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风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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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风楼下-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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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可惜……因为不想失去,不想见不到这双眼睛流淌出的柔情,只为自己。不想在这烦扰闷热的季节失去了这双眼睛中的凉意,凝眸浅笑静看时光,不想在以後艰难痛苦的日子失去了这双始终为自己敞开的手,想永远都守住这份难得的温暖,不能任由自己亲手将其熄灭,不能原谅自己亲手把它毁坏……
  因为有太多的心疼和不忍心,这个理由够吗?
  够了吗?
  施文然抬起头望向暗蓝无际的苍穹,那里繁星一片,连城一段长河无止无尽,和那一天,毫无分别,眼神掠过的缝隙,是繁华的都城、是拥挤的人影、是古老的街道,又或许只是此刻静谧无声,早已无可救药难以收回的深情。
  “我不知道……”施文然不知该怎样解释怎样描绘,於是只能低下头,轻轻吻住了弋倾文,“也许只是今天的酒太香了,太醉了……”
  而这个人,今夜此时,令人沈醉。
  弋倾文轻轻一笑,张口含住了他的舌,“那麽,是我让你醉了吗?”他一点点舔舐,一点点安慰,施文然的口中尽是撩人的酒香,香得彻底,香得人甘愿埋葬其中长醉不醒。
  施文然无可奈何地承受著口中他温柔的侵略,施文然忽然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不想再去看,此刻沦陷如此,只怕再多看一眼就要万劫不复。掌心还能感受到他长而密的睫毛一阵颤动,暗哑的低笑声从他喉间阵阵蔓延开……逃不掉了,就算再怎麽不去看,都逃不掉了,已经没有办法了……
  既然如此,那就放手去心疼一次吧……去试一次吧。
  弋倾文感受著覆在自己眼上那份温热,心好像也被这只手一起掩住,那麽舒服而又令人安心,喟叹一声,弋倾文心下感慨不已。
  “我没有醉人……”慢慢加深了这个吻,两人唇齿交缠,彼此只能听见唾液在口中被来回牵扯的声音,长缓而灼热的,是回绕在他们之间的气息,混合著酒香,既撩人又芬芳。施文然耐不下这般长久绵细的深吻,忍不住低吟出声,弋倾文放开他,来到施文然的耳边,伸舌就是一口舔弄。
  只听他嗓音暗然,温柔深沈,一字一字,充满了欢喜,“是你在醉我,文然。”
  是你在醉我。醉得让人不再回顾昨日,醉得让人已然沈沦今夜,醉得让人只想这样拥著你,吻到从今往後我们会走过的每一天。
  作家的话:
  这一章我真的写得好累,弱弱问句,大家还喜欢这样的文然和倾文吗?你们能接受麽?


☆、第159章 青青子衿 5 

  第159章 青青子衿 5
  弋倾文手上用力,忽然将施文然整个人抱坐在画舫的栏杆上,让他背靠在船柱,抬起头静静凝视他,冰凉的指尖缓缓抚上施文然温暖的手。从指尖一点点往上,来到指腹,再轻轻一绕来到手背,细腻的触感一路往上,施文然只觉他指尖仿若带著一点星火,慢慢在自己身上燎原,指尖从始,灵魂为末,直烧到心里,引起一阵焦躁的战栗。
  “佩鸣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芬……淡柔情於俗内,负雅志於高云……”弋倾文低哑的嗓音沈浸在这样的夜里堪比催情,在他耳边幽幽吹气一阵热气,直引得人头皮都阵阵酥麻,如电流一样流窜过全身,施文然“啊”了一声,弋倾文突然咬在他耳垂含於口中,用湿润的舌尖一遍遍温暖一遍遍轻舔,“激清音以感余,愿接膝以交言……欲自往以结誓,惧冒礼之为愆……”施文然浑身紧绷,耳际布满了神经末梢,於一切感官最密集之地,哪里禁得住弋倾文这样放肆,几欲想逃,弋倾文张口就在他耳後狠狠吮吻了一记,“待凤鸟以致辞,恐他人之我先。”
