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线上 作者:休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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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线上 作者:休一白-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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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寒松,你最好快一点。丑时快到了。』朱乐拾起地上的斗篷,又再度穿上。

  朱乐此时的冷静与之前的暴怒在冷寒松眼中看来,判若两人一般。冷寒松心中感叹一声,原来朱乐还是朱乐,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她还是那样一个人。是他低估了朱乐的睿智,平日痴傻一般的她竟知晓其中所有的事情,甚至还是猜透了他的心事。命运虽可变,一个人的智商还是很难改变。是他低估了朱乐,而高估了自己。

  朱乐没有搀扶冷寒松,推开房门便直奔宅子的后门。冷寒松蹒跚的步子努力地紧跟,但仅是走了几步却与朱乐的距离差了一大截。『朱乐,等等我。』

  『是你要求生的,冷寒松,你要记住这一点,赶得上,便生,赶不上,便死。』

  朱乐头也不回地推开宅子后门上了马车,而冷寒松最终在经过了一番折腾,浑身早已湿透的情形下这才爬出了后门。朱乐看着他一身的狼狈样子,低声笑了起来,『冷寒松,感受到了吗?这就是求生的代价。』

  车夫把冷寒松扶上了马车,冷寒松气喘吁吁地与朱乐对面而坐。他看着朱乐,无奈地笑了笑。此刻,他倒是发自肺腑地感激朱乐,『谢谢。』

  『太早了。等你能求到生时再说吧。』朱乐冷笑一声,『快到丑时了。看你的运气吧。』

  冷寒松一头冷汗,转头便向车夫吩咐到,『出城,一直向北。快。』

  马车在疾驰,朱乐在冷笑,冷寒松则内心忐忑。他看着朱乐,他终于明白这是朱乐对他的惩罚,朱乐在戏弄他,让他品尝夹在生与死之间的恐惧感,朱乐给他一线生机,朱乐也可以毁掉他一线生机。主动权此刻掌握在朱乐手中。

  『你明白了?』朱乐似乎猜到冷寒松在想什么,含笑道。

  『朱乐,你不要变。不要变成那样,那样只会把你推向与我一样的下场。』冷寒松有些惊,他看着朱乐的眼神在发生变化,有些嗜血,有种冷漠。

  『哼,你凭什么要求我?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凭什么?』朱乐对他的话不屑一顾撇了撇嘴。

  冷寒松长叹一口气,他虚弱的身子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他感到越是临近丑时,他越加地难以呼吸。慢慢地将身子放平,躺在了车厢里。『朱乐。无论我生或死,我都不希望当初我的过错造成你的痛苦。也许你不会相信,当初的我,并非那般无可救要,一念之差,错了多少,又对了多少?丁伯晔该死,他弑父还欲杀亲兄长,谋权篡位,杀死丁宣的母后,把丁宣与丁涵两个亲生女儿当做工具。这样的人,老天不收他,天理何在?』

  朱乐继续冷笑,『不要把错都推到老天身上,你一念之差?老天也是一念之差。成也一念,错也一念。』

  『朱乐,不知道你有没有感到,命运改变了,但许多事情并没有变。』冷寒松转头看向朱乐,朱乐正闭着眼睛,似是在养神。冷寒松知道,朱乐在听,而且听得仔细。『呵……许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但许多事情却没发生变化。我们两人谁也猜不出下一步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有一些事情,我想你会想知道。也许,会对你的以后的命运有帮助。』

  『丁宣的母后,拓跋兰儿当年随着丁伯晔私奔后,便来到了浊国。只是,她却没想到爱情的魔力并没有使她得到最终的幸福。丁宣晔他要的只是永生和权力,并不是爱情和亲情。他听信温奕的谗言,找到了一位邪术高人把西院变成了丹炉,以人制丹,以血养丹。而他最终还是听信了那位邪人的指点把拓跋兰儿也当成了药引……』

  冷寒松说到这里,朱乐眼睛唰地一下睁了开来,冷声道,『你听什么人说的?』

  『邬尔曼。』冷寒松无力地笑了笑。『她是拓跋兰儿的师妹,也算是丁宣的姑姑一辈吧。』

  『冷寒松,这件事情你不应该告诉我,应该带进棺材里。』朱乐咬了咬牙,此事不能让丁宣知道。

  冷寒松笑了笑,丁宣曾说过,让他把秘带进棺材里,而朱乐亦是这样说的。这两人,让他怎么说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下面,不知道你是否记得上一世你是何时死的。但我要告诉你,不久后,钟赤国会与浊国展开血战,而战争的起因便是由于丁伯晔的罪孽引起的。丁伯煜便是丁伯晔的亲兄长,而他这么多年的隐忍恐怕就要到头了。杀父夺权之恨,他不会轻易地放下。他在钟赤国做驸马,等的就是这一天。』

