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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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龙劫-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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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与战场上的敌人交锋,那敌人的臂力自是胜过允业千百倍的,可如今自己的一双腕子,却似是要被允业卸下了。
  允业的话是真的,屹之从允业的手劲里感受到了,那是与平日里不一样的力气,抓得屹之的手生疼。
  寒冬腊月,是这样冰冷,可此时此刻,却似有一团烈火在两人之间燃烧着,叫两人都面赤心跳。
  屹之身体里的血液也有一丝沸腾了。
  “我明日就能与你远走高飞,我……我说到做到。”
  允业眼神是这样热,似是要把屹之的心融化了。
  屹之赶紧闭上了眼睛。不再与允业对视。
  屹之的心已要跳出了喉咙口,他的血液正在蒸发着。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双手也开始没有了力气,任凭允业攥着。
  这是一副多么炽烈的表情,比起战场上那垂死前的狰狞,更叫屹之惊心动魄。
  屹之隐隐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已有些控制不住。
  “我……我们不要说些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不要扫兴了……”
  听了这话,允业才把屹之的手放开了。
  屹之的心里松了口气,可心里隐隐有一丝失落。
  允业放手了,是啊,他该这么做。
  “我知道了。平日里,屹之兄最怕我的任性,我收敛些便是了。”允业的神态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等我当上太子那一天,我就有能力帮你了。”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怀袖居的草木依旧生长着,奇花异草也正在盛开,可远方却有一只飞鸟叫了几声,竟叫这美景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太阳渐渐落入了云端,天空眼下要落入深不见底的黑洞。
  可惜啊,怀袖居的草木开得再茂盛,不出些时日也要凋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更到这儿。
  10月3日凌晨修改


☆、婢女齐英

  5、婢女齐英
  屋外传来了一声马蹄声。
  “屋外有人!”允业警惕地喊了一声。
  自两人到怀袖居以来,除了允业的惠娘和付老师,从未有人踏足,今日却毫无征兆地来了陌生的访客,叫允业的心里不由得一惊。
  来人可是何人?莫不是这怀袖居叫人发现了?允业坐起身来,紧张地看着门口。
  “无妨,是我安排的。”屹之淡淡应了一声。
  允业转头看着屹之,一脸的不可思议。
  屹之素来是独来独往的,即使惠娘来怀袖居的时候,允业也不曾见屹之说过什么话。这也令允业一直对屹之有着寡言少语,不擅交友的印象。可今日他却安排了自己的人来这怀袖居,这让允业不禁有些讶异。
  允业好奇了起来。是什么样的人,还能如同自己一样,与屹之如此亲近,竟还知晓了怀袖居这等密所?
  “呵呵,是我贴身的侍女,跟随我多年了。”
  屹之似是看出了允业的疑惑,先一步答了他。
  侍女?允业细细思索着永昌王府的下人。他先前不曾见屹之身边有什么亲密的侍从,便也就从曾注意过。他使劲地回想着,模模糊糊的,好像想起了一个身影。
  “真是这样,倒也无妨。”允业笑了笑,心里更想瞧个究竟。
  他想起了屋外的马鸣。
  方才,屹之说那屋外是个女人,那……
  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何容貌?芳龄几何?
  允业扬手倒了杯热茶,喝下了肚,
  “到底是将军府上的侍女,还通马术呢!”
  话音刚落,门已被打开了。
  允业还来不及细细端详这人的容貌,她便对着允业单膝跪下,作抱拳状。
  “婢女齐英叩见皇子殿下。”
  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秀丽清亮,一点儿不似男子。可就单凭这一句话,允业却也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干练清爽,让人觉不带一丝含糊与扭捏。他又仔细地端详了那女子。
  允业看不清她的容貌,可他却注意到了她身上着的那件衣裳。那是一件深紫色的上衣,是女性的颜色,但却是男性的式样。
  “齐英?”
