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女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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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女儿行-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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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无视一个流言方法,最好就是制造一出更大型的,更重要的,真实的事件,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沈错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小九望着身旁的三哥,脸色还是一如往常地冷,“我比较好奇的是,他居然还能冷静应对,还选择了维护白潇,而不是被气得失去理智,他很有意思。”



“什么?白潇是白夜变过来的?”终于想到要去查清白潇背景资料的唐贤脸色铁青,收拢了一身的低气压风暴,阴沉骇人,“好!很好!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独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沈三,沈九,好一个英雄救美,你们很会耍人嘛!”



而白潇正站在自己家的小区门外,却是百般踌躇,进退失据,愁肠百结。



正是农历八月十五,天将暗,也许再过一会,圆月就会出来了,但家门就在眼前,她却不敢进去,又想进去,然后,还是不知道,进去又能如何……



“我说你,别这么婆婆妈妈好不好?”方秋卓叼着根烟,戴着个鸭舌帽,站在白潇旁边,身体歪歪斜斜的,没个正型。



白潇冷冷地扫他一眼,又望着小区里面的片片绿荫,不吭声。



当所有的一切都爆发了出来,她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了预想中的惶恐,她坦然了。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不是光只坦然,就能面对的,她还要考虑更多,尤其,是她的父母亲。



所以,当方秋卓提议,带她去英国的时候,她犹豫了。



安华生曾经说过,公费供她去伦敦皇家音乐学院自由学习,只是时间,原本定在十一月,可现在,她的行程似乎应该提前了,而方秋卓这个人,她可以信任吗?



当然,此刻的白潇,想得更多的却是:父母在,不远游……



所以这个秋季,灰衣短发的高挑女子开始在这个小城市,这片小区前,徘徊,徘徊。



正文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十六回:童年的红房子



“这个……不是他苏姨家的孩子吗?”一个中年女子推着个自行车,正从小区里面出来,她一眼望到白潇,脸上顿时挂上了亲善的笑容,“你……叫潇潇是吧,听说你们家要搬家呢,什么时候搬?”



白潇愣了愣,手下意识地就抓了抓脑袋,然后有点傻憨憨地笑道:“是啊,阿姨,你买菜去吗?我们搬家,大概还要过段时间吧,具体还没定。”



“这个时候菜市场快散了,菜便宜,呵呵。”中年女子推着自行车走到了白潇身边,满带着笑容上下打量她,“真是个标致的姑娘,可惜在咱们小区还没住几天就又要搬走喽。我说,你哥哥到底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不见人呢?”



白潇的笑容顿时有些尴尬了,她垂下头,脑袋半侧,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妈妈带我过来的时候,对哥哥的事情就没怎么说。阿姨,你快去菜市场吧,不然一会要关门了呢。”



“呦……是的,那我快走啦,潇潇,你快回去吧,我看你爸爸妈妈没个孩子在身边,整天也挺想你们兄妹的。”中年女子骑上了自行车,一蹬一蹬地往菜市场去了。



白潇叹息一声,终于收敛起所有忧愁与徘徊,向方秋卓道:“我回去了,谢谢你带我出来,明天,我们明天早上再见。方秋卓对着白潇背转身,手一抬,打个响指,懒洋洋地道:“走喽,寻花问香,本帅哥潇洒去也!”他踢踏着脚步,头也不回,左斜又晃地走远了。



白潇摇摇头,放下对这个人所有的感激与憎恨,然后迈着平缓的步子。走进了小区,走向自己家所在的那栋公寓。



小区的房子大多是7层楼左右的,碎石墙面,水泥小路,高树绿荫。还有破了漆皮的垃圾桶,一切,都带着岁月的老旧。



这是一批八十年代内陆小城市开发出来的住宅区,在当年。这些房子来得都不容易。而如今,这些老宅房却随时面临着被拆迁的威胁。时代发展得太快,这些见证着一代人从年轻走向老去,又见证着一代人从蹒跚学步到渐次成长高飞地老房子,也终将带着那些褪色的记忆。淹没在时代浪潮中。



