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炽②女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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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炽②女武神-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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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尔的卫士们询问了沿途站岗的军人,没有任何人见过一位落单的贵族夫人。军人们看漏的可能性极小,因为那女人的绝代风华是很难被忽略的,她出现在那里,简直就像月光把那里照亮。

那么只能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卫士们沿着河岸搜寻,军部调动了军犬协助,西泽尔则抢过一台斯泰因重机,直冲进教皇宫里来。

虽然只有极少数的可能性琳琅夫人混过了重重的警戒混进了教皇宫,但她确实是会追着那个男人跑的,她向着窗外望了整整十二年啊,她的心智和容颜都像是被封冻在了十二年前,等着那个男人再来看她……

无论如何不能让父母再见面,他们见面不会给任何一方带来好处!父亲也不想见你啊妈妈!他要想来他早就来了!他也许喜欢过你,因为你的美貌和傻……可跟那些相比他更爱权势,是个能为了权势自我献祭的疯子啊!

西泽尔焦急地扫视大厅,扫过每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容。

那个代号黑龙、真名龙德施泰特的男孩也在大厅里,他似乎觉得西泽尔是这场酒会上的一个不安定因素,谦恭地跟正在聊天的某位贵族告辞,冷眼看着西泽尔的背影,无声地尾随移动。

西泽尔急得都要燃烧起来了,如果不是这种场合他会对黑龙说要不要去实验场决斗一次?别他妈的跟在我屁股后面了!

他没有发现母亲,好在教皇也没有出席,那个男人本就不会出席这种场合吧?现在应该正在某间封闭的办公室里冷着脸抽烟,隆·博尔吉亚什么时候会陪你把酒言欢?

“怎么了?”托雷斯出现在他面前,作为教皇的机要秘书他也受邀出席了这场酒会。

“妈妈,”西泽尔很难快速地说明事情的全部经过,“何塞哥哥你看见我妈妈了么?”

“琳琅夫人不见了?”托雷斯吃了一惊,回头把手中的酒杯丢进侍者的托盘里,“她没有受邀根本不可能来这里,我也没有见过她,我跟你去找!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嗯!”西泽尔略略放下心来。总之父母不要见面就好,何况还有托雷斯帮他,从小到大只要托雷斯在旁边他好像都安心一些。

他们转身向外走出,西泽尔迎面撞上了红色裙装的女孩,女孩的肌肤温软,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兰麝香气。西泽尔正心急火燎,不愿意花费任何时间在道歉上,闪身就想绕过女孩离开。

“这不是西泽尔·博尔吉亚么?几年不见,我们的私生子成就更大了,也更加目中无人了啊。”女孩的男伴在背后冷冷地说。

“私生子”这个词瞬间就激发了西泽尔的怒意,他猛地转过身来,瞳孔中的紫色浓郁起来,这是他发作的前兆。但他愣住了,倒不是因为那个意欲挑衅他的男孩,而是因为那个女孩……那是贝罗尼卡·博尔吉亚。

贝罗尼卡原本就比他大两岁,三年过去了,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女孩了。在翡冷翠的社交圈,贵族女孩往往在十六岁登场,可以看作半成年了,年龄相仿的贵公子可以表示爱慕之情。

贝罗尼卡今晚的装束也确实说明她长大了,红色的礼服裙,蕾丝镶边的及膝裙摆,象牙白色的高跟羊皮靴子,掐得极细的腰,胸口裸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那张精雕细琢的小脸看不出三年前的稚气了,她的美丽中透着疲倦,不似三年前她不由分说地拉过西泽尔的手时那样元气十足。

而她的男伴就没有那么让人赏心悦目了。他比贝罗尼卡大出很多,眼睛细小面颊深陷,面色憔悴,贵公子当然不会营养不了,这种面色应该说说明他那不太规矩的私生活。

某些蛛丝马迹也说明他对于女色的钟爱,西泽尔撞上贝罗尼卡之前,他正如同鉴赏一件玉器那样抚摸着贝罗尼卡长手套上方的大臂。

西泽尔隐约记得这个男孩是当时那场家宴上年纪最长的一个,但不记得名字,似乎也并不多么出众。他见过的大多数人他都不记得对方的名字,因为他没觉得那些人存在过。

他只是有点不解为什么那么优秀备受家长们宠爱的贝罗尼卡会和这种普普通通的男孩在一起,他们是显而易见的情侣,带着相似的小饰物。

这是他第二次见贝罗尼卡,他的世界跟贝罗尼卡原本就没有交集。三年来他偶尔还听过人提起贝罗尼卡,那个原本被认为有望成为舞蹈大师的女孩子,可忽然间就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剧场中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

