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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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民国-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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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楼不同意他的观点,也不会逼他去同意自己从后世带来的观点,所以她沉默不语,只是暗暗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用举止上的亲昵安慰他。

    “张恪已经死了,老天爷惩罚了他,不管凶手目的是什么,张恪的下场罪有应得。”白云归道,“可是老师……”

    张从德让白云归内疚不安,又无可奈何,毕竟张家死去的三个儿子,白云归没法子还给张从德。

    他陷入死胡同,寻不到出口。

    这件事如何解决,外人无从下手唯有等张从德的要求。他不肯原谅白云归是情有可原;他的要求再出格也是情理当中。可在他开口之前,白云归最好按兵不动,以免弄巧成拙。

    不是他的错,张家三个儿子虽然皆是实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丧生,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督军,张老师倘若通情理,他便会明白,当初他决定把孩子带回这个动乱的祖国便应该预计今天的结局。不管是张游还是张峥,他们的死不应该是督军承担责任,因为战争和动乱不是督军发起的,亦不是督军想要的……”画楼声音似山谷清泉,流过白云归的心田,滋润着他心中的干涸。

    “至于张恪督军也说他罪有应得。”画楼柔婉道,“对于张老师,督军敬重他,对他委以重任。摈弃师生之谊从男人的角度,督军对他没有知遇之恩吗?他对督军有恩,督军对他也有恩,互不相欠的。您不要多想,他愿意原谅督军,以后当他是父亲孝顺;他若是不愿意原谅,只当君子割席断交您没有必要为此忧愁。”

    她的话,似早春暖风,吹走白云归心头沉重的冬日阴霾,让他心田换了轻盈绿妆。

    “你的话不错……”白云归声音轻了几分依旧叹气道,“可我还是愧疚他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画楼泄气,转来转去他就是放不开心中的内疚。

    她眼眸微动,心一横,趴到他身上,轻声道:“别想这些,天都快亮了,你不睡吗?”学着他的手段,葱白玉指沿着他睡衣领口缓缓下滑,摩挲着他肩骨肌肤。

    白云归微愣,继而轻笑起来。那些烦恼被她的爱抚遮掩,他心情甚悦。

    见他终于笑了,画楼松了口气,解开他睡衣的最上面两颗扣子,手指便顿住不动。

    白云归问怎么了。

    “我好像欠你点什么……”画楼闷闷道。

    白云归不解,问是什么。

    她纤柔皓腕微动,捧住了他的脸颊,柔嫩指尖沿着他的唇线游走,声音里透出狡黠的暧昧:“下午在书房,我是不是答应亲你一下?”

    白云归感觉身子里腾起一股莫名的燥热,他滑动喉结,嗯了一声。

    便感觉有软滑清凉的青稠发丝缓缓垂下,落在他肩头裸露肌肤上,发丝缭绕中带着轻微的酥麻,让他身子微颤。

    画楼慢慢伏下身子凑近他的唇,他能闻到她身子里透出的淡淡温香和雪肤上玫瑰露的幽甜气息。

    白云归呼吸微顿,左边心房突突。

    快要凑近,画楼倏然又停住。 
 
  “又怎么了?”白云归烦躁问道,这样轻轻袭扰,始终不见攻势,让他的心一直悬着。

    他话音刚落,快速而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脸颊。

    胸膛一松,伏在他身子上的轻柔女子突然滑下去,然后回到床的另外一边,若无其事将被子盖好,声音平淡呢喃着:“还给你了,以后不欠你。晚安,督军!”

    说罢,侧过身子背对着他。

    白云归愣了好几秒钟,才明白自己被这小女子戏弄了。

    他勃然而怒,将被子猛然一掀,扑到她身上,愤怒道:“慕容画楼!”

    “怎么?”被压下的人一脸茫然地问道。

    “先点火,然后煽风,最后就在一旁看热闹?”白云归怒道,“反了你,一天捉弄我两次,是不是很久没有收拾你了?”

