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妥协，弦羽知道那是对他的一个回答……
“弦羽，我说过我们之间不可能，即使没有将军这个身份，我也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别样的情感”
厉君谋已经尽量将话说的直白，希望断绝了弦羽的念头，如果是换做别人也许就真的知难而退了。
他曾经把弦羽当成是自己的挚友，很单纯的，可以谈天说地的友人。
“我知道，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
弦羽半跪在地上看着厉君谋，他的头轻轻微扬，眼神中透露着迷离。
“可是，你真的就放得下我吗，今天你不来，我也就死心了，可你来了”弦羽迷离的眼神中有一丝光亮，尽管那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卑微。
“弦羽，跟你说话很累”厉君谋语气中尽是无奈。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
特地派人来告诉自己，他知道青雅的消息，这足以证明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甚至还观察着青雅。
“我还是那句话，曾经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以后我们没有必要再见了，我想，想要从你这里得到青雅的消息，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如果，纠缠的人不是弦羽的话，厉君谋早就没有耐心了。
厉君谋转身，一如五年前一样决绝，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弦羽，再次留下弦羽一个人。
弦羽没有挽留厉君谋，毕竟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弦羽的自尊心，也让他如何也开不了口。
就和那天一样，厉君谋刚刚回到京城的那天，他也是没有叫住他，就那么看着他从自己的面前走过。
情是什么，爱是什么，他早就习惯了，在背后，注视着那个人。
可是，为什么？
那个叫青雅的人，就能够得到厉君谋，明明都是男人，他认识厉君谋的时间也比青雅长。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人，而不是自己。
第五十二章 弦羽
几个月前，醉仙楼。
这是青鸾国最具盛名的一间酒楼，其它酒楼的二楼都已经人满为患，唯独这里只有两个人，一红一白格为显眼。
红衣男子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触杯沿，睨眼看着楼下缓缓经过的队伍，眉眼间极具魅惑妖娆，一张脸生的比女人还美。
红衣男子的眼睛一直望着楼下，像是在等待中什么，一杯茶在手里握着却没有丝毫要饮用的意思。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白衣男子也随声往楼下望去。
一支铁骑风尘仆仆的从醉仙楼楼下经过，不愧是青鸾国最精锐的部队，虽然只有二十几个人却都个个器宇轩昂神态不凡，听说这次就是这支铁骑直捣黎邦王庭，生擒黎邦君主。
把战争推向胜利的终结，最重要的是这支二十几人的队伍就是令各国都闻风丧胆的厉家军，这也是百姓对厉君谋尊敬的原因之一。
年纪不是很大，却拥有震慑时间一切的气魄，就像是一座铜墙铁壁一般严守着青鸾国。
喧闹声便是从街道两旁的人群中传来的，红衣男子一直注视着楼下的队伍，眼见已经快要到队尾了却还是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妖娆美丽的脸庞满是落寞，眼中也流失了光彩，原本雀跃的心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潭，满是冰冷的水。
他，果真没有回来……
三年了，他已经离开三年了。
他都记不得自己这三年是怎么活过来的，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他的心已经被冰封了，永无天日。
一个月前听客人说，护国将军得胜归朝，他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跳动了，高兴的快疯了。
原来自己的心一直都在为他跳动着，梦中的人终于不在是梦了，他可以在现实中触摸到他的身体感觉他的气息。
他终于要回来了。
今天一大早，就穿上他最喜欢的红色长衫，天还没亮就在酒楼里等着他，心因为马上就要见到他而雀跃不停。
红衣男子将手中的杯子越握越紧恨不得捏碎它，眼里满是痛苦的困惑。
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
难道他就这么狠心不想再见到他了吗！
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难道他错了吗？
他只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个他爱的人，让他的一切都属于他任何人都窥视不得，这样也有错吗？
“弦羽！你这是干什么！”
白衣男子惊呼，见红衣男子紧握着的手已经流出殷红的血，赶紧夺过他的手。
“你是要毁了这只手吗！”
弦羽恍然，感觉手中传来了刺痛，可是却抵不上心痛的十分之一。
原来这才是梦啊，弦羽嘲笑着自己。
对啊，他怎么还肯回来，他已经不要自己了，在三年前。
他怎么还奢求他还会回来，弦羽苦笑，梦该醒了啊。
“雨墨，我没事”
弦羽对着雨墨轻轻笑着说，他忘了雨墨还在身边，他又让他担心了。
雨墨看着强作欢颜的弦羽叹了口气，摊开他的手，杯子已经半碎，手心里流出了殷红的血触目惊心。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让弦羽流血的不是杯子而是那人的心啊。
这三年来，弦羽的颓废放纵他都看在眼里，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如今守来的却是一场空，弦羽的心也一定在淌着血吧。
雨墨看向弦羽，只见面前的人影倏地站了起来就跑下楼去，雨墨叹气那人把自己之前的言论轻而易举的就推翻了，他那哪是没事的样子简直已经病是入膏肓了。
雨墨下来时就看见弦羽站在那愣愣的看着厉君谋远去背影。
“为什么不叫住他，这个距离不用很大声就他能听见”
这不像他的性格，他认识的弦羽从来都是为了自己的追求不顾一切的。
“我也不知道”弦羽的话里不明所以的淡然。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那么期望他能回过头看看他，可真的在眼前了他有怯弱了，他害怕，害怕他厌恶的眼神冷漠的言语，他真的是很没用啊。
只要稍微想一想，他就会觉得心痛，只是不知道有一天他会不会也麻木了。
“等一下，如果你要找青雅的话，就去找潘云吧”
最终，只是一个人的情，他一个人的债。
“谢谢”厉君谋说。
雨墨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厉君谋抬眼看了一眼，想起刚才上楼是遇见的伙计，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是雨墨的小侍，想必是他通知雨墨自己在弦羽这里。
“去看看他吧”
雨墨轻轻颔首，走进弦羽的房间，就见弦羽一个人愣愣的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并不似那么伤心，却也让人琢磨不透。
