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作者:土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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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作者:土豆猫-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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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一彬自然也不会忘记,他问:“你竟然也来了?”
  叶飘影一笑,说:“如果我的武功没有废掉,当上前同他一决高下。”
  冥泠宫主闻得此言,眯起眼睛,不怎么确定地问了一声:“叶飘影?”
  “是我。”
  他听得对方承认,身形一动就要扑过去。刀剑客抽刀挡住他,说:“你我的比试拖了二十多年,也该有个了断了。”
  冥泠宫主退了两步,毫不避忌地说:“我输给曲径杨之后,光是养伤就用了二十年,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那么,留下东西,走!”刀剑客说。
  聚义厅里有几个人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却都被自家的掌门人瞪了回去。放眼整个武林,怕也找不到个能勉强刀剑客的人来。所以,不是冥泠宫主的对手的人们只有听从了。
  冥泠宫主将一个小瓶抛到刀剑客手里。后者扫了一眼大厅里的情况,说:“不够。”
  “没有了,”冥泠宫主说,“让他们凭本事抢吧。”
  “配方!”季悠潋不知何时挡在了冥泠宫主和剑自鸣之间。她说:“我要解药的配方。”
  曲放忧觉得自己的心又揪紧了——如果剑自鸣好好的,当不会允许季悠潋挡在他前面。他才发现:原来剑自鸣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让他难受。如果早知道单是遇到他就会让自己觉得难过,曲放忧不会来参加武林大会。
  “他才不会给你!”角落里传出孤傲的声音,“只要有药,我就能分辨出配方来。没必要求那个活死人。”那人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来。她穿了桃红色的衣裙,身材婀娜,只是整个鼻尖变成了黑色,其周围密密麻麻地扎了两圈银针。这个样子固然滑稽,但是,头部中毒竟能被控制住,着实难得。这等技艺,当世难寻。是以,没有人怀疑她说出的话。
  奉夜教一行及曲放忧已经认出了她——唐素韵,也就是倚红。
  她走到刀剑客面前,毫不客气地要求:“给我一粒。”
  刀剑客捏了瓶子,颇玩味地打量她。
  叶飘影从他手中拿过瓶子来,打开瓶塞,倒出一粒红褐色的小药丸交给她。
  倚红接过药,捏碎了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接着皱了眉头。
  “有什么不对?”叶飘影问。
  倚红瞟了她一眼,没有答她,只将那粒捏破了的药丸递给曲放忧,说:“给你的新欢吃吃看。”
  曲放忧还没迈步,叶杳雨的刀就横在他身前了。
  叶杳雨原本紧盯着冥泠宫主,她这一动,引得无数人都随着她的刀注意起曲放忧来。冥泠宫主得了空隙,疾退数步,眨眼间便从破了的大门溜了出去。
  叶杳雨丝毫没有要追的意思。她盯着曲放忧,问:“为什么?”
  曲放忧不回答,只向前迈了一步。这样,他的胸膛正正好好抵住了刀锋。叶杳雨的手退了半分。叶飘影的声音适时响起来:“收刀!感情的事,最是不能由刀剑来说话的。”
  叶杳雨拧了眉头,愤然收刀回鞘。
  季悠潋和任苍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开了冥泠宫的那两名女子。被任苍澜制住的女子背起昏死过去的姐姐,飞奔出去。
  这时候,曲放忧已经将药丸喂进傅冰烛嘴里。倚红跟在他身后,毫不避嫌地抓起傅冰烛的手来,扣住脉门对曲放忧说:“解开穴道。”曲放忧依言而行。过不多久,就见傅冰烛胳膊上的黑色逐渐消退。
  “好了,”唐素韵亮出握在手中的半颗药丸,自己吞下去,逐一拔出封住毒素的银针。她鼻尖的黑色在众人注视下逐渐消退。“一人半颗就够,谁陪我去分药吧。”倚红的视线毫不客气地落在刀剑客身上,显然是因为此人武功最好。
  “他不行。”叶飘影说完,慢慢看过身边的几个人,然后开口:“驿尘或者这位公子,都不错。”他指的是柳驿尘和任苍澜。唐素韵思索了一会儿,拿过药瓶,让任苍澜陪她分药去了。
  曹一彬不待叶飘影拜托就说:“诸位英雄,在下防范不周,让人得了空子,惭愧心痛得很。大家来此都是为了《浅青》,在下愿将此画多临摹些,送与诸位,以示歉意。今日,请大家解了毒就回房休息,明天我们再赏画。”
  于是,任苍澜陪着唐素韵由近及远地发送解药。因解药有限,所以他们每治疗一人,都要求对方露出中毒的部位。眼看着对方吞下药去,还要确定毒素消除才肯放行。
  聚义厅里的人渐渐少了。
  赤霄峰一行人均解了毒之后,便同其他帮派一样,抬起同伴的尸体走出门去。曲放忧目不交睫地看着傅冰烛,刻意背对着剑自鸣,连曹一彬说话的时候都不肯转头望上一眼。就在他即将迈出聚义厅门槛的一瞬间,叶杳雨急切的痛呼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叶杳雨喊的是——“哥——!”
