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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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高飞-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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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完全妥当。第二次仙人掌、马刀御、史笔等的虚招又到。他又运气聚力准备应付时,对方又掀了口去,改换另外四人真正攻到。

就在这诸般兵器环攻之下,金老太离地双脚一顿,身形直拔上半空。

观战的群豪们惊讶之情未歇,只见云溪老人突然化作一溜刀光,破空而起。

金老大恰好下降,两人几乎是贴身交错而过,金老大连发两剑一掌,均已用足全力。

云溪老人已用尽一身功力,方始从极险中跃起空中。此刻骤然被字内九雄中最强的金老大,用足全力进攻,仗着修为极深,勉强以一招“夕阳西坠”挡住对方一剑和一掌。

金老大第二剑宛如惊虹掣电般攻到时,云溪老人实在无法,沉刀一架。

做地一响,一道光华在空中划个环形,飞坠在数丈之外。

云溪老人飘落地上时,双手空空如也,原来手中那柄缅刀已被金老大一剑磕飞。

他顿脚长叹一声,心中难过异常。只见自家仍然陷身那金龙八方天马阵中,金老大捧剑屹立在他面前,凝目瞧着他。

云溪老人道:“老朽今日认输了……”声音朗劲中又含有凄凉之意。

此言一出,四周彩声四起。金老大命另外八雄去把这些观战的群豪敷衍去,另订庆功日期,大摆筵席款宴他们。

他自家却走到云溪老人身前,道:“从今以后,这天下便是我们宇内九雄的了,你打算归隐何处?”

云溪老人拥然走过去把缅刀捡起来、道:“总有一天,我要破掉你们的金龙八方天马阵……我会教出一个好徒弟来……”

金老大哈哈大笑道:“现在你有什么用了呢?你师门那本可以横行啸行于天下的《六纬神经》,已不复属于你!而我们取得之后,武功只有比你更强…,,

云溪老人冷冷道:“老朽本无面目再生于人间,但就是为了你们。才含羞忍辱再活数十年……”

“你再活一百年也没用!”金老大嘲笑道:“你几时把藏宝图交给我们?”

云溪老人这时正是虎落平阳被大欺,他最不明白的是何以对方九人有本事练成这种奇奥的阵法?又何以好像已了解他师门好些秘传绝招,以致他的真正威力屡次施展不出……

但这个秘密直到好多年后,他才在无意中晓得。这刻他仍然忍住气,道:“三日以内,你们可再来此处,将藏宝图取去!”

宇内九雄满意而退,云溪老人便入城找了九块象牙牌,将他师父封封封书之处,绘就一个简单明了的图形,然后刻在九块象牙牌上。这九块象牙牌一凑起来,不但有图,而且在每两块交缝之处,刻着一个字,一共即是有四个字,注明藏宝地点。

三日之后的黄昏,云溪老人提着一个包袱,又现身于扬州北方的邵伯湖边。

晚风吹过湖面,绿波粼粼,云溪老人望湖兴叹,暗想自己不但多年威名毁于一旦,而且还要把自己尚未见过的师门秘籍,双手奉送与外人,这种滋味,真是无法描刻。

远处有人引吭高歌,纷沓而来,似有多人扶醉而至。

云溪老人这时正是英雄末路,无言地凝望着苍天,忽然想起拔山扛鼎,天下莫敌的楚霸王项羽—…·

楚霸王垓下兵败,虞姬伏剑自刎。楚霸王奋其余勇,十荡十决,通冠当世。但最后因无面日见江东父老,便在乌江渡口自刎而死。其时有汉将追到,楚霸王校剑时,还豪壮地说把头颅送给他们,…·

云溪老人长阳一声,他可没有楚霸王的赫赫功业以及悲壮的下场,但他的心情,却大概和那位将自己首级送人的一代之雄相似。

醉因之声越来越近,云溪老人买然瞥视那边一眼、想道:“我不须无面目返见江东父老,何不设法暗施毒手,将那九个心怀叵测,欲要鱼肉天下的人除掉?”