没有什么,是不会成为过去式的,也没有什么。可以不老……



白潇的脚步稍顿,她走到了两棵大柚子树下,然后仰头。中秋的时候,柚子树上地累累青果都已长大,带着青黄的色泽,虽然还没成熟到最佳状态。但也可以采摘了。现在的孩子。耐性比他们当年好呢,在白夜小的时候。这柚子哪还能被容得长成这样地卖相,怕早在树上地小青果刚冒出一点头的时候,就被一群小皮猴给摘光了。



也是,现在的孩子吃穿不愁,或许,都看不上这样酸酸苦苦的土柚子了。



白潇的视线又转到了柚子树地左侧,这里有一小片院中院,红色围墙围了两栋一层楼的红色砖瓦房,红墙上漆绘着大幅的卡通墙画,这里,是小区地幼儿园。在白夜小的时候,一起在这幼儿园皮大的孩子们都亲切地称它为:红房子。



十几年来,红房子上的红漆不知被风吹日晒折旧了多少回,又不知道被勤劳的小区居民们重新粉刷了多少回,旧了又新,新了又旧,而从里面走出的孩子们,也一轮一轮地长大了。



可惜,今天地白潇回来晚了,天将暗,又是中秋节,里面地孩子们早放学了,而红色小围墙中间的圆拱门上,也锁紧了一个大铁锁,里外一片地安静,恁是叫人瞧着,平添了几分惆怅。



白潇知道,这以后,她可能再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两棵老柚树下静静地看着童年的红房子了,她不能预测自己最终会走向哪里,只在这一眼,她知道,自己已将所有可以珍藏的过去都铭刻在心。



没有什么可以不成为过去式,但记忆,可以永远不老。



原来,过去那二十年既然真真切切的存在过,那她就没有任何理由,去将他摒弃,遗忘。



没有了白夜那二十年人生的白潇,还会是白潇吗?不论生死轮回,不论要不要向前走,他们始终都是纠缠在一起的,早就不可分割了。



中秋的夜终于到来,圆月还在东山之后,迟迟不肯升起,而小城的万家灯火,却早就点暖了湘南的这片天空。



白潇从柚子树下退开一步,抬头四顾小区里一排排公寓楼上一户户明亮的窗口,心也宁静起来。风浪有多大,此刻的她,就有多高的斗志!哪怕,她所谓的禁忌已被千万人知晓,哪怕,她的身体里,还潜伏着那种据说会定期发作的情丝丹毒。



有此良夜,又可以合家团圆,她还需要再多想什么吗?



“潇潇!”低而沉稳的轻唤自身后响起。



白潇滑开一步,缓缓转身。她的眼前,暖黄色的路灯下,正站着一个人。



一个两鬓有着些微的斑白,眼角皱纹已经明显,肩背也有点微微佝偻,而西装却依旧严肃笔挺的人,中年男人,她的父亲。



“爸爸!”白潇微笑着,轻颤着低唤。



白瑾风点点头,转身径直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他走几步,又停下,见到女儿跟上了,才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问:“回来了,怎么不通知一声呢?”



“想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嘛!怎么样,开不开心?”白潇轻快地回答,她跟在父亲身后,望着并不清晰的路灯下,父亲有些模糊的背影,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十来岁的时候。



那时候,白夜已经上初中并且住校了,但他总会三不五时地请假往家里跑,还总是习惯不提前通知家里。而每当看到父亲或者母亲打开家门,见他正站在门外,然后露出一脸惊喜的表情的时候,他就会特别开心,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开心!你这小子,呵呵……”白瑾风习惯性地回答着,话说完了,他还没注意到,再叫白潇“小子”,已经很不妥了。



白潇脚步稍一顿,又继续跟上,然后得意而欢快地说:“今天中秋呢,妈妈肯定也会很惊喜的。”



“那是,你妈妈刚才还在念叨,说潇潇这孩子到底会不会回家,然后就催着我出来看,她就在猜,你是不是又准备玩惊喜这一招了。就连你的饭菜,她都准备好喽……”



“哈哈,这就是母女连心嘛……”



白瑾风不知道,他的孩子正在他身后感叹着:也只有在面对父母亲,知道他们忧自己所忧,喜自己所喜的时候,这个所谓“见到我是一种惊喜”,才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顺畅不变啊……



在面对其他任何人的时候,她敢说“见到我,惊喜不惊喜”吗?



