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飞传之万年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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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飞传之万年劫-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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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还真是与众不同,”夕雾至今方知为何妖后对宇轩如此动情,“真真百闻不如一见!瑾瑜真君,若真是有其他帮助,我会告诉您吗?您们愿意知道,仙界有人助我刺杀羽飞吗?!”
  众仙大惊,银天将提刀砍将过来怒吼道:“混账妖孽!胆敢辱我仙界!”
  夕雾大笑,袖中脱出银鞭边挥动边说道:“不止如此,杀羽飞只是个开始,宇轩真君,爱您的人可不少啊!”
  宇轩大怒,右袖中脱出拂尘,绞住夕雾银鞭,四天将将之擒获。夕雾嘴角流血,依旧不减其傲性,对羽飞说道:“秦羽飞!慕容雪在成婚前,跳下了百丈崖。”
  羽飞一听,如当头棒喝,心里的空荡被一团黑气笼罩,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情感来得陡峭,可怎会不陡峭?

  ☆、(六)当初不合种相思

  “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慕容雪垂立于百丈崖上,身着大红直裾,却是热泪盈眶,“风萧萧而异响,云漫漫而奇色。哈,这是给我的践行吗?”
  “少爷!”一青衣女子疾步赶来,却被慕容雪叫住——
  “别过来!”
  那青衣女子惊了个趔趄,清秀的面庞上混杂着汗与泪,已是心力交瘁。
  纤雨滴碎人心,风轻盈,吹散一片烟云。如削绝壁,掀起涛浪恣行。似待人,陷入它境囹圄。
  “别过来,”慕容雪双手缓缓卸下头冠,神色从容,呆滞的目光被逐渐散落下来的头发映射得更加模糊,“为什么跟来?”
  “少爷,”那青衣女子颤抖着身子,似乎每呼气一口都要经过千思万虑,“今天是您,是您大喜日子。少爷可要保重了身子,别让雨——别让雨淋湿了自己。”
  慕容雪嘴角微扬:“多谢雾儿关心。这么多年,苦了你了。”说罢,转过身去看着百丈崖瀑布,叹道,“果真是‘百丈瀑布六月寒’,炎炎夏日,也暖不了你的心。我们是同路人。”
  “少爷,请同我回府!”夕雾缓步走近慕容雪,再次被叫住——
  “我说过不要过来。我也许是身子弱,但我耳朵灵。”慕容雪并未回头,只是凝视着瀑布,继续说道,“我已经不行了,雾儿。我牵累了父母,还有你,整整二十年。还要再牵累别人吗?我做不到。大夫前日对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的心脏,能撑到现在,算是奇迹了吧——”
  “不,少爷!”夕雾跪下哭道,“您还可以继续活下去!您还有——”
  “多久?”慕容雪侧头问道,“我这病近些日子越发恶化了,我难道自己还不能感觉吗?”慕容雪再次转回身子面对夕雾道,“雾儿,我和郡主自小相识,我对郡主之情也仅限于兄妹,并无男女之情。而且,我怎能将残缺不全的自己交给她,拖累她下半生?或者我早去了,留得她孤苦无依,我怎能如此待她!”
  “所以您要坚持活下去!”
  “命不在我手里,雾儿,”慕容雪垂下眼眸,神色惨淡,“这不是人力可逆转之事。况且,此婚,我和郡主皆为棋子。郡主也许不知,但我心知肚明。”
  夕雾听说,寒毛直竖。
  “雾儿,离开我,”慕容雪语中尽显哀伤,“我是随时可能丧命之人,我不愿见我珍视的人伤心。”
  “少爷怎得如此狠心!”夕雾愈发哽咽了,“您可想过老爷太太,您可想过慕容府上下百千人!您宁愿落得不孝不忠不义之名,也不愿同我回府!”
  “我是随时丧命之人,雾儿,若我外出寻郡主喜爱之物不幸暴病身亡,何罪之有?”
  “少爷!”夕雾起身,又一个趔趄,“您怎——”忽然夕雾脑中现出羽飞,犹如晴天霹雳痛打周身,夕雾跪倒在地,继续道,“竟是如此,哈哈哈哈,竟是如此!”
  “雾儿为何笑了?”
  “枉我如此看重少爷,您可是被羽飞给困到了!”
  慕容雪心似被钉锤,一口鲜血吐出,夕雾惊叫道:“少爷!”
  “哼哼,”慕容雪轻笑道,“雾儿,我果真被耻笑了吗?哈哈,若确与她有关,又如何?”