    霸道深沉的吻便落在画楼唇上,将她桎梏囚禁在自己的方寸之内,恨不能吞噬入腹。

    画楼从未体验过如此强悍快速的节奏,有些接不上气,手指紧紧陷入他的背脊,喘|气求饶:“我以后不敢戏弄你了……”

    那人却爱上了这般狂野的欢愉,封住她的吻,把她的话堵住,逼迫她享受这狂风暴雨中滚浪般的欢|爱。
 

第二百零九节 那笔钱

    闹过一场,虽然很累,反而睡不着。

    白云归依靠床头抽烟,画楼静静闻着那清冽烟草气息。

    她的思绪依旧被张从德的事缠绕着,直到粗粝指端摩挲她脸颊肌肤,白云归问她在想什么,画楼才回神。

    她秀眉轻蹙:“三番五次挑拨张老师跟您闹的,是不是从前的张总统?”

    白云归有些惊讶,随即颔首:“除了他,旁人也无动机。他跟我合建的研究所分开后,就想着把老师带过去。老师不太愿意替他做事,若不是张恪的死,老师也不会这般暴怒,他也无从下手。”

    发生这件事,周副官第一念头想到的是阮立,还说要不要找阮处长问问。白云归怕画楼也会这样想。可是,她的见识总是让他惊叹、赞赏。

    画楼挑眉轻笑:“您怎么不想法子教训他一顿?总是被他得逞,他还以为您怕他。”

    “没必要。”白云归缓和的脸色又微黯,“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有了这样的间隙,老师只怕不会再有心力去做事了,他挑拨也得不到好处,任由他吧。手足同胞,争一时长短,真的没有必要。”

    他虽然极力遮掩,画楼亦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厌倦。

    他当初从军的理想,是想护国安邦,让华夏更加强盛;而这十几年他所做的,却是跟这个抢地盘,跟那个拼阴谋算计。不争不抢地位不稳,更别提当初的理想了。

    人至中年,每当反思这一生走过的十几年,是不是总有光阴虚度的怅然?当初的理想渐渐偏离,而生活却将他推向了另外一处的高端?

    他是不是觉得很累?

    以前他便说过一次,他厌倦了官场的倾轧。他是个军人,却因为这个时代的畸形扭曲,走到了如今统辖一方的位置。

    画楼淡然微笑初雪双颐在灯下有淡淡白玉般光润,她道:“出了这样的事,我怕您以为是阮处长……”

    她是担心白云归怀疑阮立,以为是阮立给张从德写匿名信。

    阮立是个能干忠诚且刚正不阿的,画楼不想因为她想杀张恪这件事,而令阮立和白云归两人有了隔阂。

    白云归揉乱她的乌黑柔顺青丝忍不住笑:“我还怕你怀疑他……”

    画楼也跟着笑出声,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有些暧昧缱绻。白云归轻轻躺下,将她抱到自己怀里,让她依偎在他胸膛。

    “明天是腊月十八啊!”画楼感叹道“督军,您脸上还有伤痕呢,只怕消不了。”

    白云归的手指沿着她光洁后背轻轻抚摸,笑道:“傻姑娘,迫不及待要嫁人?是后天。”

    画楼瞥了他一眼:“都快凌晨五点了,督军!您说的今天早就过去了,现在是腊月十七了。”

    白云归哑然。

    似乎同画楼有争议的时候他从未赢过。

    他也不执拗,爽朗笑道:“你什么时候都是对的。”

    声音里没有被她反驳的不快,反而满是欢喜,令画楼心头微舒。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在他胸膛打圈思绪轻扬飘渺。

    “别闹。”白云归身子在她的触碰下酥麻难耐,低声阻止她。

    画楼回过神来讪笑收了手。有些尴尬,便没话找话将慕容半岑告诉她的,说给白云归听。只是变了说辞,把慕容半岑争取官费生的实情说成他的自强不息,不牵扯白云归。

    “半岑有这等志气,将来能成一番事业。”白云归没有怀疑,感叹道,“过了年,我便让人去美国那边帮他们安顿,大约五六月间亲家太太就可以启程。如果半岑考上了官费生,他先过去也可。

    说到半岑出国,白云归便想起当初画楼借给他周转的那批金条,如今将近一年过去,经济复苏较快,官银号储备充足,这笔巨款应该还给画楼,让半岑和苏氏带去美国生活。

    “你年初给我的那笔钱,照一分利算给你,全部换成美元,让去美国那边找房子买地的人带过去,存到美国银行,以后半岑和苏捷在美国遇到急事便能应急。他们的生活费我每年另外寄出去,你觉得如何?”白云归把他的打算说给画楼听。

