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玉钗- 第9部分

看到我没有做梦，卓宇也很高兴，在第七天早上就搬回他家去住了，临走前，他抱住我，温柔地说：“宝贝，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多做运动，人就会精神起来，什么都伤害不了你的。”

我欣然答应。近几天神清气爽，没有梦的日子真好，虽然我想梦见孟婆。

当天晚上，我和平时一样梳洗后睡去，朦胧中，我到了一个园子里，是大白天，可是能见度很低，像黄昏的感觉，我好像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那阳台的走廊好长，似乎看不到尽头。奇怪！我梦中还很清醒我在家正睡着，却为什么到了这阳台上？细看那阳台上柱子陈旧的颜色和复杂的花样，还有那墙上居然镶砌着用精致的玻璃碎拼成的龙凤花果图案的壁画，我觉得不是现代的风格，应该是什么老宅才有的建筑，可是，这到底是哪里呢？我感觉到有点像《大红灯笼高高挂》那宅院的感觉。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原来穿着一套淡红色的凤仙装，一摸头发，居然是一个发髻，我为什么会穿这么一套我从来没有穿过的衣服立在如此陌生的地方？天啊！卓宇！卓宇！我的第一感觉是叫他，可是，我无法找到手机，我在走廊上来回走了几次，却找不到出口。廊无限的长，我无法走出去，来回几次都返回到了原地。四周没有人，正在我茫然失措时，忽然听到楼下有声响，我正想大呼，却听到下面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争吵声，可惜听不清楚是什么。我心想人家在争吵，不知是什么事，在这陌生的环境，我还是不要出面的好。我蹲下来，正好两根柱子之间的距离可以让我看到下面，但是又因为有其他柱子和花木的掩盖，下面的人不容易看到我。

他们吵得有点厉害，声音越来越响，可是我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我从两根柱子之间看过去：天啊！他们是那对我前几天梦里的红色旗袍的女人和那个穿宝蓝色锦锻打扮的中年男人！他们正面对面在争论着什么事。我吃了一惊，差点跌倒！等我回过神来，那个白色旗袍的少女拿着剑冲了过来，给了那个红旗袍女人一剑，然后就是和我上次梦境里一样，那红白相间的恐怖以及两个人最后念诗的可怕，我又想起了前几天晚上那个感觉了，顿觉阴风阵阵，心中一凉：不论他们三个人是什么关系，可是，我看到了他们的隐私，如果我被那个男人发现的话，恐怕也难逃一劫，虽然人不是他杀死的。可是，那个白色旗袍少女说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就是那个红色旗袍的人在威胁那个中年男人，才会受到白色旗袍少女的刺杀，种种迹象表明，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天啊！我为什么会陷入这种麻烦的境地，这是哪里？我为什么穿凤仙装？以前变成飞云的样子还能逛唐宫，见历史著名人物，像去参加演戏做群众演员，很好玩，现在这个却是要命的差事。不行，我要逃。可是，路在哪里呢！

我一紧张，不小心碰到了花盆，发出了声音，虽然不太大声，但是那个中年男人还是发现了，厉声喝道：“谁？”

我吓坏了，把脸从两根柱子中收回，毛着腰提着凤仙裙子向着他的反方向的那边走廊狂奔。天啊！我觉得我的百米考试如果现在测试，一定能得高分！只是奇怪，一路上，那么长的走廊，居然没有一间房子是开着门的，我也怕一推开门，又有什么吓死我的人和事，所以一直不敢停下来。这一路上死气沉沉，居然没有一个人或者一只猫一只狗出现，天气有很闷的感觉，阴沉的天气有种水雾缥缈的感觉，我仿佛在云中飘，感觉不到后面有人在追，可是我又怕一不小心那个中年男人就能捉到我，天啊！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如果我不跑出去，说不定我是第三个倒在那里的！那男人的眼睛里有一种可怕的霸气，这种人如果要做什么事，是不会手软的。