  夕雾知慕容雪已是命悬一线,因而心惊胆战,沉默不言。
  “雾儿,我此生疾病缠身,既无法从政于朝廷,又无法从军于兵戎,因而无欲无求。本以为自己将终生碌碌无为,仅承先祖福禄。不想遇上了飞儿,让我对生命变得渴望。雾儿,她是救我的人。若没遇见她,我可能早去了罢。”慕容雪浅笑,继续道,“她激起了我的贪婪,我变得对自己越发不满,变得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断地去争取。哈,雾儿,遇上她,我好开心。”
  夕雾双眼大睁,不知是震惊还是恐惧。
  “所以雾儿,也许,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体贴。我其实,很自私。二十年来的伪装,欺骗着他人,也欺骗着自己。但是,对于一个走到终点的人来说,最后自私一些,会不会也算得一种解脱。”慕容雪面色依旧苍白,脸上现出久违的夕雾一直期盼的微笑,这微笑随着慕容雪身子的后仰逐渐消失。
  “少爷!”夕雾猛冲上前,只见滂沱瀑布飞流,早已不见慕容雪。
  “你现在知道了羽飞,”手脚虽被付上镣铐,且已蓬头垢面,夕雾仍不减其锐性,“他就是因你而死!”
  羽飞泪眼朦胧,背对着夕雾,垂立于铁栏外,不言离开。夕雾在身后大吼道:“羽飞!你还我慕容雪,你还我慕容雪!”夕雾猛锤铁栏,镣铐发出电流,猛击其全身,夕雾昂首大叫,再次昏死过去。
  羽飞飞奔至廊华殿,见珠暇正卧床读书,她抽开其书,抓住珠暇双肩,只是凝视,只是颤抖,不发一言。珠暇更是惊魂未定,但见羽飞双眼垂泪,香汗淋漓,想起师父先前之言,便已明了七八分。珠暇抽出床头手帕,抹去羽飞泪水,又边擦其汗边说道:“飞儿,我知你现在难受得紧,你可跟我说,快快放了手罢。”说完,便缓缓抽开羽飞双手。双手本已快放下,羽飞却又狠狠抓住了珠暇双肩,仍旧一言不发,豆大汗珠从额上滚落下来。
  “飞儿,请快快放手,我现在身子也难受得紧,被你抓着疼啊。”
  “疼,”羽飞听说,缓缓放下手并站起身来,呼吸变得愈发沉重,“我也疼,我的心,好疼,好疼啊!”说罢,珠暇卧房内所有瓷具一一爆破毁损,珠暇大惊,羽飞却似如梦初醒,“暇儿,我——”
  珠暇赶忙起身,呵斥道:“你!你怎的!”珠暇竟是无言以对,“还不赶来和我收拾,幸好都是茶水器具,若是熬药的,你可就闯大祸了!”
  廊华殿内听见异声的侍从也都纷纷进来收拾,羽飞只觉一股恶气集聚在胸,随即倒地吐出鲜血。珠暇见状,又是一惊,匆匆过来扶持羽飞,又急又悲,“飞儿,你可是怎得了?我可有法帮你?”羽飞扎挣着起身,趔趄着匆匆离去,回至东篱殿,将静心液一饮而尽,然后卧席静坐。羽飞欲压制自己暴走的情绪,可充溢胸中的恶气愈积愈厚,终使其仰面长啸,真气暴走,东篱殿四壁开裂,杯碎桌毁。殿外侍从欲进殿查探,只见一道紫气冲将出来,将之弹昏过去。听闻异声的宇轩和珠暇急急前往东篱殿,到时只见残状,不见羽飞。珠暇又将羽飞于廊华殿之事告诉宇轩。宇轩知羽飞情结觉醒并暴走,大事不好,派自己弟子陈赭谈、刘真意、蒋与还和华夕佳一起外出去寻羽飞。
  话说夕雾被捕,众妖皆叹其痴迷蠢笨终至恶果,而爱慕夕雾的聂倾昇终日失魂落魄,任由妖后摆弄。妖后自见了宇轩却再遭拒绝后,也终日颓废萎靡,对玩物聂倾昇也渐失了兴趣,更厌恶其终日倦怠的面孔。一日,正当妖后懒卧于榻时,聂倾昇带信求见。
  妖后一听是他,更是没了兴趣,却也说道:“爱卿进来。”
  聂倾昇行礼后说道:“禀妖后,仙界传来密函,请妖后过目。”
  妖后一听,登时坐直了身子,右手指一挑,密函到手,读后大笑不止。
  “难道是仙界传来喜事了?”
  妖后斜眼一瞪聂倾昇,震退他三步,“哼,密函通常会有好事?”
