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装箱改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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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装箱改变世界-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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Ъ夷谏柯奚瘢∟athanRosenberg)评论说:“在早期阶段,创新往往非常不适应很多更加专门的用途,尽管它们最终在这些领域得到了推行。”对新方法的抵制可能阻碍它们的采用。在未来变得更加确定之前,潜在的使用者可能会避免全心投入;正如早先Betamax录象机的购买者们能够证明的,把赌注押在一项前途未卜的技术上是有风险的。即使一项新技术已经得到了验证,其推广往往也必须要等到先前的投资收回之后;尽管托马斯?爱迪生(ThomasEdison)在1879年就发明了白炽灯泡,但是直到20年后,美国也才只有3%的家庭使用了电力照明。经济效益并非产生自创新本身,而是产生自最终设法把创新推向实用的企业家——更严格地说,就像经济学家埃里克?布林约尔松(ErikBrynjolfsson)和洛林?M?希特()所指出的,是产生自企业为了利用新技术而对自身实施的组织变革。12
  本书认为,就像从19世纪70年代电被驯服到电力被普遍应用其间相隔了数十年一样,人们对集装箱运输的接受也用去了很长时间。码头上货物处理成本的巨大节约,并没有立刻转化为总运输成本的巨大节约。运输企业普遍缺乏适当的设备,无法充分利用集装箱的优势,而他们的客户也是围绕着各种不同的成本假定来设计他们的操作。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当集装箱运输发展成了一个全新的海陆货运系统之后,它才开始对贸易模式以及企业选址产生了影响。在企业学会利用集装箱所创造的这些机会之前,集装箱并没有改变世界。一旦世界开始改变,它就改变得非常迅速:采用集装箱的组织越多,成本下降的就越大,集装箱运输也就变得越便宜、越普遍。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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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装箱造就的世界(11)
注入本书的第三个研究分支是运输成本与经济地理之间的联系,也就是“谁在什么地方制造什么东西”的问题。这种联系可能看似不言而喻,其实不然。当大卫?李嘉图(DavidRicardo)在1817年证明葡萄牙(Portugal)和英格兰都能通过专门生产各自具有比较优势的产品而获益时,他假定了只有生产成本才需要考虑;他的分析没有计算把葡萄牙的酒运到英格兰以及把英格兰的布运到葡萄牙所需的成本。在那之后,李嘉图视运输成本为零的假定就一直被经济学家们的模型所采纳,尽管有充分的现实证据表明运输成本关系重大。14
  只是从20世纪90年代早期开始,经济学家们才认真地研究了运输成本的地理影响。这个新的研究分支正式地说明了常识给我们的暗示是什么。当运输成本很高时,制造商主要关心的是把厂址选在离客户近的地方,即使这意味着狭小的厂房或较高的运营成本。当运输成本相对于其他的成本下降时,制造商可以重新选址(首先考虑国内),以降低显得更加突出的其他成本。从逻辑上来说,不考虑国界的经济活动的扩散,也就是全球化,将是这个过程的终点。当运输成本下降到极低的水平时,制造商会从高工资的国家迁移到低工资的国家,而这最终会促使各国的工资水平趋于一致。这些地理分布上的转变可能会迅速而突然地发生,致使一些长期的工业基础设施得不到充分的利用或者被废弃。15
  那么,运输成本的下降真的已经引起了如此重大的经济转变了吗?有些学者怀疑,自20世纪中期以来,海运成本并没有下降太多。还有些学者指出了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那就是各个国家同邻国的贸易都远远多于同遥远他国的贸易;他们据此认为,运输成本仍旧影响很大。当前国际上的研究在处理这些问题时都采取非定量的方法。从20世纪50年代中期一直到20世纪70年代的运输成本数据严重不足,因此它们根本不能提供结论性的证据,但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是,全速奔向集装箱化的运输业可以非常充分地证明,这种新的运输技术显著地降低了成本。本书也不想利用经济模型来证明集装箱的影响。世界经济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期间我们看到了汇率制度的崩溃、一再发生的石油危机、殖民主义的终结、喷气式飞机旅行的诞生、计算机的普及、几十万英里高速公路的通车以及很多其他的发展;考虑到这些,任何一个模型都不大有可能把集装箱运输的影响同很多其他因素的影响区分开来。尽管如此,过去半个世纪里贸易模式以及经济活动场所的显著转变还是暗示我们,集装箱运输与经济地理的变化之间存在着非常紧密的联系。16
  