“道歉,道歉你懂么?”贝罗尼卡的男伴死死地盯着西泽尔。

西泽尔不记得他他却记得西泽尔,参加过那场晚宴的孩子都无法忘记西泽尔。委实说直到今天他跟西泽尔说话还是有点惊悚的,不过好在这个怪物男孩没有穿着甲胄。

他只是不愿意在贝罗尼卡面前示弱,在那场晚宴上,他也看得出贝罗尼卡是家族故意派出去招呼西泽尔的。如果西泽尔接受了家族的礼物,流露出愿为家族名誉而战的忠诚,那么这个千娇百媚的贝罗尼卡本是西泽尔可以选择的,只要西泽尔没有彻底拒绝她,谁都不准动。

这是让任何男人都会郁闷的事,眼前这个穿军服的小子根本还是个孩子呢!可各种好东西他都可以得到,各方大人物都向他招手,凭什么?就凭他够疯够狠么?

西泽尔凝视着贝罗尼卡那双美丽的眼睛,贝罗尼卡像是在看他又像是没在看他,那双眼睛里的神采黯淡了,像是蒙了一层纱。

西泽尔犹豫了两秒钟,“对不起……”

话没说完,贝罗尼卡忽然推开自己的男伴,挥手把杯中的红酒洒在西泽尔的前襟上,鲜红的酒液顺着鲜红的绶带往下流淌。

“现在我们两清了,你不用道歉了。”贝罗尼卡把酒杯递给旁边的侍者,拉着自己的男伴头也不回地离去。

男伴可能是第一次在贝罗尼卡这里得到如此的待遇,扭头冲西泽尔流露出高傲的表情。

“擦擦吧。”托雷斯抽出胸口的饰巾递给西泽尔,“你的位置越高,你的身份越重,就越不能任性。无意之中会伤害很多人,懂么?”

西泽尔默默地擦着胸口的酒渍,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些什么,原来三年前的那场酒会改变的不仅是冈扎罗的人生,还有贝罗尼卡的人生,那个学跳舞的女孩虽然姓博尔吉亚,大概出身也并不多么高贵,只是家长们的漂亮礼物。

他转过身,第二次想要离开,忽然听见角落里传来的哭声。他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就要去抓剑柄,那是琳琅夫人的哭声,他绝对不可能听错。那个女人虽然绝大多数时候像大布娃娃那样安静,有时候却也会没来由地大哭。

角落里一位醉醺醺的中年贵族正一手撑在墙上,一手端着酒杯,这就形成了一个半封闭的空间,把一位女士拢在其中。

按说在教皇宫的酒会上,大家都会格外地克制,展现彬彬有礼的一面,骚扰女宾的事情绝不可能发生。但这位贵族已经半醉了,而那位女士又美得太过惊心动魄,她那件湖水蓝色的长裙上用金线绣满了玫瑰花,站在角落里怯生生地顾盼,似乎没有男伴同来。

在那位发现她的贵族眼里,她自己便如一大束粉蓝色的玫瑰,静静地盛开着。

他鬼使神差地上前献殷勤,高兴地发现她并未佩戴结婚戒指,这说明她是未婚的,可以追求。中年贵族跟她说些调笑的话,她低着头,也没有义正辞严地反驳。中年贵族想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啊,不由地伸手去摸她娇嫩如少女的脸蛋。

这时候女士忽然大哭起来,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欺负。

“西泽尔!冷静!”托雷斯低声说。

他可以想像这种情节下西泽尔的暴怒,别说碰他母亲的脸,就算拉一下手,被陌生的男人,这男孩也会生出杀人的心来。

西泽尔强忍住了,拨开人群去帮母亲解围。

这时那位中年贵族忽然意识到琳琅夫人不对,这女人一直都呆呆的,目无神采,他说了那么多话,这女人一句都没答,似乎是含羞,也可能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是个傻子,”中年贵族扭头看向周围的人,想为自己解围,“谁把这个傻子放进来的?”

