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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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宠-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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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所有的事都照着他计划的走,只是悔哉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着,总觉得不该就这么结束了,总有哪里还没交代清楚,就比如……
就比如定陶王结党营私,心怀不轨,密探早报过多少次定陶王与后宫往来密切,与各地郡王都有联系,远不是看起来那么懒散,他这次才下了这么狠的手。说自己没忌讳,那到底是一个父皇生的兄弟,早先被派往边疆已经是死里逃生那次可以说是他母后的主意,这次派往边疆却是他一手安排的了。
不是他蠢蠢欲动,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害了他。
在都城死了亲王实在说不过去,他只有将樊襄调往正在暴乱的南方,方才能除了他。除了定陶王并嫁祸于曹墨阳,是个完美的计划。
不论怎样也要留下悔哉,已经后悔了一次,他不想来日看到樊襄拿着悔哉做人质而他却不得不为了自己的计划再忽略悔哉一次,悔哉恨他也好不再爱他也好,留下吧,哪怕是喝了忘忧的懵懂的公皙简,总好过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又是件遭人遣的事,怎么每次伤的都是悔哉?
“安德。”樊煌从奏章后抬起头,“灯已经暗了,该添油了。”

☆、两心思同忧 二

“哎。”安德用手拢着烛火从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皇上,天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樊煌揉揉眉头,“是该歇息了,不然哪来的精力应付祈福一场?你也下去吧。”
“是。”
三日后
祈福这样盛大的场面,对悔哉来说也不过如此。并不是因为办的不庄重,而是他在后方行宫,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着。
皇上领着文武百官上到山中,丢下这一众的人独自登上与天沟通,而王爷与他一行虽然是昨天就过来了,不过却是守在后方料理杂事的,上山的过程并不让他们去。所以悔哉从百姓的角度看,这场法事就一个字,静。
皇上的圣驾从宫门出来的时候,百姓被拦在数十米开外夹道欢呼,可一出城上了官道,突然就什么声音都没了,谁都不会多说一句话——樊煌更不会,一切都按着排演好的进行,除了号角奏乐声,一点别的杂音都不会有,也不允许有,就连鸟兽都已经提前捕杀了,这条出宫的路,不会有任何危险。
“再拿些瓜子来。”悔哉坐在窗子上,踢踏着腿望着游廊上挂的鹦哥,从手里又捡了个瓜子扔了过去,君宝光着脚丫从廊上跑过去,不一会端个小盅急匆匆的跑过来,点着脚尖给悔哉递了过去。
忙,皇上一出宫,王爷也忙的脚不沾地,他被带来了,却是最闲的一个,这些日子都没有这么自在过。
这个行宫修的很漂亮,雕廊画栏,朱漆篮彩,处处都透着皇家的气派,可是悔哉就想不通呢,有这个钱修这样的东西,怎么不送去江南救灾?因为水灾要祈福,祈福又要等到行宫建好,行宫建好用的既是百姓的钱又是百姓的力,那么,这毫无用处的祈福岂不是本末倒置了么?若他是百姓,他绝对不会为所谓的皇上亲自出宫为民祈福而感动,不过都是唬人的把戏。
就像这个大宅子,因为新建来不及了,用的还是朝廷里哪个大人的宅基地,把人家赶了出去,修建的时候挖出了金银财宝,最后还弄出了一桩案子,那个大人倒是妻离子散身首异处了,就是不知道这么快办下的事,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呢。
“鹦哥,鹦哥,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知道这里的故事么?”悔哉又掷过去一颗瓜子,“我叫悔哉,你叫什么?”
“夫人吉祥,夫人吉祥,夫人吉祥。”
挂在他屋前的这只鹦哥只会说这个,看来这宅子的主人以前一定很疼他夫人。
“夫人吉祥,吉祥吉祥。”君宝挥挥手,惊得鹦哥扑扇起翅膀想飞,被脚上的铁链拽了回来。
“夫人吉祥,夫人吉祥,夫人吉祥。”鹦哥的声音很尖,被君宝一惊,叫的颇有些人声的惊慌失措的意味。
“别吓它。我和它还不一定谁更吉祥呢。”悔哉自己磕了个瓜子,“已经正午了,我再等等王爷,不来的话端饭来咱们屋里自己吃。”
“是。”君宝跑到栏杆边兜上鞋,“那就不等王爷了,跟着公子吃还便利些。公子是不是也这么觉着?”
“我不喜欢吃肉。”

