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很排斥男男相恋吗？”奚阜才问了出来，他就有些后悔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脱口而出得问了一个傻问题。
第30章
奚阜还在暗中纠结自己什么时候说话都不过脑子了，他极少会如此直白地问隐私问题，问一个男人是不是接受同性恋，不管怎么看都有些过线了。他想要说话找补一下，又怕画蛇添足更加不美。
杨沱却是没有感到有什么尴尬，就算被提醒过了这个世界的恋爱观有些狭义，人们甚至还不会真心祝福一只狗与一个人的恋情，或者当一只猫口吐人言向某个人求婚，那个人也许会吓晕过去，更别说同性相恋得不到法律保障，仍旧在立法奋斗中。可是，杨沱习惯了两百多年的星际恋爱观已经成型了，他表示那些年还有人族与虫族上演虐恋情深，这最为正常的男男相恋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我倒是不在意这些，是申醒说别让媒体捕风捉影，要是被打上了同性恋的标签，戏路会受到很大的限制。这些都是娱乐圈的潜规则，只能做不能说。”
奚阜很小心地观察着杨沱的表情，发现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提拉米苏上，好像在犹豫从哪个角度落下小勺子比较好，看来刚才的那个问题还不如一道饭后甜点让杨沱上心。
奚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发现杨沱不反感同性恋情，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竟然有些舒畅，但娱乐圈里那些只能做不能说的潜规则又让奚阜有些厌烦。他想到了以后如果杨沱有恋人了，怕也是躲不过媒体的围追堵截总要想挖出一些什么。而假设了一下杨沱会有恋人，那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就不能在随心所欲地这样相处，杨沱要分出时间给另外一个人，总觉得这个假设让人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想到这里，奚阜伸出勺子把杨沱小心翼翼下手舍不得一下子吃到的提拉米苏挖去了一大块，惹得杨沱直瞪眼，甜食应该慢慢品，怎么能一口吞了！
奚阜装作看不到杨沱的控诉眼神，晚上吃这些本来就长膘，也不能仗着吃不胖的体质就胡来，所以他们两人分一个提拉米苏，他突然有些心情不好，原来打算多留给杨沱一些，现在还是吃口甜的，让自己的心情愉快一些。特别是看到杨沱怒视自己的表情，这也算是难得让杨沱变脸了，太有成就感了。这样的幼稚心态不能说出来，有些可惜。
“不带你这样的！”杨沱在面对美食的时候双商都上线了，他之前问过奚阜要不要买两个回来一人一个，奚阜说大晚上少吃一点甜食，两人分一个，他少吃一些，杨沱真相信了，谁想到奚阜会觉得抢着吃味道更好。别以为他没看到奚阜微微勾起的嘴角！
奚阜克制着保持面瘫脸，千万不能因为杨沱炸毛的样子笑出声音来，他确定杨沱在吃的方面是会记仇的。“这个很好吃，我有些忍不住，明天给你买双份的。”
那也不是今天的份了！杨沱索性也加快了速度，也不管到底要不要细品了，吃到嘴里的才算自己的，可不能全让奚阜抢去了。
杨沱塞了一勺子进嘴里，味道似乎是比刚才好了几分，难道真是抢着吃，滋味才更好？
不说提拉米苏抢夺战究竟是谁赢谁输，《你身上鲜血的味道》很快就开机了，这部周播剧定于半个月后上映，杨沱也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
周播剧因为其边博边拍的时效性，必须要按照时间线拍摄，所以主要演员最好是不要扎戏两头跑，剧组做不到给你挪出一些时间，先拍后面的戏份。
宋导原本对王璐璐有所微词，不只是因为她的迟到，更是因为王璐璐身上还有另外一部在横店拍摄的戏，连试镜的时间都不能保证，那正式开拍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还好赶在正式拍摄之前，王璐璐在横店的戏份已经全部结束了，她能够全心全意的投入下一部作品。
王璐璐真的很年轻，《你身上鲜血的味道》是她的第二部影视作品，第一部影视作品才刚刚杀青还没有上映，那是一部描写高中生生活的青春励志剧，她在里面饰演女三号一个人缘不太好的女学霸，与宋导新戏里訾娴这个前期软萌后期狠辣的角色完全不同。