这时他那只撑在墙上拦住琳琅夫人的手忽然被人从后面握住了,极其冷漠的声音在他耳背后响起,“这里没您什么事情,交给我处理吧。”

中年贵族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来,对上了那对藏在染色镜片之下的眼睛。

“圣……圣座?”中年贵族傻了。

第三十四节舞

站在中年贵族背后的人是隆·博尔吉亚,准确地说,教皇隆·博尔吉亚,这个国家名义上的最高领袖。

宾客们误以为他没有出席这场酒会是因为他既没有穿标志着教皇身份的白袍,也没有穿那身很有他个人风格的黑色风衣,他难得罕见地穿了一身考究的黑色礼服,打着素白色的领结,英挺得像个年轻人。

但藏在染色镜片后的那双眼睛还是那般的森冷,被他盯着看,就好像被毒蛇盯着看,任何人都会背后发冷。

中年贵族识趣地闪开了,这一刻男人和女人的目光终于相对,中年贵族惊讶地发现那本已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这才真正地“睁开了眼睛”,她那双美丽却空白的瞳孔里第一次有了“神采”这种东西……

不,那何止是神采,那双瞳孔简直明亮如映照大千世界的镜子,映出冰河解冻映出池上繁樱映出大海落日……这哪里还是那个漂亮的大布娃娃,她美得那么地生机盎然,却又哀怨得让人心碎……

这一刻的琳琅夫人是那种谁都会想要保护的女人,要不是教皇就站在旁边,中年贵族简直想要拥抱一下这女人再走。

但那绝世的风情落在教皇眼里,却令他退后一步,如临大敌。

“先生们女士们,请跳舞和饮酒,新年快乐。”教皇转过身来,他说新年快乐都是冷冷的,更像在说“滚出我的办公室”。

宾客们都心领神会地转过身去不再看这个方向,他们既不认识这位明艳照人的夫人,也没有理由去主人的事。教皇宫的酒会,教皇自然就是主人,主人出面解决一些小麻烦,别人还有什么可说。

只不过按照这位主人一直以来的秉性,就算是宾客们在自家摔杯子砸酒瓶为抢女人打起来,他都不会露面才对。

琳琅夫人慢慢地伸出手来,像是要去拉教皇的手,又像是要去抚摸教皇的面颊。她戴着长过手肘的白手套,她的手指纤细而手腕伶仃,便如一朵正在开放的花。

但教皇转身离去,“卫兵!送这位夫人出去!”

这个时候因骚乱而停顿了片刻的乐队整理好了他们的乐器,重开了新的舞曲。

那是一首名为《春之祭》的舞曲,描绘严冬过去春天的神重又回来,她走过的每寸土地都生出新草,她踏过的每条冰河都奔流起来。精灵们浩叹着歌颂她,在碧蓝的天空下舞蹈。

宾客中有人跳起舞来,其他人自动避让到大厅的边缘,女士们的裙摆旋转着打开,就像大理石地面上忽然开出了大朵大朵的花。

教皇伸手去口袋里,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那是要摸烟,可在这种场合他显然不该抽烟。他没有摸到,口袋里空空如也。

他忽然站住,慢慢地转过身来。在那被所有人刻意忽略的角落里,那繁樱般的女人依然向着他伸手来,远远的,却又像是触手可及。

那是在问……要不要跳舞么?多年之后重逢,没有爱恨交煎,只问你要不要请我跳个舞么?

教皇推了推眼镜,这是他又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在场的人里只有托雷斯跟随他日久,明白他这些小动作的含义。那个铁石般的男人也不是全无情绪波动的,烦躁的时候他会想抽烟,想要掩饰眼神的时候他会推眼镜……

“带你妈妈走!快!”托雷斯低声说。

错误的人是不该重逢的,错误的事是不该继续的,那个全然不把女人放在心上、任何挡住他权力之路的绊脚石都要被碾碎的隆·博尔吉亚,当年到底为什么会对一个东方女人钟情呢?难道跟现在的西泽尔一样,是因为一时的任性么?

那偶发的任性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坏事,决不能重演!尤其是他如今身为翡冷翠的教皇!

但已经来不及了,教皇忽然笔直地走上前去,接住了琳琅夫人的手!

琳琅夫人拔掉了束发的钗子,瀑布般的黑发披散下来!

她如一树繁樱那样活了那么多年,美得让人哀伤,好像随时都会坠落,可这一刻不可思议的生命力从她的身体里迸发出来。她上前踏步,旋转,湖蓝色裙幅打开,那些金线绣上去的玫瑰花骤然绽放。

从没有人见过翡冷翠教皇跳舞,更没有人能想到他跳得那么好,似乎曾在舞场中混迹多年。他带着琳琅夫人旋转,动作刚劲有力,节奏准确像是踩踏军鼓。

这一任的翡冷翠教皇从来都那么地让人敬畏,甚至是让人讨厌的,但此刻他身上凭空多出一份让人心仪的魅力,简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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