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城市之终生罪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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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城市之终生罪赎-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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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对看了好一会儿,陆绚才笑着问:「你是不是以为我跑了?」
    移开目光森又闭上眼,「你跑不掉。」语气平淡,说得笃定。
    也对,走了几年,还不是轻易被找到了。
    笑了一声,像是自暴自弃一样,陆绚脱了外套扔到地上,走到床边倒下。
    虽然他的表现像个喝醉的酒鬼,其实他只是很累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闭着眼的他突然说:「说说以前的事吧。」
    森好一会儿才问:「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好,只要是以前的事,我不太记得了——」
    「我说过,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陆绚没出声,只是在心里骂森和沈川都是同一种死样子.
    「不过……再等等吧,」森站了起来,「不差这一两天。」
    这话让陆绚觉得自己像个得了绝症的病人,而森是隐瞒他病情的医生,不到他撑不下去的前一秒是不会向他说真话的。
    到底这算不算是善意的谎言,他有点迷糊了。
    在外头无端折腾了一天,陆绚简单梳洗过后又躺上床,只觉得很累,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睡觉,连下一秒的事都不想去想,闭上眼,任凭自己沉入黑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右眼胀痛,不舒服的眨了一下眼,泪水就从眼角滑了下去。
    他缓缓睁开眼,皱着眉轻揉额角,然后听到有人问——
    「醒了?」
    陆绚抬头,下一秒「唰」地一声,窗帘被人拉开,房间里瞬间一片明亮,强烈的阳光令他下意识伸手去挡。
    站在窗口,尚杉转过身靠在窗边,看着他微微一笑,看样子已经等一段时间了。
    「怎么是你?」陆绚开口,发现自己有点发不出声音。
    「是我怎么了?」尚杉看他睡迷糊的样子笑了笑。但他即便不笑眼睛里也带着笑意,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作梦了?」
    「嗯……」陆绚低应了一声,想到刚才梦中的情形,低下头一点一点地整理思绪。「你怎么在这里?」
    没回答,尚杉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到床边,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他。
    虽然头很疼,但陆绚还是接了过来。
    帮他点完烟后,尚杉坐到床边,两人第二次在一起抽烟,却有些不同往日的感觉。
    陆绚知道自己最近的烟瘾变大了,但是这次烟被吸进肺里的时候,就像带着刺一样,扎得他喉咙生疼。
    这时,尚杉突然问:「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陆绚叼着烟,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尚杉,后者仍然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捅了我一刀,等我来报仇?」陆绚慢半拍的猜测着。
    尚杉摇摇头,「我说过,有一天你会因为太过在意他人而无法抉择。」
    陆绚不解地看着他,任由烟灰静静地掉到床上。
    低下头,尚杉用力吸了一口烟,「你是个好人,但是心软。」他一句一句地说着,「不过你能下定决心离开这里,就证明还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道血红顺着他的嘴角滴落。
    可像是没事一样,他仍然继续说着,脸上甚至带了微笑。
    「可惜,我们遇到得太晚,不然说不定还能和你成为朋友,啊!我忘了,你说过我不配当你的朋友。」他笑了两声,喉咙里像是有血要涌出来,连笑声都变得模糊。
    陆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尚杉咳了一声,烟从他嘴里掉了下来,然后血就像是从喉咙里喷出来的一样,将床单溅得一片血红。
    陆绚看了一眼飞溅到自己手上的血,惊愕的抬起头看着眼前人。
    「不用这样看我。」尚杉像是早有心理准备一样,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看着他笑了笑,「没什么好伤心的,不过是死而已,这一天我已经等很久了,我本来就不应该到这个世上来。」
    没有意义的出生、不受任何人期盼,像是寄生虫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肆无忌惮地变成别人,像是一场游戏,这种生活其实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乐趣,也没有意义。
    「尚——」陆绚伸出手,分不清是因为悲伤还是恐惧,整只手抖得厉害。可还没碰到尚杉,后者便倒了下去。
    眼睁睁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倒在血泊之中,陆绚觉得眼前除了一片血红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他低下头,看着染上尚杉鲜血的手,发现更多血滴在他的手上。
    他猛然反应过来,血是从他的右眼滴出来的!