  真正是人如其名,齐同男子,英姿飒爽。
  屹之在一旁笑了笑,“是我起的名字”
  允业也笑了笑,点头,似是赞许。
  “快快请起。荒郊野外,不必拘泥礼节了。”
  齐英这才站起身来。
  允业终于看清了这女子的面目。这是一张清秀白净的面孔,杏眼剑眉,个子也较一般女子更高些。允业分明能觉察到这女子的伶俐,可这伶俐却也与旁人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她聪明,却将聪明藏在暗处,只在眉梢眼角透露出来。
  这样的聪明,更像是心头上压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允业还觉察到了她步伐间的沉稳,以及动作流露出的英气。这与其他女子更加不同,她分明是习武的。
  允业端详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是尊贵的身份,在过往与他人的言谈举止中,他也是从来不露怯的,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叫这个个子矮他一截的女子夺了声势。这不仅仅是因为这女子的气质特殊——他隐隐地感觉到,他和屹之,就好像两个赤条条的人一般,都叫她给看透了。
  他对着付老师,对着惠娘,也不曾感觉今日这般透彻。他似乎感到他们三人间有一种气氛,心照不宣。
  这座淮南山,这处怀袖居,好似又多了一个主人。
  齐英察觉了这气氛的尴尬,微微笑着,再行抱拳之礼。
  “齐英恭贺殿下。”
  依旧是这样平实的语调,带着笑意。
  “恭贺什么呢?”允业笑了。
  “殿下十日之后便要册封为太子了,都城上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齐英的眉眼抬了起来,好似露出了一丝欣喜,“到时候啊,我们府上的屹之大人也能跟着沾上光。”
  谦和的话语,诚恳的言辞,倒让允业的心境渐渐平静了。这是一句由衷的祝贺,允业能够看清齐英的双眼的东西,那眸中分明有光芒在闪烁着,那光芒是对着屹之的。
  他觉着这眼神是这样熟悉——那透亮的饱满中,还有一种别样的感情,那感情是一般的下人所不能比的。这不是奴才在看着她的主人,而是更近一层的,更亲密的关系。
  可这关系,却绝不是儿女私情的热,他不由得想起了惠娘,每每提到允业的时候,也就是这样的眼神。
  “呵呵,屹之,你这侍女还真是伶俐啊,见到我一点都不露怯。”允业转过身去,朝向了屹之,“这该不会也是随了你的性子吧!”
  齐英笑了,这笑声叫周围的空气也活动了起来,屹之也笑了,朝着允业走去。
  这让允业方才那颗紧张的心终于落回了肚。
  方才那“不露怯”三个字,叫他回忆起了他与屹之的初识。
  那是在秋帏演武会上,允业向他的父皇讨要自己做他的侍卫。皇上本是不愿的,却让屹之自己把话头抢了过去,说主动要护卫允业。皇上拗不过自己的儿子,加之屹之自身的意愿,才叫两人有了今天这样的关系。
  允业想起了自己府上的下人。府里的人,即使是惠娘也好,与允业交谈也多少有些小心翼翼的。可如今永昌王府却陡然间冒出两个能与他这样说话的人来,叫他好不高兴。
  “殿下说笑了。奴婢只是伺候了大人几年,比不得府上的前辈。这些年来,是承蒙大人的赏识,才能在府上立足。”
  齐英笑了笑,这叫允业更加安心了。这并非是因为齐英的言辞有什么特殊,而是她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诚挚,叫允业本能地感觉到一种安全。
  太阳渐渐地西沉了,眼看方才天际的红光是要全都变成了黑色。
  风也变得更凉了,吹着未被冰雪覆盖的草木,悉悉索索的。允业听着,抖了下身子。
  “齐英,天色快暗了,你送殿下回去吧,切勿出了什么闪失。”屹之见这天色将暗,吩咐齐英。
  “哈哈,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允业连连摆手,示意着不用。屹之却始终坚持着。
  他知道允业的脾气,可他偏巧也是不善言辞之人。眼看允业已起身整理着装,要跨上马去,齐英抢先一步上了前,
  “如今大典在即,难保有小人对您不利啊!您与屹之大人尚需避嫌,还是由奴婢送您回去吧。”
  这话说得这样及时,倒是叫允业不得不从了。齐英的话是有道理的,允业自己不怕夜路,但小人之心又是他能够度得出来的?况且,如若有人结伴回府,这漫漫长路倒也有个陪伴说话的人了。
  想到此处,允业便也应允了。
