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扇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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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屏-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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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眉头也不皱一下,只是慢慢的嚼了,然後再吞了水咽下去。他心里有疑,不免多看了两眼,就说,‘这不会有毒罢?’
那人哼了一声,说,‘你看我想死麽?’
他苦著脸,摇了摇头,心说,这天色已暗,我是怕你看走了眼,吃错了药。

那人不再与他多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在闭目养神一般。
他收拾了些跌落的枯枝,点了起来,又把两匹马栓在一处,和那人靠在一起。等一切都安排得妥当了,这才把怀里包著的鸡腿丢在火堆里,只听著那劈里啪啦的声音,不由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怀能瞥了身边这人一眼,突然想到眼前这人只怕也是饿了,就小心翼翼的问说,‘你不要吃些什麽?’
那人见他又开口,原本有些不耐烦,听了这话,却说,‘你去看看有什麽野物,捉来烤了吃。’
怀能抖了一下,就说,‘我不杀生的。’
那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似鄙夷,又似不屑。他知道这人是不信的,也没法子,他想了想,就忍痛说道,‘我那个鸡腿,也不过舔了一口,你要不嫌弃,吃了罢。’
那人嗤笑了起来,好像觉得他可笑,就说,‘不必,你去摘些野果回来。’
他欲哭无泪的站起了身来,又出去给那人找些填肚子的吃食。心里却想著,难道是因为我从前总偷偷的说方丈的坏话,如今报应到我的头上了麽?
他爬上树去,骑在那枝桠上一面摘著果子,一面想,方丈当初是不是故意要我来这种满是瘴气又湿热又可恨的地方?
怀能想起自己初来此方时的情形,那时他连句人话都听不懂,又不愿学其他师兄一般去化些斋饭来吃,结果险些饿死在路旁。到如今总算是好些了,怎麽又遇上这样的事?这人还要拿著剑指著自己,一旦不顺他的心意,只怕就要脑袋搬家,再也回不去见您老人家了。
怀能坐在那里叹了好半天的气,嘀嘀咕咕的发了半天的牢骚,怀里兜了好些果子,这才一路回去。

结果回去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那人瞧著似乎精神了许多,齐整了许多,脸也擦得干净了,拿著他递过去的果子,半闭著眼,慢慢的咬著吃。
那火光一跳一跳的,映在那人的脸上,俊秀之中,又带著几分英气,他心想,这人不睁眼的话,倒也不象个恶人了。
心里这样想著,那人竟然就抬起了眼来,突然问他说,‘ 你叫什麽?’
他出了一身冷汗,有些心虚的答道,‘怀能。
那男子眉毛一挑,把手在剑柄上用力一按,他吓得便立刻说道,‘我俗家姓花名叫琵琶只因我娘生产那夜梦到天女送了一把琵琶入怀所以给我取名叫琵琶……’
‘行了!’那男子似乎颇为头痛,便又拿起一株草来恨恨的嚼著,面色也越发的阴沈不善了。
怀能就拿手背蹭了蹭额头上的冷汗,只觉得这人怎麽就这麽的吓人呢。

他见那男子不再言语,就偷偷摸摸的把那火堆里的荷叶包取了出来,结果被烫得险些叫了出来。那荷叶包著的鸡腿焦得也不算厉害,他又惋惜,又庆幸,便慢慢的喝著水,一边咬著吃了下去,吃到了最後,险些把那骨头也吞下肚去,这才心满意足的长叹了一口气。
那人也不管他,吃了些野果,夜里就手握著那佩剑睡了。他吃完了那鸡腿,也是又困又累,想睡得不得了,心想一旁还拴有马匹,少睡一会儿也没什麽,他不过睡上片刻,然後便偷偷爬起来走人。反正这人也精神了许多,不必他再多事了。
结果一睁眼,天已经大亮了,他惊了一跳,爬起来四处一看,那人正嚼了药草在腿上的伤口处一点点的摸著,然後撕了衣裳把伤处绑住了。
他揉了揉眼睛,左望右望,指望著眼前所见著的不过是一场梦,可看了半天,这还是山里,眼前的这人也好端端的还在,他就讪讪的开口问道,‘你好些了?’
那人瞥他一眼,并不回答,只问,‘老实同我说,你是北地之人罢?来这种地方做什麽?’
怀能见这人举止多有怪异,便多了个心眼,半真半假的说道,‘小僧是万佛寺和尚,法名怀能。小僧庙里要塑菩萨罗汉像,如今出来化罗汉五百尊,铜佛菩萨三尊。我一路走来,就到了这里,只说一路化缘,求人布施。’
那人略略的打量了他两眼,没再继续追问了。
怀能见他大约是没有生疑,心里也松了口气。

