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名流感悟人生:中国高端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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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名流感悟人生:中国高端访问-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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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表示,地名是一种民俗文化,越通俗越好记,不能单纯为了好听更改。
  在那次的“站名之争”中,也有不少人要求将以往所改地名逐个恢复。对此,舒乙认为,已经改了几十年的地名就没必要恢复了。他还表示,如果市民都举手赞成改某处地名也是可以考虑的,除了考虑京味文化以外,大家的感情也应照顾到。
  十年前的一次北京市政协小组会上,舒乙痛斥“官本位”—————冰心先生因几十年前翻译了黎巴嫩大诗人纪伯伦的散文诗《先知》和《沙与沫》,黎巴嫩总统签署命令,授予她国家级勋章。授勋仪式上,主持人介绍贵宾,第三位才介绍冰心先生,而她正是授勋仪式的主角。第四介绍黎巴嫩大使和夫人,然后是各级官员,直到所有的官员都介绍完了,才开始介绍到会的著名作家张光年、王蒙、萧乾……舒乙对此十分不满。会后,记者朋友晚睛问舒乙能不能将刚刚的发言写成一篇文章。舒乙沉思了几秒钟,说“什么时候要?”“当然越快越好。”没几天,稿子寄过去了,舒乙在文中毫不留情地批评了“官本位”:“毛病出在不分场合不看具体情况一律以官位来排队,把它当成衡量事物的第一标准和唯一标准。这是个相当迂腐的坏习惯,不仅败坏风气,而且常闹笑话,完全违背了我们的干部行为原则,即不论多大的职位,都是人民的公仆。”
  一次,中国作协机关处以上党员干部集中在北戴河办学习班。对于领导的发言,许多人都顺着领导人思路,表示赞同,或者就着领导的意思发挥,尽管个人方式不同。但大家为了这种任务式的学习,谁也不愿得罪领导。可是,舒乙却“不识时务”地提出了与领导相反的观点,而且理论联系实际,旁征博引,讲得有根有据,慷慨激昂,根本不顾领导的“面子”!
  坐在前排专门来听大会发言的作协领导,脸色渐渐不悦。主持会议的作协机关党委负责人再也坐不住了,直跟舒乙使眼色、作手势……舒乙全看在眼里,但他一点也不停顿,反而口若悬河,越讲越激动,越讲声音越大!
  这就是一个外表长得斯文、儒雅,但骨子里很有些文人的清高和桀骜的舒乙。他不迎合上头、不媚俗,不攀附权贵,不看别人眼色行事。看到舒乙书桌上的鲁迅著作,让记者觉得自己好像鲁迅先生的《一件小事》里的那个“我”,被他的高大“榨出皮袍下面藏着的‘小’来”。一想起他当年因古城文化保护向市长大人抱拳“叩头”的场面与这次在作协会上不给面子的情景,记者十分感动:向市长“折腰”是一种睿智,不看脸色说话同样是一种高贵!
  几个第一眼和几个最后一眼回首早年难忘的辗转岁月
  1966年8月24日,20世纪杰出的文学大师老舍不堪迫害,投北京太平湖自尽!文化界把老舍之死与屈原投江相提并论,认为是“文革”历史上最具英雄主义气概的抗争行为之一。
  父亲的死给舒乙带来了巨大的伤痛。他在回忆的文章中写道:“那一夜,我不知道在椅子上坐了多久,天早就黑了,周围是漆黑一团。公园里没有路灯,天上没有月亮和星星。整个公园里,大概就剩我们父子二人,一死一活。天下起雨来,是蒙蒙细雨,我没动。时间长了,顺着我的脸流下来的是雨水,是泪水,我分不清。我爱这雨,它使我不必掩盖我的泪。我爱这雨,它能陪着我哭,我只是感到有点冷。……我摸了父亲的脸,拉了他的手,把泪洒在他满是伤痕的身上,我把人间的一点热气当做爱回报给他。”
  或许在那个时候,舒乙想起了父亲留给他的第一印象。“我童年时代的记忆中第一次真正出现父亲,是在我两岁的时候……不过,说起来有点泄气,这次记忆中的父亲正在撒尿。母亲带我到便所去撒尿,尿不出,父亲走了进来,做示范,母亲说:‘小乙,尿泡泡,爸也尿泡泡,你看,你们俩一样!’于是,我第一次看见了父亲,而且明白了,我和他一样。”
  