  此时,朱乐倒是忆起这两日顾青城总是带着军机处的折子与丁宣议政。似乎两者有一定的联系。想到这里,她便没有打断冷寒松。

  『善儿,记得吗?她是圣门派到钟赤国的圣女,她被我带进宫倒是一种巧合。她与丁宣一样也是拓跋家族的继承者,只不过,她的血缘更加正统一些。她同时亦是钟赤国派到浊国的奸细。这么说是不是难听了点?可事实确实如此。是我一时失算,为丁宣引来这么一个麻烦。』冷寒松苦笑着,『可是,丁宣竟还是念着她与她母后同门的份上,放过了她。然而,丁宣不知道,那之后的一场战争的主导者,会是善儿!』

  朱乐这回真的吃惊了,她终于明白善儿来找她所说的那一番话的含义了。只是,还未等她再问冷寒松,冷寒松却突然坐了起来,大叫道,『停车。』

  『到了。』冷寒松犹如失了魂一般,喃喃自语。

  朱乐掀开车帘向外望去,一片荒芜的野外,四周漆黑一片,这里便是冷寒松要来的地方?

  『朱乐。』

  冷寒松脸上显现出一抹光辉,一抹希望。他看着朱乐的眼睛都闪着神彩。『谢谢你。』

  『希望你这回穿走后,可以永远在那定居。』朱乐冷笑道。

  冷寒松笑了,笑得得很诡异,尤其是这样一个深手不见五指的深夜里。朱乐被他笑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忙催促道,『你赶紧点,我还赶着回去呢。』

  『朱乐,有没有什么想要对你家人说的?』冷寒松突然诡异地探头来到朱乐眼前,笑眯眯的,之前那一脸的病态在此刻竟然不见了踪影?

  朱乐吓了一跳,忙跳下了马车,俗语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救冷寒松只是想积点阴德罢了。不过,此刻被冷寒松这么一吓,她倒是有些后悔。

  冷寒松笑呵呵地跳下了车,腿脚也变得灵活了许多。只是面容的苍老还是未曾改变。『朱乐,只要用力呼吸,就能看见奇迹,活着,才能有奇迹。』

  朱乐愣神在他这一句话中,脑海中仔细地搜索着。只是,眼见冷寒松向野外越走越远,朱乐这才意识到要看看冷寒松如何离去。只是当她定定睛着往里瞧时,冷寒松早已不见了踪影。这个景像让朱乐想起了那个曾经诡异的老和尚。

  冷寒松就这样消失了,朱乐没有去追,也没有去探寻。她愣愣地站在这片荒野上,仿佛至身于一个黑洞中。冷寒松的离去,仿佛抽掉了朱乐心中唯一的底气,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和她有着一样过往的人了。孤寂的感觉弥漫在心底,她还得一个人面对着许多她无能为力的事情。

  她对冷寒松的恨真的是恨吗?也许只是一种无奈的宣泄罢了。夜已过了丑时,眼见黎明就要来临。朱乐却转身又扔了一锭银子给车夫,『你先回吧,我想走走。』

  『爷。这离城里可远了去了。您这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去啊?上车吧。』车夫好心地劝诫。

  『让你走就赶快走。给我滚。』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朱乐大声地喊了出来。原本车夫好心提醒,倒是得来朱乐这没心没肺的咒骂,车夫一脸不高兴地挥鞭赶车走人。而朱乐望着车夫离去的方向竟是痴痴的笑了起来。

  “冷寒松。我不想变,可是为什么我掌心的那条线竟然变成了红色?我不是邬尔曼的朱儿,我不是另一个自己,可是为什么?”朱乐心中愤怒的叫喊,她抬起掌心看着那鲜红印记的纹路,两行清泪不禁滑过耳际。

  这条线意味着命运,这条线意味着丁伯晔的死,有了这条线,她该如何面对丁宣?

  第九十九节

  头痛欲裂,浑身无力,喉咙里也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馒头般不能出声。只是耳边却突然响起奇怪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她会是在哪里?

