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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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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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张默默眼梢一挑,眸子里的目光意味深长,又撇撇嘴,低声嘲讽,“还特意加上一句,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常禄这会儿头脑冷静了些,又看见河岸边摊了一地的东西,都是卢青天包袱内的,唯独卢青天本人不见了,看样子像是遭了土匪?
  “不用看了,你想的没错。他刚才是遇上土匪了。”常禄正在找线索,张默默突然插嘴,又趁常禄不注意,赶紧抓过卢青天官袍内的白色衬底,围在了腰上。
  “来了几个土匪?”
  “三个。”张默默竖起三根指头,低头看了看腰上松垮垮的‘围裙’。
  常禄闻言,眉头锁得更紧了,站起来,跑到石壁前,拔出佩剑,又走回来对张默默说:
  “他往哪个方向逃了?你带我去。找着了,今次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张默默却装傻,斜着眼睛,瞟着他笑,“你说的‘他’,是谁呀?是那三个土匪呢?还是你那个相好的青天大老爷?”
  “明知故问!你再多废话,我把你头发剃光,送到庙里去当和尚!”
  “哎哟,您别跟我提‘和尚’两字成吗?我现在一听见这两字,就气得肺炸!”
  常禄举起长剑,目露凶光,心中很是担忧卢青天的安危,“快带路!”
  “好好好,我带还不成吗?您别动不动就上刀子,架剑的行不行?我胆子小,受不了惊吓。”
  “闭嘴!”
  张默默知道常禄这回是真急了,不敢再惹毛他,自己还被剑抵着,也只能老老实实带着常禄,往谷花村方向去。
  嘴皮子却没闲着,一路上唧唧喳喳,说个没完,走两下,停一停,非要常禄用剑戳他的腰,才肯往前迈步。
  没过多久,张默默没穿衣服的光裸脊背,就被坚硬的剑鞘给顶红了。
  “哎!你个流氓,有完没完?!”
  “你说谁是流氓?!快走!”
  “哎哟,你再捅我,以后我肾虚了找谁去呀?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再捅捅?”
  “废话真多!再啰嗦,我阉了你,肾就不重要了。”
  “呜呜呜……这年头,当官的比贼还坏,比土匪还狠啊……”
  “我最坏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想试试?”
  “别……我真的没什么兴趣试这个……呵呵……你别……别这样……”
  两人走走停停,吵吵闹闹,就这么顺着山路,走到了卢青天和贾老爷相撞的地方。
  一个骨瘦如柴的人,手拿一把柴刀,迎面跑了过来。
  张默默定睛一瞧,这人不就是刚才追赶卢青天而去的豺狼吗?
  于是邀功似的对身后的常禄大喊:
  “就是他!他是土匪,我看着他追你相好的去了!”
  话音落,常禄拔剑上前,出示手中的青铜令牌,挡在了道路中间。
  “吾乃刑部侍郎常禄,命你即刻缴械投降,否则休怪我铁面无情!”
  




