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炽②女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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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炽②女武神-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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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赤着脚走回到了西泽尔的身边来了。

她站在那里,歪着头看着西泽尔,看了很久很久,那美丽而疑惑的眼神,就像少女初见情郎。

“我好像认识你,你是谁?”她轻声问,瞳孔中闪动着瑰丽的光,仿佛风中繁樱飞舞。

西泽尔俯视着母亲,他的面甲已经脱落,露出的是他自己的脸。他忽然意识到母亲在看的是谁,就像那场舞会上她看到了父亲。是的,她从西泽尔的脸上看出了隆·博尔吉亚的痕迹,即使多半遗传了母亲的长相,儿子多少难免会像父亲。

“我叫西泽尔·博尔吉亚,我是你的儿子,妈妈。”西泽尔说。

女人流露出惊讶的眼神,仿佛受惊的鹿,她继续歪着头打量这个巨大的钢铁怪物,它竟然长了一张男孩的脸,在那个女人的思维世界里,这是很童话的事情吧?

旋即她笑了起来,好像真的认识到了这件事,她踮起脚尖抚摸西泽尔的脸,“这个世界真好,这个世界上有我的儿子。”

那是西泽尔生命中第一次感觉到母亲的温暖,那大布娃娃一样的女人第一次把他当作儿子,再不是家庭的虚假象征,而是实实在在给他温暖的母亲。

他觉得自己重又变成了那个小小的男孩,不知何处来的力量令他驱动了唯一完好的钢铁右臂,轻轻地拥抱母亲,“这个世界真好,这个世界上有我的妈妈……”

下一秒钟,枪声撕裂了雨夜,从琳琅夫人胸口喷出的鲜血染红了红龙的身体,她轻盈地向后倒去,那树开了很多年的樱花……终于凋零。

炽天使们立刻反应,围在西泽尔身边,为他挡住了接下来的子弹。

西泽尔没有哭,他用最后的力量抓回母亲,轻轻地拥抱着她。在他的意识里这个世界变成了灰色,灰色的世界里下着无尽的大雨,前一秒天堂,后一秒地狱。

这个世界……再也不好了。

星历1884年的一个夜晚,阿黛尔·博尔吉亚从梦中醒来,窗外下着雨。

睡前她被喂了安眠药,外面的响动都没有听见,直到此刻药效过了,她忽然醒来了,觉得心里很疼很疼,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

“哥哥!哥哥!”她本能地喊。

她的哥哥并不在这间卧室里,窗边却坐在了灰白色头发的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浑身都湿透了。非常罕见的,他没戴那副染色眼睛,那双永远藏起来的眼睛平静而苍老。

阿黛尔呆住了,她知道那是谁,那是教皇,也是她的父亲。作为私生女他们本该永远不能见面,可这时教皇就坐在她的床边,不知凝视了她多久。

她被这骤然降临的幸福惊呆了,不知道该叫他爸爸还是圣座……

教皇并未给她选择的机会,教皇俯下身紧紧地抱住了她,抱得那么紧,像是怕有人把她夺走。

第五十四节历史

星历1884年的秋天,教皇国的首都发生过一起严重的军队叛乱事件,最终叛乱在通往使馆区的桥上被镇压了。

当夜翡冷翠下达了宵禁令,不少居民被军队从自己的住宅中请出避难,等到天明他们返回家中,才发现门前的道路就像是被铁犁犁过似的,沿路都是可怕的痕迹,街道上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少数人则声称他们看见了红色的骑士和其他骑士在长街上恶战,那红色的骑士身形像是魁伟的巨神,行动却像凶狠的恶鬼。

国家没有对外公布那起叛乱的细节,人们也无从知道叛军共有几人,最后都是什么样的下场。

日子一天天过去,人们对那场叛乱的记忆渐渐地淡了,这座城市里每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场被迅速镇压下去的军队叛乱算不了什么,那一度被传得恶魔般可怕的苍红色身影很快就被遗忘了。

而在铁十字堡内部,有权得知真相的人也不多,只知道事实上叛军仅有一人,而为了镇压叛军,付出的战损却数以百计。

于此同时,那个一度很受瞩目的少年军官从炽天骑士团的阵列中消失了,连带着“红龙”这个代号一起。

不久之后,代号“黑龙”的少年军官龙德施泰特被委任为炽天骑士团的团长,西方各国都称这个沉默的男孩为“骑士王”。

唯有异端审判局的案卷清楚地记录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琳琅夫人的火刑最终仍被执行,那女人的遗体被捆在火刑架上,绝世的美渐渐地化为焦炭。