  『娘,你看,姐姐好像醒了。』

  『丫头,快,给她喂些水,她好像要说话。』

  唇边微微的湿润,一滴滴甘甜的味道滑进喉咙,这味道很好,这感觉也很好,朱乐下意识地微笑,却又听到耳边的声音再度响起。

  『娘,姐姐笑了。』那女孩的生音很兴奋,

  『姑娘,醒了吗?醒了便试试睁开眼睛。』

  一位年长者的声音,是在和她说话吗?朱乐拧了拧眉,用力地试图睁开双眼。慢慢地,刺眼的光线渗透到她的眼中,使她不得不将刚刚才启开的眸子又紧紧闭了起来。

  『姑娘,慢慢来,你睡了多时,这突然睁眼刚开始会不习惯。』那年长的声音十分耐心地在一旁指导。

  朱乐听从了她的意见,一点点,慢慢地,从刺眼到适应,从模糊到清楚。直到她将双眸全部打开,这才发现,仰面两张面孔,一位年者的农家妇女,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子。还有,四周竟是简陋的茅屋。

  『我……在哪?』朱乐这一张口,她才发现她的喉咙已经嘶哑,发出的声音听起来竟不像是自己的。

  『你可醒了。这都一个月了。』那年长的女子含笑地端着一碗水递到朱乐的嘴边,『丫头,扶姐姐起来,让她喝些水再说话。』

  丫头应着,扶起朱乐坐好。帮着母亲将水送到朱乐嘴里。果真,喝了水后,朱乐不再感到喉咙像火烧一般,而发音似乎也容易了许多。『我在哪?』

  那女孩正要接话,她的母亲却将她向一边推着,『去给姐姐烧些水来,一会姐姐还得喝。』

  女孩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屋子。她的母亲这才走到床榻边上坐下。笑着对朱乐说,『丫头还小,怕她吵到你。你刚才问这里是哪?』

  朱乐点了点头。她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床榻,暖暖的,像是下面烧的火。

  『这里是浊国临境的一个小村。没有名字。』那村妇和蔼地笑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一点是朱乐最为疑惑的。

  『这咱们也不知道,只是头一个月前丫头随我上山砍柴,丫头贪玩,跑到山的另一边,这才发现你倒在那里。于是,我和丫头便将你带了回来。』

  『一个月?』朱乐惊诧道。

  『是啊,一个月。』说到这里,那材妇脸上有些窘色,有些犹豫地道,『你睡了好久,我本想请个大夫来为你瞧瞧,但是,手中却没有银子,只能将你放在床上。替你换衣服时,见你身上有块玉,本想当了那块玉为你找大夫,只是见那玉极为珍贵的模样,又……又不敢。对不住你啊。』

  朱乐回想到,那日夜里,她送冷寒松离开后。赶走了车夫,一人晃晃荡荡地往城中赶,兴许是迷了路,走错了方向,越走越远,直到最后浑身无力,可能便是那时倒下的吧。她虚笑着,『怎么这么说呢?是你们捡我回来的。我感恩还来不及,你们又怎会对不住我。』

  『哦,对了。』村妇突然想起什么,从一旁拿出一套衣衫,和一面铜镜放在朱乐眼。『这衣衫已经洗了,而这面铜镜是放在你怀中的。』

  朱乐看着这两样东西,心中不禁酸了起来。衣衫是丁宣选的,丁宣还好吗?往日的种种挥之不去地在眼前一幕幕地上演。而村妇见朱乐发愣,便识趣地站了起来。

  『啊,对了。请问,这里离都城有多远?』朱乐问道。

  『哦,不太远。徒步得走个一日多吧。』

  朱乐抿嘴感激的笑了笑,『谢谢。』

  村妇掩上房门出去后,朱乐一人呆坐在床上望着眼前的衣衫和铜镜。一个月了,不知道丁宣是会担心还是会牵挂?是否会忘记她朱乐的存在,是否会满世界的去找她。可是,她又该如何是好?摊开了掌心,血红色的掌纹张狂的伸展着,一如以往地向她示威。她该怎么面对丁宣?若不是那一日邬尔曼来向她传达冷寒松的那句话,她不会注意到掌心的突变,若不是因为掌心的突变,她又是狠不下心去救冷寒松。难道,这一切便是因果关系吗?如果,她这条鲜红的掌纹是因,那么她的结果又是什么?

  朱乐在这个普通的农家呆了两日,养足了体力,便准备告辞。丫头经过这一个月对朱乐的照料,见她离开倒显得极为不舍。在朱乐临行前的那一刻还是拽着她的衣襟不让她走。朱乐比较无奈,看着丫头的母亲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那块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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