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错by七月流火(古代,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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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错by七月流火(古代,be)-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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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太仓冤案(1)

        一路颠簸,坐在马车上的三人虽然没有有说有笑,但是彼此间的相处也算得上和气。越小照跟车夫坐在一起,见前方俨然就是太仓的城门,连忙朗声喊道:“几位公子,就到城门口了,现在可要下车。”

        白锦澜第一次出远门,猎奇心理严重。当下,一脸期待的看着关睢景问道:“关大人,咱们下车走进城去可好。”

        关睢景心道,不管平时做事多么条理分明,可到底也就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却不回答,偏头看着司祧问道:“司祧,你认为呢?”这一路走来,司祧与白锦澜几乎未曾交谈,遇到什么问题都是直接问他,再由他转口。

        司祧急着进城打探白苏的下落,皱了皱眉,道:“我跟小照先进城去安排,你们随后跟来就行。”

        关睢景又看向白锦澜,问道:“锦澜是要跟他们一起入城呢?还是坚持走进城去。”

        白锦澜虽然不满意司祧的所作所为,却也没有说破,装作什么都不了解的说道:“进了城去,以后要出来一次,也就难得了,我还是现在下车吧。”

        “既然如此,我跟锦澜一起下车。司祧,待会儿我们就在太仓县衙门口集合。你说好不好?”

        司祧点头说道:“我让小照定了客栈后,就在县衙门口等你们。只是,此次我们乃微服出行,二位还是低调一些较好,切莫引起什么风吹草动,打了草惊了蛇。”

        关睢景笑笑,“若是这点分寸都没有的话,我们也就不需要进城,直接饿死在这城外就好。”

        司祧便不再多话,让车夫呼停了马车,关睢景便领着白锦澜下了车去。三人又客套的互道珍重,便彼此分道扬镳。

        才刚入城,越小照便探着脑袋问道:“爷,我们现在是要去那?”

        虽然,太仓长时间遭遇水患,城内却一点都不受影响。该繁华的继续繁华,该歌舞升平的继续歌舞升平。珠翠罗绮溢目,宝马雕车香满路,珠玑林立,人声鼎沸,仿似,那害得三百万人无家可归的水灾只是一场笑话。

        司祧眉头不伸,命越小照架着马车去寻找客栈,便独身一人去寻找白苏的下落。若不是白尧章不准他们惊动官府,此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进衙门,绑了白苏就走。

        白尧章故意让白苏来太仓治水,又故意派他们三人来这边差贪污受贿的案件,说到底,也只是想让白苏跟白锦澜二人之间的争斗彻底的明朗化。顺便,在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要逐鹿皇位的雄心壮志。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白苏所处的位置极其的不利,若是与这里的任何一人扯上一点关系,便会被白锦澜抓住把柄,落个包庇祸患,徇私舞弊的罪名。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白苏生性冷淡,待人接物习惯了保持一定的距离,若真要与他关系亲密,也不是三天两头就能办到的事。更何况,白苏有他。

        第八章:太仓冤案(2)

        衙门八字朝南开,两旁的砖墙上贴满了纸片,什么:“众志成城同心协力,共同抵御水灾”什么天灾不可怕,人定能胜天,还有什么东里村的百姓受困,需要伸出您的援手,帮助他们度过难关,看看墙上张贴之物,在看看这一路的繁华,不由觉得可笑。

        守在门口的衙役见到立在门前的司祧,上前问道:“可是要告状?”

