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 作者:方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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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 作者:方沫-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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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前看到时,这人还能说能笑,而此刻,竟跟失去了生气的破布娃娃一般,让人一见就觉得心碎难抑,到底这些日子中,他经历了什么样的遭遇?
  莫非每一天每一晚,都经历着刚才那种让人一见都心惊胆寒的酷刑吗?
  这样温和的一个人,却是如何咬牙,才将那些酷刑熬过的?
  凤离天默默想着。
  怔忪中,他手下略略用大了些许力道,昏迷中的云彧嘤咛一声,不安的蹙了蹙眉。
  凤离天忙停了手,却见那人又没了动静,这才又开始工作起来,细细的将云彧全身上下擦拭了一回,又取了衣物来给这人套上,凤离天才皱着眉头,坐到了床榻上。
  昏迷中的云彧,显得异常安静,在烛火的微光下,那扇子一般细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了一圈淡淡的阴影,而越发纤巧的下巴,更是显得小巧秀气,让人垂怜。
  凤离天看了半响,眼色渐渐阴沉下来,伸手轻轻的捏住了云彧的下巴。
  入手时冰凉细腻的感觉,顿时让人爱不释手。
  他情不自禁的细细摩挲着,目光也禁不住落到了那双失去了血色的浅白色唇瓣上,下唇上的斑斑血痕,逐渐引发了凤离天心底的一丝欲望。
  烛火摇曳下,只看到空荡荡的寝宫里,在那墙上晃动的影子上,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靠近了另一个睡倒的身影,两人头部交叠在了一起,缠绵良久之后,方才慢慢分开。
  看着那浅白唇瓣上染上的淡淡胭脂色,凤离天眼中,阴霾不但没有消除,反而越发明显,只是心底,已经暗暗做了决定。
  如今这般,就让朕作为天子,彻底率性一回!
  让朕这般对你放不得丢不开又舍不下,真真是你的福气。
  对你这一介死囚来说,或许拘禁宫中,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反正朕后宫佳丽三千,也不缺养你的一些嚼用,只要日后你乖乖听话,朕保你一生平安,却又何妨!
  想到这里,凤离天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解开衣袂,踏步上了床,将那个昏迷的人牢牢的拥在了怀里。
  梁相福在外守了一夜,眼看将要到上朝的时辰,里面还没有动静,便有些着急起来,正想硬着头皮入内,却见皇帝已经精神焕发的走了出来。
  “将人送去落闲榭,好好照顾着,另传个太医去看看,传旨下去,所有人不得朕的命令,不可擅入落闲榭半步,违者以欺君之罪论处!”
  站在朝晖中的台阶上,凤离天脸上一扫往日的阴霾,眉宇间透出几分张扬的气息。
  梁相福心中一怔,旋即明白了什么,忙低头应了,待皇帝转身上朝,忙去安排不提。
  当日直到太阳即将落山,云彧才悠悠醒转。
  樱兰双目微红,一直守在他面前,见云彧睁开了眼睛,忙不迭的扑了上来,“公子,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云彧却有些迷糊,看着头顶的石青色万字花纹帐顶,他恍惚了好一会,才看向一旁,开口问道:“樱兰?是你?我这是在那里?”
  “这是宫里的落闲榭,皇上命令让你在这里养病的,”见云彧醒过来,樱兰心中很是欢喜。
  昨晚的回忆流水一般会到云彧脑中,他心头闪过一抹无措,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樱兰忙上前帮忙,又拿了个靠枕放在他背后,“太医已经给公子瞧过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慢慢将养就是。”
  她面上带笑,心中想起太医的话,却不由有些黯然。
  公子这次看着还是囫囵一个好人,内里却着实伤的不轻,本来就没好完全,又加过度忧虑导致心中郁结难解,连日的酷刑折损了身体不说,还让寒气入侵了肺经,不认真将养上一年半载的,只怕要落下病根。
  云彧默默听着,脸色多了一抹忧色,沉默了下,才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
  “已经是酉时了,公子可要先用些东西,等下也好服药。”樱兰想起了太医的嘱咐,醒来就要用药,因此忙问云彧。
  云彧心却完全没在这里,他头脑中有些发怔。
  不是说午时被处斩吗?但为何都到酉时了,自己还在这里?是凤离天改了主意,还是……
  一想到期盼已久的解脱或许化为泡影,他一时心乱如麻,但看到樱兰关切的眼神,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因梁相福特特打过招呼,御膳房早备下了极适合病人用的膳食,但看着满桌东西,仅用了半碗白粥,云彧就推开了碗。
  倒不是他不想多用,着实是这几天几乎是粒米未尽,因此虽只用了半碗,胃里就有些难受,实在是有些吃不进了。
  樱兰劝了两句,见云彧神色怏怏的样子,也只得吩咐人撤了下去。
  云彧又坐了一会,心头的疑问却折腾的他坐立不安,他忍了半日,终于叫过樱兰来问。
  “今晚……皇上今晚可会过来?”