集装箱造就的世界(12)
不可思议的是,集装箱竟然一直游离在这三个非常活跃的研究领域之外。它没有引擎,没有轮子,也没有帆:它不能吸引那些着迷于轮船、火车、飞机或者水手和飞行员的研究者。它没有光环,无法吸引那些研究科技创新的人们的视线。而且自20世纪中期以来,有那么多的因素结合在一起才改变了经济的布局,所以集装箱很容易被忽视。从集装箱诞生至今已经有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们却还没有看到一部集装箱简史。17
  在讲述集装箱运输不同寻常的故事的同时,本书也试图填补这段历史空白。本书不是把集装箱运输当作一条运输新闻,而是把它当作一项对全球的劳动者和消费者有着深刻影响和重大意义的进步。要是没有它,我们的世界会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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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正如杰斐逊?考伊(JeffersonCowie)在一项权威的研究中所揭示的,资本为追求更低的生产成本而发生转移不是什么新现象;请参见:CapitalMoves:RCA’sSeventy…YearQuestforCheapLabor(NewYork;1999)。本书想要论述的不是集装箱运输引发了工业生产的地理转移,而是集装箱运输大大地增加了可以在远离消费地之处经济地制造的商品种类,增大了那些商品的运输可以跨越的距离,改善了运输的准时性,增强了制造商利用来源广泛的原材料和零部件生产制成品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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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美国海岸巡逻队的前指挥官斯蒂芬?E?弗林()在2004年估计,要彻底地检查一只装得满满的40英尺集装箱,需要5名执法人员花上3个小时,所以平均来说,单纯靠人力检查经洛杉矶和长滩进口的所有集装箱将需要270000个工时。这就是说,仅这两个港口就需要将近35000名海关检查员。请参见:AmericatheVulnerable:(NewYork;2004);,弗林在其中对改善集装箱航运安全的方法做了详尽的讨论。
  6有几个因素使得货运成本数据尤其不可靠。货物的组合对平均成本的影响非常大;现在已经解散了的州际商务委员会习惯于报告铁路货运每吨每英里的平均成本,但这个平均成本的逐年变化主要取决于市场对运价很低的煤炭的需求,而不是取决于对制造产品的需求。其次,大多数的历史成本数据涉及的是两个港口之间的海上航行,而不是一次货运全程的总成本。第三,对于货运成本随时间的变化,正确的测量方法必须体现服务质量的变化,比如更快的海上运输以及减少了的货物偷盗,但是现在看来,没有哪个货运成本指数做到了这一点。第四,有大量的货物运输要么是发生在大企业内部,要么就是以发货人与运输业者私下协商确定的运价进行的,所以计算整个经济体范围内的成本所需的信息往往是不公开的。请参见:;“Cities;Regions;andtheDeclineofTransportCosts;”WorkingPaper9886;NBER;July2003;。
  

集装箱造就的世界(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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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的拥堵(1)
