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高飞》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鹤高飞- 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扭身落回地洞中,忖道:“那些巨蚁定是因此洞另有毒物,故而不敢下来。这样我也得加倍小心防范才好,否则这宗毒物既能克住巨蚁群,定必厉害无传,我如何抵挡得住。”

不过天幸过了好一会儿,还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于是他只好在地洞中暂避灾难。

且说被困在绿色巨蛛洞中的云纪程,连续发出几块石头,已打死了七只巨硕无朋的绿蛛。

但当他发石击那只最巨大的蛛母时,那蛛母看来笨钝,但其实灵警异常,巨爪一挥,便将石头击落。

云纪程拾起一块石头,蓦地振臂一推,呼呼两声,竟有两块石头同时疾巴巨蛛母。原来其中有一块大如磨盘的石块,乃是云纪程以脚踢出。

巨蛛母挥爪一击,砰嘭大响一声,上面那块石头已被利风击碎,石屑满洞溅射,声势惊人。但下面那块大石却砸在它前爪与头部之间。

云纪程心中大喜,忖道:“这次还不收拾了你么?”定睛看时,那块石头居然被弹开了大半丈之远。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忙绕洞而走,幸而洞室凹凸不平,形成各种角度的死角,不但可供攀跃闪避,有时更可暂时隐身,等那蛛母发现之时,他又另觅别处。

但那蛛母性已通灵,转得几转,早用六只巨爪,乱击一气,它的利爪能够裂石摧木,是以死角也不管用。

在这绕洞奔走闪避之时,云纪程没有放过任何机会,连续又弄死了好几头巨蛛。

现在只剩下一只巨如水牛的巨蛛,在洞口大嚼那些已死的巨蛛遗体,绿水流得达地都是,恶臭惊人。

云纪程头脑微晕,胸间作呕,同时又因那只蛛母越转越快,那情形倒像这只奇巨的蛛母好久没有动弹,故此腿爪迟缓,但活动了这一阵,便变得十分灵活,而且大有越走越快之态。

是以此时情势危急万分,若然一不留心,登时便得血溅洞中。

又转了两团,已出了一身冷汗,敢情好几次险险死在利爪之下。在这危急之时,猛可想出一个主意,不由得伸手敲一记脑袋,眼光四射,相度好形势,倏然举脚一蹴。

呼的一声,一块巨石平平时出,但却非砸向洞口的巨蛛。

那块大石撞在洞口的蛛网上,直飞出洞外去,云纪程如影随形,跟着飞去。

趁那面蛛网裂开一条大缓,便钻将出去。

那只正在低头大嚼的巨蛛,一见敌人钻出来,倏然伸爪拦扫过来。

这一着果真出乎云纪程意料之外,百般无奈,手中状元牌猛可一架。

须知那头巨蛛其大如牛,利爪也自甚科,故此云纪程非在万不得已,以敢硬架它的利爪。

谁知一架之后,蓦地发觉这只巨蛛比起那头蛛母,相差得太远。心头一宽,潜运真力,往外一掀。那只巨蛛吃不住劲,滚将开去。

这时那块往外飞的石头,力道已尽,倏然蹦回来,风沉势猛,刚好砸向云纪程身上。

云纪程抡牌一顶,脆响一声,顶住那块大石,人也钻了出去。闪眼但见那只其巨如屋的蛛母,已疾卷到洞口。恰好那只被云纪程掀翻的巨蛛挡住去路,但见它以嘶连声,利爪落处,登时将挡路巨蛛抓死,低头便嚼咬尸身。绿水冒积老高,加上那巨蛛临死前拍嘶叫声和舞爪挥足,的是可怖恶心无比。

他管不了这么多,抽身便走,哪知刚跨了一步,便走不动,原来手中状元牌已被石头上一根蛛丝动着。

云纪程面目变色,用力往后拉,那面蛛网摇曳不已,黏住状元牌的一根蛛丝,吃不住力,随牌而走。这一拉足足拉了丈半之远,蛛丝仍然黏住状元牌,不过已变得幼细许多。

不过状元牌上力道奇紧,他再蹦了数尺,已拉不动,看来纵然将这面蛛网拉掉,也弄不断这根蛛丝。

这本来不要紧,云纪程如有时间,还有办法可想,但可怕的是那根蛛丝分明有毒,以致象牙所制的状元牌,末端已变成黑色,还有那只硕大顽朋的蛛母,好像快要动身追赶。

他暗惜自己没带锋利的刀剑之类,否则贴在地上一砍,还愁不断?