  一切一切的疑问,都只有凤离天才能给他答案。
  这樱兰却无法得知,只能劝道:“皇上关心着公子呢,得了空自然要来了,公子安心养着就是。”
  云彧无法,也只能静心等待。
    
    第91章 相谈

  这一等,几天就过去了,到了这日晚间,凤离天终于踏进了落闲榭。
  倒不是他不想提前来,但既然下了决心要保全云彧,事后的工作便也要做的妥当。
  虽然让暗卫从死囚中寻了个身量和云彧差不多的人顶替,但当日的事情闹得有些大,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蹊跷,因此凤离天也很费了一番周折,才将事情压了下来。
  但就算如此,裴通几人明里暗里的劝诫,也让凤离天头痛了一阵,对方虽也有错,不该违背他命令私下动刑,但这件事上,更说不过去的还是他这个皇帝,在杀了钱鸿宝泄愤后,因此也只能百般安抚,连续去了两天皇后的长信宫,裴通的折子,终于不再提及云氏一族的事情。
  想到这里,凤离天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梁相福跟在他身后,看到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心中不由对云彧再度叹服,从两三年起就再没在皇帝面上看到如此鲜明的神色,这位云彧莫非真是皇帝命中的克星。
  抬目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凤离天赞许的点了点头。
  既然把人收进来了,自然也没必要在外物上苛待对方,堂堂一个东钟国也不缺豢养女眷的银两,因此看到本因无人居住而有些空荡的落闲榭,短短时间就被梁相福布置的精巧雅致,皇帝心中还是有些满意的。
  大步迈过庭院,来到主屋前,挥退守在门口的宫人,凤离天径直走了进去。
  将养了几日,成日间被燕窝人参的供着,云彧的脸色倒比前两日好了许多,人也有了些精神,只是身子亏损到底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好的事情,看起来依旧单薄如纸,此刻他正倚在床榻上发呆,听到门口的动静,抬眼看来,顿时愣在当常
  下一刻,云彧撑着下了床,恭恭敬敬的给凤离天行了全礼。
  本来看到此人有些好转的心情,再度阴沉下来,凤离天也不说话,大喇喇的捡了个位置坐下,目光落到云彧头顶,渐渐冷寂。
  没听到免礼的声音,云彧便只能跪在地上,时间一长,身子渐渐有些掌不住,凤离天看他有些摇晃,淡淡说了一句:“你身子还没大好,起来罢。”
  云彧咬牙站了起来,头脑顿时一阵眩晕,看他那有些摇摆的样子,凤离天到底忍不住,给梁相福丢了个眼色,梁相福忙不迭上前将云彧扶到一旁坐下。
  待到樱兰上了茶,凤离天端起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日后你就在这里住着吧,好好将养身子,没事别到处乱跑。”
  云彧默默听了,但因心中始终挂念着一事,还是咬了咬牙,慢慢抬起头来,“皇上,在下本是罪人,朝夕便要问罪的,在这宫中只怕不……”
  话刚出口,就被凤离天冷冰冰的打断了。
  “前端阳平南王世子云彧,两日前已经在朱雀门外伏诛了,”说到这里,凤离天一顿,果然看到云彧脸上的神色一变,他才又继续说了下去,“从此以后,世间没有云彧这人,你牢牢记住了。”
  云彧脸上神色,变了又变,终于说道:“皇上这般,且不是自欺欺人?云彧犯下弥天大罪,本是该死,皇上自该将云彧问罪,又何必拿其他人顶罪,这……
  话音未落,就闻得“砰”的一声巨响。
  凤离天脸色阴沉,将手中茶杯狠狠摔到了地上,之后便站起身子,大步走到云彧面前,顿时将云彧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
  “朕刚刚讲了,云彧已经处死,那就已经死了!你给朕听好了,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没有云彧此人,而活着的你你,不过是朕收在宫中的一个男宠,而不是平南王世子!你日后也只能以伺候朕作为安身立命的根本,这一切的一切,你给朕记牢了1