那时正是清晨,那只一团雪白的鸟儿仍旧落在那男子的肩上,歪著小脑袋瞧著他,那模样倒也可爱,他正在心里暗暗称奇,却不防那鸟儿突然扑扇著翅膀飞了过来,打了他鼻子一下。他捂著脸,气苦的心想,我又不是道士,你打我鼻子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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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屏》2(1)

那人冷冷的看了那只鸟儿一眼,那只鸟儿竟好像懂事似的,低著头,不敢抬起。
怀能眼看这人精神大好,刚要起身告辞,只觉得腿脚发麻,软在了那里。那人明明也瞧见了,却不当回事儿似的,慢慢的说道,‘我昨夜在你那荷叶包里放了断肠草。’
怀能哀叫一声,就说,‘这位仁兄,我和你有什麽仇,你好端端的做什麽……’
话还没说完,可他看那人脸色不好,就老实的闭了嘴,半晌才又低声下气的问道,‘那什麽断肠草吃不死人罢?’
那人脸微微一沈,就不悦的说道,‘那你可以在这里等著,看看到底死不死人。’
怀能心说,这生死之事,哪里能拿来开玩笑的。倘若我真的死了,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个人来给我收尸,我也未免太过可怜了罢。
那人仿佛施舍一般的对他说道,‘你也可以跟在我身旁,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我七日替你服一次解药,让那断肠草的药效不至於发作起来。’
怀能心里不住的叫苦,就说,‘小僧拙笨,不堪使唤,您……’
那人眼皮也不抬一下,就说,‘那你滚罢。’
‘那这断肠草……’他满怀期望的望著那人,眼巴巴的等著那人放过了他。
那男子绑好了伤口,冷笑一声,扶著剑站了起来,轻蔑的说,‘关我什麽事?’
他慌忙的上去搀扶,口里就笑嘻嘻的说,‘小僧虽然拙笨,可好歹也能顶个人用,如今就任凭公子您使唤了。’

那男子起身去牵马,这就要上路的意思了,他只好也跟著去牵,一面随口问道,‘只是不知公子姓什麽叫什麽?’
那男子瞥他一眼,就翻身上马,也看不出来脸上究竟是什麽神色,只听他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没名字。’
怀能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禁不住就反问了一句,‘没,没名字?’
他在心里说,难不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可转念又一想,就算是个无父无母的,长得这麽大,怎麽能没个名字。就算这人是不愿说,也该随意编个名字出来。
这人的脾气倒是奇怪了。
‘可我得叫你什麽呢?’怀能也不死心,就又问了,‘你难道就真没个名字麽?别人可都怎麽称呼你呢?’
那人极为不耐的瞪著他,大约是嫌他话多,他只好闭嘴。可他天性如此,耐不住丝毫的寂寞,忍耐不过片刻,就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是个仙人不成?’
那人一脸的阴沈,看起来就象是要发作的模样,他一抬手,先遮住了脸,那人冷哼一声,收回了手,想来也是知道他的本性也就如此了。
怀能却想,只怕这人身上的伤还未好,所以才不和他动手。
那人略一思索,就说,‘我……该姓孔……’
怀能立刻笑嘻嘻的接道,‘好啊,这可是圣人的姓。’
那人阴沈沈的瞪了他一眼,他就嘿嘿的笑著,说,‘孔公子,莫怪,莫怪。只是话怎麽说一半,您的名字哪?’
那人想了想,就不耐烦了起来,索性就说,‘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好了!’
怀能心说,这人若是不愿意告诉他,随便编一个也成,却这样和他说,倒也有意思。他这人原本就是顺竿往上爬的性子,又打从心眼儿里觉得这人的脾气太坏,就咳嗽了两声,脱口而出道,‘那就叫孔厌罢。’
那人瞥他一眼,斯条慢理的说道,‘哪个厌字?’
怀能慌了起来,咳嗽了两声,说,‘两个火的那个炎?要不上面一个日下面一个安的那个晏?意思都是好的。’他看那人面沈如水,就又著忙的补了一句,‘不然咱们两个一起走,我连你叫什麽都不知道,别人难免会起疑的。’
那人手扯著缰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把脸一沈,就说,‘就砚台的那个砚字罢。’
怀能看这人的面色不善,也不敢多问,就应说,‘这个意思也好啊。’
那人也不知道想些什麽,脸色越发的难看,握著缰绳的拳头也紧紧的攥起,好像十分的恼恨一般。
怀能如今迫於无奈,不得不跟著这人,暗地里却自己给自己宽心,只说跟著这人就跟著罢,朝哪里走都一样,不过正事拖上一拖罢了,总好过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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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屏》2(2)


