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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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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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冥思炼气中的阿诚忽然一声痛苦的嘶吼,面色狰狞,接着他骤然睁开了双眼,眼睛赤光外露,竟有如实质,两颗眼珠也好象两只红红的灯笼。



“好——难——受!”阿诚站了起来,抓着身上的衣服,几抓之下,那衣服居然被撕成了碎片。他上身一片光洁,只是身上那肌肉也似注了水一般块块暴起,有如蚕豆破土,实在是诡异至极。



“好难受!”阿诚又是一声嘶吼,抓起身上的皮肉来。那一块块皮肉虽没被他撕下,却也是被抓得黑红。随之,异相又起,阿诚全身皮肤上居然钻出一条条金黄色毛发来,那毛发有如婴孩的胎毛,虽细却密,很快就覆盖了阿诚的全身,甚至于阿诚脸上也是也屡有毛发钻出,慢慢变成了一张毛脸。



难受至极的阿诚又抓起了自己的脸庞,又似难忍疼痛,嘶叫连连。“呜,好难受哇!”阿诚皱着眉,双手抱头,嘴里露出两颗长长的尖牙。



“小子,怎么了!半夜三更吵吵囔囔的。”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拍向阿诚肩膀,却正是那老火。



老火掌到中途,阿诚却是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撩来,啪一声拨开了老火的手掌。



“臭小子,长本事了!你……咦!”老火本有些生气,话刚说了一般才发现有些阿诚的不对劲。于是他又手掌做指,点向阿诚脖子后面。



这时,阿诚却骤然转身,张开嘴巴,嘴里獠牙狰狞,一口咬向老火手指。



“我…他吗的!原来是你这家伙出来了!”老火赶忙缩回手,另一只手又一掌向阿诚胸口印去,快若闪电。



可阿诚反应也是快捷无比,迎着老火也是一掌,双掌相击,只听一声闷响,两掌之间迸出一圈波纹,波纹荡漾散出,老火的衣服也片片碎裂,随之那石筑凉亭,也如风中飘零,四碎爆开,旁边的花草树木也似焚着了无色火焰一般,叶枝根骨无存。



碰碰碰,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又是连对三掌,整个凸出的悬崖也颤抖呻吟不已,似不堪重负,随时都要崩塌一般。



“果然了得,你我无怨无仇,此界于你不利,还是就此罢手吧。”老火说。



阿诚却是不理会,又拧身扑向老火,有如一阵金色旋风。



“你?”老火身子飘几避过,脸上满是不解。那阿诚却是紧追不舍,步步紧逼,几个瞬闪之尖,已是追着老火越过了小石山,来到了水塘边的平地上。



“老火,退开!”天上突然出现一条软木枝,迅疾抽向阿诚,木枝迎风发出一声脆响,好像驯兽的长鞭一般,卷向阿诚背后。



老火回退,与木先生四人站在了一起。



只盯着老火的阿诚似乎一时没有提防,被木枝打在了肩上,一声咆哮后,他又扭头盯上了新出手的木先生,手脚并用朝木先生扑将过去。



刚冲出几步,阿诚脚下忽然钻出无数藤蔓,藤蔓转眼之间随春风骤生,一条条粗若手臂,风雷之间随阿诚身势而长,把阿诚紧紧地捆了起来。



阿诚又是一声长啸,整个缥缈峰也随啸声颤抖不止。阿诚厉声尖啸挣扎不休,眉脸狰狞,眼珠赤红,瞪若铜铃,嘴上尖牙外露,白光寒闪,脸上身上金毛覆盖,已经让人分不出到底是个人还是只野兽了。



随着阿诚的挣扎,他身上那些藤蔓也似不堪重负,发出嘎吱的呻吟,似乎随时都有被阿诚绷断的可能。



木先生手上又掐一诀,阿诚身周土中突起五根巨大的木柱,五根五菱黄色木柱从土里轰隆隆钻出,上尖下粗,高近十米,柱身上刻满了符咒,咒文看去古朴而又神秘。



“五神归位!”木先生一声轻喝,飘身坐到一根木柱下面,隔着木柱对向阿诚。几乎同时,老火几人也是坐在了其余四跟木柱外,一脸肃穆。



“五行封印!”木先生等人手上连掐五诀,最后双手合什,平拍身前木柱。与此同时,五根木柱身上光纹涌过,上面的咒文突然如活物一般从上到下慢慢游动,最后又从木柱底部钻出,沿着土面汇成五条长蛇,朝中间钻去。



