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倾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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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倾眷-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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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松怡不忍看向,又痛又恨的向汐凌斥吼,“……我早就说你不要和那人牵连太多,而今变成这样,你何苦!”
  汐凌只是笑着转眸伸出手,顾松怡顿明白过来,忙将半昏半醒的汐臣抱到他身边,看他温柔的抚在汐臣颊上,别转了脸。
  “对不起……但是,最后,还想麻烦你……”汐凌将药温柔而不容抗拒的喂进汐臣口中,看着汐臣满眸的泪,轻轻吻在他额头,“至少,带他逃出这里,带这孩子,离开这里……松怡,拜托你,带他,永远的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晦暗的地方,离开会使他受到伤害的、囚束生命的地方——
  而于此时,有两人不顾阻拦疾驰而来,冲进了人群中,向汐凌这处嘶喊着扑来……
  作者有话要说:QAQ 汐凌某对不起你。。。。。费尽心思的让你扑街。。某对不起你。。。
  ☆、往事 |8| 迷愫
  远远看见汐凌孤零单薄而安静的躺在地上时,慕容歌失去理智一样向那处冲去。慕容歌扑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将汐凌扶起在怀中,不敢相信的拨开他额上凌乱的发丝、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
  “凌,你醒醒,不要吓我好么——对不起我来晚了,你醒醒,求求你醒醒啊醒醒!——”
  可是再怎样不肯相信不肯接受,令人无法不承认的现实就在眼前,慕容歌终将已全无了生息的他紧紧抱在怀中、顾不见周围一切恸声泣涕。
  紧在他后面赶来的慕容青看见慕容歌那般已经明白无法挽回,纵然有心安慰也无能为力。而目光落在汐凌旁边,看见些凌乱痕迹,他走过去,拾起那地上被沙土浅掩的石,骤转了身望向四围,急切慌躁的寻找牵记的那人身影,可遍布视野的只是灰尘和肆虐。指抹在石上殷黑的残血,慕容青意识有些不能控制的变得恍惚而驰向疯狂的茫茫踏出几步,大喊起来,“美人哥哥!美人哥哥你在哪里?美人哥哥!——”
  然那样的声音撕心裂肺,却怎样都传达不到,他所希望传达到的那人耳中——
  汐凌已平静的睡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被顾松怡带走的汐臣恍惚中看见汐凌于自己渐渐远去,不甚清明的伸出手去,空空抓着。
  “……哥哥,哥哥……”
  “臣儿,”顾松怡沉沉唤他,“不要看,闭上眼吧。”
  “……我不要,”汐臣无力的挣扎,“顾哥哥,哥哥还在那里,带我过去啊,带我过去……”
  “……臣儿,忘了他吧。”
  七年前的话被另一个人在这时复言,昔时不能明白的汐臣,纵不肯承认,泪还是顿时涌漫而出。
  “带我过去!哥哥还在那里,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啊,哥哥——”
  汐臣哭泣着捶打在顾松怡身上,可那脚步沉重而坚定的走离,没有停顿片刻。迷惘间汐臣也隐约看见有两人向汐凌而去,熟悉的感觉让他的心莫名抽痛,可视线被泪打的茫茫一片,听不见那少年撕心裂肺的呼喊,汐臣虚弱无力的哭着,喊着汐凌,也喊着让顾松怡疑惑不知为谁的名字。
  在顾松怡肩上,汐臣哭死过去,而在不能看见他的远处,慕容青的声音正一点一点的变成脱离理智的嘶吼,而他,也正渐渐被那充斥了身躯的对失去的害怕、推向爆发和崩溃……
  自有声至无声,慕容歌已听不见身旁一切,唯紧紧抱住汐凌,他眼中成一片空无。戈木闻讯找到他时,看见死去的汐凌,一面痛惜,一面也为慕容歌那般模样隐隐觉些异样。当他试图叫醒慕容歌时,慕容歌仿如僵石只注视着汐凌不去理睬;而戈木心中的一丝疑惑也在那时被解了开,看着慕容歌空空垂泪着吻在汐凌唇上,半是震惊半是顿悟,戈木又悔又烦的拍在额眼,却也只能是有些强硬的叫人将已经意识迷惘不清的慕容歌同他不肯松开的汐凌一同送离这处。
