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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勇这番话让我瞬间想起那个七夕之夜，还有第二天清晨，其实尹雪倒也不是尽帮别人牵线，那一晚她的确是为自己做了点实事。只是不知道是她这部分的记忆消失了，还是她事过之后又后悔了，这几天一直没有往我们约定的方向发展。更离谱的是，在我还没有确定她究竟是不是把那事抛开的时候，她突然告诉我要退房了。女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不管是老的还是嫩的，是成熟的还是单纯的，她们的心思实在难以琢磨。
“哎呀，你们怎么会看上我呢。我长的又丑又矮，你们又帅又有身份，我哪高攀的起啊。”很少有女人会当着别人面说自己丑，尹雪再一次语出惊人。不过她的话还有让我疑惑的地方，她似乎对情人节那晚的事没有丝毫顾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然，她如何会说出什么高攀不起的话。连床都上了，女朋友也认了，如果这样都叫高攀不起，那她所指的又是什么呢？
小女人的城府之深让我汗颜，这顿饭尽管没能解开我的困惑，但至少我基本已确定，我和尹雪的那个约定是不成立的，我可以把这个包袱丢下了。
九十七、虚惊一场
周六上午，顾勇来接尹雪，提着最后两箱东西走了。都说离别让人伤感，但是跟尹雪的离别或许因为没有掺杂太多的感情而显得很平淡。
尹雪走后，我暂时不打算找人合租，其实即便尹雪在的日子，我也有超过半数的时间是一个人住的，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我现在需要承担的房租费增加了一倍。
眼看八月已近尾声，这个月的报表基本上没有什么内容，除了冲压车间还能接点活干干产生了一点收入和支出。相比之下，晓晴就没那么轻松了，她的工资报表还得照常去做，并且数据并没有因为公司生产的停滞而减少，除了工资，还有公积金的申报，个税的申报等等也都得按部就班。所以，晓晴在月底那天做报表的时候对着我发牢骚。
“我现在成了公司里最忙的人了，拿这么点工资，干这么多活，真是不划算。”
“话可不能这么说，别人活多的时候，你的活还是这么多，算起来还是你划算。金融危机又不可能持续很久，说不定等它平息了之后，公司会比以前更忙，到那时候，你就偷着乐吧。”
“鬼呢，谁知道这金融危机会持续多久啊！”
“你有没有看新闻啊，金融危机对中国的影响远没有欧美那么大。现在欧美的好多大中型企业都在面临倒闭或者已经倒闭了，有些勉强支撑着的也在采取裁员和减薪的方式来缓解经济压力。你看我们公司，既不降低薪水，更不会裁员，还让员工享受带薪休假的福利，你能身在这样的公司应该觉得庆幸才对。”
“你口口声声说中国没有受太大影响，那为什么我们的生产会停掉啊？客户那边都停产了，这还不叫大影响啊？”
“你懂什么，客户这个项目也是刚不久，前期备了很多的库存，现在虽然停产了，不代表他们没有销售，只不过是先在这经济紧张时期用前几个月备的库存来缓冲一下。”
“你连这也知道？”
“这又什么，我也是要经常跟客户打交道的。”
在晓晴面前，我总能表现的很专业，但是我很清楚我这些话都是我的猜测，完全没有依据，其实客户受经济危机的影响还是比较明显的，停产四个月所造成的损失难以估量。
原则上讲，晓晴在做工资的时候，外人是不可以在场的，即便有人进到她的办公室，也必须站到她的办公桌前面，身体绝不能越过这条分界线。但是我从来不顾及这些规矩，晓晴也从来不赶我走。然而，常在河边走，哪能不发抖，碰巧的是今天金总找晓晴有事，他走进办公室时，我正站在晓晴的身后看着她做表，如果规规矩矩地站着也就算了，我不仅眼睛盯着电脑在看，手也扶着晓晴的肩膀，这一切被金总尽收眼底。
“小李，你在这干什么？”
“晓晴电脑有问题，我来处理一下。”所谓撒谎不眨眼，放屁不脸红，这时候一定要保持十二分的镇定才能够瞒天过海。我说话的同时期待着晓晴赶紧关掉她那张工资表，打开杀毒软件或者其它任何一个窗口，哪怕是桌面也好，但是晓晴似乎紧张的无所适从，她甚至丢开了鼠标从桌面上站了起来。
金总走进了办公室，走向办公桌，我纵然能假装镇定，但是心跳已然在加速，幸运的是，他在办公桌前停了下来。