　（14）梦魇重现（2）

不知跑了多久，我终于发现在左手边有一扇开着的门，我不假思索地冲了进去。一眼望去，却赫然发现里面布置很精致，也很宽敞，有漂亮的镂金睡床，还有白色轻纱做成的蚊帐，床边还有梳妆台，里面挂着几件女人的衣服，隐约有脂粉的香气。原来是一间卧室。然后，我看到了一个镶金的大镜框里的结婚照片！居然是那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而那个年轻女人就是我以前梦过的民国少女，她甜蜜地笑着，男人也是一脸幸福的样子。我的天！我跑到这里，不是更麻烦吗，那个男人如果回来这里，或者是给那个年轻女人发现，我不是要玩完了？正想着到底是躲到床下还是衣柜后面，还是另外的地方时，忽然发现后面有人，我大叫一声：“啊！”心想：死定了！

回转头来，是一个极度惊恐的婢女样子的少女，她手中的碗掉在地上，已经破碎！

“太太，是我，我送燕窝给您吃，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吓着您了，请您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说着跪下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哆嗦。

什么？太太？她是不是没有看到我啊？难道我成了隐形人？可是我没有看到那个女人啊！我正在惊疑，忽然眼角余光扫过那梳妆台上的镜子，赫然发现，我的脸就是那个民国女人的脸！头上还戴着那支蝴蝶玉钗！天啊！到底是什么回事？不会是因为我热爱那支古董而变得附体于它的旧主身上吧？

“没事，你把东西收拾后就走吧！”我只好假装是那个女人，要打发她走，以免那个中年男人来找我时殃及池鱼。

“是的，太太，我去再做一碗来。”婢女低头收拾好碎碗正要出门，却忽然顿了一下：“老爷……”那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我吓得要命：“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我听出我的声音已经在极度恐怖中变音了，眼泪都掉下来了，心中满天神佛地祈祷！

“瑾儿，你怎么啦？小玉，太太怎么啦？”他满脸关切的表情，和刚才在见到他时那威严冷酷相差甚远。

“老爷，太太刚才给奴婢吓着了，奴婢罪该万死。”小玉吓得又低着头跪下了。

“你走吧！给太太煮一碗安魂汤来，叫陈妈看好少爷。”他回头命令小玉。

小玉走了，他一步一步地向我走过来，我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天啊！想我林雪儿才二十多岁居然就要莫明其妙地在这个地方死于非命，不禁想起了远离我的父母、奶奶，还有卓宇，死在这里，怕是没有人知道了！

在他走近我时，我闭目等死，却被他温柔地拥入怀里，一只手在我的背上轻轻地拍着：“瑾儿，我的好瑾儿，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害得你受惊了。听话，睡下，我在这里守着你，陪着你。”

我奇怪地仰望看他，那双眸里居然是情深款款的爱意，我忽然醒悟，他爱这个叫瑾儿的女人，他还不知这是我，不是他的瑾儿，要不，我肯定难逃一死。

他忽然拦腰把我抱了起来，放在那张镂金床上，自己也上了床，天啊！他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如果对我不轨，如何是好？我眼睛转得飞快，看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打晕他的头，让我逃出生天！

　（15）她是谁（1）

可是，周围全是柔软的丝罗绸缎之类的枕头和被子，没有一样可以做凶器，我无计可施，只能想着过一步算一步。如果下了床，就有东西打他的头了，那面镜子，还有那些椅子，还有其他的家具杂物。所幸他只是抱着我，然后在我的额头上印上一吻。我浑身肌肉紧张，却感觉到我的额头一凉，直觉那是他的眼泪，我惊疑这个男人居然会这般对这个叫瑾儿的女人，一把推开了他，果然，他在流泪。

“瑾儿，你是爱我的，是不是？我从第一眼就爱上你了，你那么美好、可爱、聪明、活泼，那么让人不能忘记，我永远忘不了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你像一个仙女，清逸出尘，周围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只有你！”这种深情的对白，无疑是很对女人的胃口，如果卓宇对我这么一说，我会很感动的，可是搁在这位有两个女人为他的阴谋而死的中年男人的口中，我只感觉很恐怖和恶心。

看到我要呕吐的样子，他眼睛一亮，惊喜地说：“瑾儿，你又有孩子了吗？我又要当爸爸了吗？”

天啊！这个中年男人发神经了，我只得使出一招：“我要睡了，你不要碰我，你出去！”我冷言冷面的，倒真是像那些因为怀孩子而脾气变得古怪的女人。

果然有效果，他一听，点头称是：“好，你安睡，等小玉做好燕窝再叫你起来。你辛苦了！我真是好爱你，瑾儿。你真好！”

我瞪他一眼：“还不快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要叫我吃什么了，吃不下！”动手把他推下去。

