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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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抬爱-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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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无意冒犯。”皇濯逸轻笑,手臂绕过裴松的脖颈;剑拔到一半,剑锋横在两个人的颈间,“如果你伤害莫非,莫靖离会恨你。所以你不会做傻事,这点我相信你。”
  “我该佩服自己的催眠术,造就出你这样一个人格。”裴松松缓了力道,换作托起他圆润好看的下巴。少年眼中妖媚至极的色彩如涟漪般晃动,“真美,不愧是我的得意之作。”
  皇濯逸嘴角微微上扬,看不清眼神追随的方向,只是如琉璃般闪烁,燃着鬼魅的光影。
  
  ——莫非……
  你有没有听说过……月玲珑?
  皇濯逸唇角勾着好看的弧度,言语的尾音湮没在风声里。莫非怔怔的,恍惚间疑惑着眼前这个熟悉至深的好友此时仿佛陌生人一般,完全不了解了。
  “江湖传言月玲珑百毒不侵。” 皇濯逸盯着莫非的眼睛,一字一句解释的清楚,“有锐增功力千倍之效……” 
  “够了。”莫非打断他,瞥开头错开相视的目光,“你这种态度,还真让人不舒服呢……”不觉轻笑,莫非顺顺被风吹乱的长发。月玲珑?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无意间”听闻到这种东西了。
  “食之徒增数年内功修为,野心之人想称霸武林有如一步登天。而它的根源是西域奇毒——醉月澜……”莫非平淡着神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替皇濯逸把后话说完。
  月玲珑百毒不侵——
  耳边不觉回响起隐华山那片鬼林里那个失常发疯的女人的咆哮……
  “身中醉月澜,竟能不死,还造就了化解百毒之身……小鬼,你还真是个特例!”
  所以林中百草千毒,他处之无事。莫靖离体内有他的毒血,所以他们之间牵绊至深。身体被毒所蚀,他却能苟延残喘至今,是醉月澜不予他死。
  “身中醉月之澜,也一定逃不开命数!注定必死之人又怎能逃过?!哈哈哈……”那女人狂笑的嘶喊回荡耳边,声声刺耳……
  月玲珑就是自己。
  不然,谁又会在自己家里派暗哨暗中来保护儿子,寸步不离。府邸之中,有暗驻的自己人,也有飞檐走壁探听的过客。
  老神医神神秘秘出入莫府多次,却不让他知道。
  苍诺然钻研各种秘药,还不是为解他身上奇毒。
  这一切,莫非都不想了解,他只想多一点时间和莫靖离相处,只是这样而已……
  马蹄敲打地面,木轮车轴滚动的声音缓缓的靠近。马车漆木雕纹,优雅别致;左右两侧各有三人,排着整齐的队形;身着青灰色的长袍,每人头上斗笠黑纱,看不清容貌。看身形步法,个个步履轻盈,衣袂萧飒不染风尘,皆非泛泛之辈。
  “接你的人到了。”皇濯逸从后面环抱住莫非,动作轻柔;修长的手指穿梭在他的长发里,鼻尖贴近,嗅着他发丝淡香的味道,音如丝缕,“别恨我……” 
  莫非挣开他,转过身一双瞳眸闪动着不曾有过的情愫直视他的眼睛。长长的青丝随动作飘逸出美丽的虹弧。一瞬之间,六名青衣者已围绕他们身边站定,栗马黑车,容不得说不。
  倏地,林间风叶随一股气变了方向,沙沙作响;六名青衣者闻声速速拔剑围护在莫非外缘一圈警惕起来,马儿们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低嘶出声
  刹那间数道剑气随铿锵音至火石电光般袭向莫非方向,六柄剑冷光一闪齐齐挥洒挡掉所有攻击,令剑气变了方向,以他们为圆心反噬四周方圆内一丈的森木,皆碎断如残垣。
  白烟四起,叶落纷飞。
  马儿惊吓得拖着马车跑远。
  因阻挡攻击,六名青衣人离散了队形,来人抓住空隙一剑刺来,直直冲向莫非。
  三柄剑相交叉,拦截了那一剑的力道,后三人一跃而起横剑刺向来人。顷刻间,那人旋身倒跃丈许,躲过了攻击。
  定睛才见,来者一身黑色装扮,面纱遮挡了半张脸。看身形,不似男人。
  莫非大概是受了惊,死怔怔的盯着招招欲要他性命的人,几乎忘了要逃。露在面纱之外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充斥着愠怒和恨意,忽闪的寒光激烈晃动着。
  一股寒意袭遍全身,记忆深处那抹熟悉的压迫感迅速传达给每一根神经。若不是皇濯逸死命把他拽到一边,他可能根本无法移动自己的脚。
  数道剑光激烈冲撞,发出铿锵的音响。莫非不解,这些要掠他走的青衣人为何个个尽全力保自己
  “!”
  突然身后一个力道,将他和皇濯逸拽到树丛后。惊愕之间,清秀男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从小道逃离。
  “是你?”莫非一愣,他正是一直保护自己寸步不离的人。
  “这边。”古思抓着他们小心翼翼悄声离开。
  “不行!”皇濯逸站停脚,死死抓住莫非的手腕,相视而对的眸子里乎晃着深暗的灵动。
  只是这一丝的耽搁,几道剑锋雷鸣般逼来。古思旋踵侧身一跃,从衣袖中甩出银色长鞭抵挡来势汹涌的袭击。长鞭表面由细腻的金属鳞片编织,与厉剑接触,逆鳞方向施力将其抵消,但闻铿铿音色,剑身
  一来一往之中,形成了三波对立,相互交手的状况。不同的是,那六个青衣人和古思都为保护莫非,而黑衣人自出手便招招狠辣,浑身充斥着杀气毫不留情。
  一个闪身,黑衣人甩手挥出数枚梨花钉,射向莫非他们的方向。
  “莫非!”皇濯逸不躲不闪抱住莫非,将之护在自己身下。
  数量之多,古思后翻侧跃而起甩鞭挥洒却没有全部挡下,紧急之时以身挡在莫非前面,左肩和中腹中了两颗毒钉。
  梨花钉身沁剧毒,中者少顷倒毙。
  其中两名青衣人也受到波及,一死一伤。
  血色模糊了一地。黑色斗笠掉落,露出了青衣人的脸——左右双目各一道利落的剑痕伤疤,有意而致,谓之无目。其余四名青衣人黑纱遮面,耳聪非常,无目,皆如此。
  方才被古思挡回的毒钉擦过黑衣人的耳际,面纱下落。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展现在众人面前,美丽的瞳孔中闪动着错综交杂的愤忿
  莫非到抽一口冷气,浑身僵硬起来;这张脸紧紧揪着他的心脏,喘不过气来。
  “……娘……”颤抖的声音不禁脱口而出,额角的汗滴落地表,砸出沉闷的暗响。
  那女人眼神倏地凌厉起来,寒意四起。一个跃身冲向莫非,“妖孽!”眼中莫非的容貌辉映着那个男人往昔的音容笑貌,亦如当初,令她恨之入骨!
  古思强咽下口中外涌的鲜血,闪身过去举鞭抵挡。奈何体内的毒随运动而逐渐扩散,越凝神调息内力,越是无法集中。女人剑柄带着一股内力击中了他胸前膻中穴,一抹鲜血夺口而出,人也飞出一丈开外,重重摔在地上。一瞬间,内气漫散,神志不清。
  女人回身,目标始终是莫非。四名青衣人出招阻拦,配合着将女人退远。古思踉跄地站起身,想趁这个空隙将人带走,不料,两名青衣人回身出手阻拦,三方又相互对峙起来。
  女人甩开他们的剑气,一记掌风袭向莫非。
  莫非还呆愣在原地,瞳眸之中不见了任何颜色。只有垂下的手在微微颤抖,脸色惨白。
  古思护主心切冲过去,麟鞭一扬,女人躲闪不及伤了手背丝毫,后退之时,古思乘胜追击一鞭缠住她的喉咙,将她压制在地。
  刹时,林间群鸟纷飞,一阵哨音传
  青衣人如同接到了指令,迅速带上莫非他们,身轻如燕,消匿在密林深处。

