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hp-adhp]玫瑰墓园的珠宝商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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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hp-adhp]玫瑰墓园的珠宝商之死-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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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可以成交了?”

这天晚上高兴得踩着舞步离开的珠宝商带着即将致富的美好期望死在玫瑰园,里德尔没有目送他出门,在他走出餐厅后就上楼去寻自己的管家,告知很快这里就要有故人入驻的好消息。

波特坐在床边,已准备睡觉了,被拦住脸色有些难看,问难掩兴奋的里德尔:“你买下他们,是要我们一起演《伊库斯》给你看吗?”

里德尔说狼人和马人都不在了,可能还会少一些角色,比如德思礼夫妇,不过没关系,用真的马也可以,我只是想看你。

波特平静而冰冷地看着他,床头柜上的煤油灯灯火一跳一跳,晃得那双绿眼睛妖异诡谲。

“就这么喜欢看我自慰?”

他第一次精确地用出这个词,由他自己挑明,说不上是侮辱而只是阐明事实,剥开那出剧目拖沓冗长的对白、漫长的铺垫、悬念设置与收尾升华,他看起来完全知晓里德尔最喜欢的哪个部分,那仿佛与神交合又仿佛与魔鬼融为一体的片段——男孩伏在马背上摩擦自己,精瘦腰肢缓慢优美、淫靡至极地摆动,战栗着,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勃发的欲望还是因为刺骨的耻辱,他不愿失控,所以故意不满足自己,缓慢地自我折磨,永远达不到顶点,表面看来是沉醉其中,可只要是个略有经验的男人,用脑子想想都会明白这个男孩有多厌恶自己的身体,最初他一定是羞耻得宁可自杀,他眼中甚至有了刺瞎观众的眼睛的可怕念头,刺瞎观众,刺瞎那些在异常者面前自认贵为神明的人,就像真正的恋马的少年刺瞎马的眼睛。

里德尔接收到隐藏在青涩演技之下的恨意,被它瑰丽狰狞的样貌撩拨,迫切需要看它爆发或溃败,看不到结局,就会像男孩永远抵达不了顶点一样卡在中途痛苦至极。

他对艺术的追求,得不到、进退两难的感受,被他的管家用那个词狠狠地与原始的欲望钉在了一起。

的确他喜欢,甚至有近似于爱的错觉,不止是受困于迟迟未曾堕落深渊的纯白又扭曲的灵魂之美,和孤僻摸索半生后猝不及防撞上宿命般的目标物而引发的执念。他的肉体已妥协,制造出他解剖不了也未曾相信的化学物质,促使他在使用大脑的同时也无法遏制肉身的反应,与那些受他鄙视的蠢货、撒谎者一样,沦陷于爱欲,甚至比那些人更为愚蠢的是,他对这个侵蚀过程毫无察觉,还以为掌握主控的始终是自己。

他被残酷现实扇了脸,在波特碧绿澄澈的眼珠里看清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受制于宇宙本源设定的渺小人类而已,这个世界没有神,也没有魔,有的只是挣扎于种种欲望的悲哀的人类。

“可能是当时的气氛会让你有不一样的感觉吧,由我们这些怪物演出的《伊库斯》……”管家直视他,略有些艰难地开口说,“可事实是,马戏团里没有一个真正的怪物,你今晚这笔交易要上当了,他知道你喜欢解剖,所以不能卖给你解剖了就会露馅的狼人和马人,他们只是有些畸形,不是神话中的物种,但人鱼的手术很成功,鳞片都已经长进肉里,很难看出破绽。我以前出于某些自私的原因也不愿相信,但邓布利多先生是不会看错的,我早该知道没有会飞的马车,没有什么马人和一直看着我的神。”

里德尔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还没从残酷的认知里回神,下一个打击又重重敲过来。

欢迎来到现实世界。记忆里那肥胖的珠宝商站在世界奇妙大观的帐篷前摘下礼帽,换了句台词。

畸形,怪物,先天基因与后天加工,仅仅如此。

“剥掉那层魔幻色彩,你还想看我做那种所有男人都会做的事?我还能比别的模特更吸引你?”他的管家追问,似乎急于破除里德尔纠缠至今的缘由,又有着矛盾的,等待答案的忐忑不安。

里德尔心中是一片寂静无声的混乱,在管家的惊讶中抬手按上那颗头发长长了一些的脑袋,凌乱发丝轻柔滑过指缝。

“如果我说是,你会觉得安心吗?”