他们两人就这样骑著马,一路朝北走去。
怀能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要去哪里,心里奇怪,不免就问出了口,孔砚只说是为了寻个道士,也不肯同他多说。

怀能虽然有些怕他,却还是个憋不住话的人,忍不住就要同这人搭话,也不管那是真是假的断肠草还在他肚子里。
他摸了摸下巴,很是好奇的问道,‘也不知是个什麽道士?还要人巴巴的寻?’
孔砚的口气便不太好了,冷冷的说道,‘干你什麽事?’
他一听这话,就笑了起来,啧啧的说道,‘怎麽不干我事?放著我这样俊俏的小和尚在一旁,你还找道士做什麽?孔公子要怎样?只要说来,诵经念忏,说因果,谈佛法,小和尚我件件皆能,样样都行。’
孔砚斜他一眼,问他,‘你能帮著驱魔辟邪麽?’
他张开的嘴巴便合不上了,很是费劲儿的干笑了两声,然後才说,‘我看公子也是好好的,哪里就要驱什麽魔辟什麽邪?’
这可真不是玩笑话,驱魔辟邪,可凭得是真本事,哪里是耍耍嘴皮子就糊弄得过去的事?
孔砚也不说话,就捉紧了那剑,使那剑身打他。他一面躲避,一面在口里慌忙的叫道,‘打和尚的不算做好汉。’孔砚冷笑了一声,就很是不屑的说道,‘吃得满嘴流油,你算什麽和尚?’
怀能慌忙的摸了摸嘴巴,哪里有什麽,他就有些羞恼,想自己明明擦得很是认真。
孔砚冷笑一声,懒得再搭理他。
怀能见这人一副瞧他不起的神情,心里就颇有些郁结,他摸摸怀里的佛珠,翻了翻眼睛,忍不住又多嘴起来,说,‘驱魔辟邪,我是不懂。可这人若不做亏心事,鬼怪再难上门的,孔公子……你说是不是?’
孔砚突然停了下来,骑在那马上望住了他,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说,‘你生来就这样多的话?’
怀能瞧著孔砚的神情,不知怎的,就觉得这人手里若是有根银针在,只怕早就把他的嘴缝起来了。他想到这里,忍不住一笑,就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孔砚点了点头,口气淡淡的,声音也没什麽起伏的说道,‘你这和尚,以为我不会把你怎样是不是?’
孔砚说这句话时并没有看他,可他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赔著笑脸勉强的说道,‘孔公子,你可不要吓唬我。’
孔砚脸色一沈,冷笑道,‘吓唬你?你这满口胡言的和尚,等过几日发作时,先尝尝那断肠草的滋味罢。’
怀能僵了一下,不敢再多嘴了。

他们两个行在路上,半天也没有一句话,闷得怀能不轻。他偷偷瞥去,看孔砚虽然端坐马上,心思却不在路途之上,仿佛想著什麽事,眉头深锁,一副烦心不已的模样。
这一路上那雪团一般的鸟儿都不远不近的跟著,怀能一向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痛,老实了不过半日,便又忍不住要与孔砚搭话。
只是不敢太过,自言自语般的说道,‘那鸟儿一路跟著,倒有意思。’
孔砚鄙夷的看著他,说,‘那是我养的鸟儿。’
怀能见他回话,心中大喜,立刻问道,‘昨日里那些人便是抢了这只鸟儿麽?’
孔砚便有了怒色,冷声说道,‘也不看看自己都是些什麽货色,也配养一抹青?’
怀能开始见这人发怒,心里犯了嘀咕,等听完那人的话,就在心里暗笑,想,一抹青?原来这鸟儿还有个正经名字。
怀能心里又想,这养个鸟儿,还要看看配与不配?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这麽些的毛病。

怀能想起昨日里那庙中横死的两人,心里到底有些不忍,就问孔砚,‘那死了的两人,不得……见官麽。’
怀能其实想说,你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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