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作者:土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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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作者:土豆猫-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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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他的事情,我和岚儿都不能帮忙。”
  剑自鸣立即问:“他当真是曲径扬的儿子么?”
  谢豫略一思量,答:“应当是。”
  “曲径扬怎么死的?”剑自鸣问。
  “好像是为了‘龙吟’刀谱,黑白两道众多奇人联手围剿。曲径扬最后不是被杀,而是自刎。估计是怕被他们掏出什么消息。因而,我认为他可能有妻子和孩子。”谢豫有问即答,却决不会说出问题之外的信息。他已经算好剑自鸣接下来要问导致曲径扬自尽的是哪些人、曲放忧有没有为父报仇,可是,剑自鸣什么都没有再说。
  




☆、第 6 章

  马车行进城里,在颇有名气的雁来客栈门前停下。未近晌午,客栈门前行人奚落。谢豫问剑自鸣:“属下帮您搬曲少侠进去?”
  剑自鸣回他一句“不用”,仍犹豫了颇久,才解了曲放忧的睡穴。曲放忧没有醒。剑自鸣因而得知:他确实很累了。剑自鸣知道没有人喜欢失去意识后被别人摆弄,也不想将曲放忧交与别人搬动,只得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摇醒。
  曲放忧睁开眼睛的同时,就用对付近身搏击一般谨慎的招式甩开了剑自鸣的手。他一边说着“我醒了”,一边有力揉紧皱的眉头。接着,曲放忧甩甩头,毫无征兆地抓起了他刚刚甩开的手,嘟囔:“果然不是小师妹,她叫人起床从来都不这样温吞……嗯,好凉!”
  剑自鸣明白他是自说自话,却不知如何应对。倒是曲放忧用力呼了一大口气,掀开门帘跳下马车,继而将剑自鸣抱了出来。
  谢豫刚与小二定好客房,出门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剑自鸣素来不喜欢与人接触,奉夜教中可以碰他的人只有自幼照顾他的洪叔和玩伴季悠潋。之前昏睡的时候倒也罢了,剑自鸣醒着的时候,少有人能近他的身。他就这样乖乖地任曲放忧抱,也着实令谢豫吃惊。
  曲放忧则是终于看到一个因此而惊讶的人,欣喜之余想要更进一步地表现一下,低头去亲剑自鸣的脸。
  剑自鸣终于皱眉,碍于谢豫在一旁看着,不好扇他耳光,便顺势搂住曲放忧的脖子,略微转脸,让两人的嘴唇碰触了一下。结果嘴唇分开之后,两个人四目相对,都不能从对方脸上寻到一点点愉快。曲放忧仅仅觉得没趣。剑自鸣却想到:他的亲吻果然只是作弄。
  谢豫重重地咳了一声,提醒那两个人:有人在看。他的身边,店小二已经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曲放忧撇撇嘴,却不放手。他一边抱着剑自鸣走进客栈,一边问谢豫:“哪一间?”
  谢豫代替还没有回魂的小儿将二人领上二楼的客房,然后尽量自然地退出门去。如果可能,他很想叫下属来替自己看那两个人回阴山。
  
