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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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民国-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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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他当初的理想,是定国安邦!

    而作为他背后的女人,总是承担更加的委屈和心酸。

    画楼想着,便笑了笑。她是懂得他的,而他,似乎总是不懂她。

    便这样,画楼住在了小公馆,卫幽住在官邸。

    督军官邸在筹办喜事,管家购买喜事用品异常的高调,画楼又不住在官邸,消息不胫而走。整个俞州都知道白督军带兼祧两房,娶他的二夫人,大夫人气得离家出走。

    可是他们只是筹办喜宴,却并不登报结婚,也从来没有见过白督军和新夫人出来应酬。那个新夫人的家世、容貌、背景外界一概不知,一时间又成了俞州的谈资。甚至小道报纸都是这些揣测。

    督军官邸要办喜事,如果不想外人知道,谁都不可能走漏风声,白云归训练下属和管家极其严格,家里下人从来不敢多嘴。所以,画楼不在官邸,白云归要新娶夫人的消息,都是故意放出去的。

    就是要让整件事更加急迫,却又不登报。画楼要是卫总理,只怕也要气得亲自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白云归隐藏了卫幽的身份,不让她曝光,大约是顾全李争鸿的面子吧?

    算计的时候,终究还是留了几分。

    整个白家只有白云归淡然,其他数人或愤怒或担忧或隐忍;而小公馆这里,苏氏总是暗暗叹气,观察画楼的神色;而慕容半岑替她挡住报纸,不准佣人拿报纸给她,也不让她上街。

    画楼虽然觉得好笑,心中却是暖洋洋的。

    九月二十八,苏氏诞下了男婴,重七斤多,非常健康。

    三天后苏氏出院,回到小公馆,画楼和慕容半岑最大的乐趣,便是趴在小婴儿床边,观察评论这孩子。

    他的鼻子、眼睛像慕容画楼,而嘴巴和脸庞像慕容半岑。

    画楼跟苏氏笑道:“妈,您要是再生个弟弟,长得跟半岑一样漂亮的凤眼,我真是难活了!一家子兄弟姐妹,只有我眼睛平常些。”

    “胡说八道,你的眼睛才好看!”苏氏嗔怪道。

    王管事便进来跟画楼道:“夫人,易副官来了。”

    画楼笑了笑,起身下楼。

    “夫人,昨晚八点左右,平阳饭店突然清客,说掌柜的出了点事,要关门谢客。门口能看到有人放哨,戒备森严。”易副官禀告道。

    最近画楼让他去观察城里几家饭店的情况,一旦有异常就回来禀告,一连十来天,终于今天有了异常。

    画楼颔首,满意笑道:“那你继续盯着,看看最近有多少人进出?千万别叫人发现……” 
  易副官道是。

    卫总理来俞州了。

    果然不出画楼所料,这个卫总理精明又谨慎,他并不是很相信白云归,所以偷偷寻了家中等饭店住下。

    倘若他来到俞州,不停找政界的熟人,那么他应该对白云归的意图没有怀疑,只是猜疑白云归在玩花招等李争鸿生日满,拖延婚礼。他需要戒备一番,才能接招拆招。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等婚礼的消息,那么他一定是有所怀疑了。

    画楼想看看能否帮衬一把。

    次日,易副官回来说,平阳饭店有人秘密进出。每次来客,虽然穿着打扮很隐蔽,身边却都带着随从。

    画楼淡淡松了口气,看来白云归布置得很好,她不需要出手。

    苏氏如今得的这个孩子,叫苏捷。这是画楼的意思,既然不信慕容了,就不用跟着半岑的名字。

    苏氏也同意了。

    九月初十那日午后,管家送了一份名帖给画楼:“夫人,李家六少来访。”

    画楼愕然。

    他怎么又回来了?

    不会是听到白云归兼祧两房的传言了吧?这人,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给白云归的计划捣乱啊!

    “快请!”画楼沉声道。

第一百八十五节 逗弄婴儿

    李方景站在客厅中央,一身青灰色长袍衬托他气质温润文雅,眸光多情缠绵,若丝线般缠绕,撩拨得眉梢心尖酥软,撩拨得心头繁华似锦,撩拨得昨日旧梦微醺。
 
    他淡淡望着楼梯口那墨绿色锦绣身影。

    青丝绾成低髻,耳坠雪色珍珠耳塞,明媚笑容似春燕,轻掠怀春的心弦,激起阵阵涟漪。

    李方景张开手臂,笑颜俊妍:“不给远道而来的故友一个热情温暖的拥抱?”