正在想时,宇内九雄已随着歌声出现。他们刚刚杨怀国了不少酒,大家都有七分酒意,联管回来。这时站也站不稳,东歪西倒地向湖滨走过来。

金老大一改平日稳重之态,嚣张地叫道:“哈……哈……云溪老人,我们兄弟教你久等,真个抱歉……但你要知道,除了你之外,别的人想和我们兄弟见见面也不容易呢……”

另外那人人轰然大笑,云老七和赵老九即如暖暖地唱起来,也不知在唱些什么。

云溪老人面色铁寒,两个念头在胸口交战……

他这刻若然出手,便可把守内九雄除掉,往地下一埋,天下无人知悉。

但他能这样做么?不管有什么理由,说什么为天下生灵着想,可是宇内九雄的确赢了他,而且因他平生重言诺,为人光明正大之故,才敢醉了联管而来赴约!他能够在这时暗算人家么?

字内九雄散开来拥到他身边,看来他们几乎站不稳。云溪老人突然把手中包袱抛在地上。

九个醉汉一齐抢着弯腰去拾,转眼间跌倒了八个,只剩下一个金老大,风也似地用开丈许。

他醉眼一用,大喝道:“云溪老人你敢暗算?”

云溪老人厉声长笑道:“姓金的,老夫如让你在刀下走上三招,立即跳下邵伯湖淹死……”

金老大酒已骇醒大半,焕然掣出金龙剑,调元气,立个门户,准备迎敌。

云溪老人又大喝道:“姓金的小心,老朽可要发招啦……”喝声甫歇,缅刀起处,修然光华乱颤。那柄刀运到金老大面前时,已化为十余柄之多,令人眼花缭乱。

金老大功力深厚,在宇内九雄中领袖群伦,此时心虽惊而不乱,使出移形换位的上乘功夫,疾闪出数只以外。

但云溪老人把中套招,身法只有更快,金老大脚尖刚挨地面,刀光复又如潮涌至。

金老大嘿然一喝,横剑撩出。云溪老人正要他如此,缅刀化直戳而成为下所之势。

“当”地一阵金鸣之声响处,金老大手中金龙剑坠落尘埃。

金老大张开口,意欲厉声说什么话,哪知云溪老人左手骄指虚虚一戳,已施展出隔空点穴的手法,把他穴道点住。

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的高手,果然在三招之内,把声名赫赫的宇内九雄的第一把好手击败,不由得仰天长笑。

笑声从湖面上传出老远,近处求波也被他这等坚实得宛如有形之物的笑声,震得波翻浪涌……

云溪老人发泻完胸中郁气,便开始在湖滨挖个土坑,大约挖了一丈方圆,半丈深的一个泥坑,陡然中止了挖掘的动作。

歇了一会儿,他颓然地坐倒在泥地上,望着茫茫湖水,忖道:“老天啊……我能够做出这么卑鄙的行为么?唉……虽然我有很好的理由,可是我早已输了一着,因为在开头时,就不该答应让他们九人联手摆阵。纵然许可他们摆阵,便不该下这等赌注……”

他默默寻思了半天,深深叹口气,起来把泥坑填回原状,然后过去把那九人逐个解开穴道。

宇内九华这时可真不敢和他拚命,敢情对方功力果然深厚绝伦,若然九人之中有一个因把握不住时机而失手,九个人都得在顷刻之间完全被杀。

金老大冷笑道:“承你不曾加害我们,这份情只好等来日报答了!你既不舍把师门秘籍献出来,我们兄弟可不是非要不可……”

云溪老人拾起地上的包袱,取出九个锦盒,道:“前事休提,这里便是九面象牙脾,只要拚凑在一起,便容容易易,但必须离此三百里路之后,方可取看…”

宇内九雄一人取了一个锦盒,只见盒上贴着一张白纸条,用楷书端正地写着“天秘牌”三个字。

云溪老人离开邵伯湖之后,便一直没有音讯。那宇内九雄各人取了一面天秘牌,初时恨不得立刻从锦盒中取出来,排起来查出藏书之处,好赶快去取出练功。

三百里地虽然不算远,但因他们并非赶路,故此一直走到第三天的晚上,才走了二百五十余里。

投店时大家已不似以前那么兴高采烈,豪气飞扬的样子。在他们之间,已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矛盾……

这个晚上,九个人各自在床上辗转反侧,都无法人寐。

翌日早晨,大家都极早起来,盥洗之后,一齐到街上吃些早点,然后默默向前走。

这五十里不到的路程,他们居然走了一天才走完。这时应该一齐取出天秘牌,拼合起来,便可按图索验,取得载着天下无敌奇功的《六纬神经》。可是他们都没有提及这件事,一齐投店休息。

