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的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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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的自传-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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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打水漂了。父亲气得没有办法,对着弟弟无力地说:“好啦,是你自己不去的,别将来说我不送你读书,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真没想到,后来由于弟弟没有读书,没有知识,也没有一技之长,出去打工和在家做生意屡屡受挫,弟弟后悔了,在别人面前抱怨父母没有让他读书,父亲知道后气得直跺脚,大骂:“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们真是造了孽,怎么生出这样一个混帐东西。”

  其实这个时候家里对弟弟还是抱着希望的,总认为弟弟还是小,不懂事,过几年就会懂事的,也会改邪归正的。没读书了也还可以干别的,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你没看那袁隆平就是种地种出个状元来的,就看他有没有想当状元的理想,再说了弟弟后脑勺不是还有个笔尖吗?在父亲眼里,只要后脑勺有个笔尖再加一个有理想就能当上状元了,其实弟弟原来也和家里人说过,他长大后一定要做大生意,当大老板,当大官也行,可能父亲忘记了,弟弟也不是没有理想,而且后脑勺的笔尖还是天生的,可长大后还是没法像父亲说的那样具备那两个条件就能当状元了。我觉得父亲学了这么多年哲学还是没学到哲学的精髓,要不就不会有这种可笑的观点了。 

  弟弟辍学回家后,好吃懒做,吃完饭把碗一仍就不见踪影了,好象父母就有伺候他的义务,为此父母也没少和他吵架。父母很是着急担忧,看着他老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还老是冲家里发脾气也总不是回事儿,好象父母亏欠他什么似的,于是到处托亲朋好友帮忙给弟弟找点什么事做,可是都帮不了什么忙,弟弟那么小能做什么呢?最后还是弟弟自己想出法子,他说要出去打工。当然父母觉得他太小,连身份证都没有,而且又好吃懒做,谁会要他,就没有答应他,结果又是大战一场,不过这个时候的弟弟还不敢动家伙,毕竟在他心里还有老子,只是动了嘴角,父亲不敢保证弟弟真会动起家伙来,只能妥协了,无可奈何的拿了一千块钱给了弟弟,弟弟一个人出去打工了。临走之前,弟弟觉得至少应该对得起这一千块钱,所以对父母发出大话:“我这次出去之后不赚到钱一定不会回来的。”父母听了,连苦笑一下都没有,这是被自己儿子敲诈了一回啊。毕竟弟弟年岁太小,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害得父母的心老悬着,泪水也从没离开过母亲红肿的双眼。弟弟走后没超过半个月就被四舅舅送回来了。原来弟弟只身闯荡广州,在那边又无亲无故的,不知道怎么找事,每天在大街上游荡,钱没剩多少了,也没有任何证件,被警察查到遣送回来的。当时弟弟身上的钱已经不够付火车费了,当然车也不能白坐,就安排他打扫车厢以支车费了。火车到站后,弟弟没有脸面直接回家,也不敢回家,就厚着脸皮跑到舅舅家里去了,没过两天就被舅舅送回来了。姨妈责怪父亲:“你看你辛辛苦苦挣来的钱给他打水漂了吧。”父亲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脾气,你不给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是我的亲生儿子了。”其实父母心中还是比较高兴的,毕竟人活着回来就是好事了。 

  弟弟那次大话被别人当作了笑柄,都说弟弟是到广州旅游了一回,见过了大世面,还问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没有,我想弟弟心里肯定也把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也骂了一回。弟弟回来之后还是死性不改,不久还学会了抽烟,父亲除了供奉他吃喝还要供奉他买烟的钱,父亲对他已经没了脾气。但是又不能不管,总想着他还会有改变的一天。 

  弟弟一天一天在长大,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有一天,他刚从外面买了一条牛仔裤回来,就把左右裤腿都剪了一个洞,好象长了两个眼睛,穿在身上,觉得很酷,父亲看到他裤腿有两个破洞,以为有质量问题,要弟弟去退,弟弟说是他自己故意剪的,父亲气得直摇头。还有一天,弟弟从外面回到家里,他的形象发生了很大变化,头发从头顶向两边分开,还打了发胶水,油光发亮的,如果是在抗日战争时期一定会被人民当作汉奸一顿爆打。他照了照镜子,又用梳子打扮了几下,觉得比较满意了,就高高兴兴地推着自行车出去兜风了。父亲看了脸都白了,上前抓着弟弟的头发乱拨一通,头发立即变成了东倒西歪的杂草,弟弟可能也觉得不太象样,后来就没有再看到弟弟留这个发型了。也许在弟弟眼里,这就是所谓的酷,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理解“形象”两字的。