  “却是如此……呐,屹之,就依你所言,让齐英护送吧……”
  允业上了马,依依不舍地望着正坐在那儿的屹之。
  “屹之,你也早点回去。”
  马蹄声已经响起来了。齐英“驾”了一声,走在了前头。
  允业向屹之挥了挥手,也策着马离去了。
  两人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天色已全然暗了下来,冬日的黄昏总是一瞬即逝,方才夕阳中的美景已被夜色所淹没了。
  屹之的身躯也隐蔽到了黑色之中,遮起了他脸上越来越浓重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介绍,一个接一个


☆、回府

  天色已全黑了,周围的景物也静了下来,只剩两匹骏马在夜色中奔驰着。
  这条路,允业少说也已走过三十几回了,于他而言,这路上的景致他已是很熟悉了。
  月光洒在淮南山的山头上,透过树叶,印射在了地面的冰雪上。允业记得,曾经有一次回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
  那时的他,竟对这一幕感到一丝恐惧——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黑夜,屹之兄未能如期赴约,他左等右盼,却迟迟未有消息。百般无奈之中,他一个人策着马,仓皇地逃离了怀袖居。
  可此时此刻,一样的景色,允业的心境却平和了许多。今日,他只觉着月色皎洁,夜影温和。
  齐英一直跑在前头,屹之不在,一路上她没有多言。没有说话的声音,丛林中只剩下了马蹄的声音。马儿穿梭在月色之中,有风从从允业的耳边掠过,他感觉自己简直像要与这马匹融为一体了。
  他望向一起策马的齐英,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一路上,两人沉默着,不发一言。
  允业思索着,这齐英分明只来过这儿一回,怎还能将路记得这样牢呢?
  马儿依旧驰骋着,允业的心却觉得有一丝漫不经心。
  要回府了,一切又要回归到原来的模样。
  隐隐的,远方透出了一丝光亮,那便是允业所住的崇安府了。
  “吁……”夜空中,一声马鸣撕破了静谧,允业将自己的马停了下来。齐英听到身后有异,也迅速将马停下,翻身下了马背。
  “前面就是崇安府了,我们就别骑马了,动静太大,让府里的人看见了不好。对了……我之前不曾见你跟在屹之身边啊,你是何时入府的?”
  允业作着不经意的样子,打理着手中的缰绳,可他的心里却是十分好奇。这女子英姿飒爽,机敏过人,任谁都会对这女子多瞧一眼,又何况是允业呢。允业思忖着,想要问出个究竟。
  “奴婢入府已经五年了。”齐英笑着,干脆利落地答了一句。
  这样白白的一句话,倒叫允业不好再问了,允业“哦”了一声,笑笑,继续和齐英牵着马往崇安府走。
  这样的不露声色,叫这女子更加神秘了。
  允业想到了屹之,曾几何时,他的屹之兄也叫他有了同样的感受。允业总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摸不透屹之在想什么了。允业有时会旁敲侧击地试探屹之,可屹之总不能把话说个明白;而当允业快要把持不住自己,想彻彻底底质问屹之的时候,屹之却总有办法叫他把话吞回去。允业最见不得屹之那副温柔的模样,就如同屹之见不得允业悲伤。每每见到屹之露出那样的表情,允业总觉着自己是多虑了——要是自己还不懂他的屹之兄,还有谁能领会屹之兄的心思呢?
  就这样,允业没有多问,也不想再多问了。他许是在怕,怕事情的真相刺伤了自己;也是在怕这未来,并不遂了自己的愿望。他只是默默地陪在他屹之兄的身旁,用自己的一腔热血感化着屹之那颗有些硬冷的心。
  允业又看了看身旁的齐英。
  这个齐英,莫不是也是随了她的主子?同样的神秘莫测,同样的英气逼人,可……却令允业安心许多。他的屹之兄身边总绕着阴冷的气息,不怒自威,可她却时时刻刻都在笑着,如这月色一般,明亮却温润。
  或许能从她那儿套出些话来?允业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
  “齐英,屹之兄他……平日里在府里都在做些什么?”
  “我们这些下人,哪知道自己的主子在忙些什么?只要屹之大人平安健康,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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