    画楼讶然失笑,缓步走过去,衣袂蹁跹。

    他眸光坚定又缠绵望着她。

    她笑了笑,轻轻上前拥住了他。

    他却反手将她搂住,手臂微紧,半晌才松开。

    “这个拥抱,诚意够不够?”他占了便宜,反而问她。

    画楼哭笑不得:“诚意足矣。”然后又打量他一身老式的青布长衫,不禁咋舌,“这身衣衫,书生气十足,极好。”

    “是吧?”李方景得意,“我常见你穿老式衣衫,揣测你应该喜欢,专门跑去做了几身,想着下次见面穿给你看。我瞧着也极好,一路上总有时髦小姐同我搭讪,我就说我是学校里的教员……”

    惹得画楼大笑。

    女佣奉了茶,李方景从皮箱里拿出些许礼物给她。

    然后又打量这小公馆,感叹画楼会享受,精致奢华又不失温雅清幽,每个角落都是精心的布置,格调雍容。意蕴淡雅。隐居此处,心情甚悦。

    李方景连连点头。

    画楼便问:“你怎么又回来了?你去香港都不足一年,差不多三四个月回来一趟,索性回来吧,来回奔波不觉劳累么?”

    李方景微嗔:“我专门回来看你,居然不领情。”

    他是听闻了白督军官邸的那些流言吧?

    她的这个间公馆,知者甚少,李方景却轻而易举寻上门来。他定是留了人专门在俞州打探她的消息。

    画楼心头凝噎怅然。

    “你也是听闻了督军要兼祧两房?”画楼笑容疏淡,无半分愁丝。

    李方景便笑:“难道在你心中,我便是这般纨绔不知世事?督军若是真的要兼祧两房,对方定然不是无名之辈。既然夫人不住官邸的话都能传出去,为何新夫人的背景身世一概成迷?我知道依着你的心气智谋,是不会让不利流言满城飞的。我并不是回来安慰你,只是想着,你们夫妻只怕又有算计了。他要成就千古伟业,无暇顾你,我回来给你做伴。”

    画楼捧着茶杯的手微顿,半晌不语。

    原来他也看得这般透彻清晰。

    “我也没本事夸口护你,只当回来探望故友。陪着说话解闷。”他声音微低,最终似呢喃道,“你不用推辞。你就这样想,反正李方景不管在哪里,都是陪佳人玩乐的风流公子……”

    画楼心口灼灼,有些阴晦的疼痛。她拉住李方景的手,故意嗔怒道:“再说这样不着调的话,下次回来就没有朋友给你热情又温暖的拥抱了!”

    李方景顺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笑意悱恻,眸光绰约。

    画楼却眼眸微落,脸上情绪刹那收敛,慢慢从他掌心抽出手。李方景正愕然,下一瞬便见她眸光里有了淡然而贞静的笑:“督军,您来了。”

    李方景扭头,就见那一身铁灰色军服男子立在门口瑶阶上。冷峻脸庞衬在秋日微寒阳光里,似拢了青霜。眉梢含煞,深眸携刃,锃亮长靴在地板上落在重重响声。

    他手里拿了礼盒,静静望着邻座在沙发里态度亲昵的两人。然后冲李方景微微颔首:“什么时候回来的?”

    原本有间隙,亦是男人政治上的决裂。此刻是私下,白云归又主动开口,没有以督军之势压人,李方景自然不会小气到不予答话。他起身道:“才回来。听说画楼搬出了官邸,我回来看看老朋友。”

    他觊觎这男人的妻子,他不屑于隐藏。

    因为这男人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看到他和画楼拉住手,他只是表情微变,瞬间又客气同他寒暄。

    白云归心思光明正大,李方景亦不是奸邪小人。

    他的来意,明白告诉白云归。

    白云归点头,眉梢微松,他也欣赏这样的坦白。有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遮遮掩掩不像个男人,令人瞧不起。就算有私心,亦敢磊落道出,才是丈夫之举。

    白云归便又看了一眼安静微笑的画楼,道:“我来看看孩子……”

    画楼眼眸微转,静了一瞬才笑道:“在楼上,我带您去看。方景,我们家添了小宝宝,你要不要看看?”

