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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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恋夫-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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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刘河从未想过会用这种词来形容他和甄军那种变态的关系。可他不想做解释,再怎么痛苦的待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抱怨也解脱不了什么,他只想把时间熬过去。
  “不想说,也许是你不想信任我吧。说到底我们也不熟悉。”
  在解开里面包裹肌肤的衬衣时,高子寒的手略有失落地停了停。
  对于现在这种过于关心的行为,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情况,这一个礼拜他都不时望着那空白的助理座位发呆,不时还想起那个半恶作剧的吻。算着日子他该是今天回来,便不时去值班室附近转悠。直到他刚刚病殃殃撞进自己怀里。
  为什么对这个同性恋会这样?
  “谢谢。”
  不知道该说什么,刘河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这种境遇还能得到关心,感觉很宽慰,至少眼前的高子寒没有拿上流人士的贫贱眼神来看过他。
  “谢什么”脱下最后几件衣物的时候,高子寒好看的眉宇难受地皱在一起。
  臀部周围全是青红色的淤肿,尤其那私密的地方撕裂的口子尽然没有处理,现在已经开始感染马上有化脓的趋势。
  “谢你让我请假,还……给我工作。”被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时,刘河咬牙继续道谢。
  “这个时候还说这个干什么,要知道给你七天假会被折磨成这样,我绝对不会答应。”高子寒有些闷气地,忙起身拿之前准备的药膏。
  “我……”刘河觉得无话可说,说不出来也无从可说,心里有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感,涌上鼻尖,刺激着眼腺分泌透明的泪水。
  “怎么了”高子寒放下药膏,拿纸巾递他面前:“虽说男人不该流眼泪,如果你实在难受可以哭,这里没别人,我也当做没看见。”
  到现在,所有的遭遇,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而在知道的人面前他给自己武装得全身带刺,失恋,失业,坐牢,以及房东的驱赶,这种种的冷漠和无情已经让刘河不敢去靠近任何人,而现在,没想到他在甄军那种折磨下都能控制的泪水,却在高子寒面前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刘河哭的时候没有声音,眼泪冲破眼眶顺着下睫毛静谧地流下,透明的液体在光线下折射伤感的光晕。精致的脸枕在雪白的床垫上,浅显的泪水缓慢滑在眼睑,在有些暗的诊室里仿若水晶一般唯美,哀伤得犹如一个折翼的天使。
  悲伤却又纯净……
  高子寒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在半空又不忍打扰地收了回来,或许他更需要安静地自我释放。回头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起身去开了药,然后拿着药单轻轻带上门,将整个诊室留给了刘河。
  良久,刘河总算平静下来,可能压抑得太久,哭过后确实轻松些许,虽然实际上没解决什么问题。高子寒无声无息的安慰,至少让他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孤立无助。
  回来的时候,高子寒亲自拿着一堆药品放在办公桌上,再回头把系统调为就诊中的信息,看着刘河带着浅浅的笑意。
  “好些了没?”
  刘河轻轻点头:“嗯……谢谢。”
  把桌上的药整理了几片放在手心,高子寒到了一杯纯净水,和药一起递到他嘴边:“消炎药。”
  “谢谢。”
  刘河正要伸手,高子寒又将手往他唇瓣送了送,温和道:“张嘴。”
  “我自己可以……”刘河有些红肿的眼睛尴尬地看着他。
  “没事,赶紧吃了,你翻身不方便。”
  除了他妈,还真没人喂过他吃药,刘河又是心暖又觉得不好意思地张开嘴,看着药片从那干净漂亮的手掌送进自己嘴里。
  又扶着他喂了半杯水,高子寒仔细把已经配好的吊瓶拿过来挂上,即使是扎针都专业有素,一寸一度都拿捏非常准确,且轻柔得丝毫没有痛感,水墨一样的眸子认真不苟地固定,足以能见他在手术室里每一动作的精准负责。
  这样的人总让人觉得安然放心……
  “那个……高子寒,我还是去输液室打吊瓶比较好吧,你应该还有病人。”
  “不用,输液室没有能躺的,你坐两小时也受不了。”高子寒把自己的毯子给他盖上:“况且我的病人都预约,今天就晚上有一台手术,没什么事。”
  刘河只得安心躺下:“谢谢。”
  “别老跟我说这个,我不喜欢听。”
  “那……”刘河的眼睛缓慢看向地面:“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什么都不说。”
  “……”
  也许刘河不知道说什么,可高子寒却很想他能告诉自己,为什么要如此跟着甄军的缘故,却每当想开口问,就被刚刚那种伤痛的场景给档了回来,现在问只会让他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又痛涌不止。
  何必勾起他的痛楚?
