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烟月伴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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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烟月伴黄昏-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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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算不负楚王的一番厚待。

    思绪一定,狄灵暗暗蓄力,待冷月澜接近时双足一跃,长剑划破长空,迅速落在冷月澜的马旁,他的剑锋却不是对着冷月澜,而是冷月澜身下的战马。

    冷月澜见状一惊,迅速调转马头,但狄灵早有预料,长剑转了个方向,刺向马腿,骏马嘶鸣一声,轰然跪地。

    当狄灵跃起之时,萧段便知道不妙,他迅速追了过来,但仍然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冷月澜的坐骑坠地,他不由得惊叫一声:“月澜!”

    在骏马坠地时,狄灵抽出长剑,刺向冷月澜。冷月澜眉头一皱,翻身往地上滚去,狄灵趁势追击,迅速跃至冷月澜身旁,向着他的胸口一剑刺出。

    此时萧段已飞掠而至,拂剑挡住狄灵的一击,并一掌拍向狄灵的胸口。

    萧段一心要救冷月澜,情急之下用了全力,狄灵猝不及防,被拍飞数丈,吐血不止。

    萧段一击得中,却无心追击,而是望向冷月澜,急问道:“你可有受伤?”说罢,他的一双眼睛来回扫视冷月澜,却因冷月澜浑身是血,根本看不出来哪里受了伤。

    冷月澜被萧段扶起来,他摇头道:“我没事,那都是别人的血,你呢?”

    萧段也摇头,柔声说道:“我没事。”

    狄灵被萧段打了一掌,受创已巨,他躺在地上喘息不止,被光锐营的士兵围上来擒住。他透过人群看着不远处低声交谈的一对璧人,看见了萧段望向冷月澜时的那个眼神,不禁心中黯然。

    自见到冷月澜之后,萧段便不愿意对狄灵浪费眼神,他听着山下越来越激烈的厮杀声,不禁问道:“山下可是陆铮在领军?”

    冷月澜闻言点头,解释道:“我和他兵分两路,他负责围剿叛军,我负责上山护驾。”

    说罢,他顿了一下,又问道:“陛下在何处?”

    萧段的目光一刻不离冷月澜,此刻听他发问,便如实答道:“陛下在山顶,我们上去吧!”

    刚走了一步,他忽然想起狄灵,便转目望了狄灵一眼,对看押狄灵的士兵说道:“先把他押下去,等待陛下发落。此人悍勇,说不定陛下有招抚之意,你们莫要暗中折辱他。”

    那些士兵闻言,立刻肃容答道:“是,大人。”

    狄灵原本一直情绪低落,如今听到萧段此言,他的心里生出一股暖意,低低地说了一句:“多谢!”

    萧段只是淡然一笑,不甚在意地说道:“当日你曾对我手下留情,事已至此,我无法为你做什么,只能让你免受折辱,以后是福是祸便看你的造化了。”

    狄灵闭上双目,不再言语,但身上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凄楚。

    在他们交谈间,冷月澜已布置好留守的兵力,站在一旁等着萧段。

    萧段对狄灵仁至义尽,便命人重新找来两匹马,和冷月澜飞身上马,并肩而驰。两人英姿飒爽,却又不减风雅。其余的士兵见状,立刻追随他们上山,冷月澜沿途布置兵力,等他们到达山顶,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月下相依

    在万顷阳光之中,一顶皇帐独立于山颠,帐外守着数十名禁军,众人刀斧森严,一片肃杀之气。郭长风看见冷月澜,不禁大喜,他立刻向皇帐内的冷筠禀报:“禀陛下,熙王殿下回来了。”

    皇帐内顿时响起一阵脚步声,冷筠阔步走出来,抓住冷月澜的双肩,仔细审视:“澜儿可有受伤?”

    冷月澜正要下跪,却被冷筠扶住,他只得恭敬地道:“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冷筠看着冷月澜低眉顺眼的模样,柔声道:“你救驾有功,何罪之有?”说罢,他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你可有受伤?”

    冷月澜低声说道:“回陛下,臣一切安好。”

    冷筠这才暗松一口气,然后转目望向萧段,见他同样衣衫浴血,便又问道:“段儿可有受伤?”

    萧段的目光扫过冷筠停在冷月澜肩膀的双手,眸中闪过一抹情绪,但转瞬即逝,他恭敬地答道:“回陛下,臣一切安好。”

    冷筠闻言点头,又问道:“山下的战况如何?”