第八章 弟弟(三)


  家里总是硝烟不断。弟弟小的时候还可以管的住,至少还有父亲的小竹条和母亲揪人的狠劲,按母亲的话说肉都可以揪得出来,所以弟弟还是有些惧怕的,可是弟弟长大了,翅膀也硬了,脾气也更坏了,父母都已经开始怕他了。记得我们小时候母亲在别人面前老是喜欢说在家里她是老大,父亲排老二,弟弟排老三,剩下就是我了,而且说这话时神气洋洋的,总觉得自己在家里是威风凛凛,至高无上的,可是后来不同了,她在家里的地位被弟弟篡夺了,她也没的脾气,倒是弟弟发火时,吓得她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不过这时她还可以排老二,父亲排老三,我老小了。父亲有时候还会调侃母亲:“你就吃得了我,在你满崽面前你也是孙子了。”母亲听了立马使出她揪人的狠招,父亲那块地方又多了紫红的一块,父亲在母亲那里永远占不了便宜。再后来我长大了,我也不再乖了,我的脾气也不好了,父母也开始有些怕我了,父母的位置又落后了。其实父母是疼我,什么都依我罢了。

  弟弟在家时基本上没有几天清净的日子,总是抱怨说日子难过啊,经常找家里要点钱花,可是从父亲那里要钱是比较困难的,就向母亲要,母亲心软,看他难过,经常背着父亲给他一点钱,被父亲知道后总少不了被父亲骂一顿,总说是母亲惯坏了他。弟弟也不会白拿母亲的钱,有了点钱后也懂得孝敬一下父母,帮家里洗几只碗,挑几担水,脾气会好一段时间,父母也可以省心几天。可是钱花完了,气氛又紧张起来,父亲一见到弟弟总是摆着一副阴沉的脸,偶尔忍不住也会训斥他几句,弟弟脾气来了又会顶起来,面目狰狞的样子怪吓人的,不过从来没有敢打过父亲,日子就这样紧张的过着。弟弟没事做,天天游手好闲着。等到16岁的时候,弟弟迫不及待地要求父亲给他办了一张身份证,又找家里要了八百块钱出去打工了。没过几天又跑回家来了,他怕别人看到不好意思,还是选择晚上溜进家来的,说在外面不好找事,钱被职业介绍所给骗了,也没有安排事做。弟弟到家里几天都没有出门,怕别人笑话,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至少还有一层脸皮啊。父亲懒得问他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他更心疼的是他的钱,骂到:“你每次都说要去打工,每次都是去丢钱,我看你是不把家里的钱弄光是不会甘心的。又好吃懒做,根本就不是打工的料,你个败家子。”弟弟不敢出声,毕竟他错了。

  弟弟这次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提要求出去打工的事。但是没钱的日子也不大好过。有次回到家里和母亲说要做点小生意,请母亲支持,母亲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怂恿父亲给弟弟投资了一回,弟弟开始做起了卖鱼的生意,可是这次投资投错了行当,鱼没卖出去几条,都留给自己吃了,连续吃了好几天,都吃腻了。于是又改做杀鸡宰鸭的买卖。说实话,我很不希望弟弟做这行,我觉得在家里杀生很脏的,而且我很害怕看到杀生,但是我又不便阻拦弟弟的财路,他做就做吧。因为做这个行当的人不多,所以弟弟还是可以赚到一点钱。家里有一辆破自行车,弟弟每天都骑着他到很远的小村庄去收鸡鸭,回家后再宰了卖。有一次,弟弟一大早便骑着车出去收鸡鸭去了,按照原来的情况都是傍晚才能回来,可是那一次却回来的比较早,还是手里提着两只鸡回来的,父亲问他怎么回事,他回答说车子坏了就把它扔到路边的草丛里了,父亲骂他:“你就不会推着回来啊?”弟弟无语,只是低着头。父亲担心车子被别人拣了,急忙要弟弟带他一块去把车子找回来,等到父亲和弟弟都走着回来时,从父亲阴沉的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父亲没法,又到姨妈家把她们家的破自行车找出来再修理了一下继续给弟弟骑着去收鸡鸭,有啥办法了,生意总不能因为自行车丢了也就不做了。刚开始的时候弟弟还是蛮老实的,每天都忙着做生意,脾气改了很多,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家里气氛融洽了许多,父母都觉得松了一口气,觉得弟弟总算长大了,父亲的背也直了很多,还经常在亲朋好友面前夸他,说他开始懂事了。可是那不争气的东西经不起父母的夸奖,没多久又变坏了。弟弟有了一点钱,口袋里的烟也跟着升级了,父亲为此老说他:“你就不能省着点吗?抽了高级的烟又不会多长一块肉。”可是弟弟有他自己的理由:“抽那不好的烟别人都看不起我,那种烟给别人抽都不接。”父亲没办法说服弟弟,只有唉声叹气。有时父亲气不过也会把弟弟的烟没收过来,留着自己抽,但毕竟是弟弟花了高价买的,抽着也不是滋味儿。

