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壶里日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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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壶里日月长-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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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项富在旁道:“小女性烈,受此大辱,活着比死让她更难受。”
  
  “唉!”陆意秋叹气。
  
  “这是什么?”墨染突然捉住刘彩娥的手,指着无名指腹的黑印道。
  
  刘彩娥惊呼,急抽回了手。
  
  刘项富见状,将女儿护进怀中,左手搭在她背后。
  
  虽然只是一下,但陆意秋还是看清了,那指腹中的赫然就是黑鲤摄魂印。只是一个酒肆老板的女儿怎么会中这种要人命的摄魂印?
  
  陆意秋突然想起司空离曾言,种印后两天便会身亡,急忙问道:“这个黑印中了几天了?”
  
  刘彩娥又是一惊,眼中满是怕惶。
  
  墨染猛地伸手又将刘项富的左手拉出来道:“他也被中印了。”
  
  陆意秋又是一惊,这对酒肆的父女怎么会得罪锦鲤阁的人?
  
  瑕尘见状,忍不住凑近墨染道:“你还发现了什么?”
  
  墨染指着刘彩娥布上的血道:“这血是鸡血。”
  
  陆意秋大惊大疑,当即便问了出来,“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怎么会得罪锦鲤阁的人?还被中了这黑鲤摄魂印?”
  
  刘家父女又是一惊,惊诧陆意秋一个官府的人如何识得这黑鲤摄魂印。
  
  “中印两天就会身亡,你们还想瞒下去吗?”墨染沉声道。
  
  刘家父女四目惊骇,“两天……那人是昨天晚上给我们中下的。”
  
  陆意秋道:“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给你们中印?”
  
  刘项富吞吐道:“小人也不知。”
  
  墨染冷笑,“恐怕是受制于人了吧。”
  
  “怎么说?”陆意秋转头问墨染。
  
  墨染不答却道:“孟夏邑的事有蹊跷。”
  
  陆意秋经他一提点,恍然大悟,“难道你们是受人之命算计害孟夏邑?”
  
  刘家父女自听说中印两天便会身亡,已经面如死灰,陆意秋的问话根本没听见。
  
  陆意秋没办法,看向墨染。
  
  墨染道:“如果你们说出来,若真是孟夏邑引起的,让孟夏邑去解这个铃,或许还能为你们要得解药。”
  
  另外四人又是一惊。
  
  刘氏父女惊的是陷害事败还有生还的可能。
  
  陆意秋和瑕尘惊得是墨染怎会知道如此清楚,连司空离也没说过黑鲤摄魂印有解药。
  
  墨染似乎觉得自己知道太多,不合常理,敛了眉眼道:“我家大人跟我说过。”
  
  陆意秋点头了然,对于司空离的博闻多见,他是不会有任何怀疑的。
  
  刘项富见不能隐瞒,且生命堪危,当下全坦诚出来。
  
  昨天晚上有一个脸上冷冰冰的男人来到酒肆,要刘项富父女演一场戏。当刘项富听到这戏针对的对象是孟小侯爷孟夏邑后,不肯同意。
  
  那男人当即将他们父女一手钳住一个,在脖颈处按了按,便说他们二人已被中印,如果不配合就不会给解药。如果陷害孟夏邑成功的话,就给他们一千两银子。可让他们离了京城,远走高飞,侯府的人想报复也报得不成。
  
  刘氏父女生命受胁,又有钱财所诱,便应承了下来。只是不想,被眼尖的墨染先识破刘彩娥假昏迷,又看出二人中印,还看出血也是做假,更惊得是中印两天便会身亡。陷害之事败露,性命不保,正绝望时,又听说孟夏邑可助他们拿到解药,简直有如峰回路转一般。
  
  出了酒肆,陆意秋忍不住对墨染道:“你怎么会说孟夏邑是解铃的人?”
  