    他搭在冷月澜双肩的手尚未收回,两人的脸离得极近,冷筠说话时气息掠过冷月澜的耳际,让冷月澜心里有种诡异的不安,他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答道:“回陛下,陆将军正率部掩杀,楚军不备,阵营大乱。臣另率了五千兵力上山护驾,并与陆将军商量好每隔一个时辰上山通报战况一次,想必战报将至。”

    说罢,冷月澜神色一懔,双目锋芒毕露:“陛下放心,臣定拼死守护此地,不让叛军伤害陛下一根头发。”

    冷筠虽然因为冷月澜后退一步而心生不快,但此刻听到冷月澜所言,他心中的郁闷顿时冰解,他轻笑一声,说道:“那朕的命就交给澜儿了。”

    这些年来,冷筠一直疏远冷月澜,与他亲近的次数寥寥无几,冷月澜虽然心中有点失落,但早已习惯了他的态度,如今他突然表现出脉脉温情,竟让冷月澜感觉有点怪异。

    萧段看着冷筠的转变,心中咯噔一声,知道事情正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以前不想冷月澜伤心,一直未向冷月澜坦白此事,但如今冷筠对冷月澜的态度大变,恐怕势在必得,他不能再瞒下去了,必须早日和冷月澜商定退路。

    冷月澜向冷筠交待了调兵的过程之后,便下跪请罪:“臣有罪,请陛下处罚。”

    冷月澜功高震主,又没有兵符而成功调兵,这是历代君王的大忌,因此在救援途中,他便和陆铮商定,由他率兵上山护驾,把诛杀逆臣的首功让给陆铮。

    虽然如此,但冷月澜仍然心中忐忑,怕引起冷筠猜忌,于是主动请罪。

    “朕说过了,澜儿救驾有功,何罪之有?快起来。”冷筠挑眉望向冷月澜,想去扶,但冷月澜坚决不起,垂首说道:“臣早知楚王有反心,却不及时禀报,致使陛下陷于险境,此乃臣之过,若陛下不肯降罪,臣于心不安。”

    他真正的罪过,两人心中有数,但却不能言明,只能以此搪塞。萧段明白冷月澜的心意,因此只是站在一旁,并未求情。

    冷筠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坚决把冷月澜扶了起来,说道:“澜儿虽然未及时通报,但后来救驾有功,已将功抵过。此时战事未平,若朕罚你,岂非动摇军心?此事就此揭过,澜儿莫再说了。”

    冷月澜闻言终于动容,怔怔地叫了一声“陛下”,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萧段见状,立刻说道:“陛下,血色不详,臣想和殿下去换一身衣衫。”

    冷筠扫了一眼萧段和冷月澜,两人皆一身血迹,看着确实刺眼,于是点头应了:“就在皇帐里换吧!”

    说罢,他便命人取来两套白衣,递给萧段和冷月澜。

    萧段和冷月澜并未推辞,谢恩之后便走进皇帐换衣衫,冷筠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起前事,不禁目光一凝,随即,他的眉宇间腾起一道霸气,眼眸里带着势在必得。

    少顷,果然有光锐营的士兵前来通报战况,虽然光锐营是精锐,又攻其不备,但除去冷月澜带走的五千人,陆铮手上的兵力只有一万七千,面对数万楚军,一时之间却难以取胜。

    冷筠静静地听着战况,表情沉静,待那士兵通报完毕,他吩咐了几句便让那人退下,顺便命人准备晚膳。

    萧段和冷月澜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衣从皇帐里走出来,找了个视野校佳的位置观察山下的战况。虽然他们离战场较远,但仍然能听见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感受到刀剑碰撞的激情。

    此时楚军的阵形已开始散乱,而光锐营却如尖刀般□□了楚军的阵形,把楚军腰斩于山下的平地之中。

    后来有人过来请他们去用膳,他们才回到冷筠身边。这顿膳食比较简单,只有四菜一汤,但冷月澜和萧段久未进食,只觉得这简单的饭菜非常美味。

    吃至半饱的时候,冷筠突然说道:“澜儿,朕看你血不华色,是否身体欠佳?”

    冷月澜和萧段闻言皆动作一顿,虽然他们很快便神色如常,但却逃不过冷筠的眼睛。

    冷月澜立刻放下竹箸,神色淡然地答道:“可能是这几天思虑太多,又疲于奔命,才会气色不佳。”

    萧段坐在冷月澜身旁,听着他为自己掩饰过错,又思及他中的毒,心里一阵难受,顿时味同嚼蜡。

    冷筠看着他们演戏,眼中冷光一闪,却不说破,只是继续说道:“你自幼体弱,虽然如今已养好了,但仍不能大意。待平叛之后,你就随朕回京吧!”

