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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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浪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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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剑又同时攻出,四女鬼的身形也四人如一地猛地旋身进步攻击,剑气再次迸发,剑气的聚力点仍以舒云为中心。

攻势似乎比第一次猛烈三倍,凌厉三倍。

同一刹那,厅门外出现另三位打扮全同的女鬼,三支剑也在同一刹那指出攻击,剑上所发的剑气同样凶猛凌厉,潜劲也可伤人于丈外。

七剑汇聚,有如电耀雷击。

七煞断魂,足以追魂夺魄。

舒云的身形刚向下翻落,大劫临头。即使他能争取到落实站稳的刹那好机会,也应付不了七剑聚力一击。

“哎呀……”隐伏的堂后的宋士弘与乾坤手,同时骇然惊呼,想抢救已无此可能,眼看舒云在剑气聚袭下分裂,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了。

生死间不容发,智慧与经验决定了生死。

除非舒云的内功修为,可以抗拒这无坚不摧的剑气袭击,护体神功能承受或反震汇聚的剑气。

但即使他具有这样神功,也不能冒险使用,假使抗拒不住,那岂不白白送死?

人只能死一次,这可不能开玩笑,没有人敢肯定自己的功力,可以绝对抗拒陌生人的奇功全力一击。

除非事先已完全了解对方的火候,克制不了自己的神功绝学,不然决不可以冒险承受抗御。

生死决于一念之间。

身形翻落,脚沾地,危机光临,前后七剑涌至,剑气俱发。

他不但不站稳,也不左右闪避,更不作拔剑封架的打算,像是见了水的泥人,快速地向下委顿、挫落、溶化。

但见人影突然萎缩,着地一闪便形影俱消。

这瞬间,灯火摇摇,突然熄灭,黑暗降临。

好黑,大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右厢的门帘,被剑气波及,轻轻地摆动了几下。

剑气发出丝丝厉啸,七女的身形乍止,冲势停顿,七支刻在厅日内外相距约丈二,锋尖聚指在舒云翻落的位置上空。

“咦!”七个鬼女几乎同时惊呼。

地面,一无所有,不要说血肉,连衣帛也没遗落一片半片。

她们都是剑术成就超群、目力超人的高手,借厅外透入的极微弱天光,应该可以看清眼前的方砖地面,有些什么东西遗落,决不会走眼。

确是一无所有,舒云已在剑气聚汇中消散了。

“快出来!里面危险!”外面一名鬼女急叫。

厅内的四鬼女本能地向前急掠,厅外的三鬼女也急速后退到了前院中心。

一名鬼女发出一声锐啸。

院角、屋顶、屋后……连续传来回啸声。

“可曾发现有人出来?”鬼女大声问。

“鬼影俱无。”屋顶有人答。

“奇怪!”

“什么奇怪?人不在屋内?”屋顶的人反问。

“在,但是……像用妖术,眨眼间就平空消失了,在七剑汇聚之下幻没的。”

人影轻灵地飘降,是陈耀东。

“白天,一胡兄弟一招受制。”陈耀东的语气有太多的恐惧:“据他说,那年轻人会妖术,可能是百年前在山东造反,在法场万目注视下,刀斧加身裸体受刑,而毛发不伤公然遁走的唐赛儿门下徒众。”

“这……你相信吗?”

“不是我信与不信,当初在法场看行刑的上万官民相信;被皇帝杀头的监斩官十几个可怜虫相信;山东人几乎都相信;世间的确有妖术通神的人。”

“咱们走!”

显然,七鬼女也相信了。

大厅中某油灯重新点稳,碎了的交椅已换了另一张,三个人仍按先前的坐次落坐,重新品茗细谈。

“我总算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了。”来土弘眉心紧锁:“江湖上盛传七女煞,叫太阴七煞,江湖朋友很少有人见过她们本来面目,被看成邪魔外道,相当可怕的女煞星,专与黑道朋友一起为非作歹的黑道女匪。”

“那个什么费老邪,一定是黑白道朋友皆畏之如虎的四海邪神费元冲了。”乾坤手大摇其头苦笑:“惊鸿一剑不珍惜羽毛,交上这些朋友,真是祸福无门,惟人自招,他不啻在自掘坟墓,可叹亦复可怜。这是他自找的,老哥,咱们不管也罢。”

“齐叔,小侄认为,这些人不可能是秋大侠的朋友。”舒云不表赞同。

“贤任认为……”

“秋大侠既然死了,他的朋友犯得着在此枯守?犯得着逼秋大侠的朋友联手向官府报复吗?