  墨染道:“这明显是孟夏邑得罪了那个人。孟夏邑如果肯赔礼和解,肯定能求得解药。”
  
  “那我们去跟他明说。”瑕尘道。
  
  陆意秋愁眉苦脸道:“可是我刚在大堂上叫人打了他三大板。”
  
  “公子,这罪还没定,你怎么就先用刑了呢?”瑕尘惊呼道。
  
  “这个,我那时不认定他翻不了身吗?”陆意秋道,“何况他在大堂上小看小爷,我就用藐视公堂的借口打了他。这些皇亲子弟我看不爽已经很久了,有这个机会怎会放过,是吧。”
  
  “公子,你这是假公济私。”瑕尘道。
  
  “可我看,大家都很想这么做。”那些衙役好像也恨得咬牙切齿,一听杖刑,二话不说便执行。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宁方侯与大人同朝为官,若因这个事,在朝上给大人使绊子就不好了,上次方太傅不就是这样。”瑕尘道。
  
  “我爹又岂会惧了这些权贵。”陆意秋道。
  
  瑕尘叹气道:“大人铁骨铮铮当然不会惧。只是皇陵祭祀将近,这孟夏邑难道要被人抬上陵山祭祀只怕此事会闹大。那些皇亲们若得知事因后,会责怪公子不分清白,案子还没查清先杖打了皇亲。如果皇上也怪罪下来,那大人……”
  
  陆意秋听瑕尘这样一说,也暗自有些后悔先前的莽撞。
  
  打了那孟夏邑不说,现在还要他去找锦鲤阁的人要解药,实在是为难。
  
  这要是司空离在的话,这事肯定不会变成这样,即便是变成这样,他也能轻轻松松解决了,再借机夸赞自己几句。
  
  墨染见陆意秋眉头越皱越紧,又想起司空离临走之前吩咐的话,只得上前道:“藐视公堂,律法上有定可杖至二十,三杖算是念在宁方侯的面子上,轻罚了的。”
  
  “真的吗?三杖算是轻的,算我手下留情了?”陆意秋问道。
  
  墨染点头。
  
  “你怎么比我还清楚?”陆意秋又奇怪道。
  
  墨染道:“我家公子看律典时,小的在一旁边侍侯,所以也瞧了些。”
  
  陆意秋开始反省,难道说谁的小厮就会像谁吗他不爱看书弄典,所以瑕尘对此一无所知。
  
  司空离喜好典籍杂门,所以墨染也样样皆通。看来,为了瑕尘,日后自己也要多多上进才是。
  
  路过药堂的时候,瑕尘道:“我们买瓶伤药给孟小侯爷吧。”
  
  陆意秋犹豫。
  
  墨染道:“小公子是秉公执法,何错之有。若真买了,侯府的人还以为小公子心怀愧疚。”
  
  陆意秋点头,“没错。小爷还给他查清冤屈了呢,他该当把小爷当青天大老爷奉起来才是。若不是我,我们明查秋毫,他孟小侯爷现下还被人冤枉着呢。”
  
  言罢,挺拔着身姿迈进了侯府。
  
  入了侯府才知孟夏邑所言非虚,他看不上那刘彩娥。
  
  但看那侯府的侍女,个个如花似玉的,刘彩娥与她们一比,也只能说是无盐女了。
  
  孟夏邑趴在床上唤哎呦,床头围了一堆女子,喂药的,擦药的,哄劝的,揉肩的。
  
  未待下人通传,陆意秋已迈步入了房。
  
  孟夏邑挥退了侍女,叫人看了座又奉了茶,因要求陆意秋替自己平冤,所以态度不错。
  
  陆意秋将自己的明察秋毫勘案的经过大肆宣染了一翻,讲得啰啰嗦嗦。
  
  孟夏邑对陆意秋不计他往日的不良行径,公正查案,并还他清白很意外,连带眼神也变了。
  
  当陆意秋提到锦鲤阁时,孟夏邑脸上一僵。
  
  看来孟夏邑当真得罪过锦鲤阁的那位神秘男子,而且得罪得不轻。只是不知,那人既如此恨孟夏邑为何不直接向他中印呢反倒要借别人的手来害他?
  
  孟夏邑更觉得自己有苦难言。不就是误入了房间,好死不死又看到那个冰块人□出浴吗。男人被男人看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吧,大不了他脱了给他看一回算偿还回来。可那个男人不知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稀罕品种,居然有贞1操观念,扬言看光了身子,二人便要结亲。他孟小侯爷虽好美人但不好男美人,就算好男色也不是这种,冷冰冰硬梆梆的的冰块。
  
  冰块是锦鲤阁的人,好像地位还不低,几天后送了块寒玉给他。他拿着玉一打听,竟是从死了一千多年皇帝嘴里掏出来的定魂玉。就算他孟小侯爷再好玉,也不会要一块从死人嘴里掏出来的玉吧。搁哪都碜得慌,更何况他孟小侯爷还不爱玉之人呢。所以,当即将玉退还给了男人。
  
