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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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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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手”刻意地瞧了麦小云一会,然后摇摇头说:“果然是一尊铜罗汉、铁菩萨、白玉佛,无人能伤得了他……”

他们走了,麦小云也到了,他笑笑说:“三叔,你是怎么和‘洛阳二丑’结上梁子的?他们也算是一双人物哩!”

“你想听?”

“当然。”麦小云笑笑说:“旅途寂寞,聊解恹气。”

“好吧,那我边走边说。”

“请。”

有求于人嘛!是以麦小云摆手躬身,礼貌周全,十分恭敬的肃待着。

其实,他平常也未敢放肆,对方虽然不是“泰山”,但也是“华山”、“嵩山”之属呢,哈!沈逸川略加思维,略加缀拾,然后一步一顿,缓缓地说:“这已经是一件五年以前的往事了……”

突然,他中止了脚步,中止了话锋,停眸凝视了麦小云有顷,才远离范围,出人意表地说:“小云,你这次北来,不是说曾经为人错认过?”

“是的。”麦小云感到不以为然,他淡淡地说:“这与你同‘洛阳二丑’间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沈逸川说得十分肯定:“因为我也是被人给误认了,才涉及这件事故,才遭遇到‘洛阳二丑’。”

他又开始走了,也继续地往下说了。

洛阳——洛阳号称“九朝都会”,是华夏六大古都之一,它们分别是北京、南京、长安、开封、洛阳、杭州。

洛阳位于三水交汇之处,而它又右掌“虎牢”,在扼“函谷”,北望“孟津”,南关“伊阙”,握四关之险,为九州要地。

因此,历代兵家问鼎中原,就成了必争之地。

还有,洛阳名胜多,古迹多,诸如关羽墓、宓妃祠、帝王陵、白马寺以及举世瞩目的“龙门石窟”,都在这里。

一天,傍晚时分,沈逸川洒开大步,急匆匆地正朝洛阳都城赶去。

当他走到城外三里地的时候,路旁的凉亭里忽然迈出两个人来,一前一后。

这两个人,年纪都在三十开外,前面一个,身穿米色缎杉,后面一个穿着蓝衣短衣,看起来该是主仆之属了。

他们的脸上阴晴不定,他们的眼睛也一直盯着沈逸川看,一直望着沈逸川瞧,倒教沈逸川的心头感到疑云重重,不是滋味。

当二造相距五步之处的时候,站在前面的那个主人就拱起了双手,虚心地、客气地说:“来者要是沈大侠……”

沈逸川听了更是一怔,他停步了,他驻足了。

“在下止是姓沈……”沈逸川迟疑地说:“不知这位兄台……”

“喔!”那个人笑脸展了,欢颜露了,说:“在下姓黄,乃是‘程府’里的总管。”

原来这两个人不是主仆,他们都是吃人家的饭,拿人家的钱,只是职位不同,只是工作不同罢了。

“程府?”

沈逸川依旧是满头露水,不知所以。

“不错。”姓黄的总管笑笑说:“程鉴元程大爷的府第。”

沈逸川歉然地说:“请恕在下目懵耳钝……”

“啊!”寅姓总管赧涩的一拍脑袋,说:“你看我,自午间到现在,等沈大侠也只不过等了半天功夫,竟然会等昏了头,连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了。”

他顿了一顿,又说:“我家少主人叫程永放,他乃是沈大侠的朋友。”

沈逸川感到实在为难,因为,他仍然是听不懂、弄不清,程永放又究竟是何许人?““这……”

“请,快请,程府里的人,全像热锅中的蚂蚁,在家中引颈依闾,企盼着沈大侠大驾的莅临哩!”

如今,沈逸川已经是断定对方认错了人。

但是,由于正义感的启发,由于好奇心的作祟,他一阵思维,一阵犹豫,说:“你们程府发生了事故?”

“是的。”黄姓总管戚戚地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一次,少主人被对方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哦!”沈逸川启步走了,他边走边问地说:“对方是谁?”

“不走行吗?”他原本的目的地就是洛阳呢。

“阮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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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姓总管和那个家丁打扮的人就一前一后地跟了上去。

“阮绍立又是谁?”

“洛阳车马行的少东,也是我家少爷的朋友。”

“那为的什么?”沈逸川继续地说:“既然是朋友,争的又是什么呢?”

黄姓总管滞呐了一会说:“同为……因为……”

“说呀!因为什么?”江湖人爽直,沈逸川也并无二样。

“因为阮绍立觊觎我家少夫人,垂涎我家少夫人!”

