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间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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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间妖孽-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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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庄主果然有个性。”阮千姿放下双臂,缓缓笑开。
    司徒皎月挑眉看她,略有些诧异,“你难道不知我便是靠贩卖个性起家的?”
    
    167 你才饥渴!
    
    “收集心头血,这是爱好之二。”两端削尖的精致细银管在女人纤细柔白的手指间娴熟转动,阮千姿跨过酒坛,款款走到司徒皎月跟前,俯身凑到他耳边,“既不愿喝酒,那就献点血吧。”
    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最起码从未有人能拦住她,可面前这个丝毫不懂武功的男人却轻飘飘挡开了她持著凶器的手,动作随意得仿若赶蚊子一般。阮千姿面色微变,对未知危险的敏锐感知已让她的身体比思绪更快一步退到安全范围。
    司徒皎月掸了掸前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似是不解地偏头看她一眼,“你突然间离那麽远做什麽?我有那麽可怕?”
    她错了,那“丝毫不懂武功”前面少了两字──据说。她从未质疑过自己收集的情报的正确性,她太过自信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
    “皎月山庄庄主,司徒皎月,你不是都调查清楚了才找我来的吗?我还以为你看中的是我非练武之人这一点呢。”
    阮千姿冷道:“司徒庄主何必自谦。”
    司徒皎月托著下巴,笑眯眯道:“我何时自谦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阮千姿冷冷一笑,傲然抬了抬下巴,“活到今日,本姑娘还真不知道这四个字该怎麽写。”
    司徒皎月抬起右手,毫不留情地咬破手腕,鲜红的血从破裂的血管里争先涌出,他伸出舌头舔去唇上血迹,笑得诡异,“虽然很想就让你活到今日,可我不喜欢杀人。再说了,你若死了,谁来陪我玩?”
    傍晚,枢冥的体温终於恢复正常。画尧终是松了口气,一整天下来这样大起大落地折腾,他也著实是累了。望了眼床上闭目沈睡的人,画尧放下床帐,从架上取了干净的内杉,走进隔间浴室。
    褪去衣衫,迈入温水池里,画尧惬意伸展著四肢,舒服得直叹气。贪著温水舒服,本想多泡一会儿,哪想躺著躺著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差点淹死在水里。这是醒来後才知道的事。
    枢冥铁青著脸坐在床沿,床上躺著的则是刚醒不久此时正一脸心虚的某人。位置完全对调了啊,画尧有点想笑。
    “你很开心?”
    见对方面色更差了,画尧忙否认,“没有没有,你不开心我怎麽会开心。”
    枢冥深吸了口气,似想说点什麽,最後又放弃,只揽过画尧,轻抚他的发,“若不是我刚好醒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呢。尧儿,答应我,以後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好好保护自己,好不好?”
    画尧点头如捣蒜,“好,我答应你。”
    “明日回宫。”枢冥大力拥了他一下,低头在颈边落下几个吻,“在外头早晚得被你吓死。”
    “你何时变那麽脆弱了?”画尧怕痒,咯咯笑著闪躲。
    “朕一直这麽脆弱,经不起拒绝。”枢冥笑著轻咬画尧的耳朵,一只手意图明显地从衣摆下探入。
    “你怎麽知道我会拒绝你?”画尧攀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啃咬他的唇瓣,不怀好意地笑,“病刚好就发春,皇上,小心身体呀。”
    “朕自有分寸,不劳皇後费心。”
    春宵苦短,於是──少废话,多做事!
    翌日。
    缓缓前行的马车里,画尧腰酸腿疼地半躺在软榻之上,懊悔得抓心挠肺。难受啊,全身都难受,他为什麽不在那昏君打算做第三次的时候直接把他踢下床啊!
    啊啊啊!疼死啦!恶人混蛋无良昏君禽兽……
    “尧儿。”一旁闭目养神的人突然开口,“不许骂朕。”
    啊!被发现了!此君暂时得罪不起,昨晚刚答应每逢初一给他发月钱,这才十九,钱还没到手呢!
    一想到自己也是有月钱的人了,画尧就开心,道歉的话也就说得很有诚意,“皇上,我错了,我不该骂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恕我这一回吧。”
    枢冥待他耍完宝,才道:“好,朕赦免你的罪。”画尧噎了下,斜眼看他,这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在心底酝酿了下,正要把刚才骂过的词语倒过来循环几遍,却听那人又道:“左胸上的伤口怎麽回事?”
    画尧惊了一下,手往胸口一按,“你怎麽知道?”话一出口才意识到问得有多傻,不是在捞他出浴池的时候便是做睡前运动的时候,还用得著问吗!
    枢冥倒是有问必答,“昨晚看到的,在你把自己脱光的时候。”说的是实话,虽然在浴室里的画尧也是浑身光溜溜的,可他那时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只顾从浴池里捞人,随後宝贝般捂在被子里,哪有心思注意其他。
    画尧气红了脸,“脱光就脱光了,却还故意强调是我自己脱光的,你想证明什麽?想证明我比你更饥渴是吗?”意识到不小心溜出一个不得了的词,画尧脸更红了,可已经来不及收回,当下把心一横,“禽兽昏君!你才饥渴!”
    沈睡中的小烯儿被这抑扬顿挫的八字生生惊醒,迷糊不知状态地揉了揉眼,从枢冥背後冒出头,“爹爹,我也渴了。”
    枢冥:“……”
    画尧:“……”
    一直在装睡听戏的衡雪:“……”
    