23

23、第 23 章 。。。 
 
 
  豺狼目中全是恐惧,呼吸急促,闻言脚步一停,却又迅速退后两步。手中的柴刀,也横在了身前。
  “干他娘的,真倒霉!当官的没追到,半路杀出个大魔头。现在居然又遇上个当官的。”
  原来豺狼方才一路追赶卢青天而来,到了此处,没看见卢青天,却看见了孤身一人的贾老爷。
  于是贼心顿起,想冲上去趁火打劫。
  哪知人还没靠近,白武叱翩翩而至,落在了贾老爷面前。
  豺狼顿时吓得什么胆子都没有了,撒腿就往回跑。哪知才跑到一半,又遇上了小贼张默默和刑部侍郎常禄。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常禄青钢剑一挥,寒光四射,“你刚才追赶之人,乃是皇上亲授的征粮钦差,户部尚书卢青天,卢大人。识相的话,速速交代此人去向!”
  豺狼满头是汗,喘得急躁,“奶奶个胸!你们这些当官的,不在朝堂上内阁里呆着,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干嘛来了?这不给我们添堵吗?”
  “就是……”张默默忍不住应了一句。
  “你闭嘴!”
  常禄喝他一声,再也忍不住心中所忧,朝豺狼怒斥,“卢青天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豺狼道:“追来的时候,已经没见着了,只看见贾老爷。”
  说话的时候,眼神颇有些奇怪。
  常禄顾不上许多,专心听他说话的内容去了。哪知豺狼刚说完,撒腿就往左侧的树林子里跑。与此同时,站在常禄身侧的张默默,也忽地一下,钻进了道路右边的树丛中,也想趁此机会,大肆开溜。
  常禄一惊,眼看着两个贼,往相反的方向跑,却只能捉一个,二话不说,便钻进了右侧的树丛中。
  一炷香后,揪着张默默的耳朵,又回到此处。
  “哎呦呦,你放手,耳朵要掉了!”
  常禄忍着怒气,脸色发黑,“不会吧?你刚才跑得那么快,裤腰上的遮羞布都没掉,耳朵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掉?”说着,发泄似的,手又往上提了提。
  “嗷……”
  “你再这么叫唤,待会儿把狼招来。你现在可是光着膀子,狼闻见,嗯……可香了。”
  张默默皱着脸皮,踮着脚,被他拉着往前走。听他这么一说,吓得直哭。
  “你赖皮。明明还有一个土匪往左边跑了,你怎么不追他?只追我啊?”
  常禄面不改色:“那人是不是土匪,我都不确定,而且还是你说的,我更要打个对折。就算他真是土匪,你也是惯犯。我当然先抓你!”
  “呜呜呜……坑爹啊……”
  “不许哭!快走!带我去找贾老爷!”
  于是二人一路拉拉扯扯,错过了卢青天所在的位置,直径去了谷花村北头,贾老爷的大宅。
  门口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宅子里头倒是安静得很。
  常禄松开手,向前推了一把张默默。
  “去,敲门。”
  “凭什么呀?你找人,又不是我找人……自己没有手啊……”
  “啧!”
  “好好好,我去。”张默默还想犟嘴,却见常禄又皱起眉,赶紧两步一小跑,捂着发红的耳朵,登上台阶,去敲贾宅的大门。
  
  卧房内,扮装成贾老爷模样的刘大骗子——刘一片,正翻江倒海,找着白武叱日思夜想的地图。
  地板上,书桌上,床上,到处都是他乱丢的物品。整个房间杂乱不堪。
  地图嘛……还是没找到。
  忽然,‘咚、咚、咚’门口传来三声斯文的敲打。
  刘一片翻箱倒柜的动作一停,警惕地安静下来。
  门外所站之人,等了一会儿,轻声喊道:
  “老爷,您醒了么?外头来了一个当官的,要见您。”
  刘一片一听“当官的”三个字,吓得腿脚一哆嗦,差点摔倒,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行踪应该没人发现,于是又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咳嗽一声,调整好声音语调,模仿着贾老爷的口气,朝外说话。
  “你暂且安排他们在大厅等候,我马上就来。”
  一刻钟后,刘一片摸着髯髯须,笑眯眯地走进了贾宅大厅。
  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常禄,看到他后,立即起身,神色慌张,欲言又止。
  另一个人,光着膀子,悬着腿,坐没坐相地赖在椅子里。嘴里头嚼着一片橘子,看见刘一片进来,头都没扭,只用眼角斜了下,突然嘴就合不上了。
  