第二日起来,大家都像是轻松了许多,尽是储扯一些闲话,脚下却继续向前走。

大家都不提天秘牌之事,九人联袂一直走了五年之久,把天下都走遍了。

然后,这九个结义兄弟,各各选择了一个地方卜居,便是后来的四堡五寨分布的地点。

他们一直到老死之时,尚不曾再见过面。不过他们的一身功夫以及那金龙八方天马阵却悉数传下。

金大立、成永等人,已是第三代后人,他们反倒有见过面,可是他们之间也从来绝口不提及天秘牌,因此除了四堡五寨的人,外间根本就没有人晓得天秘牌这一段往事……

何仲容把结局听完之后,心中甚觉迷糊,忍不住道:“玉真,你如不把理由说出来,刚才说的一番话等如白说了……他们为什么不拼合起天科牌,早点把《六纬神经》取到手?”

成玉真娇笑一声,道:“你呀…这样也想不出来么?唉,要我说出来怪难为情的……但爷爷们是经过起初那三百里路所费的三夜时间,各自想到把《六纬神经》取到手之后的问题……”

“那有什么问题?”何仲容理直气壮地道:“云溪老人又不会再去找他们麻烦…”

“唉,你这人真是……他们想了三日三夜之后,便都生出私心啊!须知那本足以无敌天下的秘籍,所载的功夫不比等闲,他们九人虽然一齐学会,可是这等奇功秘技也必须看每一个人的无资悟力如何,才能分出成就的高下。他们每一个都不想有别人高出自己太多,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自知天赋有限,均没有信心认为自己必可练成天下无敌的身手,因此更怕别人能够练得成,自己便太吃亏……”

何仲容恍然地“哦”了一声,道:“现在我明白了,他们因知自己可能炼不成功,便怕那《六纬神经》一旦取得,九人之中,必有一人无敌于天下

“这个计策你说妙不妙,云溪老人的确想得太绝了,仅仅要他们高开三百里以外,而就是这么一段时间,那本秘籍的下落,至今仍然是个谜……”

何仲容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便翻眼向天,寻思了好一会儿,才喜道:“我有个主意,你听听看可使得!现在你既不敢回成家堡去,我们不如索性遍游天下,设法把九两天秘牌取到手,然后把《六纬神经》找出来……”

成玉真道:“你这个主意很好,但若然这么一做,我父亲便永不会原谅我,父女之情,永远断绝!”

何仲容想想也是,便道:“那么我收回那主张,你认为该怎样办,便怎样办。”

“我想先取了这面象牙牌回去,求他老人家原谅你无心之失!”

“那么我们这就回成家堡去……”

“你不能跟我一道走,只要一踏人成家堡周围五百里之内,我父亲便会晓得,因此你纵然不人堡去,我父亲也许仍不肯谅解!”

“既然如此,我在什么地方等你?”

“你说吧,时间也得宽限得长一点,以免赶不及与你见面……”

“我想到扬州走一趟,一来看看周老丈安危如何。二来也得助他了却一家心事…”当下他把老人周工才所说的石坟墓一事告知成玉真。

成玉真听了,大为摇头,道:“古语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意思就是说一个人往往因他怀有令人垂涎的宝贝,便招来罪咎。那座石山之内,既有聚宝盆和温玉美人,如被你们攻入,取将出来,就不免为了这两宗宝贝,引起无穷劫祸……”

何仲容星然道:“你说得不错,我非把这道理告诉周老丈不可……慢着,我记起了什事情?”

他的面色变得如此严肃,以致成玉真不敢和他开玩笑。她本想笑他哪有自己记起了事情却又问别人自己究竟记起什么的。

何仲轻摇头道:“不可能吧……除非云溪老人活上两百多岁……”

“云溪老人?你何以提起他?”成玉真诧讶地问道。

“大概不可能的。”他对自己下个结论,然后才向成玉真道:“周老丈在你家堡中的石室内,告诉我关于石山的故事时,曾告诉我说,他的师父便是云溪老人。他说云溪老人有两样绝学,一是冠绝天下的六纬神功,一是土木之学。而周老丈他仅仅学到云溪老人的土木之学!照你早先所说云溪老人与及首创四堡五寨九位老人家的往事,从年代推算起来,是不是云溪老人活了两百多岁,才可能做周老丈的师父?”

成玉真笑道:“这一点无怪你怀疑,昔年在邵伯湖大战时,云溪老人才五句上下,我们九位爷爷方在三旬左右的壮年。他们均已娶妻生子,而我的祖父辈也极年轻便娶妻生子,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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