“为什么告诉他了？”
这一点是雨墨不明白的，他以为弦羽一定不会告诉厉君谋那个小倌的去向的，或许会以此向厉君谋交换什么要求。
没想到，弦羽还是对厉君谋说了出来。
“以前，我一直以为，他不喜欢男人，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他不是不会喜欢男人，而是他喜欢的男人不会是我”
弦羽没有回答雨墨的问题，一个人像是在自说自话，雨墨认识他这么久了，却还是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些什么。
爱，就是掠夺，这是弦羽曾经说过的话。
“以前，也没有听说过厉将军喜好男色，而且居然会对那个青雅那么上心”
楼外楼里面当红的小倌，他们也都是认识的，唯独这个青雅他们没有听说过，想来不是什么大红大紫的角色。
但是，他却打败了弦羽站在了厉君谋的身边，那个人想必也不知道弦羽的存在吧。
“是啊，以前他不喜欢的”
难道，是那个青雅改变了他……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放弃？”
放弃？
他人认识厉君谋多少年了，要是能放弃的话，就不会纠缠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厉君谋根本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了。
或许，今天能置死地而后生，也未可知。
“他从我这里得到那个青雅的消息，必定就会多念我一份好，这个消息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还给我的”
看看那个青雅，到底是胜他在哪里。
第五十三章 青雅和潘云
这是潘云第一次和别人说起，关于以前的厉君谋的事情。
她知道，人的好奇心是很旺盛的，青雅会对自己的话感兴趣，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对于青雅而言，他和厉君谋的关系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的说，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都是怦然心动，冲动之下发生了一些事情，三年以后两个人重归于好，便是那冲动之下沉淀的真心。
而说到复杂，两个人对彼此的了解都很少，厉君谋曾经对青雅来说，真的只是一个传说，就是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也很不真实。
潘云从青雅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他的好奇，还有期待。
真是，让她觉得恶心至极！
“巧儿，你先出去，把门关上”潘云命令。
“是”
潘云让巧儿出去，巧儿不敢违背命令，只是关切的看了一眼青雅，满脸的担心。
青雅发现巧儿正在看他，会心对她一笑。
“我知道，听说你和厉君谋从小就认识了”青雅问。
“对，我们是青梅竹马”潘云挑眉，脸上是灿然。
只不过，从小的时候开始，厉君谋就不喜欢她，就算是她天天跟在他的身后，他也从来不会主动和她说一句话。
他关心的人，就只有龙雅儿。
不过，这些事情都没有关系，那个时候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就算厉君谋不喜欢她，她的心意从始至终都没有变，也不会变。
“你是不是很羡慕？”
“我？”
青雅无语，他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是想让我羡慕什么？就算是你们两个认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不喜欢你，很显然，喜欢一个人跟时间没有关系”
青雅头一回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也是这么的犀利。
“你……倒是有一张很灵巧的嘴”
潘云瞪着青雅，被说中了自己最是痛脚的地方，任谁都会生气。
“我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青雅淡淡看了潘云一眼。
潘云本来是打算用她知道了厉君谋的过去，来像青雅炫耀一番的，现在这个状况好像并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不跟你拌嘴，你知道吗？厉君谋还真的是很有男人缘”
潘云冷笑，从前她还真的没有发现，现在想来那个弦羽看厉君谋的眼神，和这个青雅是一样的。
青雅不明白潘云的话是什么意思，厉君谋很有男人缘，在这个‘男人’又是指的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在你之前厉君谋是不喜欢男人的，最起码我是没有看出来他有这方面的嗜好”
甚至潘云曾经一度的以为，厉君谋喜欢的人会是龙雅儿，不管是小的时候，还是长大以后，他都把龙雅儿宠在手心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潘云站了起来走到青雅的旁边，看着他的脸说道：“我本来以为，你应该是一个更加聪明的人呢”
“就像我刚才说过的一样，真正的厉君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
“厉君谋的过去我的确是很感兴趣，不过我更希望他讲给我听，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和我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眼里的厉君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潘云想用这些事情来打击他的话，未免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吧。
“说的很好”
果真，这个青雅还真的是很难对付的。
潘云伸手过去摸青雅的脸，青雅侧过头去。
“你这是干什么”
青雅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被女人摸过自己的脸，潘云的举动顿时让青雅觉得有些厌烦，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别激动”
的确，在潘云看来，青雅的这张脸刚中带揉，能够勾起女人莫名的敌意。
“也许厉君谋喜欢你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你要知道，他是厉家唯一的继承人，就算是再怎么喜欢你，有一些东西，是你没有办法给他的”
青雅双手握拳搁在床边上，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
潘云要说的事情，他知道，只是一直逼着自己不去想罢了，那是他永都无法逾越的阻碍。
“你是一个男子，你永远没有办法为他生儿育女，而厉老将军对于孩子方面的事情一直再催促他”
厉老将军知道厉君谋不喜欢她，所以才会去促成厉君谋和初云公主的婚事，而父亲也因为自己三年来没有为厉家生下一男半女，没有办法阻止这门亲事。
而其他的什么原因就不管她的事情了，她只在乎厉君谋一个人而已。
“就算厉君谋真的喜欢你，宠着你，你也只不过是被养在外面的一个男宠而已，会遭进世人的白眼，而厉君谋呢，谁知道他的一时兴起会在什么时候停止，到时候你呢，难道还回楼外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