        司祧冷眼一瞥,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那衙役碰了个软钉子,不由语气不善的喝道:“既然不是告状,那你站在这里作甚,衙门重地,岂是尔等能随便觊觎的,还不给我滚远一点去。”

        闻言,司祧也不恼,微微的点头后,便当真后退了几步。

        那衙役又骂骂咧咧的嘀咕了几句,就退了下去。

        一叠小孩子喧哗的声音从衙门传出,紧接着,微微敞开的衙门便打了开来,宋子固与张岱走在前面,白苏牵着孩子紧跟在他们的身后。见着白苏,司祧微微的挑起了唇,扯出了一朵灿烂的笑来。白苏却并没有发现他,一边走,一边柔声的问道:“小永,你想要吃什么,待会儿我卖给你吃。”小永就是那日被宋子固救回来的小娃,那小娃双亲尽亡,大概是在水中饿了太久,六识不清不说,也忘了自己姓甚名谁。白苏怜其身世,便亲自为他取名为白永,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在受饥饿之苦。

        白永被白苏养了几日,脸上有了些许的红润。见到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一会儿指指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白苏浅笑着,一一的应了。

        司祧看着同地摊老板讨价还价的白苏,神色复杂。以前,他也曾这样抱着他上街。

        时值上元佳节,黄昏月上,六街三市,各处坊隅巷陌,点放花灯。白苏肉肉小小的五指紧紧的捏着他的中指,一脸紧张的看着摩肩接踵的人群。

        “司祧,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人?”

        “因为这里是集市啊。”

        “为什么皇宫里面没有集市?”

        他笑着敲他圆圆的脑袋,又使劲的去揉他脸颊上的梅花胎记,他喜欢看那朵梅花红艳艳的颜色,就好似怒放的花朵一般。“皇宫里面有集市,就不叫皇宫了。”

        白苏疑惑不解的望着他,“为什么皇宫要跟外面不一样?”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啊。可是,不能让白苏发现,司祧也会有不懂的问题,所以,他笑着敲他的头,宠溺的说道:“笨蛋,因为那是皇宫啊,皇宫怎么可以跟外面一样。”

        那时的他,明明就只有五岁的光景,什么都理解不了,却依然恍然大悟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每每让他想起来,就会忍俊不禁。

        如今,那个牵在他手指的小娃,会不会问他当年问过的问题。微微的眯了眯眼,按着眉头轻轻的叹了一声。他的白苏,他的白苏呵,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他的了?

        第八章:太仓冤案(3)

        白永走了大半日,便哭嚷着不愿意再走,白苏微笑蹲下,揉着他瘦弱的脸颊问道:“白永为什么不走了?”

        白永也不回答,只是扯开嗓子哭。白苏无奈,只好轻轻的将他搂紧怀中。

        宋子固拢紧眉峰,低声问道:“二皇子,那件事情,您考虑得如何?”

        白苏眼神一黯,片刻的失神后,道:“今日就带我去吧。”这几日,他一直被白永缠着,公事也被耽搁了下来。今日带白永上街,自然不是为了游玩。宋子固说得不错,他留在太仓的时间毕竟不会太长,而京畿那边,局势未明,他更不能将他带回去,在这之前,他一定要为白永找户好人家,这样,他走也能走得安心。

        收养白永的,是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妇,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家境却也还算殷实。白苏将白永轻轻的放下,微笑着问:“请问阁下贵姓?”

        男主子战战兢兢的答道:“小姓叶,名凡。”

        白苏点头,又道:“可有子女?”

        “有一女,早年已夭,现今膝下无子。”

        见面前的男子面容和善,态度温和,白苏心中亲近了几分,又问:“阁下今年年岁几何?”

        “再过五年,就到不惑。”

        五年后,四十岁。白苏心中又添了几分满意,这么多年都没产下个一子半女,想必其夫人不能生育,以后,也不怕他会有了自己的孩子,冷落了小永。蹲下将小永抱起,看着那男子说道:“这个小娃,你可愿意收养?”

        叶凡见那小娃生得聪明伶俐,圆圆的大眼睛镶嵌在那瘦瘦小小的脸上,就好似闪耀着的星子,心里早就喜欢了几分,遂忙不择跌的点头,道:“当然愿意,草民求之不得。”

        白苏满意的点头,可小永毕竟跟了他些许时日,一想到要将他送予别人,心中又生出几分不舍。下意识的搂紧了他,偏头打量着收拾得整齐的房屋,问道:“怎么不见叶夫人出来?”