    冷月澜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但最终还是恭敬地应道:“是,陛下!”

    萧段既然明白了冷筠的打算,自然不想冷月澜回京,但却无可奈何,只希望稍后能想个借口把冷月澜留下来,再向冷月澜坦言冷筠的心思,寻找万全之策。

    之后冷月澜和萧段皆无心进食,匆匆吃了一点便放下竹箸。冷筠只当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待吃过晚膳,又有士兵来通报战况,冷月澜和萧段站在一旁听着,听到战况对光锐营有利,他们心中稍定。

    夜色渐浓,山上已撑了灯。虽然已到盛夏,但山顶的夜晚仍然十分清凉。冷月澜看冷筠渐露疲态,便劝道:“陛下已多时未歇,不如先进去歇一会吧!按目前的战况,今夜未必能分出胜负。”

    冷筠闻言点头,关切地望向冷月澜,说道:“你若累了,也去歇一会,别累坏了身体。”

    “臣遵命。”冷月澜应了一声,目送冷筠走进皇帐,这才暗松一口气。

    待冷筠的身影消失在帘幕之中,萧段立刻把冷月澜拉到一棵较隐蔽的树下,两人席地而坐,抬头望去,一轮弯月如弓,清辉醉人。

    刚才冷筠在场,冷月澜一直强打精神,如今只有他们两人,冷月澜便不再掩饰,俊美的脸上疲态毕露。萧段心疼地说道:“你的脸色很苍白,先歇一会吧!”

    冷月澜感受到萧段的气息,心里渐渐放松下来,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也歇一会吧!这里有郭大人守着。”

    萧段昨夜一直担忧冷月澜,如今重逢,他放下心头大石,整个人都有些疲软,便靠着冷月澜,闭上双目,很快便沉沉睡去。

    冷月澜早已累极,几乎和萧段同时入睡。两人睡容平静,呼吸相闻,两张脸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眉目如画,让人不忍打拢。

    当冷筠从皇帐走出来时,四下遍寻不着冷月澜和萧段,心中已有预感,他放轻脚步往两人藏身的方向走去,远远便看见那两人相偎而眠,他们虽然没有太明显的动作,却仍然让人觉得缠绵入骨。

    冷筠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却忍着没发作,沉着脸转身走入皇帐。

    ——————————————————————————————————————————

    到了佛晓时刻,两人悠悠转醒,已神清气爽。萧段和冷月澜又来到昨日观战之处,俯视山下的战场,此时光锐营已把楚军切割得支离破碎,准备逐一歼灭,而楚军的旌旗散乱,已显败像。

    冷月澜观看了片刻,含笑说道:“如无意外,楚王很快便要听楚歌之声了。”

    萧段闻言却感叹一声,说道:“只可惜了陆将军,战胜有赤族之忧,战败则死无葬身之地。”

    冷月澜神色骤变,低声争辩:“怎么可能?若陛下真要秋后算帐,第一个也该杀我,总不至于诛杀陆铮。”

    萧段神色复杂地看了冷月澜一眼,说道:“你不懂。”

    冷筠心里爱着冷月澜,自然不会伤害他,但冷筠曾对光锐营下旨,只有冷筠亲临或手持兵符者方可调兵,陆铮此次出兵虽然是救驾心切,但毕竟有违皇命。今天来调兵的人是冷月澜,陆铮因地制宜,但倘若来调兵的是别人呢?陆铮是不是也要违命调兵?

    冷筠就如那天上的太阳,凛凛在天地间,若天日之命可违,如何仰照苍生?陆铮作出此举,冷筠就算知道他并无不忠之心也不可能真的不计较。

    若情况好点,冷筠想办法压压他的气焰便揭过去了;若情况糟糕,说不定有身死之祸。

    冷月澜等了半天,却发现萧段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不禁急道:“你说清楚啊!”

    萧段却不愿意坦白,只是敷衍地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吧!陆大人刚立了大功,陛下应该不至于兔死狗烹。”

    冷月澜听罢,这才稍安,低喃道:“虽然我已看不懂陛下,但料想他不至于心胸狭窄至此。”

    萧段见他眉宇含忧,不忍地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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