  进入客房,曲放忧将剑自鸣放到床上,也不勘察周围的布置,便交叠双臂在他面前站定,说:“你好像不需要保镖。”他已经看出谢豫是剑自鸣的下属。但剑自鸣从他的话中听到了别的意味,所以解释:“我以为你不会介意。毕竟你也点过我的穴道。”
  曲放忧夸张地皱眉、叹气,然后说:“我那时候先是跟你比武惊出了一身汗,接着背着你爬悬崖,还给你运功疗伤。你昏着什么都不知道,我都快累晕了,当然要防着你半夜醒了把我弄死。”
  剑自鸣的脸上隐去了表情。曲放忧才以为他要发怒,就见他别开脸,小声说:“我想让你多睡会儿。”
  “啥?”曲放忧难以置信,于是问。剑自鸣转回头来,狠狠地瞪着他的眼睛,说:“我觉得只有那样才能让你多睡一会儿。”
  “哈?”曲放忧还是不信,问,“那个车夫到底是谁?”
  剑自鸣答:“奉夜教紫门门主谢豫。”
  曲放忧似乎要将这答案好好消化般地晃了晃脑袋,接着绕着屋子走了两圈,站定后问:“除了煎药的丫环之外,你还想要一个给你运功按摩的仆人?”
  剑自鸣深吸了一口气,用比平常略重的语气说:“曲放忧,我好好地跟你说话,你能不能不要曲解?”
  曲放忧笑了:“剑自鸣,从没有那个雇主为了让保镖休息令自己处于危险中。你更信任你的下属,可以让他保护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理由,我会当真以为你看上我了。”
  剑自鸣哑然。再继续反驳下去必定要说谎,可是,在曲放忧面前,避重就轻的解释都会被他看破,谎言自然更加立不住脚。
  房门突然被叩响了。敲门的人没有推门进入的意图,只在门口问:“现在可以开火,两位要吃点什么?”
  曲放忧立即拉开房门,说:“白粥,其他随意。”
  谢豫大方地应了声好,旋即转身离开。
  剑自鸣沉默了。谢豫的插问转移了曲放忧的注意,但是……这却是剑自鸣习武以来第一次,被人接近而不自知。
  剑自鸣不禁自问:因为谢豫技艺高超?不,曲放忧毫不慌乱,显然早就察觉他的行迹,自己的功力比曲放忧略高。那么,是因为曲放忧在这里么?如果是的话,太糟糕了——曲放忧的武功尚不及自己。
  曲放忧注意到他表情阴郁,随口问:“你又怎么了?”
  “你走吧。”剑自鸣说,“你不在这里,我肯定听不错任何声音,不需要什么人保护。”
  “也就是说,只要我在,你就放心到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曲放忧不无讽刺地说,“讨好我要有限度!”
  剑自鸣的眼神锐利起来。他盯着曲放忧说:“对我而言是生死攸关的事,在你看来只是讨好的谎言。很好。曲放忧,你以为你有这个价值吗?!”
  曲放忧笔直走向剑自鸣。两人贴近到几乎要将鼻尖撞到一起,视野里只剩下对方黑亮的眼睛。
  “……你生气的样子,很漂亮。”曲放忧的声音里带了些许陶醉。似乎是无心的一句话,恰能解释适才所有的争执。
  剑自鸣忽然觉得无力。他处心积虑做的事,在曲放忧看来怕是只有调笑的价值。
  剑自鸣还没想清楚该如何回应,就听曲放忧说:“该差不多了,你能自己走吗?”
  “……我试试。”剑自鸣说。不料曲放忧在他面前沉下脖子,示意他将手臂搭上去。
  剑自鸣向后缩了缩。曲放忧把肩膀靠了过去。
  剑自鸣突然想到:天剑盟少主孟归云的妹妹孟芳、江南名妓苏绣、墨雨轩当红的小倌墨月……甚至赤霄门门主傅冰烛都心许于这个人,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剑自鸣揽住曲放忧的脖子。曲放忧顺势将他抱起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娴熟轻柔,几乎没有扯痛剑自鸣的伤口。
  “不疼吧?”曲放忧不无得意地问。剑自鸣稍加思索,问:“你给巩老爷子打过下手?”
  “你怎么知道?”曲放忧随口一问,倒也不瞒他,说:“当年轻执不肯学医非要习武,偏偏我又教了他几招,便被巩老爷子抓去当徒弟了。”
  “你会被他抓到?”剑自鸣插问。曲放忧说:“当时好奇嘛!毕竟没有学过。可惜我实在不是那块料。万幸轻执看上了小锦,小锦那时已经有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我就给他们搭了个线,轻执便乖乖地回巩老爷子那儿学医。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剑自鸣不以为然。巩轻执的爱人萧锦曾是黯阁头号的杀手,现黯阁仍以五百两银子悬赏他的人头。巩老爷子无权无势,只有一个“神医”的名头,黯阁的悬赏极可能波及到他。而且,萧锦这个人……
  “巩老爷子身边可是有好些像你这样有钱有势,却离了他活不下去的人照料着。黯阁不会对他下手。”曲放忧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说。剑自鸣却想到曲放忧也是黯阁的杀手,便问:“你在黯阁的排名是多少?”
  “没有那个东西,”曲放忧说,“我算不上黯阁的人,只是拿钱帮忙杀人。”说完见剑自鸣不信,又补充:“我有把柄在他们手里,也就是说,虽然我答应当你的保镖,但如若他们找我做什么,我也只有先干了再说。”
  “喔。”剑自鸣应了一声,不再问。如果真有什么把柄困得住曲放忧的话,想必会有不少人重金相求。剑自鸣也会是其中之一。
  