  然,慕容歌在这里,同他一起闯来的慕容青却不见踪影。戈木头疼的四望,忽惊的望着一处睁大了眼,下一刻忙冲赶过去——
  是慕容青。不过少年的他竟执剑独行在混乱之中,疯狂的将阻拦了道路的人尽数砍杀。那眼如野□吞噬一切,那身如非人不觉疲惫疼痛,慕容青脚步那般沉重的走着,寻找嘶喊。
  一种正在被释放出来的可怖让戈木顿觉情况的严重,当看见慕容青逼近了慕容昇时,戈木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将慕容青撞向一边,而方才打在他臂上震掉剑的手竟麻木颤抖,戈木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他所认识的慕容青。
  “——让开,给我让开!”慕容青挣扎着,而戈木死死将他压制,叫来鸿门客的人去俘获慕容昇再将分明要狂乱起的慕容青打了晕运出去。这种时候,戈木又哪里有心思再管他桓连怎样,将此处交给此番来迎的新仕区久黔,戈木匆匆跟着鸿门一众回去在此临时安扎的营帐……
  将两人强硬压制下来后的几天里,慕容歌陷入昏睡,而慕容青在醒来后一度疯狂的喊着“我要去找他”之类想冲出去却被拦下,最终目光呆滞无声无息的在角落沉默。
  连州外的一战桓连见不得优势便退离不见,而听闻来报,处理完眼前事物的戈木匆匆赶向安置慕容歌的帐中。
  “……这是怎么回事?”戈木进来时,见到的是刚才赶到这里的藤左京。不想这番来寻两人却是这般模样,听过戈木简单的解释,藤左京也是惊诧的看着已经晕去在梦魇中挣扎的慕容歌。
  “藤大人,慕容歌他现在怎么样?”便是不懂,见到慕容歌那无法安分至额炽如灼的样子,戈木也知不妙。
  藤左京按压下心中的震动,尽可能的静下心来替慕容歌检查过后面色沉凝的说道。“这样下去……恐怕就醒不过来了。是怎就偏偏在这时日出了这样的事……”
  “老二怎么样。”一人忽然走进,见到他时,戈木很是惊讶,随即便同藤左京一同恭礼,“是为了那个夏弘的孩子么?”
  “这……”戈木为难的踌躇不语,却还是点头,“是。只请皇上不要怪罪——”
  “我知道了。”本传言出已驾崩的景皇坐在慕容歌床边,抚在他额上,沉沉叹声合了眸,“虽然对他们不公……藤丞相,你本擅医术,就请你,叫他忘了这些事吧。”
  藤左京一愣,急就要言,“——皇上,这……”
  “不必多言了。”景皇止断他的话,“朝中不能无人。如果这种他尚不能承受的失去会让这孩子崩溃,倒不如暂且当下。就且怪我这父亲无情吧。”
  藤左京自然明白景皇用意,深深一礼,应道,“臣遵旨。”
  而戈木在旁不能再看去,又忽然想什么,向藤左京示意了下走到慕容歌身旁,附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慕容歌,他托我传话说,他名叫——夏侯汐凌。”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也不知那眼角的泪是为何而落,戈木默然合眸,“不管怎样,这话,我是确实带到了……”
  将慕容歌交给藤左京,景皇起身与戈木出去帐外,“青儿呢,听说他也在闹?”
  “……嗯。”戈木沉郁的应着,“喊着什么要去找谁……希望不是和慕容歌一样。”
  景皇忽顿步蹙眉看向戈木,而正欲去找慕容青时,一阵混乱从慕容青原在的帐处传来。心中一慌,戈木忙跑去询问,却是看守的士卒所报,是慕容青不见了。
  “找,快找!”戈木焦躁的喊着,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慕容青恐怕是混入了前往边境增援的军队中,而追回,已经来不及。
  在那个战场上,桓连以长蛮战之族占了优势,可当慕景将成败退时,从不甚使人注意的角落,一个少年直冲入敌中。
  没有缘由没有解释,用最直接简单而疯狂的方式冲杀在前,不知是为了驱赶那冒犯己国疆土还是单纯的发泄不能消散的怒气,那于军队陌生的少年的身影如丧魂的鬼刹一般,在铁马冰河间单薄而莫名撼力的扬吼,以一人激起狂澜,用鲜红散漫四围漆染衣衫, 辟出突兀的路,叫仰望的众人不觉跟随于后、在喧嚣中挥舞剑戟……
  那时,没有人知道那少年是谁,不曾有谁想到过如此狂如烈风的是“失踪”在外的称名以智的七皇子。当戈木赶到边境,慕容青已在战场兴起惊涛骇浪,那样疯狂而可怖的模样令人从以为勇猛的崇敬到畏惧。不能再拖延,戈木以圣旨为令强召慕容青到主帐中,他看着身旁那人,心中担心难静。
  却是慕容青被人几乎是押解着带到时,戈木快不能认出他来——是染着血粘在额前的发缕也好、是沙土混着不知谁人的血挂在衣上凝结块粒也罢,在眼前的这人,哪里还是之前那看着就叫人喜爱的慕容青?
