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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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龙劫-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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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 最近真的很忙 一章一章更
  新人物出场了
  


☆、暗杀令

  4、暗杀令
  京城已收到信使来报,说屠为锋拒绝投诚。
  “蠢!”
  何训之一声咆哮,震得前来的信使也哆嗦了一声。
  “你先下去吧!”
  密使匆匆退下了。
  何训之这才压低了声音。
  “这屠为锋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不识抬举!莫非还要我们三顾茅庐,才能叫他归降投诚!”
  何训之瞥了一眼身旁的皇帝,他懒懒地坐着,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
  屹之不是叫这吼声吵醒的,而是叫名字惊醒的。
  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屠为锋。
  屹之早就知道屠为锋这个人,那是他年幼时便听说过的名字。早些年,皇帝曾封屠为锋为镇威大将军,这样的封号,叫其他的将领望尘莫及。
  如今,屠为锋已远离这朝中多年,可他的名字却还是这样威名赫赫。
  这样的传奇之人,屹之竟从未见过。
  这个屠为锋究竟是何许人也?既封予镇威大将军的头街,那屠为锋的武艺自是不必说的,可他的脾气又是怎样的呢?
  莫非……也与他人不同?
  其他边关的将领都乖乖投诚,竟只有屠为锋一个不接受劝降,这分明是要与自己作对了。
  屹之隐隐地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那是在初识允业的那个秋帏演武会上,先帝与他说起的一句话——
  “郑屹之,你这箭法真是神!不过这朝中却有一人能与你匹敌,那就是沙瞳关的镇守将军,屠为锋。”
  屹之对自己的箭法颇有自信,可那日,先帝竟说这个屠为锋的技艺远胜于他,叫他也暗自吃了一惊。
  他还记得先帝的另一句话,说的是那屠为锋曾是先帝的贴身侍卫,最后不得已,才被调去了沙瞳关。
  贴身侍卫?那得是多么亲密的关系。他又想起了自己和允业,自己本也是要做允业的贴身侍卫的,却没有了机会。
  这个屠为锋!
  屹之暗自思忖着,突然,竟想要去会会他了。
  “听说屠为锋早些年,是先帝的贴身侍卫吧?”
  何训之听罢,转身向郑屹之禀报。
  “回禀陛下,确实如此。屠为锋曾护卫先帝多年,先帝还曾赐他镇威大将军的头衔。只是不知为何,十年前被发配去了沙瞳关。”
  郑屹之看着眼前的何训之,还是这样的不动声色,可屹之却看了个心知肚明。
  何训之,分明是要自己除掉屠为锋!
  屠为锋乃是前朝的老将,一旦除掉他,定要惹人非议。
  屹之暗自笑了——何训之这个老狐狸,真是机关算尽,要自己不痛快。
  可惜,我郑屹之又怎会中你的计呢?
  屹之又想起了何训之的话。
  那个屠为锋,如今是在那沙瞳关镇守。郑屹之知道那沙瞳关,那是一个飞沙走石的不毛之地。
  先帝身边的贴身侍卫,好端端得怎么会被派去那儿?屹之有些疑虑。
  “屠将军没有怨言么?”
  “至少微臣没有听到过。这十年来,沙瞳关捷报不断,可见他是拼了性命死守边关。”
  何训之的话是真的,这倒正应了屹之的猜想。
  屠为锋这样守着沙瞳关,倒真算得上是为先帝拼却了性命了。这样的赤胆忠肝之人,定是要随了先帝的愿望,死守沙瞳关了。
  这样想来,倒也不算是个威胁。
  屹之又想到了出逃在外的允业。隐隐地,他竟生出些忧虑。
  允业若要复仇,唯一的选择,就是投靠这个屠为锋。
  决不能让允业找到靠山!
  屹之并不盼着允业死,可他也不愿允业爬到自己的头上来。允业绝不能与屠为锋联手与自己为敌!
  他绝不能容忍允业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对自己。
  他曾想过要捉拿到允业,将他软禁起来;抑或是将允业逼出关外,与他永不相见,可他却从未想过允业将他打败,再次夺了这皇位。
  倘若允业真的投靠了屠为锋,自己便只能与允业为敌,杀之以绝后患了。
  你郑屹之也有下不了手的一天?他心里暗暗地嘲笑着自己。
  想到这儿,屹之的心突然松懈下来。自己莫不是想得太深太远了?允业这样柔弱的性子,当真能有这样的能耐?屹之思忖着,却想起了允业那毫不掩饰的任性脾气。
  说不定真有一天,允业能夺回这一切!