波特没有答话,偏开头去让已经在往脖颈滑落的手指落了空。

“我已经收不回来了,”里德尔猛地握住他纤细的脖子,让他猝不及防,被这瞬间刺出的蛇牙咬死,保持着僵硬姿势,“也许杀了你比较好。”

他不掩饰此刻沸腾的杀意,伪装的绅士皮囊被撕个粉碎,脸上露出狰狞粗糙的表情。他扣紧波特脖子的手用力按下去,让波特陷进柔软被褥,几乎被布料上绣着的大朵铁线莲与忍冬吞没,沉入暗红阴郁腥气弥漫的淤泥。

真正的魔鬼不屑暴行,此刻他不过是顺从于兽性的人类,将对失控的愤怒和对自己的失望全盘转化为暴力,颅腔被火焰占领,手中紧绷的颈部肌肉和震动的喉结都在刺激他残存的思维能力彻底解体,里德尔渐渐模糊了目的,只想尽一切办法伤害身下这个掌控了他的情绪的年轻人,他撕扯开管家端整的领结,马甲带着表链崩开,那颗银质的椭圆形机械在地板上弹起,发出长长的刺耳的拖曳声,打着转滚向墙边,作为侵略的前奏。

波特张开口的瞬间就咬破了他的嘴唇,趁他吃疼翻身覆在他身上,三层标准化制服凌乱地挂在肘弯,脸色仍因窒息而泛红,然而并不显得妩媚,只是异常粗暴,舔过嘴唇上的血液也只是为了能便于说话。

他受了创伤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嘶哑干涩:“你发什么疯!”

制服下是精瘦柔韧的肉身,急促起伏的胸腔还能看见陈旧抓痕,最右侧一道应是小指划出的痕迹刮过乳晕边缘,里德尔目光滞留在那里,看着那无意中带有性暴力色彩的烙印,难以自抑,连借由残存的理智杀死这个捣乱者的念头都被席卷全身的躁动剿灭。

“我想要你。不止是想要你做我的模特,你一定明白的,是不是?”他目光灼烫,撑起上身,反手握住管家的手腕,距离逐渐拉近到能感知彼此的体温,恢复了恶魔式的笑容,附耳轻轻说道,“告诉我真话,你的心跳是不是加快了?”

这是没有必要的质问,他拇指下剧烈跳动的脉搏已经无法掩藏,但男孩挣扎抗拒的神色却是他乐于看到的,抚慰了他的自我厌弃和失落。

“这么慌张,是不是从没有人对你说过这样的话?”

“……我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

他把逃开的男孩扯回来拉进怀里,在柔软颓靡的暗红色被褥间搅起凌乱漩涡,四肢交缠,呼吸交错。

难以想象,怀里这声名狼藉的男孩竟然还不曾收到过调情的话语,如同未收到过一支鲜花的交际花,生涩得让他心里涌起说不清的滋味。纠缠了好一会儿,肚子上被尖锐手肘撞得生疼,他才分辨出这滋味的主要成分是占有欲。他已度过半生,却从未遇见只属于他的,不曾被别人开启过的铁处女——这为他量身而铸的诅咒之棺。

波特挣脱他的手臂,脚步有些踉跄地冲出自己的卧房。

次日清晨翻过里德尔府围栏偷玫瑰送给恋人的小伙子发现尸体,里德尔被警察请走时只出于对愚不可及者的无奈,说了一句“如果是我杀的,画面怎么可能这么浪漫”,这句话后来成了人们提及古怪的大画家里德尔时必要附带的座右铭。

珠宝商死去的样子的确浪漫,假如能忽略他融化在地的蜡像般肥胖的肉身。他在规整的玫瑰园里撞出自由自然的逃亡之路,躺倒于荆棘尖刺之上,全身的口袋都塞满玫瑰,握得皱巴巴,汁水染红轻薄面料,他脸上苍白厚重的肉质堆砌不出可供辨别的表情,骨骼与肌肉的细微变化能力早已湮灭于脂肪,经年累月,塑造了只有贪婪、仅此一种表情得以浮现的形象,他死的时候在想什么就完全无法从面部得知,然而他手指紧紧抓着已揉碎的玫瑰,指甲里染满猩红,口中还有花蕾浸着唾液于晨曦中颤巍巍绽放,这些异端的景致很难不让人联系起里德尔府那位吸血鬼般孤僻古怪的主人,哪怕他一生中其实从未画过鲜嫩的花朵,他画里只有锋利骨刺与不合时代审美的枯瘦躯干,沉浸于毫无光亮与气泡的死海。

他躺在拘留所里,距离将那个夜晚超出肉欲的激情冷却,明确了自己还是无法像常人一样,无知无觉地将全部的信任交托给另一个人,只为某种被命名为爱的药物幻觉。即使在那短暂的几分钟里他沉沦于药效,脑中疯狂地想过根本不需要再画什么画,只需要真真切切触摸到缪斯的皮肤就能满足。