    那时画楼好似说过,那笔钱是苏莹袖赠送给她的。苏莹袖以为自己回到霖城是不能活下去的,这辈子就算老死霖城了,半岑又托付给了他,钱反而是祸害。 
 
  如今不同了。

    苏莹袖不仅仅有半岑,还是刚刚出生的苏捷。她一个女人没有收入,只能靠这笔钱维持生活。

    画楼心头微动,正中她的下怀。这笔钱她也在惦记,却找不到合适的契机讨要。就算他不主动说,半岑和苏氏出国,画楼也会问他的。

    “督军,当初我妈给我这笔钱,半岑不知道。”画楼笑道,“我想,不如把这件事告诉他,这笔钱就还给我妈。他们的生活费,咱们就不管了。督军,半岑和苏捷都是男孩子,让他们一直受您的接济,年纪大了总会觉得尴男人嘛,总是依仗旁人救济生活,能有什么出息?”

    白云归微微颔首,画楼这种想法不错。

    而且这笔钱够他们挥霍五十年的。

    “你说的有理,就照你说的办吧。”白云归轻声笑了,手指在她发际穿梭,感受青丝的凉滑柔顺,“亲家太太和苏捷,还是等五六月再启程。毕竟苏捷年纪小,亲家太太身体也要调养……”

    画楼点头同意。

    不说苏氏高龄产妇多些时间需要休养,苏捷不满周岁,最是容易夭折。等到五六月间,苏捷六七个月大,苏氏也调养了半年多,旅程对他们母子都好。太仓促往往坏事。

    “怕是委屈我妈,天天一个人呆在小公馆哪里都不能去,否则我真想多留他们些日子。”画楼喃喃道,声音有几缕伤感。

    她舍不得苏氏,更加舍不得小苏捷。

    “也是。”白云归笑道,“等他们走了,不知道哪个年月才能见到苏捷。他长大了,都不一定能记得我们。”

    提起苏捷,白云归声音不自觉温软,在画楼耳边低语:“苏捷的眉眼和你有七分相似,真是个惹人喜欢的小东西。画楼,你替我生个儿子吧?”

    这话他提过一次,画楼睡得朦朦胧胧的,白云归不能确定她是否听到。平常清醒的时候,他不太愿意去说,他不想画楼多心。

    生儿育女顺其自然,倘若总是说,画楼又不能怀,只怕她心中烦闷。

    女人比男人更加担忧子嗣问题。为了不给画楼负担,所以他很少去说。但是此刻不同,两人亲密躺着,似爱人间的呢喃情话,减了这个问题的锋锐,变得暧昧温馨。

    画楼埋头不回应。

    “女儿也可以……”他声音越发暧昧低醇,“只要长得像你这样,我都喜欢。画楼……”

    半晌依旧得不到回应。

    白云归便轻轻抚摸着,撩拨着,嬉闹着,直到她忍不住忸怩挣扎身子,他又吻住了她圆润耳垂,在她耳边呵气:“画楼……”

    然后便是不停磨着她。

    “白云归!”画楼简直对他无语,“你这性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你像个孩子一样磨人……”

    “从遇到你这个别扭的小东西开始的!”白云归顿了下,才笑起来。他回想下,真的是从遇着她开始。画楼娇气又矜贵,很多时候想要她出格一点,她便不搭理,白云归要是呵斥她,适得其反,只得不停闹她,她受不住便会投降。

    “胡说。”画楼哭笑不得,“你睡不睡,一会儿起不来,他们要笑话呢。”

    白云归看了怀表,都六点多了。

    他回身将画楼压住:“还起什么?好好养精神,明日是大日子,顶着一脸疲惫怎么行?”

    那个问题,便放任画楼混过去了。

    夫妻两人中午才起来,家中众人都各自忙去,上班的上学的逛街的。

    吃了午饭,白云归要去医院看张从德,画楼便想去小公馆看苏捷,顺便把昨晚商议那笔钱的事情同苏氏说说。

    白云归先走。

    画楼换了衣裳下楼,管家说吴夫人来访。

    吴时赋的母亲也来了?画楼眸光微沉,终于明白当初为何采妩不肯同她商量,大约就是明白吴家这些人的秉性,不愿意牵扯画楼,怕她受吴家人的气。
 
  如今,画楼“不知情”,理直气壮些。

    “快请。”她道。

    与吴夫人一起来的,还是吴三少奶奶。如今分了家,应该是吴三太太。

    吴夫人穿了件孔雀蓝旗袍,脸色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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