黄姓管家经对方一催一逼,这次就说得毅然、决然。

沈逸川的兴趣被引发了,他说:“黄总管,你能否把事情发生经过,从头到尾的说一道,也好让在下的心中有一个谱,一个数。”

“好好,是是。”黄姓总管惶然地说:“事情的起因和经过是这样的……”

洛阳程鉴元,家道富有,生有一子,现年十八,由于膏粱子弟,无所事事,就成日价吃喝玩乐、声色犬马,以及招伙结伴到处游荡了。

当然,少年心性、血气方刚,他们为争强斗胜,是以也都练有几手脚拳棒,因此不时地惹是生非。

程鉴元看在眼里,忧在心里,他叹息连连。

怎么办?骂,已经是家常便饭,不关痛痒,根本无济于事。

打,却又于心不忍。

再说孩子高过自己、壮过自己,他也打不动了。

是命该如何?是咎由自取?都对!谁教他从小娇宠过甚,溺爱逾常,如今呢,已经是习惯成了自然。

程鉴元几经苦思,终于有一计浮上了心头。

“何如替永放讨房媳妇,一方面冀儿子受妻室影响,能收心洗手,一方面自己也可早日抱抱孙子。”

主意既定,他就延媒聘冰了。

事情还真顺利呢,门当户对。

对门有户顾姓人家,正好有位掌上明珠,二八年华,情窦初开,已经长得明眸皓齿,婷婷玉立了。

婚后,程永放果然对娇妻鹣鲽情浓,迷恋异常。

但由于积习难改,因此他仍然不时的外出酬酢,而且还经常带同着妻眷。

唐朝王维,不但是位诗家、画家,也必定是一位占都、巫者,不然,他怎会知道后世将要发生的多故,而预为写了一首“洛阳女儿行”?不信吗?请看!《洛阳女儿行》洛阳女儿对门居,才可容颜十五余。良人玉勒乘骢马,侍女金盘脍鲤鱼。画阁朱楼尽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罗帷送上七香车,宾扇迎归九华帐。狂夫富贵在青春,意气骄奢剧季伦。自怜碧玉亲教舞,不惜珊瑚持与人。春窗曙灭九微火,九微片片飞花索。

对罢曾无理曲,妆成只是薰香坐。城中相识尽繁华,日夜经过赵李家。谁怜越女颜如玉。贫贱江头自浣纱。

这一次,也就是三天之前的一个上午。

时值辰牌,程永放尚在“隆中”高卧、鸳梦正浓的时候,洛阳车马行少东就遣人送来了一份请柬,上面是这么写的: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是故谨詹于午间正点设席翠玉居富贵楼恭请阁下伴同夫人携手光临不胜荣幸弟阮绍立拜即日会友,是程永放所愿,宴饮,更是程永放所好,于是,套香车,备骏马,夫妇双双届时地去赴约了。

少夫人闺名宝月,也叫宝玉,夫唱妇随,温婉贤淑,她是本着以夫为贵。

“翠玉居”乃是一座酒馆。

有人匠心独具,给它布置得青翠苍碧,一片的青、一片的绿。

你只要一跨入门槛,就会感到清凉莫名、浑身舒爽,果真是一座“翠玉居”。

规模不大,格调却高。里面有丝竹管弦,里面有舞娘歌女,因此,其价目之高昂,也就可想而知了。

马到门前,车到廊下,自有人殷勤的接待与伺候,这当然是不在话下。

程永放非但是老马识途,他根本乃此处常客,以帮连瞄登录着“富贵厅阮府宴客”

的名牌一眼也未曾,就已经挽着娇妻在攀登楼梯了。

二楼的楼梯口,一左一右,早有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侍在等候着了。

她们脸泛甜笑,她们玉臂横伸,一人一边,把持着顾宝月、挽扶着顾宝月。

其中一个叫春桃的并且说:“少夫人好走。”

“唔!”顾宝月花娇柳蝉,柔弱不胜。

待上了楼头,春桃笑睑依旧地说:“程公子,你好久没来了呢!”

程永放也笑笑说:“最近忙了一点,忙了一点……”

“忙什么呀?忙着陪伴少夫人、服侍少夫人?”

春桃侧首瞄了顾宝月一眼,她俏皮的说着。

程永放也转头看了他娇妻一眼,脸有欢容得色,心感欣悦喜意,但口中却说:“你这丫头,怎么调侃起我来了?”