  待凤鸟以致辞,恐他人之我先……文然,我只恐他人比我先,再也不想他人比我先。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百会穴处激荡开来,呵,情裂情裂,真是好毒辣的情裂,一动情便如此厉害,弋倾文强行压下气海穴内的真气翻腾,这是他第一次动用风析的内力去压制自己的真力。清风叹下卷心法,内功至柔至阳,和煦如风,弋倾文蹙眉呻吟,忽然转过头重重地吻上施文然,长舌入侵,霸道至极,不再温存,不再体贴,只剩下遵从原始欲望的那份感情,仿佛先前的柔情呵护只是刚刚开始,此刻终於再难压抑那份自始至终都存在的绝望……如果今天,施文然放开了一切,那麽他弋倾文又何尝不愿丢开一切。
  施文然听不清他在吟叹什麽,也无法听懂……可是却听清了那句句字字中的深情,然後被他突如其来的激烈吻到几乎窒息。弋倾文不停地吻著,越吻越深,越吻越沈,灵巧的舌在他口中肆意翻搅,一次次刷过齿列,引起施文然不住地颤抖,弋倾文沈沈一叹,“文然,文然……”吻到动情之际,弋倾文甚至含著施文然的舌慢慢的吸吮,两人口中唾液随著激吻缓缓溢出嘴角,酒香弥漫得人心神俱醉,弋倾文才终於松开了口,侧开了唇舔去那些潮湿的痕迹然後一路延下,来到施文然光滑细腻的颈项,“意惶惑而靡宁,魂须臾而九迁……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激狂的吻渐渐平息,重又变得温柔宁静,弋倾文一点点舔去他锁骨之间细密的汗水,然後抬起那双春华流光的眼,轻轻念道,“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於颓肩……愿在竹而为扇,含凄飙於柔握。”
  欲望排山倒海而来,多想把这个人揉进身体,化进自己的骨血里,是他一个人的,只属於他一个人的……施文然,真的有朝一日,你会是只属於我的吗?
  伸手去抚摸那张令人既怜惜有心痛的脸,弋倾文深深吸了口气,想要平复急速流窜的情欲,却看见施文然低下头低声喘著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每一次,只要被这一双眼睛所凝视,弋倾文就有种被逼退到悬崖边的无力感,这双眼睛近看温情实则深藏著一股狠心,一旦冷漠起来风雪难侵、冰霜不敌,让人没有办法前进一步,而退一步又是万劫不复……
  弋倾文忽然自嘲一笑,人一但看到了希望,便开始奢求,开始奋不顾身,忘却一切……今日得他一次相信一次原谅,再不奢求,再不该奢求。心中陡然漫出一阵悲伤,肺腑一紧胸口一疼,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一丝明豔的血丝已经从唇边蜿蜒而下,滴在了施文然伸出的手心中。
  “弋倾文……”看著手中鲜红的血迹,还带著温热的湿度在手中慢慢渗开,施文然慢慢抬起头看著他,眸光掠过痛心,只怔然看著眼前这个人,喃喃一句质问,“你还要瞒我多久,你要瞒著我到什麽时候?”
  弋倾文狼狈地转开头,退开一步,连连轻咳几声,才说道,“你知道了……”血擦过他长发如丝,沾染在苍白的脸上,一种惊心动魄的妖豔就这麽硬生生闯进了施文然的视线里。
  “我不该知道吗?还是你觉得应该瞒得更好点……”施文然狠狠一握手,血丝被握出了掌心滴落在地上,“弋倾文,我施文然真就那麽好骗吗?!”
  我就真的这麽好骗麽?是不是你觉得什麽都不告诉我,把最好的东西放到我面前,然後转个身就去独闯唐门,然後身中巨毒,再假装什麽事都没有地站在我面前,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必知道……
  “不是的,不是的!”弋倾文突然大喊一声,一步踏前伸手将施文然紧紧揽在胸前,“我不想骗你,我永远永远都不想骗你,可我也不想让你就此可怜我!我不需要你可怜,也不需要你同情,我要的是你施文然真真切切的对我动心,对我喜欢……你听明白了吗?而不是因为我同样闯了唐门身中情裂,以此来作为筹码,让你来感激我,让你觉得对不起我!施文然,我不需要!我不稀罕,你懂不懂?!”这是他自尊,这是他的骄傲,他可以为施文然放弃一切来换他今天一句原谅一句愿意,可他不要这一切看起来像是施舍,看起来像是一场做戏。
  “我说过我会等你,等你给我机会,等你愿意让我爱你……无论多久,我都等得起,可你不能因为我救过你,你便这麽来回报我……施文然,你不能因为我中了毒,便这麽放低身段来迁就我……你不能的,你知不知道,你不能的……”弋倾文紧紧圈著他,一点一点收力抱紧,“情裂”引起丹田中的两股内力相互冲撞起来看,剧烈的感情波动令他如画的眉目印染出一抹深刻的痛苦。
  你不能的,如果你要因为我所做的这一切而勉强自己来接受我,我宁愿不要,施文然,你不能这麽对我……如果你要这麽来对我,我宁愿不要。
  我宁愿死都不要。
  作家的话:
  因为以後章节会进行合并,本章会和下一章进行整合,所以在初稿时,这章就定为18禁。