24

24、第 24 章 。。。 
 
 
  同样吃惊的,还有刘一片,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淡定自若地走到常禄面前,对他抱手一揖。
  “在下贾掏陶,不知大人深夜到访,有何见教?”
  常禄强忍着担心,尽量表现得心平气和:“请问,今夜在我们之前,是否还有其他人,来府上拜访过?”
  “这个……”刘一片不知常禄为何会这么问,也不知道该不该照实回答,于是背过身子,摸着胡须,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常禄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认准卢青天曾经来过,口气顿时变得严厉起来。
  “有话不妨直说,何故吞吞吐吐?”
  刘一片摸胡子的手一停,转过身,眼神无辜地问,“大人,今夜除了你们,真没其他人来过啊。大人是不是急着找什么人?小的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说完,笑眯眯地搓了搓手,朝着常禄点头哈腰,像极了对白武叱阿谀奉承的贾老爷。
  这些,自然是刘一片在贾宅外蹲守三天三夜,观察而来的演技。
  常禄只有那日在茶馆,匆匆看过贾老爷一次,印象并不是很深。
  现如今,刘一片装得以假乱真,他又怎会知晓,此‘假’老爷,非彼‘贾’老爷。
  常禄只是紧紧皱着眉,神色中全是藏也藏不住的心焦与急切,“当真没人来过?你可不要说谎!私藏朝廷命官,可是杀头的重罪!”
  刘一片闻言,鬓角微微渗出些冷汗,却依旧眉开眼笑,应承如诗。
  “哟,您可别吓我。我一规规矩矩的小老百姓,哪有这胆子啊?照大人您的说法,您要找的这位,也是位当官的?”
  常禄道:“户部尚书卢青天,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前来此地征粮的。有人刚才在路口,看见你跟他在一块儿,转个背就不见了人。是不是你把他关起来了?想扣做人质,好以此要挟朝廷,谈条件?”
  “没没没……大人您误会了。冤枉啊,小人冤枉……”
  刘一片心里不知道暗骂了多少回“倒霉”!
  怎么就横生枝节,掰出这么一道坎。地图没找着,反而卷进了什么不清不楚的‘扣押人质’的纠纷里?
  坐在一旁,含着橘子的张默默,盯着刘一片好半天,忽然“嗯?”了一声,坐没坐相的姿势,慢慢变成了挺直腰杆,跃跃欲试。
  常禄一手扶椅,一手背后,剑眉星目,气势威严,吓得心术不正之人胆寒怯怯。纵使刘一片行骗江湖,栽在他三寸不烂之舌功夫里的人,不下数百,可眼前这位,明显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刘一片现下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溜之大吉,一走了之。
  思索间,刘一片下意识地躲着脸,用袖口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这个细微平常的动作,却似乎浓浓地勾起了张默默的兴趣。
  “嘿!捡便宜了,我今天。上哪儿找去?”
  他笑出一口好牙,流里流气地跑到刘一片面前,凑近脸庞,四目相对,逼着心虚的刘一片,一直往后退,终于受不了地转过身子,背对着张默默,眼皮直抽。
  “这位小哥,你何故如此看我,这是要做什么?”
  张默默见他还想装,也不急于拆穿,反而回眸瞥了瞥不知所谓的常禄,贴耳对刘一片,大声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贾老爷你今天,特别像我以前见过的俩熟人。一个么,是剃了光头的和尚;另一个吧,却是位长发长须的臭、道、士!”
  刘一片努力沉住发颤的声音:“哦?是么?其实一向很多人说我是路人脸,过目就忘呢。呵呵……呵呵呵……”
  常禄不知道他俩到底在聊什么,正想插嘴,张默默突然出手,胳膊跃肩,就想去揪刘一片的髯髯须,却被心里早有准备的刘一片率先一步,制住双手,让其不得动弹。
  一时间,二人站在大厅内,前胸贴后面,姿势暧昧极了……
  特别是张默默,还光着身子,上身稍一使劲,腰间的遮羞布就直想往下掉,急得他挣也不是,不挣又不甘心。
  常禄站在二人身后,看他俩不知怎的,正说着话,忽然之间,就变成了勾肩搭背,好得仿佛一个人。正闹不明白呢,门口走来一个端茶送水的家丁,打着哈欠,对守在门外的小厮道:
  “大半夜的,上什么茶?老爷都上县城里嫖妓去了。这会儿还有谁来?”
  正说着,抬头一望,看见了大厅正中站着的刘一片,吓得手一抖,茶盘差点摔在地上,又赶紧‘噗通’一声,跪在门槛外,不停磕头。
  “老爷饶命,小的嘴贱,小的认罚。求老爷开恩!”
  刘一片仔细一瞧,原来此人便是白天在茅房外伺候贾老爷的家丁。
  刘一片顿感不妙,眼神一变,手肘猛地向后一戳,对准光膀子的张默默左下腹一寸,就想捅断他的肋骨。
  张默默也早有防备,见他出招,霎时间小蛮腰向右一偏,借力将刘一片擒住他的双手,又抽了回来,一个旋身,站定后,摆好姿势,就想开打。
  哪知刘一片这一招,只是缓兵之计。张默默一收手,他便撒开双腿,马不停蹄向外跑去,吓得门口的家丁,以为主人要冲过来打死自己,本能地扬起双手,抱住了头。
  刘一片趁势一脚踏上他的胳膊,三两步踩着门廊里的柱子和横梁,就想翻跃内墙。身上稍显宽大的衣裳,是贾老爷日常所穿的上好布料,舞起来轻飘飘,颜色艳丽,煞是好看。
  张默默却“呸!”地一声,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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