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同人)长风迫降之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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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同人)长风迫降之速-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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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颤抖乞求逃离的时候,夜兔洁白却永远洗不掉血腥的手扼住我的咽喉。
  “玄风,我早就说过眼泪不是良策。当我要求你留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只需要对我展露笑颜就对了。你看这茫茫无尽的宇宙啊,一个弱小的海蓝星球种族,能坐在强大的夜兔身边不是很好么?”
  品尝过无数鲜血的唇瓣令人迷醉又恐惧。我努力去想晋助怀念过去时温柔又严肃的嘴唇。这时,我又听到两个声音重合在一起:“把我的性命也拿去吧,这是个愚笨的办法。夜兔族很早以前有过这样的传说,两个人的血液可以联系起他们的一切,用鲜血缔结盟约,平分寿命、病痛还有未来,所以……”
  我愿意你活在我的时间里。早已睁不开的眼睛当然流不出眼泪,但我仍然在心里如此流着泪祈愿。对不起,晋助。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
  被你爱着的我是如此幸运,能够死在依旧年轻的你的怀里,只要一点点温度就能让我整颗笨拙的心灵融化成连自己也弄不明白的爱意,全部走过再聪慧的眼睛也看不见的道路,最后寓居在你的还在有力跳动的心。
  我爱你。我爱你。请让我在有生之年就这样一直说下去。
  我爱你。即使,我的生命早就不存在年这个长久的单位。
  晋助,我爱你。
  我爱你。
  *
  一点一点失去温度,永远安睡了的你终于如你所说过的,化为最渺小最普通的事物,我甚至不敢去计算你的死亡只能为江户下一次的人口统计增加百分之零点零几的死亡率。
  常常、常常在想,曾经的曾经与你相遇是多么幸运。事到如今却真的、真的非常后悔。这是为你惋惜的后悔,如果没有我,你会更幸福吧。但如果能再来一次,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靠近你。这不是飞蛾扑火的自寻死路,而是两只飞蛾决定一起坠入黑暗的向死而生。
  以前、仿佛还是昨天的以前,我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可是,我只把这句话告诉了自己悲哀的怯懦的心,然后让它滚开。
  我面前的你,几秒前还在平静呼吸。你不睁开眼睛,就像是过去不曾认真看着我、只看着我,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直有你的目光,像是神明毁去我眼睛的处罚一样,可我现在才知道,从我出生开始,你就一直看着我,监控着我的心、我的思想、我的行动,整个的我。总是看着没有长大的我,你一定是累了。那么,让我抱着你,睡下吧。只要你还会醒来,还会再次睁开眼睛,还会看着我,还会左右我。
  现在、只有现在,我可以允许你不看着我。但为什么,现在会这么漫长,长到我可以回忆起我们一起走过的年月,长到我可以把它们再次温习一遍,长到我不小心忘记了我们何时相遇,长到我只剩下关于你的片段记忆。你的手指变凉了,其实一直都像是冷血动物一样的你更适合这样的温度。
  那样,我就可以温暖你了。
  但是,爱着你的我是如此幸运,可以抱着所爱之人,完完整整地抱着。时间太快了,它还来不及消磨你全部的美貌,所以,我还可以抱着依旧年轻的你。你年轻的思想,年轻的心跳,永远年轻的爱情。
  很久、很久以来,你教会我的欺骗和伪装让我相信眼前世界的真实,同时,我忘记了怎么去郑重地承诺。所以,我只能牵着你的手。
  但是,在你安眠的黑暗中我会永远、永远地牵着你的手。即使这片我们夜行人为之奋斗了几十年的土地即将迎来黎明。
  月亮和黑夜总是会存在的,头顶没有,胸中也会有。
  姐姐,我爱你。
  这份感情绝不会比你的少。
  所以你一定会支持我现在要忘掉你的决定。为了自己曾经极力逃避的感情,我已经付出了十年。真的好开心,能有沉空陪在身边走过十年光阴,但是,在你身边而被幸福遮盖起来的大义,我不能放弃。
  我握着你逐渐冷去的手,我的手还能停留多久,还能给你多少温暖呢?