回家的时候他已经整理好情绪,打定主意不再越过界限。

等到他的管家避过风头从后门走进来时,他正在厨房为自己刷洗茶杯,闻见碾碎的玫瑰的腥香,面对着年轻人毫无丢下自己主人逃跑的愧疚的脸,心中盘算起贫穷的日子该怎么熬过去,嘴角却露出标准微笑。

他说晚上好,波特先生,没有你的里德尔府连玫瑰都不绽放了。

管家怔了怔,回答说您好,里德尔先生,玫瑰还可以重栽。



  ☆、ACT。16

  
  开庭前唯一一次见面中,里德尔说我有办法证明人不是你杀的,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能让别人相信你们没有发生过肉体关系,你对他除了尊敬,什么都没有。
  波特未能做到,中场休庭回来后面对的已是完全变样的眼神,而他脸上的表情也像补完妆一样完美到位,与之呼应,同性恋,肮脏的交合方式,不正常的心理认知都会在肉体上留下痕迹,他精确地穿上了这件衣服,或许借用了艾伦和他所见过的男|妓的某些特征,穿得太合身,里德尔几乎怀疑他是召唤出了体内另一个分裂的灵魂。
  丽塔斯基特的亢奋和赫敏格兰杰的消沉对比鲜明,波特不曾回头给他的好友一个交流目光的机会,只直视着审判席,用干涩、平静、诚恳的声音回答所剩不多的问题。
  “是。我是自愿的,每一次都是。其实这种事情并不总是哪一方主动要求,更多时候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第一次是十八岁以后,之前没有过。”
  “对,开始创作诸神沉睡之夜后,我们经常住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他不愿看医生,也没有什么剧烈的症状,只是慢慢衰弱。”
  “不,不是传染性的……我可以确定我们都没有和别人滥|交的习惯。”
  里德尔的指甲陷进掌心,沉默地听着这些锋利甚于刀子的对话,一再提醒自己这不是真的。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波特眼睛越来越红,像被伦理上具有侮辱性却在医学与法律上正常如询问哪天哪天在哪里一样的问题逼到了极限。如果有回答不出,或有迟疑,或有不合同性恋者常理的情况,就将满盘皆输,现在正如走在钢丝上。
  这又何尝不是逼得里德尔走上了钢丝,左侧是他的管家曾经告诉他的真相,右侧是被告席上的波特推翻一切供词,毫无破绽的,另一种真相。
  他回忆那组画,诸神沉睡之夜,第一幅,《雅典娜之死》,黄金圆盘上身着铠甲的智慧女神蜷缩如胎儿,暗示了故事的另一种可能,宙斯真的在雅典娜从他脑子里诞生之前劈开头颅杀死了可与他匹敌的女儿,智慧即灾难与战争的开端,即使亲人间也有自私的基因写在远古之前。
  波特也曾说过故事有另一面,作为地窖秘密的交换。
  不那么光辉,甚至可以称为黑暗的一面,一八六三年不为人知的真相。
  他们的切入点是阿不福思口中名叫盖勒特格林德沃的人。那天阿不福思甩了波特一个巴掌,最后告诉他说我哥哥已经把全部的爱都浪费在盖勒特格林德沃身上了,就像打碎的盘子拼不回来。
  时间不早了,波特回到霍格沃兹,头脑晕晕乎乎就直接去了邓布利多那间圆形的工作室。
  一位医生正坐在窗前的沙发里,对面的邓布利多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研究着几张泛黄的手稿,抬头看见他进来,皱了皱眉问他怎么淋成这样。
  他的模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有些局促地向坐在沙发里的先生问了好后自行扯了一张亚麻台布去擦头发。医生问邓布利多是不是工作时间到了,邓布利多说差不多了,依我看来这些草稿是真品无疑。
  医生叹了口气,说这与我的判断相悖了,我以为莱昂纳多达芬奇是个绝对的性冷淡者,他笔下冰冷神秘的面孔像在审视沉沦于各种欲望中的可悲的人类。
  邓布利多微笑着说,蒙娜丽莎吗,最后他画的每个人都是同一张脸,那个让他画出圣施洗者约翰的模特的脸。他可以用镜像文字隐藏话语,可想隐藏真心,除非不再作画。
  不,不,我不是指他不懂得爱,而是指他对□□本身怀有厌恶。医生说。
  西格蒙德,如果你一定要继续追究下去,这会是个牵扯到很多当今社会禁忌问题的倒错案例,邓布利多把手稿收回硬牛皮套里交还,又补充道,主要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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