  哪知又犯禁了,原来凡入了锦鲤阁便不能随便娶亲,因为做得是毁死人安宁的勾当,结了亲也会给亲人带去灾难,阁中不主张成亲。但如若要娶亲,则需独入一次地宫,取地宫主人嘴里辟邪的宝物。男人冒着九死一生才取回了一千多年前一位皇帝的定魂玉。没想到,居然被退了回来。
  
  后来男人想孟夏邑之所以不肯二人结亲,是因家势地位,如若孟夏邑犯了事,被削了世袭,或流放,那么他就没得选择与自己在一起了。所以他才要刘项富父女去陷害孟夏邑。
  

☆、孟小侯爷的悲哀(三)

  孟夏邑感念陆意秋为他洗冤,最后不计前嫌答应为刘家父女向那神秘人讨解药。
  
  陆意秋见事情圆满解决很高兴,顶了青天大老爷的光环回了府衙。
  
  陆暨听闻事情始末后,难得地赞了一句:“孺子可教。”
  
  陆意秋尾巴立即翘上了天,谁知陆暨又似感叹了一句,“孔思善教。”
  
  陆意秋立即瘪了下去,回到西跨院书房,翻看地图,用手丈量京城与墨州的距离,最后恹恹然歇下不说。
  
  日子一天天滑过去,眼见着祭祀将近。
  
  京中已连下了几天的雨,到处都湿漉漉的。三月的寒气裹在雨里和着墙角小草的清香在院子里散开来。
  
  陆意秋百无聊赖,翻出个前几日在小摊上买的竹蜻蜓在把玩。
  
  门人有人通报孟小侯爷来了。
  
  陆意秋翻了翻白眼,自上次刘项富案子后,孟夏邑有事没事就来府衙找他,连下雨都不停歇。陆意秋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就入了他孟小侯爷的青眼了,让他风雨无阻,冷暖不惧日日来府衙点卯。
  
  孟夏邑杖伤在侯府众人细心调理下,已大好,除了走路有点不利索外,其他都无碍。
  
  孟夏邑找陆意秋其实也无他事,一来是因为他无聊,二来是他想避开那男人。
  
  他本来可以去衡王府或安王府找齐岚和安小王爷的,但王府规距大,特别是碰到衡王了,还要受教一番。再来若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因为怕了那锦鲤阁男人,岂不被他们看轻去,又或者让他们知道那男人要与自己成亲,那他孟小侯爷的一世清名就全毁了。
  
  将众贵胄子弟衡量过后,只有陆意秋合适。陆意秋不像其他官宦子弟,畏惧或谄媚皇亲。听闻连对齐岚也是针峰相对,毫不肯吃亏,正合了他的味口,所以他便缠上了陆意秋。
  
  只可惜,陆意秋明显在犯相思病,对他三搭四不理的。
  
  孟夏邑熟门熟路地给自己找了座,又给自己看了茶,方道:“府衙横竖没事,要不等雨停了我们上京华楼坐坐吧。”
  
  京华楼是全京城最好的酒楼,倒不是里面的酒菜好吃,主要是价钱贵,萝卜冬瓜一雕花,摆出个什么形状,再安上个雅名,随便一盘菜便可低京中小户人家三个月的伙食费。
  
  陆意秋眼皮也没抬,随口道:“小爷忙着呢。”
  
  “你忙什么?”
  
  “忙……”陆意秋回神,自己忙什么呢,忙把玩竹蜻蜓?
  
  为什么没发生个大案让他大展身手呢?以前没案子可查时他怎么没觉得日子这般无聊?心里这般空落落的,做什么也提不起劲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因为那人没在自己身边,自己便这般儿女情长起来?
  
  不行,他陆小爷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能这般没出息,一天到晚老念着个男人。
  
  “好。”
  
  孟夏邑错愕了一会,才明白陆意秋应的是他前面一句。
  
  二人撑着伞走在湿漉漉的街道。
  
  陆意秋想起那日司空离曾说新开了家饼店,还问他要不要带些到府衙做零嘴,只是当时自己在气头上,没应他。
  
  陆意秋想到此,脚步一转,朝饼店走去。
  
  孟夏邑在后面喊道:“京华楼在这边。”
  
  陆意秋收了伞,才准备跟店伙计说话时,便见一个身穿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百福祥纹的少公子,这公子身上还披着一件白色大麾,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迎风飞舞。
  
  陆意秋刚想着这又是哪位贵公子,穿得如此华贵又娇气,少公子正从狐毛领中抬头,大眼清澈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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