在20世纪50年代早期,集装箱运输的概念都还没有形成,世界上的大多数贸易中心都非常重视码头。货物运输是一个市内的行业,雇佣着数百万人。这些人带着各种货物,或拖或推、或车载或肩扛地往返穿行于城市各处与码头之间。在码头区,一群群的工人背着货物爬上跳板,在轮船的底舱里艰难行进,最后把箱子和桶堆放到各个角落。很多码头的前面一般是仓库;如果不是仓库,那就一定是工厂。就像几个世纪以来一样,为了更快地运进原材料和运出制成品,制造商仍旧聚集在码头附近。不管是在旧金山(SanFrancisco)还是在蒙特利尔(Montreal),在汉堡(Hamburg)还是在伦敦,在里约(Rio)17还是在布宜诺斯艾利斯(BuenosAires),港口周围的地区都挤满了在码头上谋生的家庭,而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是码头工作的特性以及由此形成的独特文化。
  尽管海上行船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但在20世纪50年代,利用船只来运送货物仍然还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程。在发货人的工厂或仓库那里,货物会被一件件地装到卡车或者火车上。卡车或者火车会把数百或数千件这样的货物运到码头区。然后,这些货物要一件件地卸下,一件件地登记到理货单上,再一件件地存放到一个码头旁边的中转货棚里去。当一艘船已经做好了装船准备时,这一件件的货物又要从中转货棚里搬出来,再点一遍数,然后或推或拽地运到船边。码头上会弄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纸板箱、木板箱和木桶。你可能还会看到装着洗涤剂或牛油的金属罐,散落在一包包重达440磅的棉布或兽皮旁边。还有装在袋子里要两个人才能抬动的硼砂,散放着的木料,一筐筐刚摘下来的柑桔,一桶桶橄榄,一卷卷钢丝——所有这些东西可能都是一船“混杂货”的一部分,都在乱成一锅粥的码头上等候着,看着自动装卸车和手推车来回地飞奔。
  把所有这些东西装上船是码头装卸工的活儿。在码头上或者码头旁的仓库里,一群码头工人会把各种箱子和桶搬到木头的货盘或吊货板上,凑成一“吊”货物。有些凑成“吊”的货物是用绳子捆起来或者用网罩住的,但货盘往往是装载摞起来的纸板箱或袋子。当一吊货物准备好以后,码头上的装卸工人会解开吊货板下面的绳索,并把它们的末端系在一起。在船的甲板上,起货机驾驶员或者说“吊运水手”在等着发给自己的信号。当信号出现时,他就把船上起货机的吊钩移动到吊货板的上方。码头这边的工人们把绳索挂到吊钩上,起货机把货物吊起,移动到打开的舱口上方,慢慢降低并把货物放进货舱。舱里的人很快就会放开吊钩,让它升起来去吊运码头上的下一批货物,以免工头朝他们叫喊“都给我快点儿!吊钩要升上去了!”。与此同时,在昏暗的货舱里,另一群装卸工会把货物从吊货板上卸下,然后借助四轮推车或叉车,或者全凭一身蛮力把它们弄到适当的位置上去。装卸工都随身带着一个装有木柄的铁钩子,遇到不太“听话”的货物,就用钩子搭住,靠一把力气把货物拖走。
  

码头上的拥堵(2)
卸货也同样很困难。一艘到港的轮船可能运载了100公斤一袋的白糖或者20磅一块的奶酪,而它们就堆放在2吨一卷的带钢旁边。要搬走一样货物而不损坏另一样,这就已经够难的了。起货机能把成卷带钢吊出货舱,但白糖和奶酪就需要由工人搬运出舱。卸下香蕉需要装卸工扛着80磅重的一串串硬果走下跳板。搬运咖啡豆意味着把15个60公斤重的袋子搬到舱内的货盘上,让起货机把货盘吊运至码头,然后再把一个个袋子从货盘上卸下并堆到一大堆袋子的顶上。这种工作可能繁重得有些残酷。在爱丁堡(Edinburgh),卸载满满一舱的袋装水泥,意味着挖透30层楼高、布满灰尘且紧紧摞在一起的一大堆袋子,并把它们一袋袋地抬到吊货板上去。从秘鲁(Peru)运到纽约的铜锭太大、太重了,一个人根本搬不动。装卸工必须要越过码头,把这些巨大的金属块从到港轮船搬运到一艘驳船上,而驳船会把它们运送到新泽西的一家工厂去。“因为他们不得不弯下腰来干活,所以当他们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劳动回家时,你会看到他们的样子有点儿像猩猩,”一个从前的码头主管回忆说。“我的意思是,他们都躬着腰;当然,他们最后还得挺直腰板,第二天还要干活呐。”17
  自动化在二战期间到来了,但影响非常有限。叉车从20世纪20年代起开始使用,到了20世纪50年代时被普遍用来把货盘从仓库搬运到船旁;有些港口还安装了传送带,用来卸载成袋的咖啡豆和马铃薯。尽管有了机械作为辅助,肌肉却往往还是最终的解决办法。码头装卸工必须做好准备,今天要处理的可能是装着娇弱热带水果的小纸箱,而明天的就可能是大量脏兮兮的碳黑。他们的劳作是全天候的,有时候在白天,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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