这可是最犯忌的事,他们更没有任何理由,胁迫秋大侠的朋友挺而走险。因此,小侄认为他们别有所图,极可能趁火打劫乘机取利,假借秋大侠的声望,抬高自己的身价速行其阴谋。”

“有此可能。”宋士弘郑重地说。

“他们到底又有些什么阴谋?惊鸿一剑已经死了。”乾坤手仍然有意坚持己见:“死人的声望,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我记起了一些事。”宋士弘的神色颇为凝重。

“记起了什么?”

“大乱期间,的确有太多的高手名宿投奔响马入伙,身败名裂,送掉老命的人也多。”

“不错。”

“有些人固然意志不坚,野心太大,罪有应得。但有些人恐怕不是自愿的,有些被时势逼上了梁山。”

“我也几乎一念之差,一气之下想加入响马呢!”乾坤手苦笑:“这是个人的愤怨,与时势无关,但走错路的念头,却是殊途同归的。”

“所以,惊鸿一剑可能也是被迫的。”

“当然有此可能。”

“而这些人,却要利用他的生前声望,不知要做些什么勾当。”

“老哥,我们已无能为力。”

“舒云。”宋士弘向沉思着的儿子叫:“反正船又不能走,船上有为父的照料也就够了,你愿意留下来,调查惊鸿一刻的事吗?

也许,你可以为江湖朋友尽一分心力,挽救一些即将失足的武林人。舒云,你愿意留下来吗?”

“孩儿愿意留下。”舒云不假思索地回答。

“要小心谨慎。”

“孩儿当特别小心。”

“那我就放心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独挡一面做你该做的事了,做一些有益世道人心的事,也不枉你练武一场。”宋士弘郑重地说:“择善固执,有始有终。”

“孩儿谨记在心。”

“好,早早歇息,明早为父就动身返船。”

“我不想跟你回去看守船货,老哥。”乾坤手说:“令郎或许用得着我摇旗呐喊。舒云,欢迎吗?耍手段玩诡计,我是很有用的。”

“小侄求之不得。”舒云欣然说。

“你这多只手的怪物,满怀愤怨,可不要带坏我的孩子。”宋士弘半真半假地说:“你可别忘了你是他的长辈,可不要上梁不正下梁歪。”

“啃,你是不信任我呢?抑或是不信任你的儿子?”乾坤手的声调也怪怪的:“像你这种半方半正的人,其实也教不出什么真正的人才来,幸而你老哥总算还懂得掩丑,懂得易子而教的道理。

也幸而有无我禅师的定静,玄真丹士的诡奇,双管齐下,这才造就了你这位出色的儿子,你不相信他活该你自己自寻烦恼。”

“哈哈!你听吧!牢骚又来了。”

“不瞒你说,不是牢骚,而是感慨万端。”乾坤手泄气地说。

“既然决定要管这档子事,必须立即着手进行。”舒云推椅而起:“爹,孩儿要掌握先机,采取主动。”

“哦!你是说……”宋士弘似感困惑。

“口供是最可靠的消息来源。”舒云泰然地说。

“这……对。”

“他们不会远走。”

“小心了。”

“我也去。”乾坤手也跃然欲动。

高粱地中的藏身棚,仍然点了烛。除了四海邪神与陈耀东四个人之外,多了一个吓死人的鬼女。

“咱们碰上一个会妖术的高手,情势有点不妙。”四海邪神颓丧地说:“集合咱们全部力量,也对付不了这种会五行遁术的人。

朱姑娘,他真是在诸位七剑齐聚,行雷霆一击之下而幻形遁走的?”

“你不相信?”叫朱姑娘的女鬼不悦地问。

“老朽的意思是,灯黑的刹那间,人的眼睛会有暂时失明的可能。”

“哼!七只犀利的夜眼,会全部暂时失明吗?”

“比方说,躺倒窜走……”

“废话!”

“就算老朽废话好了。”四海邪神懒得再分辨:“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如何返报?”

“等你们的统领返回再说吧!”

唔!统领三个人怎么还不见返回?她们三人应该听到撤走的信号。”四海邪神有点不安,老眉深锁:“她们负责封锁后门这时应该回来了……”

高粱微动,三个女人出现。

“撤出大门的瞬间,厅中灯火乍现。”女统领接口:“本座本想重回侦查,但不知你们为何撤走,只好远远地潜伏察看,希望能等到你们返回策应,岂知等了个空。诸位,那三个人都在厅中喝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失败了吗?”