这么做是为了掩盖真相,对外他们不会承认那是教皇曾经的女人,也不会承认那场叛乱跟这个女人有关,当然也不存在什么未能完成的脑白质切除手术。他们抓捕了一个异端罪犯,依法判处火刑,火刑执行完毕,就这么简单。

半年后,就在西斯廷大教堂里的某间小经堂里,名为西泽尔·博尔吉亚的罪犯接受了秘密审判,审判他的人是高贵的枢机卿们。

罪犯对其所犯的罪行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整个庭审过程中那个苍白的男孩保持着绝对的沉默,他被铁铐铐在十字架上,被迫跪着,以防他暴起伤人。

但他始终注视着高坐在审判席上的老人们,紫色的眼瞳中闪烁着鬼火般的光。

按照他所犯的罪行,可以被绞死一百次。但是因为他犯罪的时候还年幼,或者说因为幕后的博弈,他被判逐出翡冷翠,终生不得返回。

他搭乘火车去了遥远的小城市马斯顿,陪同他的只有他的亲妹妹,那女孩拥有“凡尔登公主”这般的高等贵族头衔,本可在翡冷翠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她对来劝说的史宾赛厅长说:

“我已经没有妈妈啦,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哥哥,哥哥在的地方就是我家,现在我要回家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地严肃,根本看不出平日里那猫样少女的赖皮劲儿,那张酷似琳琅夫人的小脸上流淌着绝世的容光。

兄妹俩重又过上了背井离乡的生活,恰似多年之前他们住在那个名叫克里特的偏僻小岛上。

不过马斯顿总算是比克里特好多了,在那里他们入读马斯顿王立机械学院,哥哥努力着希望成为机械师来养家糊口,妹妹学习着烹饪,同时应付着各方的追求者。

可就在一切都要好转起来的时候,战争降临到了马斯顿。

夏国公爵、有大夏龙雀之称的楚舜华统领夏国大军,决战教皇国十字禁卫军,战场就在马斯顿附近。

装备落后但是人数占据优势的夏军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东西方的战争告一段落。但马斯顿王立机械学院却受那场战争的波及而毁灭。

战争结束后,幸存的兄妹俩人被接回了翡冷翠。

根据古老的“亲人代为赎罪”的法律条款,凡尔登公主殿下接受了枢机会提出的条件,和查理曼王国的王储克莱德曼缔结婚约,前往查理曼王国的首都亚琛,也是充当两国结盟的人质。

教皇国历史上最危险的罪犯之一西泽尔·博尔吉亚因此获得了自由,但军籍没有恢复,曾经加在他身上的光环也都失效了。

这一年他已经19岁,重又打回原形,就像他七岁的时候第一次回翡冷翠。

翡冷翠郊外的山中,博尔吉亚家的封邑,夏宫。

夜深人静,圆月当空,身披白袍的家长们围坐在草坪上,抽着细长的黄铜烟斗。他们的头顶上方,月桂花开得正盛。

家长们都很喜欢抽烟,来自东方的优质烟草令他们觉得很放松,趁着抽烟也可以聊聊翡冷翠最近的局势变化。

“听说了么?西泽尔回来了。”有人说。

“怎么会没有听说?当年就在夏宫,那个小家伙可是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赫克托耳家长吐出一口烟来,在这些家长中,他的地位显得举足轻重。

“赫克托耳家长怎么看这件事?隆还想重启他的私生子么?”

“没机会了吧?他离开翡冷翠足足三年,三年间很多事情都变了,当年他是军部的新星,有望成为炽天骑士团团长,可如今军部又出了很多新星。当年他能够出头是因为驾驭住了炽天使,可如今是否要继续保留炽天使部队都不确定。”赫克托耳家长还没说话,就有别的家长插了进来,“过去的三年里他一直在马斯顿度过,没有接触政治和军事,也没有摸过机动甲胄。这个巨大的差距只怕很难弥补了。”

“可不是么?当年有资格参加家族晚宴的孩子,多半都有了自己的成就,佩德罗都成为财政部的司长了。西泽尔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路易吉和胡安也各有成就。”有人附和,“可西泽尔还是老样子。哦不,比原来更糟。”

“我只是担心他想报复,那真是个报复心很重的孩子啊。”有人有些忧虑,“我至今还记得他那对眼睛。”

“报复?开玩笑?”有人笑了起来,“拿什么报复?报复是要看本领的,不看眼神。”

“行了,别讨论这些了,如今的西泽尔还不值得我们为他花时间。”一直沉默的赫克托耳家长忽然说话了,“不过说实话我也有点担心,那孩子的眼睛里……有腥风血雨啊!”

