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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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枭-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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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天翔催促下,三个镖师只得硬着头皮加入战团,但却每每被褚刚三人碍手碍脚,看家本领根本无法施展。六个人围着那匪首战成一团,渐落下风。



另外几个匪徒在一旁悠然自得地袖手旁观,还风言风语地调侃:“看来这次又不需要咱们兄弟出手了,大哥一个人就足以料理他们。”



另一个匪徒则高声问:“大哥,要不要你忙?早结果了这几个家伙,大伙儿也好早点回去喝庆功酒。”



“不必,看大哥如何以寡击中,大杀四方!”匪首即便在刀光剑影包围之中,依旧气定神闲,跟着就听他一声大吼:“焦爷要真正'奇·书·网'出手了,看招!”话音未落,就见褚刚、昆仑奴三人几乎同时惨叫,跌跌撞撞往后退开,嘴角皆有血丝渗出。三个镖师皆没看出匪首如何出招,竟然就将己方三人武功最好的同伴震伤。这等武功三人只在江湖传言中听说过,从来就没有亲眼见过。



是隔山打牛,还是凌空绝掌?三人心中惊疑,不禁悄悄往后退缩。就见匪首仰天大笑:“痛快!痛快!焦爷打了一辈子架从来就没像今天这样意气风发!”说着冲几个兄弟一招手:“大伙儿并肩上,一个不留!”几个匪徒一声呐喊,手持板斧、长棍、刀剑一拥而上。



褚刚急忙高呼:“快逃!”褚刚说着率先发足狂奔,昆仑奴兄弟紧随其后。三个镖师早已被吓破了胆,见己方三个武功最高的都已经负伤而逃,也都跟着拔腿飞奔,将两个伙计和一镖车钱财全都丢下,只急得任天翔和小泽在后面高叫:“等等!快回来!”



一干人逃出数里,见匪徒并没有追赶,这才渐渐慢了下来。想起花钱的雇主,便沿路找回去,就见任天翔独自在后方捶胸顿足,哭得呼天抢地,小泽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镖车钱财和两个推车的伙计已不见踪影,想必是落入了那伙盗匪之手。



见东家哭得伤心欲绝,一个镖师不禁出言安慰:“公子节哀顺变,幸好人没事,钱以后还有机会再挣。”另一个镖师也跟着抹泪:“是啊,对方连商门通宝旗都不放在眼里,其实力可想而知,镖车丢了也算不了多丢脸。最多咱们的佣金不要了,公子别再难过,身子要紧。”



众人好说歹说总算将任天翔劝住,正待回洛阳报官,任天翔却顿足道:“如今钱全部被劫,其中有一千多贯还是洛阳富户预付的定金,我哪里还有钱赔他们?,洛阳我是不敢回了,咱们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再见,我任天再还上你们应得的佣金。”



见东家的钱都丢了,却还不忘几个人的佣金,三个镖师都有些感动,纷纷与任天翔道别。两拨人在洛阳远郊分手,任天翔领着褚刚等人继续往东,似乎还想跟踪被劫的钱,三个临时雇来的镖师则转道回洛阳。



待三个镖师走远,任天翔忍不住哈哈大笑,顾不得擦去满脸泪水,回头问褚刚:“我的演技如何?”



褚刚嘿嘿一笑:“公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无论喜怒哀乐,皆是惟妙惟肖!简直绝了!你要去做戏子,一定将所有戏子的饭碗都抢了。”



任天翔呵呵笑道:“没你这么夸人的,听着像是损我的。废话少说,咱们快去追祁山五虎。现在他们成了护送银子的镖师,咱们则成了暗中保护他们的保镖。谁能想到本公子会请匪徒来抢自己,再让匪徒护送镖车上路?”



褚刚笑道:“公子行事,每每出人意表,让人摸不着头脑。咱们赶紧上路,莫让那五只本虎将钱丢了!”



一行人追着祁山五虎留下的暗记呼啸而去。他们刚走没多久,就见方才一个姓严的镖师悄然来到众人分手之处,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再探探地上留下的痕迹,他急忙吹出一声响哨。片刻后就见两名尾随而来的暗哨出现在他面前,他急忙对二人道:“速报史先生,就说姓任的钱被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劫了,不知所终。不过小人这其中有诈,决定尾随跟踪,请史先生令人在前面截住他们!”