舒乙:众人称甲的“爱国者导弹”(6)
老舍原名舒庆春,字舍予。“舍予,就是舍我的意思。”舒乙说,老舍先生把“舍我”作为自己的人生指南,并在这条路上坚定地走了一辈子。老舍是“文革”之初中国作家舍身殉难第一人,直至1978年6月3日才举行骨灰安放仪式。两个月后,邓小平同志曾在胡絜青的上书中批示:“对老舍这样有影响的有代表性的人,应当珍视,由统战部或北京市委作出结论均可,不可拖延”,为沉冤九泉的“人民艺术家”彻底平反一锤定音。
  1935年,舒乙出生于山东青岛,那时老舍在国立山东大学(前身为齐鲁大学)文学院任教。舒乙出生之后的第二年暑假,老舍辞去了山东大学的教职,开始了他自由的作家生涯。家里就是父亲的工作和写作环境,父亲进入工作状态后,特别严肃。老舍要求在他写东西的时候,家里要非常安静。舒乙从小遵守着规矩,只要爸爸在写作,他就不出声。
  说到“舒乙”这个名字的来由,他笑了笑:“有来由,来自3个方面。我的姐姐生在济南,叫舒济,但上学时才发觉这个繁体的‘济’字太难写。这时,父母特别后悔。到第二个孩子出生时就决定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到了我这儿,就极左一下,一笔。‘乙’,有第二的意思,我是老二嘛,甲乙,对吧?还有一个缘由,我出生的那一年,乙亥年,属猪的。我这个名字很少重名,到现在还没碰到第二个跟我一个样的呢。”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之后,彻底改变了老舍之前的平静生活,他离开家人,从济南只身去到武汉和重庆。那时,舒乙刚刚两岁多。“我们呢,因为太小,3个孩子,最大的4岁,我是老二,两岁,还有一个刚生出来,那么3个这么幼小的孩子,走在路上肯定是很危险的,所以呢我们就滞留在济南,跟妈妈一起,就等于是跟父亲分开了。”
  1943年,抗战期间的形势依然严峻,兵荒马乱之间,饥荒又接踵而至。当时舒乙的母亲胡絜青,带着舒乙和他的姐妹们踏上了去重庆投奔老舍的艰难旅途。“6年后才再见上这一面。等见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他面色很苍白,已经变成了个老人似的,其实他还不到45岁。他是很喜欢孩子的,看到我们自然是很高兴,但是也烦恼,要养活这么多人啊,他完全是靠写作,就是等于生活更加困难,要养活我们,要关心我们上学,其他的好多杂事儿就要堆上来了,等于拖家带口了,挺难的。为了缓解家里的生活压力,这一年底,妈妈在编辑馆里找了个工作。”
  舒乙曾在一篇回忆文章中说:“‘慈母’这个词讲得通,对‘慈父’这个词我老觉着别扭。依我看,上一代中国男人不大能和这个词挂上钩,他们大都严厉有余而慈爱不足。我的父亲老舍,既不是典型的慈父,也不是那种严厉得令孩子见而生畏的人,所以是个复杂的父亲。”
  老舍对子女的学习采取了一种绝对超然的放任自流的态度,从未过问孩子的成绩,也没辅导过孩子功课。他表示赞同的,在当时的舒乙看来,几乎都是和玩有关的事情。他很爱带舒乙去拜访朋友、坐茶馆、上澡堂子。走在路上,总是他拄着手杖在前面,舒乙紧紧地跟在后面,他从不拉舒乙的手,也不和舒乙说话。舒乙回忆说:“我个子矮,跟在他后面,看见的总是他的腿和脚,还有那双磨歪了后跟的旧皮鞋。就这样,跟着他的脚印,我走了两年多,直到他去了美国。现在,一闭眼,我还能看见那双歪歪的鞋跟。我愿跟着它走到天涯海角,不必担心,不必说话,不必思索,却能知道整个世界。”
  1945年抗战胜利之后,老舍本希望能够回到北平,但在此时,曾经工作过的山东大学向他发来了聘书,而几乎与此同时,美国也向他发出了访问邀请,两相权衡之后,老舍于第二年的3月去了美国。老舍未曾料想,这一次滞留竟会是前后3年多的时间。