“失败了。”朱姑娘说:“咱们太阴七煞竟然栽得莫名其妙朱姑娘将经过—一详说了。

“那姓宋的年轻人,真有惊世奇技?”女统领的口气明显地存疑。

“统领认为本座撒谎?”朱姑娘冒火了。

“本统领不敢。”女统领的口气并无多少敬意。“现在,诸位有何打算?”

“据实返报。”朱姑娘叹口气:“或许提调会派遣更高明的人前来对付他们,咱们太阴七煞无能为力。”

“诸位请便吧!本统领未奉命令,不能擅离,至少也要回到秋家监视那儿的动静,不能畏事随诸位撤走,得回去潜伏了。”

“统领也许还不知道后果之严重性。”

“后果?这…”

“要是有人落在他们手中,咱们消息没得到,反而把消息底细给他们得去,这是最不智的下策。”

“哼!本统领会落在他们手中?”

“统领艺臻化境,剑术通玄,我算是白担心了。”朱姑娘阴森森的说:“诸位辛苦,我姐妹告辞了。”

“好走。”女统领的神色显然不说。

太阴七煞一走,四海邪神感到十分不自在。

“太明七煞极少七剑围攻,通常对付一流高手名宿,最多三剑联手便可稳操胜券。”四海邪神讪讪地说:“她们说姓来的有妖术,那一定不会有假。

统领要前往秋家监视,千万小心在意,咱们练武的人,很难对付得了会妖术的人,英雄无用武之地……”

“你给我闭嘴!费老。”女统领恼羞成怒:“哼!你也是个吓破胆的人。你说,你是被妖术打昏的?你知道什么是妖术?”

“好!算我姓费的白说了。”四海邪神大感没趣,愤然往草堆中一躺,背转过身装睡。

他的两位同伴,也懒洋洋地躺下了。

“我们走!都是些胆小鬼!”女统领向两位女伴挥手示意动身,说的话相当损人,显然对太阳七煞和四海邪神极感不满。

江湖无辈,英雄无岁。

四海邪神的年岁,比女统领大得多。

论江湖辈份,当然也高得多。

四海邪神在江湖的声威,足以名列风云榜。

但在这位女统领之前,却低首下气抬不起头来,可知这位女统领,必定具有令这位邪神甘心雌伏的原因所在,至少在地位上也低人一等,倚老卖老的办法行不通。

女统领一走,四海邪神挣开一双老眼,冲三个女人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费老,咱们怎办?”一名大汉低声问。

“睡觉。”四海邪神没好气地说。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可是咱们睡觉的时候。”

一直在旁垂头丧气的陈耀东,有点坐立不安。“费老,如果统领出了意外,咱们恐怕有所不便呢!”陈耀东不住搓手:“长上要是责怪下来……”

“咱们辛苦了一天一夜还多两个时辰,该轮到咱们休息睡觉了,没错吧?”四海邪神语气奇冷:“长上凭什么责怪我们?

统领前来接替,出了意外那是她的事。老弟,你没弄错你的职责吧?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是埋头睡大觉,养精蓄锐,准备明天晚上接班,你懂不懂?”

“这……要是统领……”

”发生意外,如果她不发讯要求支援,你要是闯上去,会有好日子过?她那副目空一世的德性,不把好心肝当作驴肝肺才是怪事”

“这”

“好吧!睡啦!”

“睡就睡吧!”陈耀东躺下了:“我总感到有点心惊肉跳,似乎要发生灾祸了!他姐的!上次也是这个鬼样子,最后……最后“最后怎么啦?”

“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子。”陈耀东拍拍右背肋。

“幸好你没死!睡吧!”

高粱地之间的通道相当宽阔,便于运农产的大车通行。

女统领走在前面,两同伴并肩跟在后面八尺左右,悄然向黑黝黝的西河镇接近。

刚接近镇东南角最外侧的一座农宅,后面大树旁的草丛中,无声无息地升起两个黑影,像是有形无质的幽灵,悄然到了后面两女的身后。

一条草绳套上脖子,往肩上一扛,被扛的人便发不出声音,也失去挣扎的力遭,与上吊相差无几。

上吊的人脚下一空,便全身软瘫了。

这叫做背娘舅,一种劫路小贼最常用的谋财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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