  想到这儿,屹之冷笑了一声,心中定了主意。
  无论如何,得先把屠为锋除去,即使那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允业定不会原谅自己,所以他要将允业牢牢掌控在手心,这样才能背负自己犯下的罪孽,与允业相见。
  屹之已不在意是否中了何训之的计,抑或是遭群臣非议。他已下定了决心,除掉屠为锋。
  “何训之,速速派十名枭影,将这屠为锋了结了。”
  “什么?!”
  何训之惊讶地看着郑屹之。他本不想自己的阴谋这么快得逞,这郑屹之,当真是这样愚蠢?
  “天下竟还有此等忠臣!”屹之冷笑着,“他与先帝这般的交情,也怪不得他不会省时度事。”
  屹之已看出了何训之脸上的表情,那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陛下的意思是?”
  “如今改朝换代,朕最容不下的,就是这等愚忠之人!”
  何训之这才安了心,看来这郑屹之却是要除去屠为锋了。眼看自己的奸计就要得逞,何训之又假惺惺地,作势要阻拦。
  “屠为锋战功无数,除掉了他,怕是……!”
  “何太尉!”郑屹之一声厉喝,“你怎么就糊涂起来了!屠将军身领要职,又手握兵权,此人不除,日后必将后患无穷。”
  屹之终于站起身,他已瞧见何训之那奸计得逞的嘴脸,却毫不在意。
  老狐狸,你要笑便去笑吧!我郑屹之的心又岂是你能度得出来的!
  一时间,他又想到了沙瞳关,这是他唯一的忧虑。
  现在那儿如此太平,全是靠了屠为锋这个镇守将军。可惜了,边关失了这样一个忠贞不二的能人,这沙瞳关,怕是要被外族入侵了。
  屹之逼迫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他只想尽快断了允业的念想,哪怕是再犯一次滔天的罪孽。
  他紧盯着何训之,下了杀令,“没有了一个屠为锋,还有其他人会来镇守!沙瞳关不会就此失守。你速速派我的十名枭影前去将他了结了,一个月之内,定要给我答复。”
  何训之答应着,脸上露出一丝奸佞的笑,速速退下了。
  屹之仰起身躺在了龙椅上。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无助的允业,在向他不停地求饶。
  朱允业,不要让我寻到你!若是寻到,我定要你再次屈服于我!
  窗外的梅花开了,红艳艳的,却是孤零零的一朵挂在枝头。一阵狂风吹过,叫这梅枝晃动了两下,似是要被吹落。
  梅花终究没有离枝,而是紧紧生在枝头上,随风摇曳。
  这舞动的花影,竟叫人看了觉着更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子扬的训斥

  离开怀袖居已经十日了,可允业仍旧是没有力气似的萎靡不振,无精打采。
  两人缓缓地向前赶路。
  “允业,”付子扬转过头,问正在马背上昏昏欲睡的允业,“复仇之事,你心中可有什么打算?”
  允业疲倦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是啊,他不知道。这些天来,他的思绪已变成了一团乱麻,剪也剪不断,也整理不清楚。无数个念头搅得他日日夜夜都心神不宁。究竟屹之兄为何要这么做?他的父皇母后死前又在想些什么?他现在的复仇到底是对是错?
  他又在懊悔着——为什么当初自己没能认清形势?为什么自己明知事情的结果,却不愿去勇敢面对,而是放任自流?
  允业日日诘问着自己,却找不到答案。这些疑问,就如同一把烈火,烧得他五内俱焚。
  他时而迷糊,又时而清醒,浮浮沉沉,不知所措。每当夜幕降临,他总能感到四周的冷风吹得他瑟瑟发抖。这样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晚,他究竟该如何度过?如今,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难道仅仅是为了复仇?
  也许真的就只有复仇了。如今,这切肤之痛时时刻刻充斥着他的心,这竟成了他生命的能量,支撑着他。
  自己的心中,当真就只剩下仇恨了?