  叶杳雨只有一个哥哥。
  剑自鸣的嘴角流出一道鲜血。
  叶飘影离他最近。她挪了半步,转身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回头叫:“忧儿,回来!”
  曲放忧迈出去的脚悬在半空。他就这样停住了。




☆、第 33 章

  曲放忧迈出去的脚悬在半空。他就这样停住了。
  傅冰烛从没想到曲放忧的脸色能难看成这样。
  曲放忧的脸上,血气褪得一干二净,且隐隐泛青。苍白的嘴唇已被咬出了血。他额上渗出冷汗,眼角也是湿的。
  傅冰烛回头看了一眼。正见剑自鸣伏在叶飘影胸口,一张嘴就又吐出一口血来。季悠潋和叶杳雨转瞬就抢到了他的身边,却都不敢随便碰他。唐素韵也顾不得再发药,撩开裙摆就往他那边跑。
  等待发药的人群中忽然冲出三条人影。其中一人挥起九节鞭,直卷向唐素韵手中的药瓶。另外两人飞快地掠向曲放忧。
  不过转瞬,任苍澜的扇子挡住了九节鞭。另外两人已被刀剑客斩为四节。
  叶飘影抱紧了剑自鸣,皱着眉头说:“‘青虹掠波’和‘寒江夜梦’居然也都活到现在了。”不少人因她此言,才认出被刀剑客所杀的两个人是‘青虹掠波’赵青虹和程掠波。这两人恶名昭著,武功极是不俗,竟挡不住刀剑客的一招。刀剑客对曲放忧的回护也被众人看在了眼里。
  “寒江夜梦”苏筏敏见状想溜。任苍澜打开扇面,虚虚实实地拆了几招。苏筏闽的九节鞭在任苍澜的折扇下就如被扼住七寸的蛇,没多久,他就败下阵来,被任苍澜封住了穴道。
  一场打斗转瞬落幕。
  傅冰烛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剑自鸣身上移开。
  剑自鸣抓着叶杳雨的衣襟,拼命想要说点什么,却只是一口又一口地吐血。他的脸那么好看,俊美的五官因执着和苦闷微微扭曲,令人看着便觉得难过。
  傅冰烛于是对仍然僵在他身边的曲放忧说:“去看看他吧。”话音未落已被曲放忧揽了肩膀,半拖半抱地跨过了门槛。
  叶飘影头也不回地叫了一声:“曲放忧!”声音里带了薄怒。季悠潋不禁开口劝阻:“叶女侠,教主不想……再把曲少侠牵扯进来了。”
  曲放忧的身形猛地顿住,抓着傅冰烛的手也收紧了。
  刀剑客想要运动给剑自鸣疗伤,被叶飘影挡开。叶飘影抱着剑自鸣,一边轻拍他的后背,一边安抚道:“我知道了,没事的,没事的……”
  叶杳雨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对人这样温柔,也从未被她这样温柔地对待过,所以不自觉地拧了眉头。柳驿尘几乎是马上就注意到了,悄悄地靠过去,捏了捏她的手。叶杳雨转头看他一眼,心下释然,双颊泛起红晕。
  曲放忧没有看到身后发生了什么。他只听到季悠潋说,剑自鸣不再需要他。他不敢回头去看,甚至没有勇气再多停留片刻,他怕自己忍不住回头,只要看到剑自鸣,他就控制不住想要靠过去。于是,他只有拖着傅冰烛逃了。
  “没担当!”唐素韵小声评价。她已来到剑自鸣背后,转眼间取出银针,飞快地寻了穴道刺下去。她刺了三针之后,剑自鸣不再吐血,说出一句轻软的话来:“不能怪他。”
  “怪你吗?”唐素韵没好气地反问。施针的速度丝毫不减。
  “忧儿现在不肯回头,迟早会后悔。而你,怕是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法给他。”叶飘影说,“倚红也是这般性子。”
  剑自鸣全身一震。唐素韵的针便刺偏了。季悠潋叹一口气,询问:“叙旧的话,可不可以等唐姑娘诊疗完毕,换个地方再说?”
  剑自鸣闻声看了季悠潋一眼,无声地询问:他走了?