        “内子就在房内候着,草民这就唤她出来。”

        白苏点头。

        叶凡便扯开嗓子,低低的唤了几声。片刻后,果然见到一位穿着朴素,体型宽厚的妇女低着头从房内出来。在白苏等人面前稽首叩拜,道:“民妇参见二皇子,张大人,宋师爷。”

        白苏在此地耽搁了许久,张岱本来就心生不满。如今,见白苏又将人家妻子叫了出来,似乎打算继续逗留,不由更加烦躁。可离尘一向尊卑分明,就算不满,也不敢有半分的抱怨。

        白苏命那女子抬起头来,又细细的打量几分,随后才轻轻的问道:“若是以后小永留在你家,你可会善待他?”

        那妇女的双眼直直的盯着白苏抱着的小娃,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民妇一定将他视若己出。”

        白苏恋恋不舍的看了小永几眼,而后,才将他放在那妇女的面前,道:“既然如此,我以后也就放心了。”

        小永见到那个一脸慈爱的妇女,吓得不停的往白苏的身后躲。白苏苦笑了一声,不由更觉酸涩,将他从身后扯出,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今日你就留在此处吧,他日我俩若是有缘,便自会相见。”说罢,也就狠下心来,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第八章:太仓冤案(4)

        小永见白苏丢下自己就走,便想要去追,可是被叶凡紧紧的抱住,动弹不得,只好哇哇的大哭起来。

        洪亮的哭声一下一下的敲着自己的心脏,白苏下意识的按住了胸口。还记得刚将叶永捡回来的时候,他吃饭睡觉,都离不开他。醒来的时候,见不到他,他就会扯开嗓子哭得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张岱也差了下人将他带走,可是,他就是不愿意走。不管他去哪里,那瘦小却又固执的双手总会紧紧的捏着他的衣摆。他用餐时,他就会睁大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然后,他就控制不住的软下了心,将他放在双腿上,一口一口的喂食。

        每每此时,他就会觉得情景熟悉,可是,要深究起到底是在何时经历过这样的画面时,却又无迹可寻。又铁着心加快了步伐,既然已经决定了让他留在这里,那么就不应该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不舍。

        太仓城外的山桃开了几株,关睢景与白锦澜二人沿着官道拾级而上。这一路走来,也不见有什么衣衫褴褛的难民路过,反倒有三三两两的官兵在驱赶路人。两人交换了眼色,便静静的绕过官兵,朝官道旁的小路走去。

        到底是春天来了,就算太仓长时间受雨水侵蚀,可一点也不妨碍野花的花期。一路上,红的、白色、紫的、黄的野花开得异常的灿烂,越往深处走,那野花儿不见多,反倒越来越稀少。甚至,有些凌乱。

        两人越走越心惊,终于在小路的尽头,看见了一排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几个官兵手持长戟立于路口,不时,能听见孩童啼哭声夹杂着一声又一声大人们绝望的哀鸣,两人错愕的对视。

        白锦澜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皱着眉头朝茅草屋里面望去,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关睢景同样拧紧眉头,摇头说道:“要过去看看才知道。”

        “门口有官兵把守,恐怕不容易进去。”

        关睢景点点头,正待说些什么,却看见一个官兵正好朝两人所在的方向望来。关睢景连忙拉着白锦澜朝一旁的柏树林中隐去。

        ,“可是他们发现了我们么?”

        关睢景连忙捂住他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多嘴。片刻后,一阵纷沓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两人连忙小心翼翼的躲了起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便看见几个士兵扛着几个袋子朝林子深处走去。也看不清那袋子中有些什么,只闻到一阵又一阵的臭味从那袋子中传出,两人捂着鼻子小心翼翼的跟着。树林的深处有一块平地,平地上放着几把铁锹,那几个士兵丢下袋子后,便捡起地上的铁锹,卖力的挖坑。

        当下,关睢景就明白了几分。拉着白锦澜静静的朝来时的路退去,白锦澜好奇心重,没有弄个子丑寅卯来,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关睢景只好说道:“土坑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挖好,现在出去只会打草惊蛇,何不等到晚上,叫上司祧一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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