  1949年10月,新中国成立后,国内召开了第一次文代会。会议期间,周恩来总理亲自向老舍发出了归国邀请。这一年12月9日,老舍从美国回到了自己的祖国。第二年春,老舍一家人从重庆搬回了北京。“又过了这近4年,再见到他到前门火车站去接我们。这个时候就显得更老了,就好像完全是个老人了,但是呢,他情绪比那个时候好多时。我们从火车上下来时,他一一地给我们打招呼,胡噜我们的脑袋,但是到我下来的时候,他突然把手伸出来———舒乙,你好。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因为在这个以前啊,我在家里永远是叫我小乙,小名,叫舒乙,很正式的;第二呢,从来没有人跟我握手,一个小孩子谁来跟你握手啊。他完全是一种洋式的,西方的这种,好像你已经是大人了,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咱俩是平等的,我尊重你,向你这样打招呼,我一下就觉得我好像是长大了吧。”
  

舒乙:众人称甲的“爱国者导弹”(7)
2005年4月,舒乙应山东大学之邀出席“《世纪回响》———山大知名人物系列纪念活动”。舒乙深知父亲对这个曾经任教数年的城市的眷恋,所以每次到济南来都要去大明湖、趵突泉、山东大学西校区(原齐鲁大学)走一圈———这些都是老舍曾经在文章里描写过的地方,雷打不动、决不改变。
  今日的山东大学西校区、昔日的齐鲁大学校园里,绿油油的枫树已经高大得足以遮天蔽日,阳光能透过树叶中的一点点缝隙泻下来,在石板路上留下斑斑驳驳的碎影。舒乙抚着大树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和老舍先生在文章里写的一模一样,‘那几条白石凳,上面有枫树给张着伞,便成了我的临时书房。手里拿着本书,并不见得念;念地上的树影,比读书还有趣……’”
  不“认”父亲的孝子,半路出家研究“先生”的“空白”之谜
  1953年,中国急需经济建设人才,毛泽东作出了一个决定:送大批大学生到苏联留学,学习各个专业,只要是苏联有的科系全都学。于是,在此后的连续3年中,每年都有3000多个学生被派往苏联各个高等院校。1953年6月毕业于北京二中的舒乙,于这年9月成为当时那一万多名留苏学生的第一批成员。
  父亲是大文豪,母亲是名画家,舒乙最早从事的却是化工,他说他读大学的时代,最时髦的就是地质、冶金、化工、石油,所以家里的4个孩子学的全是理工,“父母一点都没反对,觉得很有实际的用途,认为应该服从国家需要,选一些当时国家最需要的专业来学习”。当回忆到老舍先生由于听不懂他们的理科术语、无从插话而作《可喜的寂寞》时,舒乙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舒乙被分配到列宁格勒基洛夫林业工程大学,学习林业化学工艺专业。1959年,他学成回国,分配至中国林业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60年入林科院南京林产化学工业研究所,主持一项具有“战略储备”意义的“国家重点研究项目”———从林木废料中制取酒精和酵母。1978年调北京市光华木材厂当工程师,后晋升为教授级高级工程师,领导科研室和中心实验室,荣获全国总工会颁发的“技术革新全国先进单位”称号。在林产化工口,他度过了将近20个春秋,直到1978年这一项目下马。
  “文革”结束后,老舍成为中国现代文学重点研究的对象。于是,就有很多人来找舒乙,请他协助研究老舍。因为在老舍67年的生命里,由于各方面原因,不为外界所知的“空白”竟占了30多年。这30多年“空白”分为三大段:第一段是在老舍24岁当作家之前,他那时是个穷人,没有家谱,文字记录非常少;第二段是1924年到1929年,老舍25岁时去了英国,在伦敦大学教了5年书,别人对这段历史也不清楚;第三段是1946年到1949年,老舍在美国,由于新中国成立后紧接着就爆发了朝鲜战争,中美两国一直势不两立,老舍也就一直没提在美国的事。
  填补父亲留下的历史“空白”,自然是做儿子的义不容辞的责任。1978年,舒乙写出了他的第一篇作品《老舍的童年》,解开了老舍研究问题上的一些谜团。当时这方面的材料很少,最详细的记载只有4行字,但还有一批与老舍同时代的人活着,舒乙用了几年时间采访了100多人,“居然可以将他的空白按年份做出补充。我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将这些素材,简单加以整理,提供给别人;另一种是我干脆自己将这些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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