  “放开他!”
  戈木忙冲过去,将跌跪下去的慕容青扶住,心疼万分,也愧疚不堪,而慕容青甩开他的手还要站起,口中喑哑说着“不要拦我”挣扎着又无力的捶拜在地,隐忍又不抵的低低泣咽,那身影凄凄寂寂。
  “青儿,不要闹了。”
  从前面传来的声音让慕容青静了下来,他抬头勉强凝回视线看去,缓缓起身,虚茫泪笑着走近,忽然落了身俯在那人膝上痛哭起来。
  “……好了青儿,你是怎么了竟会这样胡闹,可不是你的样子。”慕容歌抚在他头上笑着说道,“真是稀奇的很。”
  慕容青一颤,有些迷惑的看向慕容歌,依旧是那副容颜那样熟悉的感觉,但他眼中尽是不敢相信——以慕容歌的性情,失去汐凌的此时他如何还能这样平常模样?
  见他就要问出禁言,戈木突然开口将慕容青叫了住。随意找了借口将慕容青带到一旁,戈木犹豫着,把慕容歌被抹去改换了记忆的事情告诉给了慕容青。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慕容青斥喊着,或是因愤怒而身体颤抖,“是苦是痛那都是他的记忆啊,这未免太过残忍!”
  “那难道就让他这样下去消沉不醒吗?!”戈木驳说,抓住慕容青摇晃着似乎想将他摇醒,“慕容青,你该知道现在慕景是什么状况,跑到这种地方胡闹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和慕容歌一起回去吧,这边的事情交给他们,你也醒一醒吧。”
  “为什么……”慕容青仿如自嘲般的苦笑,退后几步神情忽变了悲悯于己的萎靡逆乱,“我愿搁浅先安慕景动乱却害了他,我连他生死都不知寻不得找不见……慕容昇我不能动他,难道他桓连还不能?他们参涉牵累的罪,我要他们偿还给我,偿还给我!”
  慕容青喊着就要跑出去,只刚出了营帐就被拦下。戈木冲出来拽回慕容青心忧又无助的喊说道,“慕容歌为了夏侯,可你口中的他又是谁啊!你若有心就说出来,你想找他我替你去找,何必在这里颓废!”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慕容青挣开戈木踉跄后退,“结果却是我弃他而去……不要逼我戈木,不要拦我——”
  担在身后的手从一旁侍卫腰间拔出佩剑,慕容青斩隔开路就要冲离,而面前突现几人叫他止步,自后又传来戈木的声音。
  “说不要逼我的应当是我——青儿,快住手吧,我不想,让你也变得和慕容歌……一样……”
  慕容青顿怒瞪了眼,“你要做什么?!”
  戈木悲叹,挥了手,那阻住慕容青的几人面面相觑,还是齐要动手,慕容青逼剑威胁,“戈木,你不要忘了鸿门客是我一手办起!”
  “……你也不要忘了,现在,鸿门客之首——”戈木闭上了眼,“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ccccc为什么会出现只有称谓无不知真名的鬼设定啊喂喂!!QAQ。。
  ☆、往事 |9| 泯休
  被关起的慕容青更如狂兽,戈木每隔段时间来看,见他几如丧尽理智,虽然也不愿,戈木还是拿出了开始藤左京交给他的药。
  “倘若七皇子也是那样状况,就将这药喂给他吧。”藤左京叹息着说道,“以他的性情是绝不会接受这种做法的吧?但……也只好这样了……”
  ……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嗯。是皇上的意思……
  戈木走近慕容青。或许他还有些意识吧,那样充满敌意的看着自己。戈木也不曾想过自己竟一日会当了坏人,该说幸好他之后不会记得,还是,自己也真是不堪为他代名兄长?
  药被强硬灌了下去。看着被缚住双手的慕容青,戈木只觉自己快成千古罪人。慕容青还挣扎着想要脱开束缚呕出那药,可最终为那药力变得无力、又因强撑着意识而痛苦不堪的攥在胸口恸喊,昏昏沉沉间,如野兽般吼着喊着,又悲伤的墮泪,纵已经无法抵制记忆被侵蚀被泯灭,那珍视的音容笑貌最后出现在眼前,化成模糊一片,渐渐融散不见……
  而这一切,汐臣全不能知。那日被顾松怡救回,身染了梨笤噬的他在毒与解的折磨中馄去痛醒,为着身上的痛苦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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