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这个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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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这个大夫-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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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季,大胆去试试,那可是个好地方。”
  “去见识见识也好,年轻人就要有冲劲!”
  沈季尴尬地笑、不敢多说什么,他心想:我要是被退回来了、还得回仁济堂做事呢,你们小声点啊、怪不好意思的。
  二十号的清晨,沈季早早起来,照料好了三哥的早饭和汤药之后,急匆匆地穿上衣服准备外出,紧张得手指微微地抖。
  “巳时正才开始,不用这么早过去的。来、跟三哥下几盘棋。”蒋锋温和地笑、想安抚一下沈季。
  沈季认认真真把衣服的褶皱抚平、领子拉直,头发打理整齐,一丝不苟的小脸板得跟什么似的。他心想,我现在哪里有心情下棋?!
  “过来、媳妇儿……”蒋锋欣赏地看着沈季着装整理的过程,他斜倚在炕头上,低沉的呼唤声音仿佛在屋子里回响,挠得那人心都是酥麻的。
  胡说八道些什么……让别人听到怎么办?
  沈季白皙的耳朵开始晕红,他几步跑到蒋锋身边,眯着眼睛冲着人低喊:“三哥!不许乱喊!”
  “哦、难道你不是我媳妇儿?”蒋锋把人拉近、好整以暇地发问。
  沈季抬起下巴、骄傲地说:“看你现在天天躺床上,都是我在照顾你,所以你才是我媳妇!”
  蒋锋伤势已经大好,他用力把沈季拽过来、嘴贴在对方耳朵边,故意把声音压低:“这样吗?那以后我天天让你下不了床,换你躺床上我来伺候你,这样你就是我媳妇儿了对吧?”
  沈季感受着耳朵上被喷撒的热气和暧昧的调戏,瞬间尴尬得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脸红耳赤、气急败坏地说:“别这么说话,三哥你真是……、真是,越来越……”
  “越来越什么?嗯?”蒋锋看着眼前白皙俊俏的小羊羔,心情大好蠢蠢欲动,他时轻时重地啃咬着沈季的耳垂,鼻息粗重。
  沈季努力推开、急切地说:“三哥,现在不行,我要赶着去东城校场……嗯、呃……大家肯定会早到的,谁敢掐点到啊?我得先去认认地方、认认脸才行……”
  “那晚上行吗?媳妇儿?”蒋锋终于肯放开他,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帮沈季整理头发衣服、另一只手的拇指缓慢而有力地抚弄着伴侣红润的唇瓣,眸色幽深而危险。
  ——三哥真是越来越、越来越……那什么了!
  沈季嘴角抽动、半天说不出话,被蒋锋的直白暗示给震住了。
  “唉不跟你说了,我要迟到了。中午你就吃包子煎饼对付一下啊、在锅里热着,晚上会早点吃饭的……我走了,三哥你看会儿书解解闷吧。”沈季干脆当作没有听到,涨红着脸强作镇定地叮嘱了几句后,抓起马鞭就跑了出去,不多时就听到马蹄走出家门的声音。
  “迟早的事,你装傻也没用!”蒋锋看着沈季狼狈离开的背影,志在必得地说了一句。
  估摸着沈季跑远之后,蒋锋才披上外袍,气定神闲地锁好家门,朝东城校场而去。

  ☆、第97章 血腥考验(上)

  沈季骑马赶到东城考场一瞧,倒抽一口凉气——呵哟、这么多人?!
  惴惴不安地下了马,沈季这才反应了过来:我的小绯怎么办?他只顾着骑马过来方便、倒是忘记了安置的问题。
  四处张望了一番之后,沈季看到旁边还有个小茶馆,他想把马送过去他们的马厩里待一阵,肯定是要给点酬劳的那不用说。
  “他爹啊,你说大石能不能被选上啊?我这心里真是着急,这都第三年了……”沈季牵马从众多的人中间艰难地穿过去,路过一架牛车时,旁边站着的一个踮脚眺望的妇人忧心忡忡地来了这么一句。
  牛车上盘坐着闷头抽旱烟的男人显然是她当家的,那老者消瘦佝偻、衣着单薄,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大石他是魔症了,咱们庄稼人,好生耕种才是正理!咱儿子努力上进、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大石就跟着村里的赤脚郎中学了那么一星半点的,哪里够用?人家军营医帐哪怕是收个学徒,门槛也高哇,大石这三年来都无心耕种,就是非得挤破脑袋进医帐……唉,眼看都二十二了……”
  那妇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棉袍,头上别着木簪子、包着蓝帕子,她拢着袖子,急白赤脸的呵斥:“哎哟我说大石他爹,快别说了,叫大石听见他又难受得吃不下饭了!咱儿子是个好的,是咱们家没本事、穷得叮当响,要是能打点打点上头,一早就进去医帐了。到时候,军营管吃管住,还发月钱衣裳被子,还愁讨不到好媳妇?”