正文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十七回:明月千里



晚十点二十的时候,皎洁的月盘终于自层层天幕底下露出了真容,月华清辉洒满整个大地。白潇和父亲坐在公寓三楼的小阳台上,抬眼就可以望见月影玲珑,而稍侧过头去,眼前则是高大繁茂的水桐树冠,风微动,光影斑驳,枝叶簌簌,每一处声息都亲善可爱。



“这个大月饼我切成了六块,来,我们每人吃两快。”苏雅端着一个圆圆的大托盘走上阳台,脸上笑吟吟的,“六六大顺,合家团圆,潇潇,把月饼拿给你爸爸。”



老一辈的传统人讲究数字谐音,白潇家切月饼,就从来都是切六块的,而照规矩,晚辈还要恭敬地将月饼献到长辈手上。



白潇双手捧过两块月饼,递到白瑾风面前,灿烂地笑着:“爸爸,吃月饼。”



白瑾风也双手接过月饼,连连点头,笑道:“好,好,你也吃。”



白潇又从母亲手里接过托盘,递到父亲面前。白瑾风将手上的月饼放到身边小茶几上的碟子里,然后也双手齐上,从大托盘里取出两块月饼,又恭恭敬敬地递到苏雅面前,柔和地笑着道:“老婆大人,请吃月饼,莲蓉双月,我们双双对对,永不分离。”



“夸张!”苏雅轻嗔一声,脸微红,但眼睛却笑得弯弯的,一边已经快手将月饼收下。白瑾风是个刻板传统的大男人,一年到头都难得跟妻子说几句甜言蜜语的,也只有在一些传统的大节日里,他才会应景地说几句吉祥话,而这个时候,苏雅自然是特别地珍惜和享受这难得的甜蜜。



和白瑾风一样,将手上的月饼放到小茶几的碟子里,苏雅又从大托盘里取出最后两块月饼,然后白潇将托盘放下,双手从母亲手里接过两块月饼。这个小家庭中秋分月饼的小仪式便算是基本完成了。



“谢谢妈妈。”白潇就着扇形的月饼尖大大地咬一口,滋味是满嘴温馨。



白瑾风和苏雅也各拿起自己的那份月饼,开始吃了起来。



“潇潇,”苏雅忽然叹息一声,“什么时候。咱们家的月饼能分成八份呢?”



白潇手一颤,几乎呛住了。她睁大眼睛望着母亲,一小会过后,才笑道:“妈妈。爸爸。你们打算给我生个小弟弟吗?”



苏雅和白瑾风相视一眼,白瑾风摇了摇头,苏雅也摇摇头,然后带着忧虑道:“我们也不是重男轻女,但白家要传下去。总还是需要一个男孩子地。可是潇潇,爸爸妈妈年纪也大了,尤其是妈妈。这个年纪再生孩子是很危险的。你……更重要的是,我们总有去的一天,那时候,谁陪着你?”苏雅……”白瑾风将手中剩下的一块月饼放到碟子里,敛着眉,很不愉快。又不想说话地样子。这正是白潇所熟悉的。父亲在向母亲表达不满。



白潇的心尖上,像滚着颗珠。颤了颤,又无处去。她也将剩下的月饼放着,带上了几分涩声,问母亲:“妈妈,你……地,意思是?”



“潇潇,”苏雅有些勉强地笑了笑,眼睛直视着女儿,“如果……如果你以后有了孩子,第一个能不能姓白呢?”



白潇嘴唇半张,哑了。



阳台上地日光灯明亮柔和,白潇看到,父亲鬓角微带斑白的头发有些干枯了,而母亲本来只是双眼皮的眼睑如今却带上了三四层的复式眼皮,她的眼睛,早不见当年美丽,如今,一层层,都是松弛无神。



他们,本不该老得这样快地。



“妈……我,”白潇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涩然道:“这些事情,现在不急着讨论吧,我还没大学毕业呢……这个,我明天,明天,我要去英国…………”



“什么?”白瑾风忽然抬起头,目光严肃有力,“去英国,你说去英国?”



“恩!”白潇重重地点头,说到这个原本万难开启的话题,此刻的白潇却是心情大大轻松,她甚至是急不可耐地说起了预先准备好地缘由,“去伦敦大学,这是学校的交流项目,我们有十几个同学一起,都是公费过去的。这样的机会很难得,我想去,爸爸,妈妈。而且……时间也只有一年,等我回来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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