  摸着我的发顶,那样生疏,从来不把我的头发揉乱。拍着我的肩膀,那样沉重,从来不许我的退缩显露。为我拨响三味线那声音最清的一弦。在我练习的木刀上涂鸦。递来一瓶毫无价值的牛奶。
  在五岁那年牵起我的手,你的手上有淡淡的芬芳和描绘整个世界的愿望;在十五岁那年再次推我上战场的手,十指丹寇让我感觉自己已经被挖去了心头热血。我想抓住你的手,我曾看见那双手拂过松阳老师的长发,我曾看见那双手为我指出夏季鸣蝉的所在,我曾看见那双手画出浮世绘众生相,我曾看见那双手触摸不同男人的腰带。
  但我只记住,我曾梦见那双手一次又一次牵起我的手,然后在纯白色的世界里,你最美妙的声音告诉我,晋助,去战斗。
  今夜的月亮也是满满无缺的呢。
  沉空,我爱你。
  我爱你。
  *
  在我意识即将消散,在我的触感已经消散,在我面前只有漆黑无声的时刻。
  我几乎是对自己开着玩笑一般地想着:晋助啊,还在好好握着我的手么?
  死亡的窒息是如此熟悉,我仿佛回到三四十年前的夜兔星,黑暗、死气沉沉。为了挡去倾盆的血雨,年轻的玄风举起人类的手根本难以撑开的伞。我什么都不用做,弱小的人类只用看着它赖以生存的主人制造无数死亡,直到死亡降临在自己身上。
  只有死亡的感觉才让人感觉他那么近。我绝望而敬畏地在心底念出那个永远与“主人”这个意义相连的名字。
  果然,还是只能卑微地叫出来。主人。
  那张脸是蠢笨的人类玄风见过的最智慧的脸,兼具残忍和悲悯这些高人一等的生物才有的情感,微笑的夜兔的脸总能让玄风匍匐、战栗。我猜晋助还在握着我的手,但是,死亡意味着我正独自直面那双只露出月牙般的一线的夜兔的眼睛。
  是的,我偷了时光机。
  是的,此前的十几年我无数次弯腰屈膝。我想活着。我向强大的夜兔低头,只因为他向我伸出了尊贵的脚趾,我谄媚地亲吻主人的一切。
  是的,我的心还是拒绝的。所以我偷了时光机。谁他妈的想亲吻别人的脚趾!
  就是这么胆小怯懦。我偷了时光机一心想回到过去。去看什么呢?我想看看小时候连环画里的吉田松阳。因为他是有尊严的。我还想看看大剧院里演过的负隅顽抗的桂小太郎。因为他是有尊严的。我还想看老奴隶给我讲的故事里传奇一般的坂田银时。因为他是有尊严的。
  不过那时候得到时光机,我最想去找的人是高杉晋助。他出现在那年夜兔星新上映的历史电影里,是个没几句台词的配角,虽然没有轻易向天人低头,但咳嗽几声就吐血死了。不过,他长得可真帅。
  我早在脖子上第一次戴上项圈那时起,就发誓讨厌一切月牙形状的东西。与此相应的,我喜欢高杉,那个演员笑得可真好看,拨着三味线的修长手指也是。
  在睡着之前,最后思念一遍我心里的那个晋助吧,希望在梦里也能相见。
  无论月亮阴晴变换,总有圆到满满无缺的一天。
  如果现在开始站在永夜里,也能等到你也来到此处的一天吧?就像很多年前,当我开始察觉到“爱”这种感情的时候,就开始等待你也感觉到“爱”的这一天。

  日后谈 世上有你之处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会回到这里。
  这是在残破帷幕终于被狂风搅成碎片的说是很久但也没多久的以后。
  世界从碎片里新生了。它美丽,左右不分,如同镜像,不平整,不尖锐,也不扭曲。
  这座城市的樱花又到了该泣血、在风中悲吟的季节,但还没完全到,如今还是一副红云翻动一团和气的样子。青空家旧宅的灰色高墙内只攀出几枝健康而毫无羞怯的花朵向外展露娇颜。
  他停下脚步,敲了敲自己年少时怀着憧憬和说不清的意气曾无数次想要想要偷听、走进、轰碎的围墙,一时喉头哽咽。
  宅子早就卖了人,他和已故的宅子旧主收拾旧物时甚至找不到她当年许他又被他交还的金甲。
  “荣耀随着时间在人心中粉碎,但又因为时间而在永恒中得以重建。”高杉还记得青空家那个落魄诗人给她一幅表现战争的油画的题词。
  但是我丢失了你有关的一切,这是我从没想到的。你不是荣耀,也不是与之类似能在时间长河中永远漂游的存在。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脑中连缀起这样消极又无力的句子,不过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铭记她。
  你在哪里。我不知道。因为我在这里,我才知道你不在这里。
  青空之下,街市依旧喧闹,昨日还挂着“青空”的门牌却不知今夕姓甚名谁。他仿佛听见天堂的声音从风中直落下来,一旦笼罩世人又变得速度极慢,染上沉俗,变成歌颂传奇的沧桑声音,最后变成稍稍让人振奋的响在商业街劣质音响中的《美丽的梦中人》的歌声。他看着纷纷落花中她窈窕如昔,在这条巷口她踩着高跟鞋一次次走过,优雅地提起裙摆上了一辆又一辆产自不同国家或是其他星球的豪车。
  她美妙的背部弧线就这样消失了。他再也记不起来了。
  他还没决定好是否要绕道而行,从大宅正门传来的争执声替他安排好了去往。
  衣袖一抽,他已转向并迈开步伐。
  “都说了我家主人才不在外面胡搞,私生子?哼!你这婊|子养的小杂种还想敲诈?”