“晓晴啊，你帮我订一张到北京的机票，礼拜六出发的。订好了告诉我。”
“是头等舱吗？”
“当然！”
金总转身准备离开，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小李啊，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规则是领导定的，现在被领导亲眼见到有人破坏规则，领导当然不能放过，否则这规则以后还怎么起作用。我看了晓晴一眼，她向我吐吐舌头，我回她一个微笑，然后迈着大步走向了总经理办公室。
开门，进门，关门，有一个笑话叫把大象关冰箱分几步，而我现在可能就是这只大象，冰箱是总经理办公室，不过我不是被人放进去的，而是自己走进去的。
“小李啊，最近是不是很闲啊？”这个问题很值得推敲，一般领导这样问时，其实不是一种疑问，而是设问，他的潜台词就是，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是不是该找点事给你做做。
“还行吧，比起前一阶段是不太忙了。”
“你是怎么看待公司现在的这种状态的？”又是一个很富挑战性的问题，领导明显在考察你的思想意识，我身为一个主管，虽然我自知是运气帮了我的大忙，但既然做到了这个位置，不拿出点本事来，又怎么能让领导放心。
“公司现在处于只出不进的状态。”我刚说完这一句，金总就插话进来：“没有出啊，我们连生产都停了，哪有出。”
“我是说资金，连生产都停了，也就表示公司没有任何销售额，也就是赚不到钱，但是工资还是照发，所以是只出不进。”
“继续说。”
“我觉得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考验，公司这样的萧条状况会让员工产生一种忧虑，他们担心公司还能撑下去吗？是不是该另谋出路了？当然有一部分人对公司信心十足，他们觉得公司本来也是刚发展没几年，突然又碰上一个金融危机，这就好像老天故意安排一场金融危机来考验我们，尤其对我这样的工作经验相当少的人来说，更是一种磨练。我觉得，如果我们能挺过这道难关，以后的发展肯定一片光明，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知道当初你和另外几个人一起来面试时，我为什么会招你吗？”
“应该是英语比他们好吧。”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你的语言表达能力，我把你招进来就已经想好日后升你做主管，你这张嘴啊，在领导方面是有些本事的。”
“多谢金总栽培，我一直觉得是我运气好呢。”
“用机遇更好一点。不过没本事的人就算给他机遇，他也把握不住。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表扬你，而是要批评你。你知道你错在哪吗？”我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金总接着说，“你的优势是年轻，但这同时也是你的劣势，我不反对你追求晓晴，但是你应该注意分寸，公司始终是工作的地方，你要谈情说爱可以下了班再谈，在公司就要有公司的样子。”
“知道了，金总。以后会注意的。”
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虚惊一场。看来金总早已知道我与晓晴的关系，如果照吴强说的他和晓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肯定难逃此劫，又或者是贺旭东利用他与金总的关系告我一状，我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的闯过这一关。所有的流言蜚语都自动瓦解，唯一真实的就是我和晓晴的藕断丝连。
路过晓晴的办公室时，我没有再进去，只是在门口给她打了一个“V”型的手势。
九十八、想女人
九月伊始，我收到一封让人兴奋的邮件，客户通知我们这个月准备供货，原本增加工作量的消息应该会让人厌倦的，但是这次客户带给我们的显然是欣喜，还有信心。其实，大伙的信心从来没有减弱过，从普遍性的角度讲，经济危机时期，无论你身在何处，情况都是紧张而窘迫的，没有人会把这种困难的处境当成公司的特例，即便有人有跳槽的打算，他不过也是嘴上说说而已，我从来不相信他们会在这个时候离去。当然，车间的员工就另当别论了，他们那里有很多是由职业介绍所里推荐来了，名义上都不能算公司的正式员工，就连工资都是先由公司打到介绍所去，然后再由介绍所把钱汇给他们。