  马蹄拍打地面,撩起阵阵轻尘。
  莫非被带到马车跟前,一个青衣人撩起车帘。马车内,一名男子悠闲地坐卧其中,即使暌违了一段时日,那脸上温和淡然的微笑却始终没变。
  莫非抬眸,语调低沉听不出波动,“裴松……”
【喜筵】叁
  
  鼻腔里尽是血腥的味道,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光景变得明明晃晃,就连最后那幕血溅纷飞的残像也逐步从脑海里淡然。
  少爷……不赶快追上去,不行……
  
  越往林间深处,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臭腐腥就越加浓重。
  叶片上点点殷红的血渍嫣然变作了一种艺术,触动着感官神经。
  丛丛草木之后,莫靖离站定于一片荒腐之中。
  古思倒身处黑草一片,尽是鲜血淋漓。一袭灰蓝色长袍已经变得殷红发黑,血迹沾染了一大片犹如狼毫飞甩上去的墨泽。
  血泊中的古思气息微弱,伤口的地方还在汩汩淌血。那两颗嵌入血肉的梨花钉狰狞刺目,嘲笑般炫耀着它的毒烈冰寒。
  莫靖离眉头微蹙,那抹记忆深处的身影在脑海中闪现。
  她的暗器剧毒无比,不减当年。林中不远处的两具青衣尸体就是她得意的功绩。
  察觉古思左手边的衣袖有异,莫靖离撩开衣袖,一条花斑小蛇死死咬住古思的手指不放,浑身好像痉挛般拧扭着,亦痛苦万分。
  手指伤处,血色鲜红……
 