  他话中阴鸷之气,显露无疑,而神态之霸道,更是云彧首见。
  一时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云彧呆呆的看着凤离天,也不知为何,并不为自己悲切,反而对凤离天的这番苦心,露出了些许哀伤之色来。
  见他这样,凤离天却误会了。
  自己一心保全下来的人,不但不感激涕零,反而是这般委屈的样子,凤离天只觉得自己一番心血都喂了狗,顿时心头火气,决定再添一把火。
  “至于云家,他们日后生活的好与不好,却要凭你这身子来做本钱,若是你伺候的朕舒坦了,云成和等人的日子,也要好过些,若是你伺候的不舒坦……”
  说到这里,凤离天冷冷笑了两声。
  “云家少一两个人,对朕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
  反正朕对你千好万好,也抵不得你云家随意一个人出来,既然如此,就休怪朕用云家来威胁你了。
  果然,刚说出这话,就看到云彧脸色先是出现了震惊不可置信之色,旋即慢慢变得惨白,最后成为灰败。
  见这人如此伤心,凤离天心中却是恨极,慢慢咬紧了牙。
  云彧心中,确实是哀伤若死,倒不是因为云家的命运,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以他对凤离天的了解,若不是恨自己到了极点,以对方的骄傲,却是万万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来对自己和对云家,他的恨意,是再也无法消除了。
  无奈自己身在云家,既然前面一二十载身受了泼天的富贵和尊荣的身份,此刻自然也不能推卸,作为云家子孙该有的为家族献身的觉悟。
  只是那不是应该只是刀斧加身吗?却为何要将自己的心送上去凌迟?
  他慢慢的看向凤离天,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但看到那绷紧了脸的凤离天时,突然明白了过来。
  是了!他做过背叛之举,为了家人,抛弃了爱人,眼前这人,那刻或许也同样是这样痛苦过的,那如今的困局,原也是自己应该承担的原罪。
  凤离天看着眼中露出痛苦之色的云彧,心头的怒火,越发炙烈。
  “可明白了?既然明白了,就来做你身为男宠应尽的责任罢!”
  此言一出,云彧不可置信的抬起脸来。
  夕阳的余晖从窗户里透进来,凤离天的脸半边隐在黑暗中,分外凶厉。
  颤抖了一下手指,云彧有些哽咽的开口,“皇上,这白日宣淫之事……”
  凤离天眯了眯眼睛,声音显得低沉难抑:“彧儿,你若觉得这白日不适合做这等事情,那朕命人去云家,寻两个人出来玩玩,也不是不可以的。”
  室内顿时一片沉寂。
  云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入眼的却只是那张熟悉面孔上的森冷狰狞,眨了眨眼,他终于明白了,他说说的这一切并不是玩笑。
  一时间,胸腔之中,竟连呼吸都艰难了起来。
  虽然早期盼能和这人在一起,但这种在一起,却并不是他万千次思念中的任何一次,这种伺候,除了赤裸裸的折辱,却又哪里有一丝一毫爱恋情意的存在。
  这就是该承受的罪么?
  他死命咬住牙,忍住了心头的那一口腥膻之气。
  “磨磨蹭蹭什么,动作还不快些,朕可没耐性等你这些慢条斯理。”
  前方传来的话语,仿佛从耳边掠过一般,云彧双眼中全是沉寂,他颤抖着嘴唇,一步步的移动着僵硬的身子,缓缓挪到了床榻之前。
  一旁的梁相福和樱兰,早在皇帝变脸之时,便已经悄悄的退了出去。
  凤离天眯着眼睛,看到那人一脸惨白的站在床榻前,细长的手指欲要去解开腰间的带子,却颤抖到无法成形,而双黑白分明的眼中,也是一片茫然之色,隐隐还带着些许湿意。
  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意。
  目光落到那尖细的下巴上,注视了一会,蜿蜒向下,慢慢掠过细长白皙的脖颈,来到那被衣衫遮掩,却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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