    168 有生命的容器
    
    午後,一行人在一小镇客栈稍作歇息。
    此次回京的队伍里多了两人,犹宣和阮千姿。照理说,犹宣既己取得他的心头血,便该趁早带著那所谓的国师回西黎复命才是,为何执意要与他们回京?是为了再见谭容弦一面,亦或是别有目的?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画尧眉头微锁,视线落到窗外,离京城只剩不到三日的路程,得找机会弄清对方的目的。
    “又发呆。”一双手从身侧环抱过来,温热的唇贴在他颊边,“怎麽不躺著睡一会儿,晚点还要上路呢。”
    画尧偎在他怀里,闭上眼,“今天不走了,可以吗?”
    枢冥一手抚上他的肚子,略一皱眉,“不舒服?”
    “不是,我懒得动。”画尧撒娇一般轻蹭他的脖子,“反正也不差这半天,好不好?”
    “皇後有令,朕岂敢不从?”
    “谢皇上。”画尧笑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站起身,“我去和子衔说一声。”
    枢冥皱眉,拉住他,“有什麽好说的,他们见不到人等下自会来找,等找来了再说也不迟。再说,朕并未允许他们跟来。”
    这厮果然越变越像小孩子了,这样也不赖,可爱些,终於有当弟弟的自觉啦。
    “堂堂一国之君,怎能这般说话?”画尧忍住笑,板起脸来,“罚你静坐一个时辰!”
    枢冥挑了挑眉,正要开口,画尧及时拦住,“不许说话不许动,静坐!”说完,一手扶著腰,得意洋洋地出了门。
    画尧并没有去苏子衔的房间,而是直接找到在一楼大堂靠窗桌位上喝茶的人。
    位处偏远地带的小镇,客栈里往来的人并不多。画尧往犹宣对面一坐,开门见山,“你跟著我们做什麽?”
    犹宣百无聊赖地捏弄著茶杯,“我喜欢呀。”
    画尧缓缓吸了口气,“你不是说西黎有人等著你回去救命吗?你说唯有食过七色雪莲的人的心头血能当药引,我给了,你为什麽还不回去救人?”
    犹宣懒洋洋挑眉,“我有说过单用你的心头血就能制成药引吗?”见画尧滞了下,他笑了笑,又道:“你这人吧,看起来很笨,其实很聪明,可有时候呢,又真的是很笨。不过,我蛮喜欢的。”
    画尧抽了抽嘴角,咬著後槽牙道:“多谢。”
    “不客气,谁让你吃了我的七色雪莲呢,你受伤了我也疼啊,就跟另一个自己一样。现在虽然已经解了牵制,可还是讨厌不起来啊。”犹宣倒了杯茶,推到画尧面前,望了眼他隆起的肚子,“不过,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枢冥明知冒险却还要让你吃下七色雪莲?”
    画尧一窒,心狂跳起来,紧紧捏著茶杯,“什麽意思?你知道什麽?”
    “你体内有种罕见的毒,叫缠年,我没猜错吧?”
    画尧喉咙有些发紧,“……没错,是缠年。”
    “我说过,我不讨厌你,所以给你提个醒。七色雪莲确实能彻底将缠年带出体外,前提是,需要一个有生命的容器。你想想,你肚子里有什麽?当然了,说是活的,那也仅仅是在肚子里的时候是活的……”
    对方的嘴仍在一开一合,可画尧已经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麽。脑袋像突然之间被砸开了一样,疼得渗人,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思考。
    
    169 怎麽办?
    