    白云归眉头蹙了一瞬。
 
李方景更是愕然。

    他愣了下,才温和笑道:“是吗?恭喜恭喜,添了新生命是最大的喜事。不过我不知道,没有带礼物。”

    “小孩子知道什么,你不是带礼物给我了吗?”画楼笑容恬柔,“我替他收下也是一样。”

    婴儿房在三楼,奶妈和半岑正在陪着。小苏捷刚刚睡醒吃了奶,睁着乌湿湿似紫色葡萄般眸子,扭头好奇打量着四周。慕容半岑就拉住他的小手,不时亲吻一下,逗着他笑。

    小苏捷则不时张嘴,呀呀两声,好似很愉悦。

    画楼上前,接过奶妈手里的孩子,抱在自己怀里。小苏捷离开奶妈温软怀抱,眉头蹙了蹙,画楼就轻轻拍着他,他才缓缓冲画楼咿呀两声。

    看到白云归和李方景同时进来,慕容半岑愣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当着外人的面瞪白云归,还不情不愿叫了声督军。

    姐姐告诉他,一家人再有间隙。亦不能让外人看出不和。一家人都不和,旁人会笑话。

    白云归却没有搭理半岑,眼眸被那孩子吸引住,一瞬都舍不得松开。慕容画楼怀抱着他,神态前所未有的温柔满足,笑意深及眼角,会心的喜悦。那孩子肌肤磁白红润,满头乌黑青丝。裹着包被,一双玉藕似的小胳膊却在外面挥动着。

    白云归只觉心头酥酥的,不禁走了过去,轻柔摸了下孩子的小脑袋,心柔软得快要融化。

    那孩子挥着手。那小小指节柔嫩白皙。

    特别小,孩子的手又小又软,白云归不禁放在自己掌心,神情茫然问画楼:“他怎么这样小?”

    画楼被他的神情逗乐,扑哧一声笑起来:“他才出生啊,督军。”

    快年近四十的男人,看到孩子居然有毛头小子般懵懂,让画楼觉得好笑;可他这般慎重又温柔的眸子。又让她心口发紧:他快年近四十了,不曾做过父亲。

    白云归却没有注意画楼,依旧望着这孩子,片刻不舍挪眼,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小小的眼睛,酷似慕容画楼。

    那湿溜溜的乌黑眸子灵巧转动着。他的心不禁融化。

    那孩子却冲他笑。

    白云归大惊,失态般喊画楼:“画楼,他对我笑……”

    画楼鼻子微酸,眼睛发涩,强行忍了这股酸楚,才道:“督军,他喜欢你呢。我还真的没有见过他对谁笑。”

    “我抱抱他?”他试探的问画楼。声音有些紧张。

    画楼瞧着他穿军装,尼龙料子坚硬,袖口衣襟皆是满满的扣子,胸口又悬了勋章;他又不会抱孩子,要是孩子不小心打到他的勋章上。柔嫩肌肤只怕要划破了。

    “不行!”画楼拒绝得很干脆,“您这衣裳这么硬,伤了他怎么办?”

    白云归懊恼看了下自己的军装,眉头微蹙。

    那孩子就挥动小手,试图抓住什么。

    白云归微讶,想握住他的手,却感觉那孩子是在挠他。

    他哈哈大笑:“这个小东西……”

    李方景站在一旁,俊逸眸子微带黯然。画楼怀抱着小生命,和白云归站在一处,两人脸上皆是温柔恬静的笑意,好似对生命喜悦至极的父母,逗弄着他们的孩子。

    他的笑意轻减了三分。

    便听到画楼喊他:“方景,你不是要看小宝宝?”

    李方景这才上前,打量着这孩子。出生还不满月的孩子,玩闹了片刻又累了,打着哈欠的模样,好似轻柔的羽翼撩拨心头,让人满心的温暖。

    他的笑意也深了,细细看这孩子,眼睛、鼻子都有画楼的模样,微翘的小嘴巴却有慕容半岑的妍美,李方景暗暗揣测着这孩子的身份,脸上的笑意越发浓艳灼目:“真可爱。这么小……”

    这些男人好似都没有见过婴儿一般,都对这样小的孩子啧啧称奇。

    原来生命的最初,是这般精致小巧。

    “很快就长大了。”画楼笑道,“小孩子长得最快。”

    李方景便笑她:“说得你好似养过孩子一样。”

    一语未落,他和白云归的眼眸齐齐拢在画楼身上。

    画楼有些尴尬,咳了咳:“我听奶妈说的。奶妈说,别看孩子这么小,你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就会遍地跑了;你再眨眼,他就会和你顶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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