  允业冷笑了一声,回想着这几日的痛。
  这恨意叫他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每当倦意袭来的时候,总能叫他一下子跌入睡梦之中。可那恨意却仍旧侵噬着他,甚至潜入他的梦中偷偷作祟。每当清晨,他总是被一个个噩梦惊醒,他伸手摸摸自己的面颊,总是一片湿润,那是他夜间留下的泪痕。
  他的余生,就要在这样的仇恨中度过么?
  或许杀了他的屹之兄,便能解恨。
  想到这儿,他竟有生的动力了。他似乎已经看见郑屹之站在了自己眼前。他还是原来的样子,着一身黑衣,沉静,冷酷,连面貌也是原来的。可同样的一张脸,却叫允业愈发地憎恨。他甚至按耐不住自己的双手想要去扼住那幻影的脖子,将那臆想中的人禁锢得动弹不得。被制住的屹之就在他的手中哀求,忏悔,苦苦争求自己的原谅。每当想到这儿,允业都觉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激流在胸膛中四下冲撞着。
  要是真能这样,便好了。允业的心突然感到了莫名的快感,那是一种报仇雪恨的快乐。
  还有另外一种念头不断地在允业的脑海中出现——那是允业最疲劳的时候。他会突然觉着斗志全无,连生的意志也消失了。什么国破家亡,什么爱恨情仇,都成了那最不要紧的过往烟云,一切都不再重要。自己为什么要背负这样重的包袱呢?难道就为了替那些死去的人报仇?允业无力地想着,苦笑着,支撑着。
  想到这儿,他简直要摔下马去,无力赶路了。
  可仇恨的毒爪却从来没有放过他,每当这时,恨意便从他的心中悄悄升起,吊着他的精神,不让他消沉。他使劲地去回想父皇母后临死前那惊恐的表情,还有惠娘那凄惨的死状。这些,都像一把无形的鞭子抽着他,赶着他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地往前走。
  此时此刻,仍是如此。
  允业还是这样魂不守舍。到底自己要去何方?自己又为何要去赶路呢?子扬说他们是在赶往沙瞳关,他们去沙瞳关又是为了什么?想着想着,允业的思绪又开始恍惚了。
  付子扬瞧见了允业神情里的迷茫,那是大悲过后的虚脱。曾几何时,这样的痛楚他也经历过,可那些悲痛早已随着时光散去,消逝在岁月中了。
  付子扬关切地,问着允业,“你这几日总是这样,丢了魂似的。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们……这是要去沙瞳关?”
  “是。”子扬向允业说着自己的计划,“沙瞳关镇守将领屠为锋,十年前曾与我有一面之缘。先帝曾与我说,此人性情刚烈,是不可多得的忠贞之士,如今,也只有借他之力,才能与郑屹之抗衡。”
  允业听着,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还是这样心不在焉的。他懒懒的,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是吗?”
  是吗?这就是允业的回答?
  这样一句不知所云的回答,竟叫付子扬的火气一下上来了。
  他所熟识的允业并非像眼前这般—— 消沉颓废,不堪一击!
  他已为允业策划好了复仇之路,那是一条异常艰险的道路。允业现在这样垂头丧气,分明是还未做好报仇的准备!
  “允业!”付子扬的情绪突然很激动,“你怎么还是这般的无精打采!难道你不是一心想要复仇么!”
  付子扬厉喝着,一把拉住允业马上的缰绳,“下马!”
  允业还没有动作。
  付子扬一使劲,将允业一把拽下了马背。
  允业被这突如其来的力气吓了一跳,一时间,竟整个人都直直地摔到了地上。
  付子扬抓着允业的双肩,强迫允业与自己对视,“你看着我!”
  允业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付子扬。
  刚才的那一摔,让允业的胳膊撞得生疼,这疼竟叫他来了精神,浓浓的恨又从他的七窍冲了出来,叫他倦意全无。
  他又想到了他的屹之兄,他一辈子的仇人。
  他骗了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允业的自尊被深深地伤害了,觉得无地自容。
  “你说,郑屹之他……”允业觉着自己的身子又开始颤抖了,“他……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谋权夺位么?”
  这是允业藏了无数个日夜的疑问,如今他却不得不问了,那是对自己的质疑,对往日的质疑。他再也藏不住自己的落寞了。
  是啊,允业早已觉得奇怪,那个秋帏演武会上,郑屹之怎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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