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这个我来弄就行， 您去休息吧。”
“那好吧，辛苦你了。”
本来可以直接见面的，可林浩不知怎么竟然有些退缩。难道是因为这么久没见了吗？一向能言善辩的林浩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林浩终于想好以什么方式来打招呼时走出拐角，却已经不见了顾承，心里不由有些失落，默默地找了个桌子坐下。
其实并不是一定要见到顾承，但是算一种执念吧。当时明明都说白了，但是还是有些不甘心。
结果一上午顾承都没有再出现，林浩忍不住跑去问刚才的那位阿姨。“阿姨，刚才这里有一个好像在打工的学生，你知道他干嘛去了吗？”
“你说顾承啊，已经下班走了，你找他有事吗？”
“没事，没事。”林浩道了谢后就转身跑开了。
“这孩子，还真是，冒冒失失的。”
这应该都是缘分吧。
林浩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图书馆。刚走出图书馆不远，林浩就看到在不远处的树下，顾承被两个女生拦住了去路。两个女生拦住了顾承的去路，看样子是在表白。
林浩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干什么呢？”
顾承皱了皱眉看着突然走过来的林浩，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他，看那样子是要为自己解围？
两个女生看到林浩过来，连话也没顾上说连忙跑开了。
顾承垂下眼眸，也没有打招呼就转身离开了。
。林浩原地愣了一会，苦笑了一声转身向校门口走去。
走到校门外随意找了一家小店坐下来，正想着吃什么的时候，抬头看见小店坐着不多不少的人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
好像只有自己是一个人呢，林浩自嘲的笑了笑。
这种场景，很容易让人想起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而我什么也没有。
顾承和申诺的高中生活安静而平稳，如果没有林浩出现的话。
自从申诺在图书馆门口遇见林浩之后，心里总是觉得不安稳，每当看着风轻云淡的顾承，心里不安稳的感觉更是加剧。
然而，人生就是一个字，“命”。
越是担心什么，什么就会来临的更猛烈。就像暴风雨前夜，宁静又安详，越无事，来临的时候就越疯狂。
多年之后，顾承想起高中这场闹剧，总会心有余悸。总是在问自己，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还会这样选择吗？
申诺推开酒吧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没有铺天盖地的喧嚣音乐，也没有一名女性，但一点也不比普通酒吧冷落哪怕一分。
申诺径直走进去，一路上没有人阻拦他，申诺畅通无阻走进经理办公室。
申靖宇从文件里抬起头看见推门进来的申诺，有些惊讶，“小诺这么晚你来干什么？”
申诺把自己摔进那个陪哥哥一起买的沙发里，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静静地趴在那里。但是申靖宇突然看到申诺颤抖的肩膀。
第34章 守护一生
申靖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自己从小守护到大的弟弟这样的样子，心里有些疼，走过去搂在怀里，“小诺，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别憋在心里，顾承那小子欺负你了？”
申诺拿出手机翻来论坛，“顾承和林浩在一起了。”
听了申诺的话申靖宇皱了皱眉，“真的？”
“我也觉得不可能，顾承他不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不只是在告诉申靖宇，还是在安慰自己，申诺小声的嘀咕，“他是爱我的。”
其实顾承对自己宝贝弟弟什么样申靖宇心里是清楚的，自己看着他们一步步走来，并不容易。
申诺神色恍惚，靠在申靖宇的肩膀上，“哥，我不信他们在一起了。”
申靖宇叹了一口气，他也相信顾承不是这种人，可是论坛上的照片又是那么逼真。
“你要去看看吗？亲眼看过了之后，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给自己一个交代。”申靖宇回到桌前，点上一根烟，看着面前低着头默默不语的弟弟，心里也随着他痛得不行。
他永远记得自己第一眼看到申诺时，那年自己八岁。申诺在医院的育婴室里，皮肤皱皱的像一只小猴子，“爸爸他好丑啊！”
“靖宇啊，这是弟弟，你要守护一生的弟弟。”
申靖宇低下头看着冲着自己笑的申诺还是觉得他好丑，但是却开心的笑了起来。这是我的弟弟，我要保护他。
一个平时和自己关系的比较好的舍友打电话给自己，但是不用接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恍恍惚惚地按下接听键。
“申诺你知道了吗？顾承竟然和林浩在宾馆呢，现在学校论坛上都传遍了，其实我一直以为顾承和你是一对呢。”
“嗯，没错，顾承是我男朋友。”
