,可皇帝也不能便衣示人。
  
  璟奕按了按太阳穴,耳朵轻动了动,听到一丝略有略无的呼吸,他猛然坐起身来,侧耳倾听了片刻,这人呼吸如此沉重的不稳,好像没有武功,并不像刺杀。璟奕不动声色的走到柜子旁,骤然拉开的柜子,紧张无比的子启猝不及防,大惊之下滚出了柜子,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大跟头。
  
  璟奕眼看着柜子里滚出来了一个人自然吓了一大跳,又见那人穿着太监服,怒不可遏的喝道:“那个宫的太监,如此的不懂规矩!”
  
  子启拖着没知觉的双腿跪在地上,匍匐在地上,不敢说话。
  
  璟奕见小太监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不开口,这身影还有这种求和的瑟缩动作,让他有种恍惚的熟悉,可这种入骨的熟悉让他更是想发怒,一脚踹出去将子启掀翻在地。
  
  子启双腿没有知觉,根本不能跑,措不及防的时候已再次摔了出去,一时间胸口那久违的疼痛再次蔓延开来,让他不禁闷哼一声。
  
  璟奕本欲踢第二脚却因这细小的闷哼刹住了脚步,他楞了楞快步上前拽住子启的头发,猛的扯了起来,让人仰起脸,璟奕这一眼望去,满腹的怒火高涨到了极点,他脸上露出无比狰狞的笑意:“你倒是舍得回来了?怎么……不是说死也要死在朕身边吗?死到临头为何要逃走?!”
  
  璟奕的动作早已惊动了外面候着的太监与侍卫,众人已不顾一切的冲进来,却见璟奕拽住一个小太监的头发,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开心又有几分狰狞,说不出的诡异。
  
  子启慢慢的抬起眼帘,一双杏眼无比贪婪的打量着那朝思暮想的容颜,小心翼翼的呐呐道:“四哥……”




破釜沉舟君独去(二)

  子启慢慢的抬起眼帘,一双杏眼无比贪婪的打量着那朝思暮想的容颜,小心翼翼的呐呐道:“四哥……”
  
  这一声四哥,让众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璟奕抬手便是一巴掌,子启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抹鲜血,白皙的脸上迅速的肿了起来,璟奕轻轻的一笑:“你这么个贱东西配叫朕四哥吗?”
  
  萧远与徐念仁疾步走了进来,当看到子启时均是怔了怔,一时间,两人竟忘记了行礼,略有所思的看向地上的人,只是面色不相同罢了。璟奕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两人,徐念仁率先回过神来,忙行了臣礼,萧远见徐念仁跪下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行礼。
  
  璟奕似是心情不错,扬扬手便让两人起来,众多侍卫与宫人也已齐齐退到门外,璟奕像丢破布包将子启扔下,拍了拍手,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个小太监不但冒充废帝还意图行刺朕,你们说他……该如何处置呢?”
  
  萧远皱眉看了眼被璟奕扔在地上人:“他……本就是待罪之身,如今没有逃跑反而伪装成宫人潜回行宫,定然是想对陛下意图不轨,依末将之见,不如拖出去乱棍打死。”
  
  璟奕挑了挑眉头:“倒是不错主意,留下终究是个祸害,那便……”
  
  “陛下稍安勿躁。”徐念仁想了片刻,微微一笑的说道:“此人还有些用处,那时有人看到救下他的人是国师,如今陛下寻了国师一年多却不见踪迹,不如将他留下,国师与他感情甚佳,若知道他有难定然不会见死不救……而且,西北还有个苏清陌,这一年的时间陛下励精图治朝廷内已初见成效,可西北三十万部众也已被苏清陌收服,在此时换将似乎不大适宜,所以……若想苏清陌就范,那么他的命也必须留着。”
  
  萧远抬眸看向璟奕肃声道:“陛下万万不可,末将虽不知道国师为何不归,但是苏清陌颇有将领之才,这一年多鞑子趁我朝动荡之际,多次来犯,均是苏将军将鞑子挡在了外面,尤其去年隆冬之际鞑子多次纠结大批兵勇要一举破城,苏将军以身犯险将敌人引入埋伏,并身受重伤,若苏将军对陛下有二心,何必不要命的守住西北边城!”萧远看向徐念仁冷声道:“徐大人乃文臣并未去过西北之地,那里的清苦可是一般人受得了?隆冬之际雪崩常常发生,断粮也时有发生,那些将领那些兵勇在隆冬之际甚至以草料为生,徐大人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难道就是用来排挤打压忠君之臣的吗?!”
  
  璟奕微微出神了片刻,萧远说的这些璟奕比谁都知道,边陲之地……自己在不毛之地待了四年,鞑子个个骁勇善战与大煜朝征战这些年,又学会了用兵之计,常常令人防不胜防,隆冬之际断粮也是常有之事,有一年数月的暴雪将食物阻断,将士们无法甚至啃过草根树皮,后来草根树皮吃的没有了,大家就吃冻土,死了多少士兵,可那些为国捐躯的士兵每家每户只能分到十五两抚慰金。
  
  苏清陌与国师不同,国师如此自私,与他更只是泛泛之交,危难之时国师尚且还要救下他,那苏清陌自他出废殿便同进同退,近十年的感情,不管这感情是什么,都让璟奕担忧无比,更何况苏清陌带兵又很有一套,他如今打造的那一支精兵的方略,让璟奕惊喜无比却更加担忧,若那些兵在苏清陌手里……到底是用来守城?还是用来攻下皇城?
  