  “……”
  听到是跟医帐学徒有关的,沈季就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好奇之下略听了几句,末了他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句:“这个大石兄弟可真好,他的爹娘这么关心他,老两口一起送他过来应征!”
  接着他到了茶馆,跟门口站着招呼客人的伙计商量了一下:
  “这位小哥,我这马能不能搁您这儿放一放?我一会儿得去应征,看不过来,您看看……?”
  显然沈季不是第一个孤身骑马过来的、伙计也很熟练地回答:
  “没问题客官,十五文钱管四个时辰,您觉得行我这就给您牵到后院去了,先说明哈、管喝水不管草料的哟!”
  沈季想、应该用不了四个时辰的,这么多人哪里轮得过来……于是他爽快地掏出了铜板,诚恳叮嘱:
  “这是十五文钱,麻烦您了小哥,这是我的马——不会给人牵错吧?”沈季忽然想到这人多马多的状况、担心地问了一句。
  那伙计忙笑着解释:“放心吧客官,错不了,喏、这个是您的签子,一会儿来领马的时候记得拿出来,麻烦收好叻您!”
  “哦、哦~这倒是个好办法,那就有劳了小哥。”沈季乐呵呵接过签子,小心地收到怀里,随即迈开大步朝等候的人群走去。
  他小心地在人群中四处转、到处找,可惜都没有发现孙安的影子,他们本来约好了、都会在今天来应征的。
  ——肯定是安哥来得没这么早吧,他一贯是个沉稳有主意的,肯定沉得住气啦。哪像你、提前这么早过来。
  沈季找了半天未果,才恍然大悟地笑着自己安慰了自己一句。
  不过转了这一大圈他心里也有数了:这些前来应征的约莫有几百号人,大多数年纪和沈季不相上下,极少极少有几个异常瘦小稚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兄长来看热闹的小孩儿;再有就是也有一部分是明显年长许多的,约莫三十四开外的都有。
  ——他们都这么大了还要去做学徒么?沈季好奇纳闷地想。
  其实,能进医帐当学徒,是个很不错的差事:名声好听、油水足,出来至少也能到城里的医馆谋个坐堂大夫的位置。一些家境贫寒些的年轻人、或者乡村的赤脚大夫、游方郎中等等,都是极为渴望能被挑选上的。
  沈季站不住脚、也不死心,仍旧四处张望着找孙安,他觉得自己一个人有些发慌,很想找朋友说说话、缓解缓解紧张的情绪。一来二去他就走到了空地边缘的角落里,沈季看到了一幕、让他有些目瞪口呆:
  角落里有个略侧身对着他的年轻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捧着一本《诸病源候论》,眉头紧锁、口中念念有词,极为用功。
  沈季羞愧了、忐忑了、不安了、惶恐了——完蛋了,有人这么认真用功,我却在瞎晃悠……早知道我也带一本书过来看,怎么就这么傻呢?早早过来在这里干等着……
  那看书的年轻人衣着整洁,长得还算端正,就是紧锁的眉头一直就没有松开过。沈季旁观了一会儿,就默默地离开了,生怕打扰了他看书。
  片刻之后,沈季找到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站着,眼睛放空,嘴唇无声地轻轻动着,他心里在默诵“温病者:有风温、有湿热、有温疫、有温毒、有暑温……”
  孙安赶在巳时正前三刻到来,他面色沉稳、胸有成竹神清气爽的大步走来,站在高处一张望,就看到了沈季那呆瓜:一群高谈阔论的年轻人中间,穿着月白色棉袍、头戴羊毛毡帽眉目清俊的小子微微仰头看天,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嘿、沈小季,回神了!”孙安从后面倏然将沈季箍住肩膀作势欲放倒,把沈季吓了一大跳。
  “啊……安哥你来啦,真是被你吓一跳。”沈季挣扎着站直了之后,连忙眉开眼笑跟孙安打招呼。
  孙安弹了弹沈季的脑门、挤兑他:“刚才做什么一副呆样?小心给医帐管事看到提前把你撵走!”