  季悠潋以眨眼代替点头。
  剑自鸣不再坚持,闭上眼睛,昏过去。
  任苍澜把一动不能动的苏筏闽拖到曹一彬那里,往回走的时候顺道拾起奉夜剑来。
  季悠潋接过奉夜剑,同曹一彬草草道别。一行人留了任苍澜和叶飘影同快刀门的人一起发药,其他人带着剑自鸣回住处休息。
  
  剑自鸣醒的时候,叶飘影正在责怪刀剑客:“他的经脉不比常人。你逼退冥泠宫主的那一下,比冥泠宫主伤他还要严重。”
  季悠潋替刀剑客辩解道:“剑自鸣运功不能超过一个时辰。若没有被前辈打断,后果不堪设想。悠潋在此谢过。”
  “没什么好谢的。他若死了,大家落得轻松。”唐素韵没好气地抱怨,“不就是曲放忧又回头勾搭傅冰烛去了吗?犯得着寻死觅活的?!”
  季悠潋才要反驳,就听到叶飘影说:“唐姑娘,小鸣儿躲的,怕不是忧儿,而是冥泠宫主。要知道,当年莫秋红肯嫁给剑殇,是因为冥泠宫的人进不了阴山,她只有呆在阴山才能躲过冥泠宫主。”
  这时候,季悠潋发现剑自鸣醒了,便到他身边去,问:“还不到一个时辰,你就不肯多睡一会儿?”
  剑自鸣轻轻摇头,说:“我怕误了明日的大会。”
  唐素韵的脸色忽地阴沉下来。她严肃地问剑自鸣:“多久了?”
  剑自鸣看着她,不说话。
  唐素韵又问:“你睡不好觉——你不能睡觉有多久了?!”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季悠潋完全没有代答的意思,显然是因为叫不准。于是,她又坠上一句:“你想好了再答,不要糊弄我。”
  “封了睡穴还是可以睡的。”剑自鸣答。
  “多久?!”唐素韵抬高声音问,显然已没有多少耐心。
  “一个来月。”
  唐素韵听到这个答案,立即拧了眉头,追问:“你的脸色不可能这么好看,你做了什么?”“人皮面具。”剑自鸣答得诚实。
  唐素韵咬唇思索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她恨恨地说:“别人听大夫的话都是为了把病治好,你、你是为了有力气折腾,把大夫气疯!我再也不要给你看病了!!”
  “唐姑娘……”季悠潋想要劝劝唐素韵,不料她一开口,唐素韵就指着她的鼻子嚷:“还有你!什么都由着他,怕他死得不够快是不是?!起码曲放忧在的时候他能睡觉,曲放忧在的时候他也会好好吃饭!就算曲放忧吝啬那点内力,抓来绑结实了,毒傻掉也成啊!”
  季悠潋眯了眼睛,冷冷地回应:“你会对喜欢的人做这些?”
  唐素韵不答,只盯着剑自鸣问:“你喜欢曲放忧么?”
  “我很喜欢他,只是,”剑自鸣微笑着答,“我不爱他。而他,也不爱我。”
  闻得此言,季悠潋心头蓦地一空,很突然地想起了两年前,剑自鸣病重、巩方尚未赶至的时候,醉梦楼老板娘白曦飞鸽传书来问:曲放忧在醉梦楼放饮多日,可否拒之?
  白曦问的,不是自己该怎么做,而是剑自鸣的态度。曲放忧打定主意走,却还赖在阴山享受剑自鸣带给他的好处,这是很多人看不顺眼的。这许多人当中,也有季悠潋。
  季悠潋本来不准备理会试探。可巧,剑自鸣昏睡得极不安稳,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季悠潋想要把它送回被子里去,不料一握住他的手腕,就听到他轻声唤道:“放忧……”
  季悠潋知道,剑自鸣被病痛折磨得连气都喘不匀的时候,也不曾示弱的。一瞬间,心疼、嫉妒、怨恨以燎原之势席卷而来。她疯魔一般,回身取了剑,直奔醉梦楼。
  醉梦楼运营如常。角落里的桌子旁,曲放忧坐在椅子上,头极度后仰,脖子卡在椅背上,以近乎摇摇欲坠的奇异姿势堪堪维持住平衡。他已醉得不省人事。
  季悠潋只用一眼就判断出:如果他有仇家追到这里,可不费吹灰之力就了结他的命。于是,她想到白曦的询问——醉梦楼的老板娘搞不好是怕曲放忧醉死在她的酒楼上。
  这一刻,季悠潋只觉得鄙夷痛恨!既然难受到这般地步,为什么不能在剑自鸣身边多留一会儿——剑自鸣活不了多久的!既然,曲放忧决定不再出现在剑自鸣面前,那么,季悠潋不介意帮他做得更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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