两个暗哨应声而去,火速返回洛阳禀报。



史千羽面对手下送来的最新的消息不禁哑然大笑:〃竟想出这种瞒天过海的招数,果然是有些小聪明。不



过这种伎俩也就只有骗骗不谙世圞事的年轻人,怎能瞒过我手下这些老江湖?〃



说着他抬头对送信的暗哨吩咐:“立刻飞鸽传书阿乙和少将军,让他们在前面截住这帮自以为是的笨蛋。”



暗哨应声而退,史千羽踌躇满志地为自己倒上一杯烈酒,为自己的计划提前庆祝起来。



任天翔与褚刚等人沿着祁山五虎留下的标记追出十余里,终于追上。五虎此时兴高采烈地押着镖车一路向东,那两个倒霉的伙计没能从他们手中逃脱,不得不继续为他们推车。



按照预定的计划,褚刚暗中超出祁山五虎数里,在前方为他们开路,任天翔则带着昆仑奴兄弟,在后方尾随保护。一连两天俱平安无事,第三天一早,一行人来到陈州地界,就见前方山坳中一支信炮冲天而起,那是与褚刚约定的信号,表示前方道路有埋伏,不宜再前进。



祁山五虎稍作商量,便命令伙计掉转车头,打算从别的路绕过去,谁知镖车不动,就听“夺夺夺”三声响箭,并排钉在官道中央,刚好拦住了镖车的去路。几个人正惊疑未定,十几个黑巾蒙面的匪徒已从道旁林中闪出,将祁山五虎包围。匪徒们个个手持弩弓,齐刷刷地指向五虎,看众人行动之迅捷,配合之默契,显然不是乌合之众。



“留下镖车,饶你们一命!”随着一声冷峻的低呼,一个黑衣黑马的匪徒越众而出,虽然他蒙着口鼻,不过森冷的眼眸犹如狼一般阴狠,令人不寒而栗。褚刚最先从这条路经过,竟没有发现他们这股埋伏,可见他们潜藏之深。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弟兄?”焦猛大大咧咧地上前套近乎,“大家都是吃这晚饭的,莫非你们想要黑吃黑?”话音刚落,领头那黑衣人突然抬手一指,就听“嗖”一声箭响,一支弩箭精准地穿过焦猛的发髻,钉在他身后的树干上。弩箭削断了他绾发的头巾,令他满头乱发披散下来,一时狼狈不堪。



“留下银子滚蛋,再多说一个字,下一箭就射穿你的咽喉!”黑衣匪首冷冷地指向焦猛的咽喉,“我数三声,一、二……。”



焦猛已被对方的冷狠和决断吓破了胆,急忙摆摆手,丢下镖车与几个兄弟慢慢向后退开。那黑衣匪首一挥手,两个匪徒正待上前接管镖车,突听不远处有人一声轻喝:“等等!”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任天翔带着昆仑奴兄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边跑边高叫:“这钱是我的,多谢众位大侠是哪路高人?我要怎么谢谢你们才好?”语音刚落,就见一排羽箭“夺夺夺”钉在任天翔面前,吓得他收腿不迭,不敢再往前一步。



领头那黑衣匪首冷冷道:“我们不是什么大侠,而是强盗。这车钱现在归我了,谁要敢再往前一步,我保证他立马变成个刺猬。”



任天翔夸张地叫道:“原来……。原来你们也是强盗?就不知好汉是哪路英雄?就算我丢了银子,好歹也让我知道是折在哪路英雄手里?”



领头的匪首一声冷笑:“莫非你还想报仇不成?”



任天翔急忙摆手:“不敢不敢!我只想对债主有所交代。这些钱不全是我的,要是债主问起,我也好让他们知道钱的去处,不然他们定会以为是我私吞。”



领头的匪首见任天翔说得在理,不禁踌躇起来。这时他身旁一个匪徒有些不耐烦地插话:“少将军,咱们立刻带上银子上路,哪用跟他们废话?”话音刚落,他脸上便吃了匪首重重一鞭。就见那匪首冷冷瞪了他一眼,这才转向任天翔道:“你就说是幽州史公子取了你的银子,有本事就到幽州找本公子吧!”说完向众手下一挥手:“走!”



语音未落,忽听身后传来几声闷哼,他回头望去,就见一道灰影冲破几名弓弩手的阻拦,从后方扑了过来,速度之快远超众匪徒的反应。他人未至,一刀已遥遥指向自己喉咙,来势之迅疾、出手之凌厉,几有不可阻挡之势。黑衣匪首赶紧从马背上翻身落地,想要退入众匪徒中间,谁知昆仑奴兄弟也突然出手,裕那灰衣人联手攻向黑衣匪首。三人一旦联手,那匪首便无从闪避,眼睁睁看着那灰衣人的刀架了自己脖子上。



这几下兔起鹘落,众匪徒虽弩弓在手,但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灰衣人架着匪首一声厉喝:“退下!”