  沈季连忙解释:“我没有发呆,是在背诵《温病条辨》呢。安哥我跟你说,刚才我看到个兄弟他可认真了,就在那个角落苦读《诸病源候论》啊,可用功了!”说到最后沈季掩饰不住满脸的崇拜。
  孙安嗤之以鼻、毫不客气地批评:“临阵抱佛脚吧那是,前辈们撰写的那么多医药宝典,他这点子功夫能看几行啊?就你傻才佩服那样的人……我告诉你,平时没多看多学多练,现在用功有个屁用!”
  沈季不大有底气地辩解:“……也、也不能这么说,兴许那位兄弟就是习惯随时随地用功的人……这态度值得肯定的吧?……”
  孙安不搭理他、一心一意望着前方的高台。
  “一会儿机灵些、动作要快,别发呆犯傻,只管做好他们吩咐的事情,其他的全都别理会,记住了没?”孙安刀子嘴豆腐心,虽然他心里有些想法,但他看着沈季处处敬他让他,因此还是愿意提点一下沈季的。
  “嗯,我知道了,谢安哥指点。安哥你这么厉害,一定会被选上的!”沈季忍不住小声感叹了一句。
  孙安挑了挑眉头、勾起嘴角笑着没回话。
  军营果然守时、令出必行,巳时正一到,就有许多士兵抬着桌子椅子等安放在了高台,随即台上已经落座了十人,左右分开,左六右四,左边是明显上了年纪的老者,右边是神态恭谨的年轻人。
  在场的众人顿时一阵无声的整理衣裳头发的动作,这完全是下意识的,生怕自己仪表不整、落了下风。紧张地气氛开始蔓延开来、这么多人等候竟然没人再开口。
  “诸位有心来应征医帐学徒,愿意过那辛苦的日子,愿意跟契国镇北军祸福同享,都是好样的!好了,闲话也不多说,诸位排队上来应征吧,容我多嘴说一句,如果大夫觉得哪位不合适,那就请迅速下台,勿多做纠缠,免得伤了和气。”一个马脸雷公嘴的精瘦军汉“哐当”一声锣响震住了全场,接着中气十足地吼了几嗓子开场和规则后就利索站到了边上。
  “排队、排队排队!”
  “嗳你怎么乱挤啊?”
  “这位兄弟,我天刚亮就站这儿了,你分明来得晚!”
  “……”
  空地上炸开了锅,所有人争先恐后地想排在前面,生怕排得后面已经满员了。
  孙安和沈季俩人也随着人群奋力挤着、不甘落后,可最终也只能排到中后方。
  “嗳安哥前面的人上去了,不知道他们到底考些什么……”沈季站在孙安后面,努力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朝高台上张望,可惜离得太远了、台子也高,看不清。
  “一会儿轮到你不就知道了,哎那人怎么这么快就下去了?”孙安也全神贯注地盯着,眼看着一个年轻人刚上台去站在第一张桌子前,眨了几下眼睛就被旁边的士兵给拖下去了。
  “看来很难啊,可能那位兄弟一下子就被难倒了吧。”沈季忧心忡忡地猜测,心里越发没底了。
  看了半天,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能够依次从右边的四张台子顺利过关,站到左边的四张台子上去接受考验。
  越是紧张时,后面的人都开始庆幸:幸好我排在后面,否则眨眼就被难倒了。可在场的人虽然多,筛选的速度却是惊人的快,不断有人脸色苍白、甚至呕吐着被士兵拖下高台。心惊胆战中,沈季和孙安也随着队伍慢慢挪动到了高台前方。
  沈季紧张地绷着脸、握着拳头睁大眼睛看着孙安上去,在第一张台前面站定,那年轻的考官冲他微微一笑,而后掀开了一块布,孙安只停留了一会儿,随后就转去了第二张台子。
  马脸雷公嘴的汉子大马金刀地站在台阶处,简单地用下巴点了一下沈季:“到你了。”
  沈季扯着脸本来想笑一笑的、可最终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在笑,狠狠地深呼吸了几下之后,沈季抬头挺胸登上了高台——没关系的,就算没选上、仁济堂也答应了会让我回去接着做事的。
  “别这么紧张,放松些。”第一张台子上面放了一个托盘,盖着一块白布,后面坐着的是一个长相敦厚的年轻人,他笑眯眯地开解了一下沈季后,随手揭开了那块白布,问:
  “这是左手还是右手?”
  沈季全身僵住、一动不敢动,看着托盘上放置着的那“手”,真的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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