他老老实实地退到门外，在带上门前还留恋地说：“宝贝，你就静养吧！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好！你睡吧！我爱你！”真是拿肉麻当有趣！

我迅速跑过去关上门，整个人坐在地上，这才松了口气。又抬头看到那张结婚照片，两个人的年龄明显不配称，可是，居然这么甜蜜幸福的样子，真是奇怪！她为什么不嫁给那个会脸红的年轻男人，却嫁给这个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都可以做她的爸爸了！难道为了钱吗？可是以前两次梦到她，那样的装扮和神情，她应该是出身富家，应该不会为了钱。那么是为了情吗？那那个年轻的男人算是什么回事？那么纯洁的初吻是假的吗？

忽然间，我发现一个衣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挽着穿着校服的我的手走在大街上，吓了我一大跳。正想缩手，却听自己说：“爸，您要送我什么礼物，我已经十八岁了，我已经是大人了！”语气是很撒娇的，他们到底真是父女关系还是其他关系？我现在搞不清楚自己的脸，不知这身体的主人到底是谁？我又不能控制身体的行动了，真奇怪！

但见那个中年男人笑逐颜开的样子：“好好好，我的宝贝女儿长大了，要礼物，当爸的当然要给买，你要什么呢？”感觉他长得像那个年轻女人，难道他真是她的爸爸？

前面有一家古董店，很大的门面，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博古轩。

一走进去，那个胖胖的店主一眼看到我们，就笑容可掬地致了一个礼：“程先生，程小姐，您二位光临本店，真是蓬荜生辉，快请进里面喝杯茶，秋菊，看茶。”

看来这俩人真是父女，而且是非富即贵，看那店主的态度就可以明白。

博古轩真是大，里面摆满各式各样的古董，大到家具小到珠宝都有，我看到一面铜镜，赶快跑过去一照：镜中人真是那个民国少女，那个中年男人的妻子！奇怪，我又为什么跑到她娘家人这边来了？她到底到哪去了？我到底从哪儿穿入她的身体？难道我近期因为那唐朝的蝴蝶玉钗显灵，变得能够随便进入别人的身体，把她的魂魄丢在一边共享她的身体？

“瑾儿，过来，看看你要什么样的珠宝？你长大了，女孩子家要有一件宝贝，才像女孩子。”中年男人向我招手。

我走过去，哗！那么多的贵重珠宝，什么祖母绿项链、金钗、金手镯、珍珠长串项链、琥珀、玛瑙……我看得眼睛都花了！却见自己伸手拿起了一样东西，天啊！是和那支唐朝蝴蝶玉钗一模一样的一支玉钗，我拿在手上，感觉出这就是我曾经亲手拿在手上的那枝……居然和它有感应！然后我向那个中年男人灿烂一笑说：“爸，我就要它！这支蝴蝶玉钗看来不俗气，做工精致，我叫怀瑾，要它才能配上我！”她原来叫怀瑾！名字倒不错！

　（15）她是谁（2）

“好吧！荣老板，多少钱？”中年男人用宠爱的眼光看着我。

“程小姐好眼光，那是唐朝的宝贝，是用一整块的上等蓝田玉做成的，据传是唐朝大内的宝贝……”店主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后面说的我听不清楚了。我只记得中年男人叫那店主为荣老板，这个荣老板是那两个现代的荣老板的什么人？先祖吗？可是，蝴蝶玉钗不是在他们手上吗？为什么在这里卖出去了？卖出去后赎回来吗？

正恍然间，我和中年男人已经走出店门，店主和伙计在边上恭送。

“瑾儿，喜欢这礼物吧？”中年男人对着我笑，眸里是长辈关爱的光芒。

我很高兴地说：“爸，我好喜欢，这蝴蝶玉钗不俗，我是怀瑾，一定要有不俗的玉器才行。”然后又唱起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东张西望一副可爱女儿在父亲面前的娇模样，我不禁想起了我的爸爸，我有半个月因为忙碌没有打给他电话了吧！这能出这个梦境就一定打。

我闭上眼睛，忽然感觉头很痛……

一阵巨响：“铃铃铃……”我吓了一大跳，却发现眼前有一线光明，睁开眼睛，原来我还在我的床上！已经是早上了，太阳光透过我家的窗帘，照在我的身上。奇怪，我在梦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