  “臣下愚钝。见妖后大笑,便以为——”
  “哼,你真真是愚钝了,难道我不是一直笑着?”妖后轻拨发丝,香媚酥骨,“死秃驴终究走到头了,哈,真是大快我心!嗔妒是丑陋的,终究是被自己害死了。秃驴如是,那丫头如是。”
  聂倾昇心如雷鼓,但强自镇定。妖后早已窥其心绪,嘴露邪笑道:“聂卿啊,何必愁眉苦脸。你要知道,这些人的事哪逃得过仙界法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过都是在等机会罢了。哼,当撕破了脸皮,就看得到下面的血肉。我妖界众生,哪一个辨不出血肉的好坏?哈哈哈哈!”
  “雾儿绝非败类!”聂倾昇破口而出,出后即悔,大汗淋漓。
  妖后并未发怒,又笑道:“你,就是个窝囊废!要不,你去坐大牢?可你,又不敢不是吗?”妖后又躺下身子道,“轩儿,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哈哈,好聂卿,我今日心情大好,过来呀。说罢,双眼盯住聂倾昇,聂倾昇又似被勾魂去魄了般跪走到妖后面前,妖后笑道,“那秃驴想让我帮忙,哼,看来穷途末路者,真是病急乱投医。”                        
作者有话要说:  起初是极端,依旧是极端的发展。

  ☆、(七)玉人何处教吹箫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羽飞只觉耳边有人低语,却无法睁开双眼,也无法感知周围环境。
  “飞儿,我真想再见你最后一面。可是——”
  羽飞挣扎着欲睁开双眼,微睁一刻,只感白光刺目。然后她听见了风声,接着是鸟鸣,接着是浩荡水声。
  “少爷!”
  一女子之嘶嚎犹如利剑穿心,羽飞猛地睁开双眼,周围是翠山重峦、古木参天,眼前却是生死别离。羽飞欲上前拉回慕容雪,却被无形力量牵制全身,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仰天倒去。
  “慕——容——雪!”羽飞嘶吼着,周围地陷山塌,风云变幻,电闪雷鸣,一道霹雳直指羽飞。羽飞仰面只见电似火蛇般要将她吞没,头脑中又浮现出夕雾刺心的场景——“你为何害他!”
  “啊!”羽飞惊醒,只见自己全身已遭银链束缚于银河塔上,宇轩仰头直视着她,面如水镜而目光如火。珠暇缓缓走来,停在宇轩身后,满目含哀。
  “前辈,这要拴着飞儿多久?如此待她岂不太狠。”
  羽飞欲挣脱银链,可每一动周身犹遭雷劈,痛彻心骨。
  “父亲!怎会如此!”
  宇轩不应,只用一双忧郁无奈的双眼看着羽飞。羽飞仍想挣脱银链,却成雷电加身,终使羽飞又昏死过去。
  “飞儿!”珠暇泪水盈盈,对宇轩哭求道,“前辈请开恩,放了飞儿罢。”
  “他毁了自己的东篱殿,“宇轩双眼低垂,”又毁了芙蓉殿、柳叶殿、紫藤殿、玉兰殿,还差点儿进了兜率宫。她所能及之处,尽是损毁。致使人间一些地方旱魃为虐,一些地方洪涝成灾!此事已震惊了凌霄殿,你让我如何是好?”
  “飞儿当时是失了意识,若是平日里她哪会如此!”
  “是吗暇儿?”宇轩侧身向珠暇问道,“若我告诉你这可能是真正的她,你又当如何?”
  “真君,”珠暇跪求道,“若飞儿真当如此,我愿导之正途!”
  “暇儿,她一时安定不了。将她悬挂于此,是惩戒,亦是权宜之计。我为其父,心里焦痛于你百倍,我又怎不在乎她?”宇轩说着,扶起珠暇。忽然自身支撑不住,跪地揪其胸口,血从嘴角边留下,“飞儿如今,我难辞其咎!”
  珠暇大惊,赶忙低身扶起宇轩道:“前辈何须如此自责,此乃飞儿情结开启必经劫数。我等需想办法医她才是,您可得保重自己。”说罢,只见刘真义匆匆前来禀报:“启禀真君,太白金星请您速速前往银河台参与百仙殿审。”
  “我已知晓。”宇轩双手翻掌调息真气后,款款离去。
  刘真义目送宇轩离去后,转身拜过珠暇道:“菘蓝仙子又来探望羽飞了?”
  珠暇回礼道:“是,我担心她。请问将军,飞儿连日来情况如何?”
  刘真义并未立刻回答,沉思默想稍刻后道:“仙子莫太过担忧,羽飞应可恢复。”
  珠暇见其言不由衷,苦闷之心又添半分怨怒,但仍平和说道:“我等只能持令定时而来,只有作为护卫的您能时时在羽飞身边,知其明细。这段时日,辛苦将军了,我先告辞。”
  刘真义知珠暇心有郁结,但也无可奈何,“仙子慢走。”
  太清大赤天,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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