    「啊!」大叫一声,陆绚猛地坐起,看着前方急促喘息,冒了一额头冷汗。
    「怎么了?」
    他蓦地抬头,发现森站在他面前。
    原来是场梦……陆绚努力调匀气息。
    「梦到什么了?」森没有走上前,只是一脸平静的问。
    「梦到尚杉……死了。」
    木然的点点头,森拍了拍他的肩,「别再想了,收拾一下,等会儿我们就回去。」

    半小时之后,有架直升机停在饭店楼顶,螺旋桨飞快转动着,刮起的风吹得人快睁不开眼。
    这一次陆绚才真的有要回去的感觉。
    这两年多他过得太随性,根本不记得去过哪里,也不管方向,总是走到哪算哪,等到要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其实并没有走多远。
    迷迷糊糊地上了飞机,心想这玩意早开过来不就行了,陆绚又迷迷糊糊地睡去,最后半梦半醒的到了目的地。
    看到窗外成片的绿茵中夹杂着一片红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回来了。
    手贴在玻璃窗上,陆绚不太清楚这是酸楚还是无奈,但这两种情绪似乎又都没办法完全形容。
    草坪上,直升机缓缓降落,森打开舱门准备下去,又回头看了一眼陆绚,扬起嘴角,「走吧。」
    只犹豫了一秒,陆绚便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已经不必再去想接下来会怎样了。
    下了直升机,流火已经在等他们。
    眼前足足有三、四幢别墅那么大的房子,墙面斑驳,但是依然恢宏。陆绚看在眼里,虽然算不上百感交集,但心里仍是有些感触的,就像是个离家出走多日的孩子,只是他也没到那个地步罢了。
    右眼突然一阵悸动,他难受的闭上眼,甩了甩头,等刺痛的感觉平复之后,森和流火已经进门了,他看着两人的背影,跟了上去。
    踏进大门的那一瞬间,他被玻璃反射的耀眼阳光刺得眯起眼。房子里阳光充足,远比外面还要暖和。
    慢慢往里面走,他一边打量。这里跟他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穿透巨大落地窗的阳光把整个大应照得异常明亮,四周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时间在这里像是停止了一般。
    他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森和流火,但他也不算客人,所以熟门熟路的穿过大厅,想再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房子很大,厅堂是一个连着一个的,这种布局是否合理暂且不论,气派绝对十足。
    走没几步,陆绚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然后像是为了证实什么一样,走到一扇门前,犹豫地推开门。
    宽敞的房间里,几张单人沙发摆在正中央,雪白的颜色在灯光照射下甚至有些刺眼。其中一张沙发上,有个男人随意地跷脚坐着,微微低着头,表情专注地看着面前的象棋。深褐色的头发有点卷地垂在额前,无框眼镜让他更显俊美斯文。
    陆绚看着眼前人,一时间百感交集,嘴唇动了几下,最后还是轻声唤道:「师兄……」两年多没有叫过这个词,生疏得似乎连发音都不准了。
    一直盯着棋盘的男人笑了笑,嘴角浮现两个酒窝,有点可爱,却也风情万种。
    陆绚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他这个师兄,绝对可以用妖孽来形容。
    放下手里的棋子,周明孝伸手摘掉眼镜,抬起头,淡淡看了他一眼,「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师兄啊。」
    每当这个人用这种姿态说话时,陆绚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Chapter。3
当侦探不要和男人上演罗密欧与茱丽叶。

    跟周明孝的师兄弟关系,是从陆绚十三、四岁的时候开始的。
    一个人如果有一群徒弟,那么总会有几个扯后腿的;一个人如果有两个徒弟,可能其中一个会是扯后腿的,而陆绚就是那一个。
    在组织中习武的时候,他们的师父都是从世界各地请来的,有武道世家的继承人、世界级剑术冠军,或者隐藏在民间的武术高手,而陆绚和周明孝的师父正是后者。
    年近花甲的老者武艺高超,却又有着高人的通病,脾气极其怪异,在一群人中,唯独挑了陆绚和周明孝两个当时怎么看也不适合学他那个流派拳法的孩子当徒弟。