不过一分钟时间,那五路咒文从阿诚脚底游上,慢慢汇集在了阿诚左胸。而阿诚身上脸上的金毛也渐渐淡去,嘴上的獠牙也慢慢缩了回去,脸上的狰狞和煞气一点点变成了疲惫和茫然。最后,随着游动咒文突然静止,结成一个状若胎记的红印后,阿诚也慢慢闭上双眼,晕睡了过去。



木先生又念了一句咒语,五根木柱和缠在阿诚身上的藤蔓重又钻回了土中。老土最先跑了过去,扶起昏睡中的阿诚。



“老土,你先扶阿诚进去吧。”木先生说。老土也不答话,拖着阿诚钻入土中。



看了看阿诚后又看了看浩缈峰方向,木先生面现担忧道:“老君去外面设结界了,只是刚才动静实在太大,也不知那两人会不会察觉。”



“来了!老火,看招!”老金突然扑向一边的老火,一腿扫了过去。



正在旁边郁闷的老火却是吓了一跳,一个跳身躲了过去,叫道:“老金,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自己知道,看招!”老金却是蹂身又上,一拳一拳闪电般朝老火身上砸去,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六十八章 … 危机现



老火委屈无比,一边闪躲一边叫道:“好哇,难道你以为这是我的错?我也只是比你们早到一步而已!”



“废话少说,咱俩手下见个真章!”老金毫不手软,步步紧逼。



“气死我了,我还怕你不成!”老火终于暴走,伸出一掌迎向老金。掌拳相触,一声闷响过后,又是一阵波纹荡过,老火老金身边的水塘也是无风起浪,水花骤溅一米多高。



“好,再来!”老金也是豪气顿生,变拳为掌连连向老火拍去。怒火中烧的老火毫不示弱,也是一掌一掌印了过去。



一息之间,碰声不断,两人连触了七掌,身上的衣服也都被罡风震成了零碎,左边的水塘水花也是溅尽,只剩塘泥,而右边离他们最近的木屋,一阵呻吟后,也终于轰然一声倒塌,激起灰尘满面。



木先生和阿水却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反而朝另一边迎了过去,走了几步,两个影子从上面飞落在地,正是那闻讯而来的宫鸣真人和明灯上人。



明灯上人一脸关切,问道:“木公,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边动静这么大?”



“咳,又是他们两个。”木先生指了指那头还在打架的老金和老火,貌似难堪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夜三更又吵了起来,从这边打到临风亭,又从临风亭打回这里,也没个休停。”



“呵呵,原来如此,贫僧还想有谁能弄得如此大动静,火公和金公脾气向来若此,我也就不多管了,叨扰。”明灯呵呵笑着离去。



“唉?这个,”木先生好像很失望,又转向宫鸣:“不知道宫鸣真人能不能帮帮忙,劝劝他们,我俩已是劝了半天了,他们却总不肯停下。”



“贫道无能为力,告辞。”宫鸣扫了一眼那边扭打在一起的老金和老火,冷着脸离去。



“哎!?等等啊!”木先生徒然招了招手。



见宫鸣离远后,木先生旁边一直面若寒霜的阿水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唉,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人一着急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也不知是不是难得见到了阿水的笑脸,还是难得撒一次谎做一次这么逼真的戏,木先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两个人又走向老金和老火。老金和老火却还是扭在一起,滚躺在水塘里,身上粘满了塘泥,跟两条泥鳅差不多。



“老火,住手了!”老金双脚缠着老火的腰,左手被老火右手反绞着,右手则挖着老火的鼻孔。



老火则一只手掐着老金的脖子,一边因为鼻孔被老火手加塘泥捂着而含混不清道:“干嘛,想认输啊?可惜太晚了!今天我非把你打成真泥鳅不可!”