这回换对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申诺挂了电话，又一次打开学校论坛。映入眼帘的一张照片，是林浩，竟对着镜头笑的一脸灿烂。而顾承靠在他的肩上，看不清脸，好像是睡着了。但是明显是宾馆布局，下面还有人称看到两个人进的宾馆。
申诺就看着这张照片，呆呆的看着，一动不动。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同宿舍的人陆陆续续回来，看到申诺坐在那一动不动，大体也猜的出是什么情况，没有打扰他。
坐了不知道多久，申诺的手机亮了又暗，知道是申靖宇一直不间断的打给自己，看了一眼手机起身走了出去。
申诺坐在申靖宇的车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彼此都很沉默，空气似乎也跟着悲伤，天边有一团大大的乌云。
除了申靖宇试探的问起林浩，申诺基本没有说话。
关于林浩，申诺想起上次在图书馆遇到他的样子。自己以为，没有问题的，可是如今的事情却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宾馆在一片家属区里。
半夜，街上没有一个人，申诺和申靖宇下了车，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动。
申诺抬头看着发着微观的宾馆窗口，心里以前凄凉。那时顾承在宾馆外等着自己和申靖宇出来时的心情自己也有些理解了，用这种方式了解了。
“那个……要在这等他们出来吗？”
申诺没有回答，申靖宇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弟弟平时活泼开朗，却在遇到事情后变得不言不语，自己一个人憋着。
申靖宇看不过去，不管是怎么的结果，总要面对。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听见听筒里的人说了什么，皱了皱眉。
“走吧，他们在409。”
申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哥哥拉着走进了宾馆，上台阶，进电梯，下电梯，却在408房间前停住了脚步。看着近在咫尺的409却怎么都迈不开腿。
这一路上，申诺都只有一个想法。
见到顾承自己怎么教训他。
大打出手吗？如果真的打起来，顾承会向着自己还是保护林浩呢？
申靖宇看着不动的申诺，抬脚走到409门口敲了敲门。
“谁啊？”
是顾承的声音，化成灰都能辨别的声音。申诺听了，转头就跑下楼去。
没办法面对。
申靖宇看着眼前裸着上身的顾承，“他跑了。”
顾承低下头，扯了扯嘴角，“那就好。”
申靖宇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不知怎么得居然涌起一丝心疼，“那你能和我解释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吗？”眼睛隔过顾承看向坐在床上的林浩。
“好。”顾承声音嘶哑，看来抽了不少烟。
申靖宇下楼走出宾馆的时候，申诺靠在车旁抽烟等他。
“哥哥，我不想念了，和妈说我同意出国了。”
“好。”
顾承坐在宾馆的床上动也不动，像是一座雕像。
“都毁了我的清白可申诺居然没有勇气看。”
“我了解他，叫你来只是以防万一。”叹了口气，“不管怎样，这事儿得谢谢你。”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去那边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不明白……”顾承淡淡的说，如果去了，最好的情况是五年之后自己回来功成名就，失败，就什么也没有。申诺从小衣食无忧，自己和他在一起又怎么能够给他幸福。
“我不管了，为了你我牺牲大了，现在全学校都知道我们的事，你倒是好了一走了之，那我怎么办？”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林浩靠了过来，“我还爱你，你知道吗？”
顾承一把抓起林浩，扔出去房门。不管他在外面大呼小叫。
闹了一会，外面安静了，顾承把自己扔在床上，低声的哭了起来。
林浩并没有走，他坐在走廊背靠着门听着房内顾承的哭声，一声声的低喃只有两个字。
小诺。
时间回到半个月以前，顾承接到爸爸顾盛的电话，“小承，你妈妈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
“真的吗？太好了爸。”
放下电话，听见妈妈的病好了心里是开心的，但是此时的顾承却心乱如麻。
前几天自己在做兼职的时候给一个公司做了方案策划，没想到得到了公司总裁的看好与欣赏。还记得那天被叫到办公室总裁说的那些话，“你的才能我是不会否认的，你的大胆创新以及突破性思维让我欣赏。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资助你去美国华尔街，成败看你，你成才了回来为我们效力5年，不成功的话……”话锋一转，“这种事情都是命，不成功你回来，从头做起。怎么样？”
当天晚上，顾承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切回到了高中的课堂上。