☆、两心思同忧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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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心思同忧 四


“悔哉啊。”樊煌叹了口气,“朕现在疲于解释,太多的事情从一件说开去,会引来更多的话,你与朕这么多年,朕以为你懂。”
悔哉始终不抬头,这样樊煌便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的愤慨和不平,看不到他的恨,也看不到他的爱。
“皇兄果然英明。”樊襄的眉头亦是皱着,手里还抱着龙袍,“已经伏了罪,皇兄不看个结果么?”
樊煌闻声抬头,先看到站在樊襄后面的那个小书童,想是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书童溜走去通知了他三弟,樊襄才赶了过来。樊襄有些不在状态,及至目光与樊煌相对了数秒,才想起低眉行礼。
“已经定了罪了。”樊煌拍拍膝盖,站起身,“还要什么结果。不必现在就问斩,等两天也是好的。”
“现在人心惶惶,皇兄思虑周详,臣弟敬佩。”樊襄随着樊煌转身,走在樊煌后面,“然而即便处置了底下的鼠蚁,高高在上那个也无法撼动,皇兄现在定了他们的罪,一旦处决了,上面那个岂不是更死无对证?”
悔哉心中一动猛的抬头,樊襄说话间却在扭头看他,悔哉微转脸,叩首,“恭送皇上。”
“……”樊煌背着手,对身后王爷与翰林的微妙瞬间无所知觉。
是夜,悔哉只着寝衣,披着件大氅对着油灯低头读书,黑发被拢在一边,纤长的手指从这一溜滑过,停住,再重新滑过。君宝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帮悔哉驱虫,送来的冰块已经化完了,架子上一片水渍,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水,出去蝉鸣虫叫,行宫里再没有一点声音。
吱呀……
有人推门进来,君宝惊醒了,从榻上跳下来迎上去,原来是定陶王爷。
王爷一身的倦怠,端着盘香瓜,一只手指比在嘴上让君宝噤声,将香瓜轻轻放在悔哉桌前,脱了鞋,半倚在悔哉对面捏着眉心。
“王爷回来了。”悔哉眼不离书,波澜不惊的问了一句。
君宝把桌子上的莲子壳捡起来,窗子放下,换了油灯,躬身退步出去了。
“嗯。”樊襄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句,“你还没睡。”
“刚要睡了,想起来有一处记录与正史有出入,总是不放心,还是起来再查看清楚才好。”
“好。”樊襄叹了口气,“进贡来的新鲜玩意,你尝尝看。”
悔哉拍拍自己后颈,侧着头静静的看着樊襄,樊襄伸手摸上他的脸颊,用大拇指指腹揩过他的嘴角,轻轻的摩挲着。
手挡在油灯前,因而打在地上的影子映出了这样一幕。悔哉闭上眼睛,像猫儿一样磨蹭着樊襄的手掌,安静而满足。
“白天是什么事?”悔哉问。
“不过是皇上借这个机会查实了,皇后娘娘的龙胎是提前服了药才有的,不干你什么事,倒是。”樊襄突然直起身子,“他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说一些王爷能想到的话,大概是在戏弄悔哉吧。”悔哉似乎并不想提白天的事,“所以他仍是借着王爷的手设了局,到最后谜底揭晓的时候,他却不在了么,一切都是定陶王爷做的。”
樊襄苦笑,“又不是第一次,只不过没想到他来寻你了,君宝来找的时候我还不相信,难道他对你仍不死心么?我一直不明白,他这样求你弃你求你弃你,他究竟是爱你还是不爱你?”
“不是跟王爷说了么,他在戏弄我,又不是第一次。”悔哉张开了眼,温柔的看着樊襄。
樊襄看着他,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也只是有个笑的意思,笑的苦不堪言。