正转念时,那只巨蛛母已抬起头来,云纪程犹疑难决,不舍得弃牌逃走,又不敢放过时机。

只见那巨蛛母伸爪一勾,勾住被他拉出老远的那根蛛丝,往内一收。

蹦的一声,云纪程吃不住劲,状元牌脱手飞出,事情既已至此,不进何待。

他刚刚走出四五丈,耳听后面风声呼呼直响,回头一望,不由得亡魂皆冒,敢情那头巨蛛母其快如风,已堪堪追上来。

云纪程凭着受过严格高度的训练,仅须一眼,便判断出直走速度远不及巨蛛母,赶紧横掠开去。

眼光扫处,只见附近有四五个山洞,他咬咬牙,逃入最近的一个洞中。

这个山洞霉湿之气直攻人鼻。他也顾不了这些,直退入去。不过他已有了经验,这回极是小心,一面注意洞口,一面注意洞内。

洞外绿影一掠即逝,他等了片刻,悄悄出去一瞧,敢情那只巨蛛母已经走回洞中,刚刚隐没身影。

云纪程忖道:“那面状元牌乃是传家之宝,历代相传,我如丢失了,回寨便得在灵堂自尽,与其那样可耻地死掉,倒不如拼一拼。”

他脑筋转了又转,目光却一径凝视住兀自在洞口蛛网上摇晃的状元牌。幸好那巨蛛母进出洞中,都能由网中滑过而没有收起那面蛛网,否则他根本就连脑筋也动不了。

又歇了一会儿,他疾奔出去,掩到蛛网封住的洞口侧面,倾耳细听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便探头宝看。只见那只奇大的蛛母,正伏在洞中深处。

他奇快绝伦地跃出来,左手一晃,一团火光亮起来,原来是千里火。只见他用火烤烧黏在状元牌上的蛛丝。滋地微响,那根蛛丝变了颜色,迥非早先那么油黏黏的。

云纪程右手运劲一抖,状元牌应手而起。他狂喜回身疾走,脑后已听到呼呼风响。

他见机得快,躲入另一个山洞中,但见那只巨型蛛母居然在山洞外伏下来,动也不动。

这样云纪程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离开此洞,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个山洞内,有没有更可怖的毒物呢?

夜色已深,内外都暗黑了,但他还可瞧见那只巨蛛母身上发出微弱的绿光。

回头再说岳冲,他被毒蝗虫困在一个洞中,身后石壁上一条奇大的蜥蜴沿壁游过来,又快又毫无声息。只见这条五彩蜥蜴舌头不住吞吐,看来一舌头便可将岳冲卷人口中。

那条浑身五彩斑田的巨蜥蜴游到岳冲身后时,岳冲突然大惊,只因他发觉展集洞口的蝗虫群,本来已有不少挤了进来,但这刻全都拼命向外飞扑。要知这些毒蝗虫本是有去无回的性子,只因带头的飞去,纵然扑向火海中,后面的仍然跟着照扑不误。目下居然向外飞涌,大有逃走之意,其中必有玄妙。

他本是个极为阴沉机智的人,脑筋一动,倏然决如电掣,纵向对面墙壁。

身边飒然风响声过处,一道红影擦身飞过。他闪眸一问。已瞥见那条蜥蜴与及它吐出来长达丈许的红舌头。不由得大吃一惊,忖道:“这只大毒物要是舌上有毒,我既不能招架,又无路可逃,岂非死定?”

正想之时,只见那条奇长的红舌因卷他落空,却卷着不少毒蝗虫,便掣回口中,咀嚼起来。

它咀嚼得十分有滋味,嚓嚓连声,但岳冲见它口边流出毒蝗虫的黑水,不由得恶心之极,几乎要呕吐出来。

他捧起一片石头,准备那条大蜥蜴过来时,好歹用力砸它一下。

嚓嚓的咀嚼声一停,只见红影一闪,又卷了百数十只毒蝗虫,继续大嚼起来。

岳冲心道:“只要你继续饱餐,我便可暂时无虞。”

那些毒蝗虫虽因物性相克,拼命往外飞走,但因数量过多,后面的又不知道前面有险,是以堵得死死的。那条大蜥蜴吃了数十次之后,那怕没有吃进数千只拳头般大的蝗虫。

这时大概又饱又倦,便闭目打饨起来。岳冲也不惹它,捧石仁立。

时光永不停顿,悄悄飞逝,天边露出曙色时,死亡岭上三个被困的年轻人,都认为自己已经输了。因为这场比赛规定在寅时要赶回成家堡,如今既已天亮,返回成家堡则已过了寅时,纵然取得火玉回去,也当是输了。

曙色一露,龚树德发现上面密布四下的火红巨蚁完全归洞。岳冲也松了口大气,走出洞外,原来堵住洞口的毒蝗已经完全飞走。那云纪程犹有余悸地走出山洞,眼光灼烁地四面搜索,提防那只其巨如屋的蛛母去而复返。