  曲放忧将剑自鸣抱到餐桌旁的时候,尚未到用餐的时间。只有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了碗筷。
  谢豫要了四个菜——山药炖羊肉、白菜豆腐、清蒸茄子、白斩鸡,另外还有一壶酒。他见剑自鸣和曲放忧在对面坐下,便取了酒盅,先斟满了敬剑自鸣。
  剑自鸣接得极为顺手。曲放忧却攥住他的手腕,把酒抢了过来,说:“用药,忌口。”也不管谢豫的反应,直接将酒吸进口中,咂了砸舌头,叹:“好酒!”喝完直接将酒盅放在自己面前。
  谢豫并不计较。他把手旁的另一个酒盅倒扣在桌子上,然后就为自己和曲放忧添酒。
  剑自鸣皱眉,却没说什么。他端起面前的白粥,小口小口地喝,间或夹一点茄子吃。
  曲放忧吃得极快,却始终没有动眼前的粥。直到剑自鸣放下碗,他将那碗粥推过去,问:“还吃么?”
  谢豫的手腕抖了几抖,好容易才没有掉了筷子。
  剑自鸣端起粥来,依旧是小口小口地喝。桌子上的菜除了他碰过的茄子,只剩下飘着辣椒油的盘底。
  吃过饭,曲放忧要去自己的客房看看,剑自鸣制止他,说:“你睡我那里。”
  曲放忧不满:“我很累,我不想睡地板。”
  剑自鸣用极平稳的语调告诉他:“你和我睡一起。我睡床,你也睡床。”
  曲放忧打量了一下周围。时近正午,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进来点菜。因剑自鸣的外貌过于出众,每个来客都不免要多看过来几次。曲放忧见状不想纠缠,就问:“为什么,你不嫌挤?”
  “我冷。”剑自鸣回答得极其诚恳。曲放忧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冷透了,便不纠缠,抱起他来上楼。
  谢豫拼命淡化自己的存在感,仍免不了听到周围的声音。他再一次后悔没有派下属来接应剑自鸣,同时也庆幸没有让下属见到这一幕。就在刚刚,剑自鸣端起曲放忧的粥的时候,谢豫注意到他眼底浮上一丝笑意。那笑意极淡,转瞬即逝,甚至没有从眼眸中散出去,却足以让谢豫感受到自信、坚持以及苦涩……
  同样的笑,谢豫在十年前已见识过。那时,剑自鸣背弃婚约,季悠潋远走。夜暝殿外,公认武功最强的赤门主姜奉先横刀刁难。季悠潋笔直地迎上去,只一招就取了姜奉先的首级。于是,季悠潋成了赤门门主,十年来无人敢轻易犯她。谢豫因而知道:剑自鸣的那个笑意,无关善恶,只昭示了一个决定。只不过,剑自鸣的决定,永无转寰的余地。
  
  客房内,曲放忧扣住剑自鸣的手掌,缓缓输入内力。有了前一日的铺垫,曲放忧已知不必全力以赴,便问剑自鸣:“美人自荐枕席是雅事,你的话得另当别论。你是不在乎我做点什么,还是就等着我做呢?”
  剑自鸣不答反问:“你真的想做?且不论你不喜欢我,对我没有兴趣,就算你有兴趣,也得我恢复了才能陪你。你答应做我的保镖,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难道忘了?”
  “也就是说,我可以上你?”
  “只要你确信不会被我制住,又有把握弄不死我,请便。”剑自鸣说得决绝,眼睛却微微弯起来,漆黑的眸子亮晶晶地,透出几分得意。
  曲放忧嘴唇开合几次,都找不出有力的语言回击,只得任命地叹口气,不再说话。剑自鸣反握住他的手掌,闭上眼睛,睡觉。
  
  接下来的行程极为平静。
  剑自鸣昏睡的时间越来越短。曲放忧可着劲儿把他的每一句话往歪处讲,却总能被他不动声色的掰回去。几天下来,曲放忧终于了解到自己口舌上也讨不到便宜,便闭上嘴巴,装一个言听计从的闷葫芦。
  进入阴山的地界前,谢豫除去了伪装。他身量颇高,面孔正经得稍显木讷,让人怎么也想不到他是奉夜教中掌管情报的门主。
  才入阴山,谢豫就将马车的速度放缓。不多时,他停下马车,对剑自鸣说:“青弦真是清闲,三不五时就能跑来。属下去引开他。烦劳曲公子驾车送公子回去吧。”
  剑自鸣允了之后,谢豫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第 7 章

  秋水居与曲放忧上次来时没有多大的变化。草木虽留了几分青色,却已失了生气。
  倚红和翠袖一着绯红一着翠绿,很是显眼。
  剑自鸣没有照顾两个姑娘的急切担忧,缓缓地对曲放忧讲:“我在鸣剑阁的时候,有两位厨子,一位管家,三个女工,都被那把火烧了个干净。所以搬来这里之后,我身边就只剩下她俩。如果不是小雨做事太干脆利落,我会让程一闪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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