  压下心里的疑问,高子寒坐回办公桌前,翻阅有些凌乱的病历,诊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可能哭过容易卷困,没一会儿刘河便熟睡了。

  第三十一章

  晚上,诊室内关上灯,窗口望出去的夜空可以看见少数星星,在大城市里,算难得一见的景色。
  受饥饿感的骚扰,刘河无暇欣赏。
  大概是因为安稳的睡眠和优质的治疗,精神力好了很多,打开灯,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办公桌下放着一盘刚刚燃尽的檀香。
  心怀感激地看了看,抬头的空隙又扫到桌面上的一张留言条。
  “手术十点结束,如果可以,希望你等我一起吃饭。”
  仰头望去,墙壁上的挂钟刚好九点一刻。
  竟然睡了这么久,刘河惊叹自己长达十小时的睡眠,恢复颜色的脸,长舒一口气,整理好就诊床。捧着干瘪的肚子,盯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应该请高子寒吃顿饭……
  “睡得好吗?”
  门推开的动作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看见屋内安静坐在助理位上的人时,高子寒轻笑着问了句。手里还拿着刚换下来的白大褂。
  放下手机,刘河勉强站得直挺。浮上笑容:“想吃什么”
  身体康复需要时间,精神面已经相当不错了。仔细看了他一眼,高子寒把衣服挂在衣柜里
  “你应该比我更饿,你挑吧,我什么都行。”
  “我应该请你。”刘河的手不自觉扶上肚子。
  “没有谁一定要请谁,只是吃个饭,不必要带着那些束缚的礼节。”高子寒自然的将手放在刘河肩膀上,看着他,很诚恳:“我想我们除了上下级关系,也可以做朋友,不是吗?”
  “朋友”刘河真的觉得这个说辞有些突然。
  “对,难道我不可以做你的朋友”
  当然,一个帮助过自己这么多次的人可以做朋友,只是刘河觉得他们的身份不对等,划在朋友的直线上,似乎显得不太合适。
  随便找了个理由,刘河想拉开这种私人距离:“你好歹是个不错的男人,没必要跟我走得太近。”
  不错的男人……因为这个评价,高子寒扬起好看的笑容。
  “我没有这种歧视,以前美国读书时,这个圈子的同学也有几个,他们跟正常人没什么不一样,或者是你歧视正常男人,不愿跟我走得近”
  “没……没有。”刘河有些尴尬的摇头,他也不是同性恋,这样到反而把自己圈进固定领域里了。
  “那就走吧,我知道一家开到很晚的餐厅,现在过去刚好。”
  ……
  那是一家其貌不扬却内部装潢十分精巧有情调的餐厅,每道普通的菜品都能激起人最好的食欲,这一餐刘河吃得很满足,唯一不好的就是结账时口袋里真的没有半毛钱。
  付钱的高子寒却把气氛调节得很融洽,返回的路上,两人在车里不时谈一谈那些菜比较有特色。
  伴随调子清扬的流行乐,偶尔的一阵笑,时而一阵有趣的沉默,发动机的声音低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深夜变得车辆稀少的道路,两旁笔直的柏树,飘落的树叶都轻轻拂过车窗。高子寒从未觉得跟一个人待着交可以有这样的心情,干净、静谧,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放松感。
  刘河也笑了……笑得那样纯净,像清泉一样可以直接流入人的心扉。
  这一瞬,高子寒的心有些不规律的跳动,但却喜欢这个感觉……
  所以他放慢了车速,甚至期待这条路可以漫长到没有尽头。
  不得不在已经到达的地方下车,随意将车停在一边,又追着刘河进了医院,跟进了值班室。
  “你回去吧,明天还上班。”刘河朝他摆了摆手,准备洗漱,今天不值班,他可以多休息会。
  看着两张担架床的值班室,到处摆放的杂物和清洁器具,这是为随时准备待命的临时休息处,高子寒怎么都想象不到他如何在这里住了这么些日子。
  他的腿迈不开步伐,站在门口久到刘河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才无意识地轻声说:“去我那里住吧!”