  他脚步一顿。空气中熟悉又陌生的樱花味道让他脑海中不断闪现过去的一些片段,越来越难听的骂架声拉他不至于继续像个懦夫和无能者一样沉入回忆。
  “谁是小杂种?我妈妈说了我就是这家少爷的种!你个刁奴就这样欺压自己的主人?哼,要不是我妈妈让我过来……”
  带着很浓的口音的半大男孩的声音低低陷入发音不清的嘟哝,很快重新鼓足气势大喊大叫起来:“小爷不和你这样的下等人计较,快给我让路,听见了没有?等我和我老爹相认了绝不放过你这狗奴才。”
  大人们的哄笑声从他背向的不远处传来,其中还有不少捏着嗓子的讥讽声。很显然少年变声期的难听嗓音成为了这家下人的攻击点。
  他眯起眼睛,发现眼前的江户还是那样忧郁而温柔美丽,可他能回忆起的《美丽的梦中人》的歌声像是演唱者被人掐住脖子生生中断,他甚至再想不起一点点相关歌词。
  “你先在江户的太阳下好好站着去去一身土臭味再来糊弄我们城里人吧。”
  “你看这下贱坯子,哟。还生气呢,这眼睛瞪得可比厨房那骚婆娘的奶|头还圆,不是紫的还真可惜。哎呀哎呀,仔细一看这小脸虽然黑了点,还真他妈漂亮。”
  “比吉原的娘们还好看?”
  “哈哈哈!”
  “啊——快,这贱种还咬人!”
  “狗杂种,咬人可真够狠的啊,啐!把这小子给我架好了。”
  *
  “啊呸!狗仗人势。要是我老妈把我生在城里……”
  想起那天乡里的土财主盯着自己的脸的眼神,正在胡乱抹着嘴角的皮肤黝黑的少年激灵灵打了个颤。他舔了舔上腭,啐出不少口水,直喷在写着他不认识的字的门牌上。
  城市。城市。城市。
  大城市。
  城里人。
  少年揉着痛觉久久不散的腹部,感觉自己胳膊上的疼痛同样难以减轻,他攥紧拳。这里的风没有乡间小路上的那样清新,空气里有着樱花的香气,优柔得让他毫无力气。与这座城市的樱花格格不入的是远处一座很高的白色建筑,他知道那代表着屈辱。
  他的妈妈告诉过他,他的爸爸青空惊风少爷,现在该叫青空惊风老爷的人就不喜欢那里。
  现在子承父业的仇恨又到了他身上。仇恨让他不能尖叫,他想敲碎,但怕自己发疯。
  他应该恨,他只知道恨,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恨。他想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年轻漂亮或是年老色衰的女人,他想要强|奸她们,强|奸它们。他想要朝这里的一切扔石子、吐口水。他要在那个让他不安的白色建筑上小便。他要污染青少年。他要掐死襁褓中的孩子。他仇恨这里的一切。
  他抬起头,有个人影却挡住了本该落入他黑色眼睛中的阳光。
  “你恨这世界么?”
  那是个独眼的男人,双手收在衣袖中,邪气地昂着头像是高人一等地打量他。
  “恨。”少年用漆黑的眼瞳瞪了他一眼,紫红的嘴角一撇,吐出一口混着男人体毛和血丝的液体。
  独眼男人挑高眉角,突然走近几步。
  “你姓青空?”
  “凭什么告诉你?”
  少年用满是兽性和恨意的眼睛警觉地瞪着男人。然后忽然泻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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