  弟弟抽好点的烟还不是很大的问题,可气的是他开始赌博了。他赚了两个钱就不得了了,坐立不安,钱在口袋里蹦达着,好象不出去赌两把就对不起口袋里的钱似的。刚开始弟弟还不敢很嚣张地去赌,只是白天做生意,晚上去赌,也不敢赌通宵,父母拿他没办法,只是气儿都往肚子里咽,刚对他恢复的希望又突然跌到了底谷。可是慢慢的弟弟赌博的瘾越来越大,赌得没有节制了,不管白天黑夜都泡在牌桌上,生意都是父母帮忙张罗着,钱都还是往弟弟口袋里装,白天刚装进弟弟的口袋,晚上却转移到别人口袋里去了,他就没有本事让别人的银子往自己口袋里装。输了钱,脾气又来了,父母苦口婆心的劝告都成了弟弟的耳边风。母亲和姨妈都把责任归于父亲:“这都怪你,你要是不赌,他会赌吗?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没话说,他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只是心里恨恨的。有一次,父母帮弟弟宰好了鸡鸭拿到街上卖,心想自己辛辛苦苦给弟弟做生意,可他却在牌桌上玩的正欢,父亲忍无可忍,跑到弟弟那里把牌撕了,大骂:“你到底还要不要做生意?”回到家后就是一场大闹,结果弟弟的生意没有再做了,又回到了原来游手好闲的日子。父母和弟弟没有再说一句话,家里打起了冷战。家里饭熟了也没人喊弟弟了,弟弟饿了会自己回来吃,吃了就出去,晚上再回家睡觉,家务活是一点都不管,田里的农活也不去帮忙,父母累的半死,也气的半死。有一天傍晚父亲从田里忙完农活回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看着弟弟躺在椅子上抽着烟,气就不打一处来,但还是极力压着,叫他去外面挑一担水回来,可半天没见他动一下身子,父亲眼里冒起了火花,紧咬着牙,照他脑袋打了一巴掌,弟弟很快站起来,用力推了一下父亲,父亲差点倒下去,我看弟弟已经造反了,连老子都敢打了,我也没法再忍了,冲上去也用力推了他一下,他双手向我乱挥舞过来,但没有使劲,也没有打到我身上来,在他心里毕竟还有我这个哥哥,父母看见形势不妙,赶紧把我们扯开了。我憋红着脸向弟弟吼到:“你有本事就给我滚出去,不要再回来了。”那天晚上弟弟还真离家出走了,我和父母一夜都没睡着,只听到父亲叹了一夜气,母亲哭了一整夜,我也担心弟弟真不再回来了,我为自己一时冲动说出去的话有些后悔。

  弟弟再次出走后,母亲就很少出去别人家玩了,有时和别人聊天时听到别人谈到他们家儿子怎么怎么样时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赶紧避开,回到家里大哭,父亲看到母亲每天都在哭,迟早都要哭出病来,就会安慰母亲:“你老哭有什么用了,他已经是个废物,你就哭死他也改不了,我们就当做没生这个儿子。”父亲虽然这么说,母亲脸上的泪水还是没有干过,弟弟说什么也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这时候父亲才50多岁,头上已经长出很多白发了,额头也冒出了几条皱纹,多半都是因为弟弟惹的。父亲想开了很多,想不开也没有什么办法,最后只能自己活受罪。弟弟出走半个月后还不见回来,母亲整天提心吊胆的,终于忍不住了,又要父亲去把他找回来,父亲听了使劲地跺脚,大骂了母亲一顿:“我恨得他要死,你还想把他找回来啊?我就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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