☆、两心思同忧 五


翌日
樊襄醒的时候皇上已经在正殿赏晨景,到悔哉醒的时候皇上已经传了樊襄过去议政,由是悔哉唤来君宝,优哉游哉的用罢早饭,甚至还换了两身衣裳,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君宝聊了几句,果然听见了皇上传他的消息。
他也是这样想着的,既然昨天那样的日子都过来看他了,今天应当也不会轻易饶过他,心里蓦地就烦躁的很,悔哉把鹦哥收进屋里,叫了个不熟悉的小子跟他一起去了前面。
安德说皇上一早上来来回回传召了好几个人,这会定陶王爷刚出来,不用通传,您直接进去就好,悔哉拍拍胸口叫自己别把愤懑带在脸上,推门进去了。
屋里的窗子全关着,点着一盏蜡烛,樊煌拿着公道杯,正对这面前的茶宠发呆。
“微臣参见皇上。”悔哉轻声行礼,并不打算让樊煌听见。
果然樊煌没有觉察,仍旧一动不动的凝神皱眉,他不说话,悔哉跪在地上也就没有起来,只等他回过神来发觉他已经行了礼,也不算不敬。
这样才好呢,他跪着,远比他与他说话要来的舒坦。从前的时候大概是不这么行礼的吧,那时是人宠,现在是人臣,身份变了,两人间的气氛也变了,皇上不明白那个一切都回不去的道理,就像皇上一直觉得他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样,皇上对他并没有那么多心思。
“一会替朕写个词,题在这副画上。”樊煌仍旧看着杯子,声音像是飘来的,空落落的在殿里回响。
悔哉低低头算是答应,看来皇上并不是没发现他,只是与他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呢,皇上总不能问他昨夜与定陶王房事是否开心,是否因为他的突然来访而起了间隙,是否争执了一番吧?除去这些,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静。
“六月二十四是凡音的祭日,他临去之前要朕告诉你来年莫忘了给他烧金银财宝,要你记挂着他。”樊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这样说完了,也就放下了杯子,点点桌角,“朕好久没考过你诗词,正巧他们献了这样一幅好画,你又素喜欢这个,快来写了,朕好收藏起来。”
“是。”悔哉站起身来,低着头躬身上前伸出双手做出个接画的姿势,半晌却并没有意料中的画轴落在手里,悔哉忍不住抬头,却一把被樊煌攥住了手腕。
“你抖什么?”樊煌眯着眼睛。
“为皇上题词,微臣惶恐。”
“是因为题词惶恐,还是因为他激动,亦或是单纯的惧怕朕?从前并不是这样,悔哉……”
“皇上若没有旁的吩咐,微臣告退。”
“那便看画吧。”樊煌松了手,将头转向了别处。
这画一看便是大半个上午,他吟了两首诗一首词,皇上均已格调不雅韵脚不平给否了,到最后悔哉实在有些恼怒,不过一副类似平沙落雁一类的花鸟画,用这理由将他困到了中午,他只觉得自己受了愚弄。
“微臣才疏学浅,实在无德无能为皇上品评,皇上不如另请高明,才不算辱了这画,日渐当午,微臣不敢扰了皇上用膳,微臣告退。”
“再等等,品画岂是一时半会间?”

☆、两心思同忧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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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心思同忧 七


“皇兄近来做事越来越急,连遮掩也懒怠遮掩了,就连小美人都在一瞬间看明白了,小美人,我们又要为你争夺,这该如何是好呢。”
悔哉急急的撑起身子来,“王爷还有心思玩笑?”
“师傅如何看?”樊襄拍拍悔哉肩膀。
“悔大人如何看?”老者却不接这个话头。
“何为争我?争的都是给外人看的,实地里争的不过是权,王爷和皇上最近都太过莽撞,戏也演的不真,皇上要留下我说是为了牵制王爷,王爷要带走我说是为了要皇上有个顾忌,古时候有为怕在外的将领不听皇明而软禁人家一家老小的,到我这里可更妙了,竟然双方都能牵制,我……”
“你别激动。”
“悔大人也是可怜人。”
悔哉捂着嘴咳了一阵,咳得眼里泛了泪光,樊襄上手帮他捶着背,白发老者看着王爷和悔哉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按理说你什么都该不知道的,你怎么想的这么清楚?”樊襄停下手,又撕了片花瓣递到悔哉嘴边,“他总要逼我反了的,我此去凶多吉少,你是否愿意与我同去?”
悔哉噙着花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樊襄笑了一声,转身与师傅商量起别的事,说了好一会将话题拐回来,他师傅只说部属已经妥当,王爷并不是一点胜算没有,只是不到逼不得已不必如此,王爷还是尽力争取不去那样的地方;樊襄点点头压了压手,他师傅便先出去了。
樊襄打下帘子,将悔哉圈在中间,“剩下的事不让你听是为了你好,乖。”
悔哉点点头,樊襄吻了吻他的眉眼,随即也出去了。
不听也是为了他好,他明白。悔哉钻进被子里,想,他若是什么都不知道该多好。
只可惜他想明白了。
就是这么个理,不论出怎么样的目的,皇上想要他留下。若是他往好的一处想,他可以当做皇上怕他此去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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