“退下!退下!”祁山五虎见褚刚已擒获了对方首领,顿时一拥而上,将众匪徒赶到一旁。任天翔笑眛眛地来到那匪首面前,扯下他蒙面的黑巾,却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相有明显的胡人特征,眼眸中更有一股罕见的冷鸷和阴狠,目光几乎与兽类无异。



“幽州史公子是吧?不知全名叫什么?”任天翔笑嘻嘻的问,见对方闭口不答,他也不多话,拔出匕首浅浅刺入对方胸膛,“叫什么名字?是哪路英雄?”匕首已经刺入那年轻的匪首肌肤,鲜血从衣衫下慢慢渗了出来,那匪首却混不在意,只听着任天翔冷笑:“你敢伤我,我保证你会死得更惨!”



“吓唬我?姓任的啥都怕,就是不怕虚言恫吓!”任天翔说着将匕首慢慢推入,盯着对方的眼睛冷冷问,“你的名字呢?”匕首已经刺入一小半,那匪首咬着牙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盯着任天翔,令他也不禁心虚。正不知该继续拷问还是该就此停手,突听身后有人高声道:“史朝义,我家公子叫史朝义!请任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公子!”



任天翔暗自松了口气,回头笑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别告诉我你们是专业的强盗哈。”“我们是幽州史家的弟子。”那匪徒连忙道,“史家是昭武九姓的胡商,在北方人人皆知。”



任天翔恍然醒悟:“你们想将势力扩展到南方,所以商门成了你们天然的对手,你们想利用陶玉打击商门的刑陶和越陶,”



那匪徒正要作答,突然史朝义一声厉喝:“向敌人低头屈服,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那匪徒突然屈膝对史朝义一拜:“小人不忍见公子惨死当场,不得以向敌人屈服。求公子看在小人护主心切的份上,善待我的家人。小人愿自杀谢罪!”说着突然拔刀抹过自己的脖子,竟然自刎!



20飞钱



这一下出乎众人意料,皆愣在当场。任天翔也暗自心惊,真不知这史朝义有何能耐,竟能让手下如此死忠。从史朝义身上收回匕首,他拱手笑道:“任某最是佩服像史公子这样的硬汉,尤其敬重不惜自刎救主的忠仆。我不再为难你们,咱们就此别过,今后为敌为友,悉听尊便。”



史朝义甫得自由,见对方除了褚刚这等高手,还有祁山五虎和昆仑奴兄弟,真要动手未必能占到便宜,只得恨恨点头:“好!这次我放过你们,下次你若撞到我手里,任公子的恩惠我定会加倍报答。”



任天翔笑着摆摆手,带着众人转向另一条线,绕过前面有埋伏的山坳,直奔景德镇方向。



直到众人不见了踪影,史朝义才翻身上马,向众人一挥手:“传令所有人马,速向我集结,我要不将那姓任的擒获,决不再回幽州!”



一名手下拉响信炮,少时前方山坳中埋伏的人马蜂拥而至,竟有上百人之众。原来山坳中埋伏的人马才是史朝义的主力,他原本只是率十多人在此断后,打算将任天翔一行放入口袋中,没想到褚刚发现了山坳中埋伏的主力,以信炮通知任天翔改道,逼得他只能冒险出击,没料到对方人数虽少,却有不少高手,竟从自己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逃脱。



上百人马聚集在一处,顿成一支虎狼之师。众人跃跃欲试,纷纷请战:“少将军,快下令追击吧!”



此时史朝义道不着急了,遥望任天翔离去的方向悠然冷笑:“不急,这条路有辛乙守候,我倒真想看看这目中无人的契丹小儿,是否真能凭一己之力守住这条路。”



有人急问:“万一辛乙守不住这条路,岂不让他们逃了?”



史朝义悠然笑道:“姓任的带着三千贯钱,再怎么逃也走不快,咱们轻装追击,还怕他逃上天去?跟着车辙追上去,记着别追太急,我还想看看辛乙那小子,是否真像传言的那样有能耐。”随着史朝义的手势,百余人马尾随任天翔一行留下的车辙,慢慢追了上去。



斜阳古道,漫漫风尘,一支仅有十一人的商队,护着仅有的一辆镖车,匆匆奔行在官道中央,一棵合抱粗的大树倒在地上,刚好阻断了本就不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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