    当时两人也想不通,陆绚甚至觉得是老者年纪大了眼睛花了,但是不久之后,他们各自验证了老人的独到眼光——周明孝拳术精湛,陆绚虽然只是半桶水,但爬树的本事倒是一天天的增进。
    如今两人都已经成长,而陆绚对他这个师兄,从来都是敬畏参半。
    「站在那里干什么?」把眼镜放到桌上,周明孝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怕我吃了你吗?」
    陆绚不敢说他其实真的还挺担心的。「你真的不会?」问是这么问,他还是走了过去。
    周明孝笑了笑,「现在知道怕了?之前都做什么去了?」语气和眼神里都带着揶揄,像是在责问久不回家的儿子,有点家长般的严厉。
    陆绚笑了两声,有点心虚。
    如果说师徒如父子的话,那他和周明孝就算半个兄弟了。虽然他走的时候便决定不会再跟组织里的人有牵扯,但是对于周明孝,他也许真的想得不周全,毕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人都可以用「相依为命」来形容。
    走到沙发前,他坐了下来,对面的周明孝一直看着他,像是在确定他这两年多之间的变化。不过除了长了一点的头发和黑了一点的皮肤,他还真没什么大改变。
    「嗯……还是以前那个德性。」
    「师兄,对不起。」陆绚诚心的道歉。
    周明孝没说话,最后轻轻叹了口气。「陪我下一局吧。」他把棋盘往中间推了一点,「你走了之后,只有我自己跟自己下了。」
    「跟我下有什么好玩的,我从来就没赢过你。」
    「陆绚,」周明孝轻唤他,眼里有着淡淡的不苟同,「有时候装傻是迫不得已,可有时候就是故意伤人了。」
    摸了摸鼻子,陆绚决定转移话题,「卓文信和言熙玲——」
    「你见过他们了?」
    「嗯。」还差点被杀了。他知道他们、甚至包括以前的自己都可以算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却从未想过彼此也有兵戎相见的一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们会背叛组织?」
    周明孝没有回答,沉默片刻之后,站起来往落地窗走了过去。
    窗外正对着一个水池,再过去是花田。那是周明孝种的芍药,几乎只有一种颜色,虽然还未到最盛的花期,但是仍有开得娇艳的。
    看他的样子,陆绚知道恐怕这又是一个问不出答案来的人,所以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周明孝不想说的时候,谁问都没有用。
    走到周明孝旁边,他看着窗外说:「无论人怎么变,这些花倒是永远一个样。」他知道自己的师兄就只有这一个嗜好,把这些花照顾得无微不至。
    周明孝扬了扬嘴角。
    「可惜,没看到开得最好的时候。」陆绚又说。
    「不对,」周明孝摇头,「这两个月才是开得最好的时候,你回来得正好。」说完,伸手把落地窗拉开了一点,夹杂着青草和泥土气息的风立即钻了进来,吹起他额前的刘海。
    陆绚看到他额边的一道疤,那是小时候周明孝为了救他而受的伤,那本应该是在他身上、甚至是要了他命的一击,却被周明孝代为承受了,因为他说:我是你师兄,相当于你的兄长。
    一下子陆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一样,胸口闷闷的,明明不应该伤感,却止不住。
    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他转过头四处乱看,然后看到摆在一旁的钢琴。
    黑色的史坦威三角钢琴,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这琴还在?」陆绚来了兴致,走了过去。
    周明孝看了看他,也跟上前。
    陆绚会弹钢琴,但是并不擅长。其实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好像什么都会一点,却又什么都没学出名堂。
    站到钢琴前,他伸手按下一个琴键,「弹一曲吧。」他转过身对周明孝说,「好久没听你弹了。」
    周明孝笑着问:「弹什么?」
    陆绚笑而不语。
    想了一下,周明孝像是想到了什么,微笑着走到钢琴前坐下,伸出双手放在黑白琴键上,修长的十指仿佛天生就是为弹奏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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