他们总算知道了死亡岭百虫洞的一点儿厉害,错非他们全是第一流的身手,以及极为机敏的头脑,昨夜早就丧身在毒虫之下。

岭上一片静寂,山风清新异常,只拂过他们的头面,使他们都更加清醒。

他们都立时向流沙谷奔去,打算回到成家堡去。

在岭巅的天孤叟翟寒面上现出极为阴冷的笑容,他看见那三个胆大的人,正走入流沙谷地带。

他沉声自语道:“若让你们这些小辈进出我流沙谷,便称不上天下至险之地了。”

他站在一个窗洞张望,只见岳冲捷如飞鸟,一掠数丈地飞奔。天孤叟翟寒倏然一拉墙边的钢制把手,隆隆连响数声,只见岳冲蓦地大叫一声,身形直陷入沙中。

天孤叟翟寒畅意地狞笑一声,踱过另一边,扳动钢把手,云纪程也掉在浮沙内。

剩下的峨嵋派阳剑龚树德,这时已堪堪越过流沙谷,忽觉脚下一软,大吃一惊,忙提气对前数尺。但落脚时仍觉软软的。这刻已无法再换气轻身,只好掉下去。”

但觉一片漆黑,细砂已塞人鼻耳中,奇痒无比。他已闭住呼吸,无奈那些细砂流人耳鼻中,奇痒异常,忍不住打个喷嚏。

嘴巴一张开,细砂冲人,气管马上被塞,难过无比,眨眼间便昏迷过去。

天孤叟翟寒离开这个石室,降落在下面那个美仑美矣,富丽无匹的石室中,在椅中取出五条小如细绳,长达两丈的链索,便走出岭上。

他一直走下山麓,先到一个山洞中,只见洞中赫然有两个人,仰卧地上,双目紧闭,兀自昏迷未醒。

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左家堡两位少堡主中的老大左良。女的乃是艳丽无双的金凤儿姑娘,不过日下她全身俱是细砂,掩住了天香国色。

天孤叟翟寒用一根小链索,缚在金风儿玉腕上,另一头穿过石壁间一个小洞,绕将出来,复又扣住,然后将左良抓起来,走到一座石坡后的洞中,亦是先扣住手腕,然后拴在石壁间。

石壁那个小洞乃是天孤叟特别开凿的,链索从小洞通进去,打另外一头出来,又去掉两尺余长,那等于缚在直径两尺粗的石柱上,功夫再好,力气再大,也无法将这等山根石柱弄断。

那些链索,乃是金精钢母所制,虽然幼细,但无人能够弄断,宝刀也不一成。两头俱有精细无比的锁钮,要用细如头发的钢丝才能弄开。

天孤叟翟寒将这两个半夜擒住的男女分别锁好之后,又走到流沙谷中,一一把另外的三人提回死亡岭,按照刚才的办法,都分别锁在洞中。

金凤儿醒得最快,原因是她最先被天孤叟翟寒从流沙谷中抓回来。

这时眼耳口鼻全是细沙,呛咳了大半天,总算好了一点儿,然后拂拍头发和身上的细沙,一面抬目打量处身的地方。

这个洞十分阴暗潮湿。她十分讨厌再呆在这儿。当下便起身奔出洞外。手中捆着的细链,她毫不在意,哪知到了洞口,已经不能再走,便用力抖扯那条细链。

以金凤儿的功力,运足劲力一抖的话,铁索也得抖断,但这条细如小绳的链子却纹风不动。她不服地再抖了一下,立刻就明白自己已经绝望。那天孤叟翟寒并非无名之辈,既然放心地用一根幼细的链子缚住她的手腕,那还能够挣得断的么?”

这死亡岭上,一共这样地锁禁住五个人,其中岳冲性情较暴,只因其时已是下午未时,过了所限已久,他不断地用力挣扎。以致手腕勒破了皮肉,鲜血津津,染得一手都是斑斑血迹。

在成家堡内,外表仍然没有什么异状,但暗中却紧张异常,第一桩金凤儿和左良一去不归,使得几个老人家都十分担忧。另外岳冲、云纪程及阳剑龚树德一去不回之事。已传布出去,大家都知道他们去探那号称天下绝险之地的流沙谷死亡岭百虫洞,是以对他们的命运,都纷作猜测。至于这三人的同道及长辈们,自然更加焦虑。

第二件事便是何件容的尸身忽然不见了,将水牢的水放掉之后,地上遗留有一支三角钢挫,看来倒像是他自己将铁索挫断后逃走的。可是他分明已中了干草仙姑的毒金钱而死,焉能复活而逃?这一点儿不但使得成永等大伤脑筋,还令他十分不安,因为假如是有人潜人来将何仲容救走,则此人定必谙晓本堡各处秘道,包括连他也不知道的秘道,方能神不不知鬼不觉地将何仲容尸身带走。

在水牢隔壁的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