“白痴!”阿水说。



“木公,快帮忙把这家伙给拉走!”见戏份已演足,老金无心恋战。



“哼,谁来也不成,今天我非把你塞进泥里不可!”老火却是越斗越勇。



“好了好了,都住手吧,老金也是势非得已,一场误会。”木先生有些不忍,也跳进水塘,想扯开两人。



“哎,你们干嘛?”木先生刚一跳进水塘,还没站稳,忽然感觉脚上一紧,两只大手伸了过来,一齐把他拖进泥里去,他这才知道上当。



“笨蛋……啊?”阿水转身想走。



“阿水,你也下来吧!”一根藤蔓从水塘处伸了过去,卷了阿水拖了进来。



“你们,混蛋!”阿水抓起两把泥,朝笑哈哈的老火三人扔去。



“哈哈,怎能光让我和老金演戏,也得让你俩过过瘾,呜——”哈哈笑着的老火嘴里忽然飞进一团泥巴。



“好了,大家还是先去看看阿诚吧。”老君忽然出现,说道。



……



“我怎么又躺床上了?”醒来的阿诚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房里的竹床上。自己不是在外面凉亭里炼气吗?难道是睡着了?



“臭小子,你总算醒过来了!”一个巴掌拍了过来。



“啊,好痛!”阿诚叫道。好痛,不是因为老火手重,而是阿诚扭身想闪避,却突然感觉全身酸痛无比,疲惫无力。



“别乱动,躺下。”老君伸出一只手扶着阿诚躺了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在我房间里?”阿诚看了看身边表情各异的六人说。



老君:“让你阿水师父告诉你吧。”



阿水走近,在阿诚面前扯起一片水幕,水幕上像播放电影般出现了变成了一只暴猴的阿诚和老火在水塘前争斗的场景,而后木先生等人出手,五行封印,一一清晰现过。



“这,这真的是我吗?怎么会这样?”阿诚脸色煞白,指了指水幕里从猴子变回人的自己的影像说。



老火又凑过来说道:“我们还想问你,你不是在临风亭上炼气吗?怎么又会变成这样?若不是我听到异响,跑过来查看,否则只怕你什么时候跳下山崖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有些烦闷,炼气时我全开了百会,入定后发生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老君师父,你说我这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老君:“不是走火入魔,是那猴子元神反噬了。”



“反噬?我不是照你们说的,学炼气,学术法,为什么还会这样?”



“若不是你在学炼气,学术法,只怕半个月前就要如此了,而且也没得救的机会。”老金说。



老君也说道:“不过你今天炼气也是太过大意,也算是导致猴子元神反噬的直接诱因吧。凡事需要循序渐进,不要太过贪进。”



老君等人又说了几句,便退了出去,留下阿诚在房里休息。



阿诚摸了摸胸口红色如胎记的五芒星封印,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以往发生的事情,阿诚都能嬉笑应对,甚至与他觉得这只不过是个玩笑,可这一次,他才真正认识到事情远没有他所想像那般简单,那般轻松。就如正天有人在你耳边说你有危险,但只有真实遇到了危险,你才会意识到危险是如此之近。



“老流?”阿诚叫了一声,戒指里的老猴子却没反应。



“老流?”还是没反应。



“算了,你就老死在戒指里面吧。”



“啊哈,您找俺有什么事?”好几天没出过声的老流过了半天终于回话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俺、俺不知道!”



“那你知道些什么?”



“俺什么都不知道!”一向以睿智和无事不知自诩的老流破天荒承认自己是一事无知。



一人一猴沉默良久,老流忽然以献媚的口气道:“你身体是不是很弱,要不要我在这些丹药里挑些来给你补补?”



“不要!”阿诚断然拒绝道,阿诚对丹药的认识几乎是空白,戒指里的更是如此,所以一直未动那些东西。而且老流是猴妖的手下,天晓得他是什么居心。



……



练功房。老君和木先生五人盘膝坐在地板上。



屋里灯火昏暗,众人脸上阴晴不定,却都沉默,似乎谁也不想先开口说话。



“老君,既然如你所说,最多两年,他们之间终要有个你死我活,我看还不如索性告诉阿诚,也好让他活个明白!”老土终于忍不住了,突然开口说道。



“话虽如此,可假如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了那猴子的来历,那又会怎样的绝望,你我又怎忍心?”



众人尽皆黯然,又是沉默。



“其实,还有个更好的选择。”老君忽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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