第七章被称作老板的男孩和三骑士

第五十五节昆提良(上)

夕阳西下,西斯廷大教堂中传出了悠扬的音乐,以这一刻为分界,翡冷翠进入了夜晚。

可对很多人来说,这才是一天的开始。

台伯河南岸的豪宅区,灯光次第亮起。高级礼车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车门打开,飘出仪表不凡的绅士和他们的女伴。身披红色绶带的侍从长站在门边,铿锵有力地念出客人们的姓氏。

晚宴总是丰盛至极,牛肉产自阿尔比恩公国的皇家牧场,红酒来自查理曼王国,借着酒意,绅士和窈窕淑女眉目传情。这就是所谓的“社交”,在这种场合,大人物们相互结识,构建了翡冷翠的上流社会。

与此形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市中心的教廷区,它被白色的大理石城墙环绕,威严肃穆,孤独离世。白色的机动甲胄在城头巡逻,背后留下淡淡的蒸汽痕迹。

翡冷翠便是这样的城市,神圣和世俗共处,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台伯河北岸,灯火通明的特洛伊酒店。

高级马车流水般在门口停下,车门打开,走出酒味浓郁的年轻男人,手中挽着妩媚的女孩。

女孩们无一例外的年轻漂亮,竭尽性感之能事,开得高高的裙缝间暴露出细高跟的鞋子、白瓷般的大腿和带吊袜带的真丝长袜。

这些都是外省女孩,翡冷翠人说谁是外省人,等于说那人是乡下人。

这些外省的漂亮女孩,在她们抵达翡冷翠之前都对自己的容貌充满信心。但她们很快就发现,美貌在这座城市里非常廉价,全世界的美女都渴望着翡冷翠,单靠美貌根本别想过上好生活和嫁入豪门。

于是她们中的很多人就沦为了有钱人的玩伴,陪他们各种交际,渴望着混入上流社会,有朝一日出人头地。

特洛伊酒店就是这样的社交场,论级别它当然比不上台伯河南岸的豪门盛宴,但好在年轻化,贵族青年和漂亮女孩们在这里聚集,红衣舞娘在舞池中跳着佛拉明戈舞,男男女女窃窃私语,脉脉含情。

门被人大力地推开了,艾雷斯男爵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他浑身酒气,一手搭着红衣侍者,一手搂着身边的女孩,隔着一层薄纱,他愉悦地抚摸着那毫无赘肉的柔软腰肢。

女孩叫艾莲,从外省来,除了清丽的脸蛋和姣好的身材就没什么特长了,只能在特洛伊酒店当女招待。特洛伊酒店的女招待本该放得开些,擅于讨好人,也不介意熟客在自己身上占点小便宜。可艾莲太胆小了,醉酒的男人看她几眼她都会如临大敌。

开始还有好几位客人对她感兴趣,后来就只剩艾雷斯男爵了。

艾雷斯男爵年方24岁,风度翩翩,是这里的常客,和老板颇有交情,对艾莲也格外温柔。

“今晚天气真好啊!应该更开心一点嘛!是不是啊?昆提良!”艾雷斯男爵拍着红衣使者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

“是的是的,您走好,小心脚下有台阶。”红衣侍者说。

侍者名叫昆提良,19岁,长着一张南部岛民的脸,眉弓凸起,面部刚硬,皮肤因为烈日曝晒而呈现古铜色,身材彪悍得像只豹子。

艾雷斯男爵搂着艾莲扶着昆提良,相当把两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昆提良身上,可南部小子走得很稳,一点都不摇晃。

靠着一张硬汉脸和彪悍的身材,这小子很招女孩的喜欢,但只有艾雷斯男爵知道,那具豹子般强悍的身躯里,装着一颗怂货的心。

昆提良是艾雷斯男爵在特洛伊酒店的“线人”,专门帮忙物色女孩,艾雷斯男爵喜欢青涩可爱型的,就像艾莲。

从某种意义上说,艾雷斯男爵是猎手,女孩子是猎物,而昆提良恰恰是猎手和猎物之间的媒介——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

昆提良把猎物带到男爵面前,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艾雷斯男爵会经常关顾,温柔地对待女孩,灌她喝点小酒,最后把她带回家,推倒在床上。

温柔是捕猎用的网子,动手的时候还是会露出獠牙的。

男爵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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