  苏清陌,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将领,假以时日他也许会成为大煜朝战绩最过辉煌的将军!……若这样一个奇才,与自己贰心的话,那么他也将是本朝最大的灾难。
  
  子启抬起头来,一双杏眼直直的看向面色不停变化的璟奕,三年的朝夕相处,子启怎么可能看不出璟奕的想法呢,便是看的出来,才会更加的惊惶:“四哥,清陌不会!清陌不会对大煜朝有一丝一毫的伤害的,若他为了我真对大煜朝有二心,当初便不会走,清陌本就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那时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萧远是四哥的人,他走了……就说明他已经放弃我了,而且这些年我无数次让清陌失望,这次又将他赶去了边陲之地,他早已对我彻底死心了,那日临走时便说过,今生不再见我了,不管我是死是活,他都会一心一意的忠于四哥的,四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萧远冷哼一声:“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当初……让你逃走,本将军已无比后悔了,如今你却自己回来了,定然是窝藏了什么狼子野心!而且让陛下相信苏清陌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你死!你若活着,苏清陌总会有想望,只有你死了,有些事才会彻底有个了断!”
  
  徐念仁却道:“先不说苏清陌如何,可国师一直不归……这总是让人心动荡,臣以为还是留下他一些时日,以待结果,而且陛下不觉得速死,也太过便宜他了……不是吗?”
  
  子启拖着有些疼的腿上前两步,凝视着璟奕若有所思的俊脸,苦笑道:“我回来本就是只为了看看四哥,如今见也见着了,倒也没什么了,若四哥真不放心,子启宁愿一死。”子启见璟奕无动于衷的坐在原地,心中也再无想望,他无比贪婪的将璟奕打量个来回,慢慢的站起身来,对璟奕轻轻一笑,转身朝身后的墙上撞去。
  
  璟奕一惊,想也不想运起内力闪身挡住了子启的去路,子启一头撞进了璟奕的怀中,那全力的一撞让璟奕不及用内力抵抗,不禁疼的闷哼一声。
  
  子启闻到熟悉的气息险些落下泪来,当听到头顶上传来闷哼声,顿时心疼极了,忙抬起头来急声道:“四哥有没有伤到哪里?”
  
  璟奕闻到子启身上特有的气息,身形也是一僵,感觉一丝异样,心中说不出羞怒,他伸手粗暴的将子启推开:“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朕说过,若有一日你落在朕的手中,定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远微微垂下眼眸:“陛下,晚宴时间已到。”
  
  徐念仁看向气怒到了极致的璟奕,轻声道:“陛下可先行晚宴,剩下的事可交给微臣来办,微臣也有许多关于璟王妃的事要询问询问这个人呢。”
  
  璟奕微微一愣,似乎又想起了璟王妃的死,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莫要便宜了他!”
  
  徐念仁垂首恭敬的说道:“还请陛下放心。”
  
  璟奕恨恨的瞟了子启一眼,拂袖而去,萧远目光极为复杂的看了子启一眼,脸上更多的是无奈还有夹杂着轻微的怜惜,片刻后,跟上了璟潇的脚步。
  
  徐念仁见二人走远,对望向璟奕背影的子启阴测测的一笑,抖了抖宽大的衣袖,将大部分的宫女与太监都遣散了,只留下四个侍卫和一个小太监,他看了一会子启,轻声道:“来人。”
  
  子启转眼间被两个侍卫拖上早已准备好的长凳上,不挣扎不求饶,看了站在对面得意无比的徐念仁慢慢的垂下眼眸,侍卫用很粗的麻绳将子启牢牢的绑在了长凳上,这才站在两侧。
  
  徐念仁将子启从上到下打量了几个来回,脸上笑的更加得意了,他慢慢的蹲下身来附在子启耳边轻声道:“我的陛下,你还记得你当年是多么意气风发的斩下我妹妹的头颅吗?也许你不记得了,可我还记得,我还记得我的妹妹死时双眼瞪得极大,她不甘心呢……我的陛下,您一定想不到自己也会有一日落在我手中吧。”
  
  子启缓缓转过脸来,嘴角轻勾猛的啐了徐念仁一脸:“畜生!”
  
  徐念仁脸色阴了阴,慢慢的站起身来,拭去脸上的口水,朝站在一旁的两个侍卫使了使眼色,那两名侍卫从盐水中将鞭子提溜出来,在空中轻轻挥动了一下,子启听到两声鞭响,身体不自主的抖了抖,这样的瑟缩让徐念仁再次露出了愉悦的笑容,他看了一眼天色,轻轻动了动手指,那两名侍卫不约而同的挥出了手中的鞭子。
  
  子启闷哼一声,背上传来刺骨的疼痛,这鞭子落下有种入了骨髓的疼痛,子启知道这种手法,这样用内力的打出来的伤,外面看起来最多只破了皮肤,可却是伤筋动骨,也许会落下终身的病痛,而与之恰恰相反便是那种看着血肉模糊的皮外之伤,只需养些时日。
  
  子启在登上皇位的那几年,什么样的屈辱没受过,不管多么狠辣的皮肉的疼痛对子启根本不算什么,子启一点也不惊讶自己会遭受这样对待,在来的路上他便抱了必死的决心了,以前他还有两年时间,以后有的是机会回到璟奕的身边,可自从大年夜……,子启只感觉无颜面对璟奕,那是一种折磨内心的羞愧与不安,可每每……想起云觞那日早晨的模样,子启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对爱人不忠对朋友不义,这样一个人如何能苟活人世?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刺骨的疼痛逐渐的麻木了,子启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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