    “顺便提一下,那解药需有龙凤血做药引,凤血已得,至於龙血──”犹宣提著茶壶,将最後一点茶水倒入画尧面前的杯子,“你可以拿它来换你腹中骨肉的命。”
    混乱不堪的思绪奇异地被几杯略显苦涩的茶水抚顺,画尧冷静下来,抬眼回望对面的人,“这就是你的目的?”
    犹宣拿沾了茶水的手指在桌面上胡乱涂抹,边涂边道:“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给出一个对彼此有利的建议,是否执行,取决於你。不过想想也是,你和他已经有了孩子,还长得那麽可爱,肚子里这一个是死是活也就变得不那麽重要了。”说著站起来,转身离去,“你好好考虑吧,我也该去会会那个装疯卖傻的家夥了,竟能让千姿败得那般狼狈,还真没看出来……”
    听著声音远去,画尧死命捏紧手里的茶杯。热气不断涌上眼眶,他觉得呼吸困难,觉得疼,可他说不清到底哪儿最疼。
    不重要吗?天知道他是多麽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他还不知道会是儿子还是女儿,他觉得很有可能是女儿,可枢冥说肯定是儿子,他不信,所以早早想好了女孩儿的名字。他还跟枢冥说这孩子不姓枢,要跟自己姓,这样才公平……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什麽叫做公平了。
    在他肚子里的已经不仅仅是一块血肉了,七个月了,他会动了,他是活生生的人啊。这是他们共同拥有的孩子,那人未经他同意便擅自决定抹杀,这公平吗?任何正在进行或已经发生的事情必然都有其目的性,那人的目的便是以命换命,这也公平?
    回到房间时,枢冥还保持著原本的姿势坐著,知道有人推门进来,他也没动,眼睛仍旧盯著窗外的景色。
    画尧庆幸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调转视线,他想著进门那一霎那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僵硬。要在这麽短的时间内整理好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面对这个人,确有些难度。
    短短几步路,却走得尤为辛苦,袖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脑中纷乱滤过等下准备要问的话。画尧暗自深深吸气,告诫自己一定要控制好情绪,先把事情问清楚。
    他不敢去想,若犹宣所说的便是真相,他该如何?
    “你怎麽还坐在这里?”不知道先说什麽,随口冒出这一句。
    听到画尧问他,枢冥这才侧过身来,面上带著无辜的神色,“是你叫我静坐,叫我不许动的。”
    画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是吗?你竟然这麽听话。”
    枢冥轻笑,继而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画尧这才注意到他只套了件薄薄的单衣,不由皱眉。先前许是怕他担心,魅影有提过,因为刚换身体的缘故,这段时日枢冥的性情跟体质都会有些变化。
    性情倒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体质却明显差了太多。有一日两人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枢冥突然昏倒,骇得画尧连续好几天担惊受怕,觉都睡不好。而他最最不能接受的是枢冥连武功也没有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他还是觉得难受,在他眼里,枢冥就该是那样的──强势温柔,无坚不摧。
    没有内力护体,穿得又少,还在窗边吹了这麽久的风,该是著凉了吧?
    想到那日在地下温泉里见到的那一幕,画尧就觉得疼,疼得想哭。
    怎麽办?他该拿这样的枢冥怎麽办?
    
    170 木有被甩过耳光的皇帝不是好皇帝=_
    
    不知枢冥把流帘岚止和春华秋碧叫去哪了,这几日都不见人影,於是,画尧只能亲自到厨房要了碗姜汤。
    待枢冥喝下,画尧将空碗往桌上一搁,接著用被子紧紧将他捂住,“出点汗才好。”
    枢冥不由苦笑,“不就打了个喷嚏,至於这样吗?”
    画尧拿眼斜他,“说个话都能晕倒的人没资格有意见。”
    枢冥皱了皱漂亮的眉头,没再说,显然觉得这事有伤面子。他容貌生得极好,这样躺著轻皱眉头时有种难言的风情,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吻、拥抱。画尧怔愣一会,最後也只伸手摸摸他的脸,“先睡一会儿吧……”
    然後呢?
    然後,把该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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