宋导会选择王璐璐也是机缘巧合，因为訾娴这个角色对年龄的要求比较高，最好是二十刚刚出头的女演员，但对演技的要求更高，宋导一方面向圈内几个他比较看好的女演员发出了邀约，同时也去各大戏剧学院里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王璐璐是沪海影视学院的学生，她今年大四没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在宋导来学院里找演员的时候，她是宁可错也不愿意错过地报名了，还真的被她一路杀进了最后的终选，所以说有着过硬的真本事很重要。
半个月的时间其实很快，今天是《你身上鲜血的味道》首播，今晚的收视率对于剧组来说很重要，周播剧比日播剧更看重收视率，他们一周只有一集，多高的收视率都会反映出观众们愿不愿意追下去，而能不能抢到黄金时段播出，更是与首播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时候，不管是不是久经风浪，宋导还是挺紧张的，国内首推的犯罪心理罪案剧，能不能做好这个开拓人，他身上的担子很重。
王璐璐同样很紧张，就算她的演技好，但是放眼整个娱乐圈演技好却不红的人一抓一大把，有时候时运比什么都重要。这时她第一次在观众眼前亮相，又是与大红的杨沱合作，承受的压力不是一星半点，如果观众的反应不好，她要承受的非议会比杨沱多的多。
几乎是整个主创团队都守在了电视机前，他们要等这一个小时过后新鲜出炉的收视率报告。
当然了，总有那么一两个画风不对的人，他们的心态与常人不同。
杨沱一个人在家，客厅里电视机被打开了了，里面在放他的新剧，不过杨沱并没有在观看，而是把要翻录的录像带设备设置好就去了书房。在网络视频时代来临之前，要观看错过的电视剧，要不就是等重播，要不就是在当天晚上找人帮忙录制一下。
杨沱是帮奚阜录制的，奚阜临出国之前特别交代的，他想要一回来就看到杨沱在电视里的精彩表演。杨沱也不会因为自己录制自己的剧而不好意思，他的脸皮够厚，对于奚阜的真心支持很受用。就像奚阜因为杨沱喜欢他做的菜而高兴，杨沱也因为奚阜习惯他的戏而开心。
不过，杨沱是没打算自己再看一遍的，在此之前他已经看了三遍，和宋导一起想要找找剧中有没有bug。杨沱总觉得在电视前看着里面的自己有些奇怪，其实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决定在今夜大家都在欣赏自己在电视里的俊美时，他还是安安静静地在书房看书，那本牛类大全他已经看完了，对于里面好几种都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可惜在华国有些品种吃不到，需要出国才行。
餐桌之上，牛羊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杨沱当然也买了关于羊类的书，今天要看的是《美洲大陆上的动物们》，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样看到了一个很神奇的动物——羊驼。
杨沱翻到关于羊驼的那一章时，他突然就来了精神，他竟然与一个动物名字音同，以前倒是从来没有关注过。他看到了羊驼的生长环境也就懂为什么了。羊驼生活在4000多米的高原上，原产于南美洲，是典型的安第斯山区动物，后来被米国、澳国与e国等国家引进，华国境内倒是少有听说。
“这羊驼长得有些像是骆驼却没有驼峰，它的毛长而卷曲，眼睛倒是怪大的，脸比较清秀，尾巴短，这又有些像是绵羊，就是脖子怎么那么纤长。”
杨沱把书上关于羊驼的照片反反复复看了一遍，不能怪他对于名字同音的动物产生了好奇心，“书上说它的毛很好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能摸一下就好了。”
杨沱摸着羊驼的毛，两只来了一张合影，当杨沱脑补了这个场景，他在一个农庄里与三三两两的羊驼们站在一起，总有一种说不来的喜感。会不会有些奇怪？但好想要立马就尝试一下。动物园也许有羊驼，但生活在那里总不够自由，哪有在农庄里的自由活泼，要不等奚阜回来问问，他知不知道这种动物，又有没有人养羊驼。
杨沱下意识地不想去问利剑飞，那位倒是去过不少农庄，用利剑飞的话来说美食的美味一半取决于食材的新鲜程度，所以农家菜的味道没有了花哨的烹饪手法，却因为胜在新鲜总是不错的。