  有几秒钟,刘河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是一阵沉默才反应过来问:“什么”
  “我说你去我那里住,这里没法住人。”高子寒像是期待地再次说明。
  刘河尴尬地低下头:“我……没钱交房租。”
  “不要房租。”
  “不行。”刘河干脆摇头。
  似乎看懂了他的顾虑,高子寒提议道:“那……发了工资再给我一些就行。”
  刘河想着还是觉得不妥道:“算了,我住这挺好,从小到大的条件也不好,这样的对我来说足够了。”
  “等你找到新的住处再搬出去行吗?就当我那是个临时住处,你住这连个私人空间都没有,况且还要养病。什么时候钱富裕了,再把该给的房租给我就行。”
  说话时,高子寒的脚步往里面跨了几步,纤长挺拔的身躯显出浓浓的执意邀请,微笑的脸,阳刚与美的结合。仿佛散着热的阳光。
  刘河不知道是不是该这称为一种亲和力,说实在的,他需要一个朋友,哪怕淡淡的几句交谈,也足以觉得自己有存在的价值。
  默许渐渐代替犹豫,刘河看了看四面冰冷的墙壁,回头对高子寒暗暗点头:“好吧。”
  这个肯定就像一股燃烧的力量,高子寒将笔直的袖子高高挽起,收拾行李时,脸上始终抹不掉会心的笑容。
  说不明白,他很开心。
  高子寒住的公寓就在医院对面不远的街道,一栋独立的公寓,专用出租的。
  刘河没去过问他为何不跟家人居住的缘由,默默看着眼前外貌普通甚至有些脏旧的防盗门,进屋,脱鞋,抬头,惊讶!
  柔和的灯光亮起,时尚的装潢,色调跳跃又不失沉稳,沙发上的紫色绒毯给整个客厅添了几分神秘感。电视柜上一尘不染的小摆件也显得精神奕奕。
  这些都足以与高子寒的医生职业形成绝对的反差。到像个时尚明星的住所。
  “你住那间房。”高子寒指着两间同样房门的左边的那间。
  主次卧相邻,厨房卫生间在进门的方向,中间的一大块就是华丽的客厅。
  “谢谢。”环顾一圈,刘河只觉得这样的条件,超出他能支付的租房范围,陌生环境给予的生涩,除了感谢,也找不到什么其他的言辞。
  “不用这么拘束,安心住,反正我也一直一个人,你来了反而热闹些。”
  究竟是不是那么爱热闹,高子寒也顾不得以往清淡娴静的习惯,只管让眼前的人留下来。
  刘河只是点头,眼睛幽深地看着这个房间的陈设,几个月后他就离开这座城市,打扰……不会太久。
  “在想什么”高子寒一边细细看着他的情绪,一边帮忙摆置行李。
  “没……总之谢谢你!我自己来吧。”刘河拿过他手里的东西。
  “你应该更对我信任一些。”高子寒轻笑着,看着刘河的目光始终不会转移方向。
  跟他所认为的同性恋,眼前的人太不一样了,前段时间里,除了家里电话就是与甄军之间的纠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难道他没有恋人吗?是的,没有。
  刘河淡然的面容抹上笑:“当然是信任才来打扰你。”
  “呵呵,那好,我就怕你太拘谨。”高子寒自然地拍着他肩膀。
  离得太近,刘河身上散发的淡淡体味,渗进鼻腔,很好闻。
  高子寒喜欢这个味道,故意将头低了下去,直到鼻尖碰到那茭白的耳垂。
  “怎么了”刘河以为高子寒有事要说,把耳朵往他身边凑近些。
  这种毫无防备的动作,真的是一个同性恋者该有的吗,高子寒不禁觉得自己像犯了什么错地往后退开一步。
  “没事,时间不早了,收拾完,你好好休息吧!”
  高子寒离开的脚步有些凌乱冲忙,察觉不出什么的刘河,轻缓关上门,眼神里多了几分安宁。
  有个落脚的地方,通情达理的上司,不错的朋友,这段凄厉的时间里,总算有点心灵慰藉的温暖。
  人情……也不那么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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