  昊山宫。
  黑衣女子单手捂着脖颈上的伤,虽没有伤到大动脉,但血还是不住地往外渗出。
  额角的汗珠滑落,女子拧眉;右肋可能断了几根,剧痛不矣。
  踉跄着推开榉木雕花门,还未站稳,一个耳光甩过来,力道之大害她重重摔在地上,伤到肋骨的地方再次被冲撞,强咽下口中的血,却有丝毫沁出了嘴角。她咬牙,一声不吭。
  他来了,她内心狂喜,却又战战兢兢。
  男人旋踵,女人抬手抓住他的衣角,妄图他还顾念往日的半分情愫。抬眸一汪秋水,那副任谁见了都会多加怜惜三分的面庞,在他眼里却只突显了厌恶。
  高大男人的脸色愈加阴沉了一分;终是一句话也没说,甩袖而去。
  女人静静地跪坐在原地。男人一如以往的冷漠甚至连一句话都吝啬出口予她,哪怕只言片语的温柔,也成为了一种奢宠。
  想自己杀了他两名无目死士,不觉轻笑,杀他们太容易了,倒是那个拿鞭的小鬼比较有意思。
  女人歪着头,好看的笑容爬上脸颊。
  要毁了他们,还需要多少时日……
  
  高大男人俊眉微蹙,怒意未见消减。步履如风过扬起阵阵尘沙,衣袂飘洒。烈鸱尾为昊山宫一宫之主,今日被所谓的自家人扰了计划,绝非笑话言谈过之;不免动怒。这女人素来阴狠,但凭连自己亲生儿子也要亲手弑杀这一点,烈鸱尾便绝不能留她。
  这女人该死,但还不到时候。
  身影锦袖一甩忽闪过长亭,山石一角被一股气打到,闻声断出裂痕。
  倏地,男人顿足,一个趔趄不稳。从胸腔上涌一股真气,冲撞着一抹鲜血破口而出。
  三年前,因太过急于求成修炼武功时失道走火入魔,伤到了内脏和心脉。方才的怒意横冲,导致旧疾病状比平日里的时间提早发作。
  烈鸱尾内敛心神,定了定气,旋踵消失在廊亭拐角之处。
  装潢雅致的房间。
  年轻男子从雕刻精致的木箱中拿出一盏镶玉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服下。
  解下衣衫随手搭在红木屏风上,伸手试了试浴桶中的水温。男子肤色白皙,可以说是有些许苍白。长发如丝般顺滑乌黑,大概是水中的热气云染了暧昧的色彩,他薄厚适中的唇瓣淡淡的粉红。
  侧身浸进溢着药香的温水,男子叹息,放松全身让血液流通,好让刚刚服下的药剂更好地渗透到血液里。
  他身体并不是不好,可是必须每天定时的服药,不为自己。
  浓密纤长的眼睫齐齐排在两颊上,朦胧着雾气。皮肤因为水温才变得有些健康的颜色,微微的淡红。
  抬手,撩起的水溅起水花,凝神纤细的手腕处,隐约有数道利器所致的伤痕,新旧不一。
  “朱厌。”烈鸱尾推门而入,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严肃。
  “宫主!”门前的两个丫鬟着实吓了一跳,忙忙施礼,“少,少爷在沐浴。”
  “下去。”
  “是。”丫鬟们慌张着出了房间。
  朱厌只身着了一件丝质的素白长袍,发丝上还挂着水珠。
  踱步至桌前,方木盘中放着准备好的短刃匕首,和镶金包边的四角白玉樽。抽出匕首,在手腕处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流在事先准备好的容器里。
  烈鸱尾从屏风后闪身而出,抓住儿子流血的手腕。刚进门时嗅到血腥味,不禁皱眉。
  “父亲?”朱厌也吓了一跳,白玉杯掉落,泼洒了一身血色。
  烈鸱尾并不在意,执过儿子的手腕放在唇边舔舐还未干涸的血。
  “父亲!”伤口虽然不深,但脉门处被人死死把住。对于一个武者来讲始终很难适应。
  “闭嘴。”烈鸱尾冷声道。走火入魔后的心神混乱,只有混了药物的血才能暂且舒缓他的痛苦。
  朱厌微微皱眉,却再也没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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