“我说的是真的嘛!少夫人天仙化人,假如换了我,我也不想出来了。”

春桃装出委屈兮兮的样子。

“你还拌嘴!”程永放也声不威意不严的喝着,说:“还不带路!”

“是!”春桃嘻了一声说:“夏莲呀!你快引路,我在挽着少夫人呢!”

“二位请踉我来。”

另一个女侍夏莲,她顿时启步走了。

富贵厅装设得好富贵。

碧波之口跃着青的龙,淡蓝天空翔着绿的凤,片片贲突的枝叶丛,还嵌上了几朵富贵花——牡丹——却是大红大朱,鲜艳而醒目。

里面很空荡,正中只放着一张八仙桌子。

八仙桌子的上面铺着一块红布,红布上面又覆着一方黄绸,黄绸的二角,则打斜地压着两只磁碟,而磁碟中所盛的当然是花生和瓜子了。

上首,坐着一位陌生的人,这个陌生人二十几岁,生得颇为精壮,他豹头猴眼,他虎背蜂腰,穿的乃玄色紧身衣靠,必定就是今天的客人了。

右方有两个人并排而坐,一个叫赵仕强,一个是李大勇,乃程永放、阮绍立这伙人的弟兄、同党,是以年纪都二十不到。

左边双双空虚着,那无误是他们夫妇二人的座位。

下道还坐有一个人,他正是此宴的主人,洛阳车马行少东阮绍立。

阮绍立一见程永放夫妇来到,他立即站了起来,走了过来,热络地说:“欢迎,欢迎,欢迎程少侠伉俪大驾光临。”

程永放也亢奋地说:“阮少侠客气了。”

他们竟然皆以“侠”自居呢!阮绍立头一侧,两眼油油的,双颊嘻嘻的,朝着顾宝玉说:“噢!少夫人肌质晶莹,今日里你更出落得如芙感出水呢!”

语似调侃,却带轻薄。

顾宝玉桃腮微晕,她原本低着的头显得更低了,羞人答答地说:“阮少侠见笑了。”

“坐,坐,快请坐。”阮绍立春风满面地说:“春桃,吩咐下去,上酒上菜。”

“是。”

春桃盈盈地一礼,下去了。

“夏莲,请姑娘们出来弹一番、歌一番,也舞它一番!”

“是!”

夏莲也福了一福下去了。

俄顷,有两个打杂的上来了,他们先将八仙桌子挪了一挪,然后搬出了乐器,琴铮鼓瑟……宴客宴会,做主人总是最最忙碌的了。

阮绍立旋即又替程永放引介说:“这位是魏允新,开封来的,乃是旺盛镖局的镖头。”

其实,魏允新只是一名趟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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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姓总管和那个家丁打扮的人就一前一后地跟了上去。

“阮绍立又是谁?”

“洛阳车马行的少东,也是我家少爷的朋友。”

“那为的什么?”沈逸川继续地说:“既然是朋友,争的又是什么呢?”

黄姓总管滞呐了一会说:“同为……因为……”

“说呀!因为什么?”江湖人爽直,沈逸川也并无二样。

“因为阮绍立觊觎我家少夫人,垂涎我家少夫人!”

黄姓管家经对方一催一逼,这次就说得毅然、决然。

沈逸川的兴趣被引发了,他说:“黄总管,你能否把事情发生经过,从头到尾的说一道,也好让在下的心中有一个谱,一个数。”

“好好,是是。”黄姓总管惶然地说:“事情的起因和经过是这样的……”

洛阳程鉴元,家道富有,生有一子,现年十八,由于膏粱子弟,无所事事,就成日价吃喝玩乐、声色犬马,以及招伙结伴到处游荡了。

当然,少年心性、血气方刚,他们为争强斗胜,是以也都练有几手脚拳棒,因此不时地惹是生非。

程鉴元看在眼里,忧在心里,他叹息连连。

怎么办?骂,已经是家常便饭,不关痛痒,根本无济于事。

打,却又于心不忍。

再说孩子高过自己、壮过自己,他也打不动了。

是命该如何?是咎由自取?都对!谁教他从小娇宠过甚,溺爱逾常,如今呢,已经是习惯成了自然。

程鉴元几经苦思,终于有一计浮上了心头。

“何如替永放讨房媳妇,一方面冀儿子受妻室影响,能收心洗手,一方面自己也可早日抱抱孙子。”

主意既定,他就延媒聘冰了。

事情还真顺利呢,门当户对。

对门有户顾姓人家,正好有位掌上明珠,二八年华,情窦初开,已经长得明眸皓齿,婷婷玉立了。

婚后,程永放果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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