☆、第160章 青青子衿 6 

  第160章 青青子衿 6
  “什麽叫做同情,什麽又叫做可怜……”施文然退了一步,沈默片刻後,忽然扯住弋倾文的衣领,一双晶亮的眸子被愤怒烧得宛若暗夜里的星辰,“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会因为同情跟可怜,然後和你现在、和你现在在这里做这种事的人吗?!天底下要同情要可怜的人多了,我施文然要一个个去同情过来可怜过来吗!?弋倾文!你不要侮辱我!”伸出手慢慢为他抹去唇角的血痕,施文然第一次觉得心会痛,从来没有过的体验,看著这个人背负一切却宁可一字不说,只为了那比性命更重要的尊严以及唯一仅有的骄傲……只为了想要一份世间最纯粹最真挚的感情,不能有任何其他的人参与,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感情混淆,他要的就是自己真心真意的欢喜和动心……施文然突然不忍再看,闭起了眼睛。
  我能给他吗?这麽完美无瑕到容不下一丝玷污的感情,我给得起吗?
  “若情生,死灭,不得以内功相抗,更需将毒引入体内,若强行逼毒,功毁人忘。”深深吸了口凉气,施文然低低地问,“我说得对不对?”
  夜晚清静凉爽的风阵阵吹来,吹开了施文然一头黑亮的短发,弋倾文凝望著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施文然低下头去,看著弋倾文腰间那两片薄如蝉翼的玉牌,一红一墨,相互辉映,随著轻风缓缓摇动,撞击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玉碎之声。
  “功毁人忘……弋倾文,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等待和喜欢吗?”施文然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但凡情动你就痛苦,非要等到武功尽失,忘记一切,你才肯告诉我吗?是不是要到那个时候你才来说,你会相信我吗?!那麽到那时……你还会记得我吗?你又要怎麽来等我,等我真真切切地对你动心,对你喜欢……”
  “够了……够了别说了,”弋倾文一手捂住他的嘴,“我相信,别说了我都相信……只要你说我就全部相信。”另一只手捧起他的脸,小心而轻柔地拂著那道骇人的伤疤,却有一滴温热的液体划过了手背,“你说你不是可怜我就相信,你说你不是同情我就相信……我都相信你,别哭……”将他重新抱在怀里,弋倾文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轻轻哄著,“不会武功尽失的,不会忘记一切的,就算忘记了一切,也都还记著你……我等著你对我动心,对我说你喜欢……”
  “混蛋……”施文然狠狠在他胸口揍了一拳,弋倾文闷哼了一声,一动不动硬生生地接下。“既然如此,那你还在等什麽?难道要等我求你让我为你解毒?!弋倾文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怎麽解开情裂!”
  弋倾文倒吸一口气,只觉全身血液都要逆流,喉咙生疼,连说一个字都难,“你是当真的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施文然抬起头,狠狠地盯著他,几乎已经恼羞成怒,“你还要我说得多明白?”一把拉下他的颈项,施文然几乎咬上了他的唇,“还要我怎麽做你才肯相信?!”
  什麽都不用再说了,什麽也不用再做了……弋倾文咬住他的唇,眼中闪过一阵又一阵的怜惜和心疼,“不怕?”施文然反咬了回去,“难道你怕了?”弋倾文定定看了他半晌,忽然提气纵身往外一跃,宽大的衣袍转身一飘一荡便抱著施文然破窗而入,片刻间回到了两人在“第一楼”天字二号的房间。才一落地,施文然就被弋倾文一把抱住,按坐在窗棱上,而背後则是南安城漫天的风光,相距足有一丈余高。隐隐地,施文然能清晰听见来自下方街头巷尾传来的欢闹嬉笑声,只因著距离的陡然拔高,渐渐变得遥远而恍惚起来,侧眼望去,还能看见那一望无际的灯火通明。船身慢慢在水中漂浮游荡,身後的景色也随之慢慢後退慢慢变得越来越远,有一刹那,施文然觉得将要和这个人一起,远离这里的一切……抱著他站在窗前,弋倾文一头长发被风吹得逆向飘飞,拂过施文然的脸庞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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