杨沱一想到利剑飞也许吃过羊驼，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这时候申醒的电话很及时的打了进来，打断了杨沱越来越偏的脑补。“我刚得到了收视率参数，你猜有多少，第一集就能有78％啦！这可是开门红啊！真是没有想到罪案剧也能有那么高的收视率，比我想的多了10％，你以为这10％是那么容易超越的吗！多少人都死在了1％上面，何况10％呢！这下子，我们都能松一口气了。”
杨沱把电话稍稍拿远了一些，申醒的语气过于激动，他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杨沱很想说他已经尽全力拍了戏，前期的宣传攻势也已经做足了，那些报纸与电视上都在放着什么杨沱带了最新力作，带你走入犯罪心理学家的神秘领域，调查反馈中，95％的受访者都说了会期待新剧，他真没有什么可以激动的地方。
“我说你倒是吱一声，我说了这么大一串，你该不会是兴奋的讲不出话来了吧？我知道你的压力挺大的，这部罪案剧能帮你立住脚跟，虽然这只是首播，后面还有二十一集，还有五个月的时间要去承受考验，不过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杨沱对着电话看了三秒钟，到底是谁没有信心，是谁比较激动？那个人一定是不会是自己，怎么看怎么都是申醒本人才对。
申醒当然会有不安，他不是除了生死之外没有大事的杨沱，他签下杨沱，看到了杨沱爆红，但为杨沱接下的第一部片子却是《你身上鲜血的味道》，他就怕自己的一个失误，会造成杨沱事业受阻，杨沱如有失败，对于他来说也是一大打击。经纪人与艺人的关联有些亲密，有些疏离，他与杨沱不一定在生活上能是好朋友，但在事业上却是密不可分的。
如今首播的收视率出来了，78％比《日月之后》的平均收视率是低了，但两部剧的观众基础完全不同。《日月之后》的大红大紫有太多的非娱乐圈因素，借助了东风直上，更加不用提锦岚峰原著的粉丝群基础。《你身上鲜血的味道》是新类型的罪案剧，罪案剧比起武侠剧的受众小一些，能有78％的这个收视率也是空前绝后了。这才能让申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申哥，我没有压力，也没有紧张，你也深呼吸一下，大晚上了太兴奋会睡不着的。”杨沱不得不给申醒降温，“我们说好的，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不惊个脑袋！申醒被杨沱这一瓢冷水当头浇了下来，他差点在电话里面爆粗口，他怎么会遇到像是杨沱这样那么淡定的艺人。可别真是像杨沱的《寻宝笔记》里演的那个神秘和尚一样，杨沱是入世来修行来了，所以心态过于淡定。
杨沱不会也不能对申醒解释，他曾经是纵横宇宙的男人，就算失去了前线作战能力，大家也都叫他星网之神。如今死而复生，真的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提心吊胆感到害怕了。
申醒真的深呼吸了好几下，他的紧张是全都没有了，反而是有了一肚子对杨沱的深深无力感。“我真的很庆幸，我是第一个打电话给你的人，你当着我的面说不紧张不要紧，但是千万别当着宋导的面这么说。合着大家都要紧张到快失眠了，就你一个呼呼大睡，这是万万要不得的。你等会就给宋导去一个电话，表达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顺带说之后也会继续好好表现。你就是演也要把这紧张感给我演出来，如今的你还没那个资格直接说宠辱不惊。”
申醒的话不无道理，合群这个词是很奇妙的词，杨沱可以让人感觉到稳重，但不能让人觉得冷漠，整个剧组的主创心里都在七上八下，就他一个人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说好听点是没心没肺，但要往深了说就是你凭什么与我们不同，是不是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中。
申醒作为杨沱的经纪人，他多少有感觉杨沱平时看上去非常正常，但总在关键时刻会有些出人意料之外。像是从黑衣人的围攻中救下马一骋与柳恺这种意外是好事，可今天这一遭就有些让人莫名不爽了。
也不是说杨沱不能有这么好的心态，也许在过个十多年，等到杨沱的神格已成，那时候他的心态配的上他的地位时，就能在人前展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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