人的七情六欲是很可怕的，凡人都有情欲，无欲无求可做圣人，男人的情欲都寄托在女人身上，连小学生都知道去接近或讨好女同学，何况处在荡漾年华的青年人。尹雪搬走之后仅仅过了两个礼拜，我对女人的渴望就难以遏制了。过了整整两个礼拜的独居生活，每次回到家或者早晨从我的房间里走出路过另一个房间时，看着里面的空空荡荡总是让我黯然神伤。我有心想再找一位合租者，但理智又告诉我，即便我又找了一个女性的房友，那也并不代表她可以满足我的需求，尤其是生理上的需求。并且，与尹雪的那次教训又提醒我，这种事情是利大于弊的，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吴强在的时候，我还能偶尔陪他去酒吧，去夜总会，在那里他会找一些女人陪我玩乐，即便不找，在那样花天酒地的环境里，光凭感觉也可以满足我欲望的一部分。尹雪在的日子里，虽然她只充当一个房友的角色，但似乎我只要能见到她，能与她说话，那就能产生一种满足感。
在公司，我的思绪基本都在晓晴身上，但是这种定格应该不是出自于一种情欲的追寻，却是一种情不自禁的心理反应。其实大部分时间里，我不会去想怎样把晓晴占有，怎样与她纸醉金迷一场，鸳鸯戏水一回，而是只要能看到她，能和她说上话，我就很知足了。当然，我曾经有过享受她身体的机会，却很无奈地错过了。
想女人的时候，最让我惦念的不是晓晴，更不是尹雪，而是一个已经很久没有联系的女人——灵灵。我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见到灵灵是在什么时候，总之当我突然开始想她时，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被我定义为我的性伴侣的女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来安抚我了。
有人说，男人一生当中除了老婆之外，应当至少还要有一个红颜知己，其实这不过都是借口。如果这种观点成立的话，用它成立的依据肯定还能推导出另外一些角色的女人，比如性伴侣。我和灵灵的关系或许没有铁到那种随叫随到的程度，而性伴侣的定义也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但不管这是否被灵灵接受，我终究是幸运的。
又一个周末，我在犹豫了很长时间之后终于拨通了灵灵的号码。
“喂？”
“喂。你在哪？”尽管事先已经思考了电话接通后该讲些什么，但是听到灵灵的声音时脑子又突然一片空白。
“干吗告诉你？”
“什么态度啊？难得打次电话给你，就以这种方式迎接我啊？”
“你摸摸自己的脸看有没有发烫，亏你说的出口，这么长时间才打一次电话给我，搞的好像很隆重一样。”
“呵呵，怎么？生我气啊？”
“生你气？我犯得着生你气吗？我哪有资格生你的气啊！你堂堂一个主管，我不过是个小姐而已，说好听点，那叫风尘女子，说难听点，那就是个*。我怎么敢高攀您哦。”
“怎么说这种话，我可从来没嫌弃过你。”
“是啊，您堂堂一个主管，哪有功夫去嫌弃一个*啊。”
“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啊！”
“哟，您生气还要跟我打声招呼啊，您可高抬我了。我哪有资格过问您生不生气啊！”
“哎？我奇怪了，我哪里惹到你了，怎么几个月不见，你说话这么横啊？”
“废话少说，找我什么事。”
“今天不是礼拜六嘛，想请你吃顿饭。本来只是友情地邀请，可现在看，恐怕是非请不可了，你肚子里窝了一堆对我的愤怒，我只好借这顿饭来弥补一下我的过失了。”
“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不好意思说，就让我替你说吧。你不就是很久没玩女人了才想起我了。吃饭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灵灵不愧是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