申诺就坐在自己旁边，有时间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不是一只考拉，每天要睡这么久。
外面的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吹起白色的窗帘，在空中静静的飘着。申老师站在讲台上，旁边的同学们有的在听课，有的在打瞌睡，而自己，再看申诺。
一切都如最初般美好。
申靖宇隔天将顾承约了出来，看着无精打采的顾承心里又气又心疼，什么样的问题才能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顾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申靖宇，而申靖宇对于他的行为是不能理解的。“可以让申诺和你一起去啊。”
可顾承的话却申靖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申诺的妈妈想让他出国吧，而我总是个障碍。”
顾承是无意间知道申家想让申诺出国这件事，以为瞒得很深，可是却被一眼看出，申诺从不是个能藏住心事的人。
顾承那是桌子上的啤酒喝了一口，缓缓张嘴，“哥。”抬起眼睛看着申靖宇，“我叫你一声哥，帮我照顾好他。如果我回来了，我一定会去找小诺。”
申靖宇有些动容，“不用你说，你要小心就好，那个地方不是所有年轻人都能闯荡的。”
“可是我没有砝码也没有退路。”
顾承走出了酒吧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申靖宇的酒吧开在学校后门，世界第一定律，只要有学校的地方，总会有一个繁华的商圈，这条定律在大一刚来的时候被申诺悠悠说出口，顾承哑口无言，两个人也经常在后门的小商圈里逛。
曾经的美好，在今天都变成了刺眼的存在。
那个大头贴店，申诺拉着自己去过，两个人钻进机器里，拉上帘子，对着镜头搞怪，自己还嘲笑他幼稚，却细心的把照片放在了钱夹……
那家牛肉面店，是申诺最爱吃的，每次去，申诺都叫嚷着要吃两大碗，最后连一半都吃不了，还疯狂的在碗里加辣椒。顾承不许，怕吃多了胃疼，总是和申诺抢夺辣椒……
那家水果店，新鲜又便宜。顾承每天中午都能看到申诺给自己洗好送过来。想到申诺为了自己穿过大半个校园来买水果，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为了自己认真洗好，切好送过去……
也许现在的自己没能给申诺一个幸福的生活。
也许现在的自己没有能力照顾好他。
但是，请相信我会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
现在狼狈的分离，是为了相遇时可以看到更加光鲜的彼此。
林浩看着从酒吧出来的这个男人，心里一阵痛，从来没见过顾承这个样子。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有他一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肩膀一抖一抖，忍不住让人心怜。
林浩走过去拉起顾承就跑，一直到湖边才停下来。
“看着美丽的风景有没有感觉现在好点没有？”
“跟你没关系吧。”顾承看到林浩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答。
“你快要离开了吧。”
“嗯……”顾承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望着林浩。“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为了你，我什么都情愿。”林浩笑了。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妈和我爸你帮我照看一下，谢了。”
“客气。”
申诺回到家后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饭也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做。申靖宇看着弟弟这样，心里难受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明明知道一切却又没有办法说出来，只能一遍一遍的告诉申诺，“时间会给你答案”。
“小诺，给你安排的德国学校，下个月就要入学了，你准备好没有。”
“嗯。”申诺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的哥哥，“哥，陪我一起去行吗，我不想一个人了。”
“好。”申靖宇将申诺搂进怀里，我会照顾好你，替他。
自从上次宾馆的事情之后，申诺就再也没了顾承的消息。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了，对于突然消失的自己有没有一点担心？
想着想着自嘲地笑了笑，算了。林浩那么爱他，会比自己懂事吧。不会惹他烦，不会让他不开心。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